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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内助 完结-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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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嫂子跟何必问彼此以知己相称?不知朕是否有幸成为嫂子的知己?”
“错过了,再不能了。”石清妍含笑道,曾经有过那么一会子为楚徊晃神,但终归那一会子过了就过了。
余君言嫉妒地看向石清妍的背影,恨不得将她推下这凌然楼,忧伤地看向楚徊,心里只惦记着那知己二字,她以为,她跟楚徊已经是知己呢。
楚徊记起早先石清妍在禅堂里无奈地遮住双眼的模样,难得地爽朗一笑,笑道:“嫂子说的是,错过了就错过了。”说着,只觉得心情豁然开朗,心道尚未尘埃落定,岂可言败?这会子一连串的失策错在他不该目光短浅地将眼睛盯在妇人身上,日后自己的眼光断然不可再这般狭隘,想着,便负手向楼下走去。
余君言看了眼楚静乔,忙跟秦柔一起跟下去。
楚静乔听着石清妍跟楚徊说了一番你知我知貌似深不可测的话,伸手摸了摸有些僵住的脸,忽地想到那错过等等,恍然大悟地失言道:“母妃,你——”
因楚静乔这声音响起的太过突然,下楼的楚徊、余君言又是都因方才楼上的事各有心思无人话说,于是余君言惊骇之下脚下踏错,待要抓住秦柔,手上又没力道,心思一转,想着如今日夜陪伴在楚徊身边的是秦柔,合该叫秦柔犯下冲撞楚徊的大罪,于是身子向秦柔身上撞去。
秦柔身子倾倒,心里一晃,快要栽在楚徊身上的时候,咒骂了一声余君言,便勉强拧着身子贴着墙边滚下楼梯,却难免依旧撞了楚徊一下。
砰地一声,等到石清妍、楚静乔听到动静走到楼梯口来看,便瞧见余君言跌倒在地上,似乎是崴到了脚。
余君言瞧见楚徊伸手便拉住了秦柔随即避开任由自己倒下楼梯,身上再疼,也比不过心里的痛。
“陛下没事吧?”余君言心道楚静乔果然是自己的克星,眼睛红了红,说不出话来。
“朕没事。”楚徊含笑道,慢慢下了台阶,将地上的余君言扶起,随即慢慢地向外走。
秦柔心神一晃,只觉得楚徊也并不比楚恒差,至少楚徊肯伸手拉住她。
余君言满心愤恨,一恨楚徊想要的知己是石清妍,二恨自己无能不能开解楚徊,三恨秦柔这贱人趁虚而入,怨愤着,却也一拐一瘸随着去了。
楚静乔见人散了,小声地说:“母妃,你可是……那父王他……”心道她的身世被人说成那样,可见耿氏跟楚徊当真是有些……若是石清妍也那样,楚律可怎么办?跟了甘棠学那么久,那错过、不能等等,听着实在太过暧昧。
石清妍白了楚静乔一眼,心道若不是为了日后省事她也不会跟楚徊说这个,还不是怕楚徊记恨她放火的事日后找她算账,说道:“你当你母妃是什么人?真有什么能叫你听见?你母妃我是想法子跟你皇帝叔叔化干戈为玉帛呢,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道理你不懂?”
楚静乔别扭地扭了扭脖子,心道自己什么时候跟余问津试一试说几句这样你知我知别人听着满头雾水的话来试试。
“哎,母妃,你那知己当真不怎么样,可见母妃懂的事也有限。”糊弄了余家两兄弟后,楚静乔便难掩心中的自得,旁人眼中她师父是甘棠,她却只认为自己师从石清妍,是以这般跟石清妍炫耀,就为了等着石清妍赞她青出于蓝胜于蓝。
石清妍摇了摇头,回到窗前瞧见楚徊领着余君言慢慢向外走去,又见甘棠慢慢地走来,先招手对祈年说:“放了甘棠进来,其他人不许放进小楼。”随即对楚静乔说道:“小白菜,你可知道你父王为何一直不多关心你?你可知道你父王为何放任你学了那些世人眼中的歪门邪道?”
祈年忙下楼去办事。
楚静乔一怔,提起楚律,心中的得意顿时没了,有些恍惚,心道她从小到大,楚律就没十分关心她的时候。
“——母妃,是因为我母妃的缘故?”楚静乔鼻翼微微翕动,心道恨屋及乌,楚律是将她顺带着一起讨厌了。
石清妍无奈地一笑,说道:“小白菜,你太不理解你父王了。你说咱们锦王府谁是顶门立户之人?你父王年纪越发大了,本母妃又非楚姓之人,家中只有你们姐妹三个女儿,谁能顶门立户、支撑家业?”
