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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内助 完结-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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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说了,锦王爷就在那没建好的庙里,你不去跪求他评理?”何必问善解人意地指点道路,一个小和尚机灵地向那边山上奔去,半路又被骂人的男人领着的人拦腰抱住。
“这可了不得,你们是要杀人灭口呢!”一个小和尚叫着,就从地上站起来,掐着腰弯着身子向骂人的男人身上顶去,“我跟你拼了。锦王府舅爷被人下了药都能告状?我们师父被人逼死告不得状了?”
那骂人的男人冷笑一声将小和尚推倒,随即冷笑道:“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家?如今锦王府正在打胜仗,我们家哥儿就在领兵替锦王爷打仗呢。”又踢了踢地上的灵幡,暗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贵姓贺兰?抑或王?”何必问插嘴道。
“……敝姓司徒。”那人因看何必问穿着华贵,且何必问的随从已经跟了过来,就又道:“单名一个简字,敢问公子是?”
“何必问。”
“原来是一家人,”司徒简满脸堆笑地说道,“何公子如今也为锦王爷效命了?我们家尚儿也是。”
“原来是司徒的家人。”何必问说道,随即在随从里看了看,然后挑个最清俊的小厮,“你去瞧一瞧胡云大事有事没有。”
“何公子也认识这花和尚?”司徒简诧异道。
“胡云大师出身名门,谁人不知?锦王爷才跟他说了话呢。”何必问淡淡地说道,瞧见胡云一点动静也没有,又见何探花独自一人骑马过来,心知何探花当是在楚律、楚静乔那边碰了一鼻子灰才回来的,就对何探花道:“探花郎,你来瞧瞧胡云大师怎地了。”
何探花忙翻身下马去看,司徒简不曾料到一直跟司徒灵有来往的胡云大师这般有名,脸唬得苍白,忙也看过去,却见何探花伸手试了试了胡云大师的气息,又拿了手按了按胡云大师的胸口,终于这胡云大师有了反应拿了手按在何探花手背上,眼皮子翻了翻,就睁开了眼。
司徒简心道这花和尚要做戏也不做全套,这么会子功夫就醒了,笑道:“胡云大师既然醒了,那就……”话未说完,就见胡云大事握着何探花的手,又闭上了眼睛。
“哥哥,这?”何探花蹙眉。
何必问心里吓了一跳,原只是试探一下,不想……只能委屈何探花了,拿了手按在何探花肩头,说道:“莫管闲事,你只握着胡云大师的手就是了。”
何探花莫名其妙地看向躺在地上的胡云,左思右想,没想明白这是怎地了。
“我师父又死过去了,你赔我们的灵幡,还有请大夫给我们师父看病,还要亲自去八步寺给主持方丈赔罪,不然我天天在佛祖面前诅咒你。”方才撞向司徒简的小和尚说道。
司徒简待要冷笑,又顾忌何必问在,就对何必问埋怨道:“都怪家中侄女不孝,才惹出这事,家中老母临终留言叫侄女嫁人,侄女不肯,于是惹出这么些是非。”
“你家侄女为何不肯听你老母的?你老母为何不早给她定亲?”
司徒简脸色稍变,原来司徒尚的父亲自暴自弃后,司徒老夫人就随着他们夫妇居住,待司徒尚父亲过世,司徒老夫人更不曾管过司徒尚兄妹二人的事;他们夫妇二人唯恐沾上司徒兄妹,日后少不得要替司徒尚出了娶媳妇的银子、给司徒灵出了嫁妆,于是就也远着他们兄妹。司徒老夫人日渐昏聩,死前一年多连他们两口子都不大认得,哪里还记得司徒灵,“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那丫头就是脾气倔才找不到人家,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
“……你我二人去那边树下慢慢说?”何必问见路边有棵大树,又见胡云躺在地上不急也不躁,于是就优雅地示意司徒简去树下慢慢聊。
司徒简家根基浅薄的很,司徒尚跟随锦王爷之后,他们兄妹二人的境遇好了一些,但旁人都知他们叔侄关系淡薄,不肯照拂他们家,于是他们两口子也没跟着司徒尚鸡犬升天,不然此时他们夫妇二人也不会急着趁司徒尚不在将司徒灵嫁了出去。此时见何必问屈尊降贵地跟他说话,忙激动地道了声请,就随着他去树下将自家侄子侄女种种不孝不肖行径说了一通。
何必问慢慢听他说着,何探花一直蹲着却有些受不住了,将手臂拉了一下,又被地上的胡云用力地拉了回去,见司徒简的人走得远了一些,就低声道:“胡云大师,可否放手了?”
“放与不放,有何区别?”胡云闭着嘴,说了句腹语。
“放了小生舒坦一些。”何探花蹙眉说道。
胡云道:“舒坦是活着,不舒坦难不成就是死了?”
何探花将自己的手用力地拔了出来,然后揉着被握红了的手腕,盘腿坐在地上,支着头说道:“不舒坦比死了还难受。”
“探花郎有烦心事?”
“关你一个出家人何事?”
“问世间情为何物,探花郎将手递给贫僧,贫僧便能替探花郎看清楚探花郎的真心。”
何探花蹙眉,又看围着胡云的一圈小和尚目光炯炯地看他,心道又不吃亏,且听他如何胡诌,就狐疑地将手递了过去。
才将手递过去,却听一阵马蹄声传来,扭头,就见楚律、贺兰淳领着人匆匆赶过来。
何必问忙从树下走过来,迎上去,只见楚律方才还因出来放风神采飞扬,此时却眉头紧皱,忙道:“王爷,不是要参观庙宇吗?这么快就参观完了?”
“那老……太后气性真大,”楚律咬牙切齿地说道,暗道那老贼婆,当真下得了手,“小篾片出京那日,陛下跟太后说了几句,起了争执,太后一怒之下就触壁绝食……如今是陛下来信请我与五弟大度地上书奏请开启父王墓室,叫那老……太后过世后挪进去。如今是定要叫人回京探望她了。”不然太后就这么故去,少不得他要落下一个不孝的名。
“王爷如何能回了京?”何必问忙问,随即不禁了然,暗道瑞王妃已经进了京城,太后三番两次被打脸,若不狗急跳墙来一次狠的,她就不是太后了。
“胡云,你起来。你师父如今云游到哪里去了?先帝过世时是他给先帝祈福宣经的,如今就叫你师父去说先帝的墓室万万不能开启。”何必问忙扭头对地上躺着的胡云说道。
楚静乔在马上看见何探花还握着胡云的手,哭笑不得地说道:“胡云大师,如今还有急事,不必再替我将话转给探花郎了。探花郎,胡云大师要告诉你的话是你是个看似洒脱,实际上步步拾人牙慧,处处东施效颦,被人惯坏了的东西,这话是我忽悠你的。你快叫大师站起来跟父王、干爹说话。”
何探花蹙紧眉头,心里一喜,暗道楚静乔也并非对自己全然无心,待要说话,又见楚静乔别过脸,放开胡云大师的手,就站起了身子。
胡云大师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司徒姑娘那边还要小僧调虎离山,好方便她对付她黑心的婶子呢。”
“调虎离山?”司徒简吃惊道,随即待要动,又看楚律在,不敢对胡云破口大骂。
“你是司徒尚的叔叔?”楚律眯着眼问。
“是。”司徒简颤声道。
“司徒姑娘的亲事交给王妃处置,你家老夫人赶紧入土为安,若叫本王再听到你们家的破事,本王就发配了你们。”楚律此时再也顾不得跟司徒尚的妹子避那什么嫌,一来淑妃再不好,也是他母妃,况且又是开启先帝陵寝、惊动先帝魂灵的大事,不能不重视;二来,贤淑三个还小,石清妍若是去了京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司徒简心道难不成司徒灵跟楚律确有其事?不敢多想,忙道:“小人遵命。”
“胡云,你快说,你师父哪里去了?”何必问又催问胡云。
胡云略想了想,说道:“不在南边就在北边。”
“屁话!”楚律气急道。
贺兰淳忙道:“王爷莫急,开启先帝陵寝,不只是皇家的事,此事牵扯重大,一要皇家宗族一团和气地答应,二要僧尼道士勘定风水运势造声势,三要朝臣争先恐后奏请,不是太后一人说开就能开的。若惊到大魏龙脉风水,那又给了贼子契机作乱。且太后一旦故去,又要进了国孝期,老夫也要回京处置一些事,待老夫回去瞧瞧。”
胡云接着贺兰淳的话说道:“先帝过世后,太后就有心将给先帝看风水定墓室方位的人都驱出京城了,只怕如今京中看龙脉的人都是太后的人,只要朝臣那边答应了,宗族里又无甚意见,太后便能开启了先帝陵寝。”
楚律心里矛盾起来,若是此时不叫楚徊开,朝廷威严何在,内乱又要不休——自然,这内乱指的不是他们兄弟五个作乱的事;若开了,未免又显得他与楚恒无能了一些,毕竟这可是先帝看重淑妃、贤妃的表现——这些还罢了,最要紧的是,他与石清妍必定要有一人回京去。头回子,楚律心里巴不得太后能活个千八百岁。
“胡云,你知道这事?”何必问讶异道,随即心道难怪胡云不在京城里待着,反要挂靠在这北边的寺庙里;开不开先帝陵寝跟他没多大关系,但太后行事实在恼人,他站在石清妍这边也不想叫太后得逞。
“略知一二,师父说,太后在京城一日,有些名望的和尚道士就要远着京城一日,不然定要被牵扯其中。”胡云打了个佛号。
何必问看向楚律,迟疑地说问道:“……王爷是不是想要知己去京里?”瑞王妃已经去了,石清妍怎能不去?
楚律沉默不语,此时他是万万不能进京的,不然贺兰辞、王钰等人都要受制于人,闭了眼吸了口气,没有言语。
楚静乔忙道:“父王,我去……”
“你只是孙女,去不去也没什么用处;你那益阳府少主人的名头,自有你三个弟弟,京里就没人信了。”楚律说道,这给太后奔丧的事,他与石清妍夫妻一体,势必要去一个的。
恰在这时,又见一人骑着骡马奔来,那人越过了楚律一行人,又拐过头来,滚下骡马,就对司徒简喊道:“老爷老爷,姑娘趁你不在,拿了些律法律条吓唬夫人,逼着夫人失言承认了表少爷早先定过亲,此时那边的姑娘虽病得快死了,可亲事还没退干净,表少爷就要跟姑娘成亲算是停妻再娶。夫人叫老爷赶紧回去管管姑娘,劝姑娘莫将这事闹出去。”
“停妻再娶呀?这是重罪。”何必问说道,看了眼楚律,又道:“万幸民不告官不究,大事化小就够了。”
司徒简闻言面目狰狞起来,心恨这下人有眼无珠,瞧见了外人在还喊出这事,干笑一声祈求地看向楚律:“王爷……”
“滚!”楚律简洁地说道,暗道好日子没过两天,太后又出来兴风作浪。
司徒简忙领着下人牵着马向益阳城滚去。
此时夕阳西斜,寒风吹来,叫人不禁瑟缩起来。
“父王,回王府再说吧。”楚静乔忙道。
“王爷,此事必问再叫人打听打听,若京里未将这一消息宣扬开,王妃便可不回去。”何必问说道,心道此时贺兰辞、王钰大有一股作气拿下亘州府直到金陵的大片山河,楚徊怎能不心急?
“先将这事瞒着王妃,待探明究竟后,再告诉她。”楚律沉声道,随即有些失神地驱马向前。
“王爷还是告诉知己吧,知己定然会察觉出异样,瞒着她反倒不好。胡云随着必问等人进城,若要回京,就算你师父不在,你也得找了与你交好的和尚道士四处宣扬不宜开启陵寝。”何必问说完,心想这世道当真是百妖群集,连和尚、道士都一个个“死道友不死贫道”地躲起来了,寻常人家的老太爷的墓穴也不是说动就能动的,更何况是先帝的,少不得要寻了道士和尚去宣经做法说些安抚人心的话。这些和尚道士不是逆了太后、皇帝的心思就是悖了锦王、瑞王的意思,若是他,他也躲起来。
楚律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心里不住地咒骂太后老贼妇,就驱马向城里走去。
进了城,已经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胡云一行去司徒家做法。
楚律瞧见路边摆了些灯笼,想到明年正月十五便是一家人看花灯,也要少了石清妍一人,于是吩咐随从道:“将这些花灯全买了带回府。”记起陆参一家三口一同看花灯的情景,不由地眼睛一酸,心道明年十五终不能一家团圆。
“王爷——”贺兰淳看楚律如此,安慰道:“老夫也回京,定不会叫王妃受了委屈。”
“指不定她还不用回了呢。”石漠风插嘴道。
楚律摇头笑道:“是本王杞人忧天了。”
何必问见楚律好不可怜,一时也说不出旁的,待到了锦王府门前,见自己的人迎上来,听他们说了两句,便苦笑着对楚律说道:“王爷,太后见前两次干打雷不下雨没什么效果,这次来真的了。”
楚律有些木然地点头。
何探花心道太后竟然被逼到这份了?进了锦王府大门,又见众人散去,便追上楚静乔,问道:“公主想叫胡云大师劝诫我什么?”
楚静乔要追上楚律,因此脱口道:“母妃说叫我哄着你隐姓埋名试试,看你没了探花头衔,没人知道你是何必问的弟弟怎么过活。”说完,就忙去追楚律。
何探花怔住,见众人散去没人理会自己,就去留客天走去。
楚静乔追上楚律,父女二人一同进了蒲荣院,待见祈年、沉水满脸欢喜地迎了出来,就强笑地随着楚律进了屋子里。
还没进屋子里,就听孙兰芝眉飞色舞地说道:“早先姓顾的堵在门边还耀武扬威,待见到小篾片,姓顾的就不敢再说话了。姓甘的原拿着架子不见人,后头小篾片叫人捎话给她原封不动地说了那入梦不如梦的话,姓甘的就服软了,立时出来见人,然后搬了出去。”
楚律走进屋子里,心道太后若过世,便是国孝,贺兰辞也要跟闻天歌匆匆成亲了,“叫你妹子赶着先成亲,成亲之后就将王家的管事们赶出去。”
“……王爷,也不用这样急,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跟公鸡拜堂,总有些……”孙兰芝心里是想要她妹妹跟吴佩依一样风光大嫁的,她那会子一顶轿子就抬了她来,此时想想就叫她心酸,心知自己这辈子再嫁不得,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妹妹身上。
“事急从权。”楚律说道。
石清妍笑道:“这会子也没什么急事,不用这样操之过急吧?”
“长痛不如短痛,该早早地断了甘棠的念想。她父亲毕竟是甘康,若是贺兰回来,又要为难,王钰定会误会贺兰,到时候又是一团乱麻,先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王钰不肯误了孙姑娘终生,也会跟甘棠那边了断了。”楚律快速地说道。
石清妍看楚律脸色不对,心想难不成自己叫他今日出去松散松散,反倒得罪他了?“也好,兰芝,就这么办吧。”
“是。”孙兰芝很是遗憾地答应道。
待孙兰芝走了,楚律又见石清妍有意坐在榻中间,一左一右露出贤淑、贤惠,恰将那谁挡住了,就向她身后看去,见石清妍扭着身子当着那谁,就将她稍稍用力推开,待推开石清妍后,就瞧见那谁裹着一个粉色的襁褓,额头上画着桃花,涂了胭脂,头顶上还顶着一个大红的模样奇怪的绢花。
石清妍见楚律看见她给那谁弄个了个蝴蝶结戴在头上,就干笑起来,说道:“闹着玩的,我这就叫人给洗了。”说完,见那谁皱着鼻子嚎啕起来,就笑骂道:“小东西,鬼机灵,一下午都乖乖的,如今见到亲爹就要撒娇告状了。”
楚律伸手见那谁抱了起来,笑道:“这么一打扮,越像姑娘家了。”
石清妍心知楚律最疼爱那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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