楚静乔闻言便讪讪地堆着笑脸,唯恐石清妍说锦王府没有男儿——说起这事,自然要提早先她被余君言蛊惑办下的糊涂事。
“你仔细想想你父王对你的教导,就会明白,你一直是被当做男儿教养的,你父王心中,你便是半个长子。你父王不管教你,是想要你不被那些礼教束缚,能像个男儿一样自在;你父王由着你学那些歪门邪道,是想叫你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纠缠于情情爱爱,想叫你像个男儿一样办事。”
楚静乔傻住,轻声嘟嚷道:“母妃又哄人了,我终归是女儿家,而且,咱们家将来会有男孩的。”
“有男孩又如何?眼看着你那些堂兄弟都成人了,你父王一人双拳难敌四手,如何能护住咱们锦王府?还不是要你来助他一臂之力?便是今年就有男孩降世,那男孩也要十八年才能成才,在这十八年中,你是唯一能够叫你父王全然信赖的助力,也是锦王府独一无二的少主人。倘若你如今尚且不能明白你父王的苦心,即使你精通了勾、引一道,也终究不过是个得了男子青睐便沾沾自喜的寻常女子。”
沉水立在楼梯口,看见楚静乔已经被石清妍说懵了,心道王妃扯得好,天底下就没王妃扯不圆的谎子。
“母妃,我终究不过是个女儿。”楚静乔嘀咕道,因石清妍这话,不由地想难怪楚律总说叫她招赘,原本楚律想要的不是招来的女婿,而是想留住她这女儿;而且上回子余君言对她动了一次手,楚律就看出她手上的淤青,也替她报了仇;在大街上撞上她跟与问津两个,楚律也没训斥她什么……这些蛛丝马迹如今看来,都表明楚律是十分疼爱她,并且是将她当做半个长子一样教养?因终于想明白此事,不由地脸上绯红一片,眼神也比往日多了许多娇贵,“女儿不想糊弄余家兄弟了,女儿看明白了,他们跟余君言骗女儿的事没有干系。”说完,又有些茫然,不糊弄余家兄弟,她足不出户,学来的技艺要去哪里施展?“母妃给女儿指点一下,女儿下一个要糊弄谁?”
“勾、引只是一种手段,倘若为勾、引而勾、引,便流于下乘着相了。你是锦王府的少主人,自然要替锦王府办事。如今多少将士离开益阳府,民心惶惶,你这少主人,便要担负起安抚民心的重任。不管益阳府走了多少将士,你都要担负起让百姓高高兴兴过大年的担子。”石清妍双手按在楚静乔肩头,然后向下压了压,“而且勾引一道,最高的境界便是化有形为无形,勾引的太过露骨,难免惹人厌憎。结合你要勾引的对象,本母妃对你的忠告便是,倘若你要勾引的是个只安于一室的男人……”
“谁肯要那种没出息的男人?女儿要的是胸怀天下的伟丈夫。”楚静乔不屑地脱口道,随即因跟石清妍坦白了自己要的是什么男人,就又羞红了脸。
沉水心道楚静乔当真将石清妍当娘了,真真是无话不说。
石清妍赞扬地点头,说道:“说得好,我们小白菜要的男人自然是心怀天下的伟丈夫,既然是伟丈夫,就要依着伟丈夫的路子来,你怀有天下,他自然奔你而来;你若期期艾艾十足小家子气,他怎会耐烦搭理你?兴许他还会怕你吃不得苦受不得聚少离多的寂寞不敢轻易靠近你。”
楚静乔连连点头,心知自己这乔郡主该做些什么了,暗道自己是锦王府少主人,成日里困在后院如何对得起楚律、石清妍对她的精心栽培。
楼下,独自一人呆呆站着的甘棠心里起起伏伏,陡然觉得眼前道路清明许多,暗道贺兰辞自是胸怀天下的第一人,难怪贺兰辞他先将她让给王钰,如今又这般疏远她,原来在贺兰辞心中,她是吃不得苦受不得寂寞的人,微微闭眼,暗道贺兰辞小瞧她了,她便叫贺兰辞看一看她甘棠吃不吃得了苦头。
甘棠之后的祈年因站得远没听到石清妍说什么,但看甘棠那暗暗下定决定的模样,心道石清妍那张嘴真真了得,这是一箭双雕,一连忽悠了两个?算上楚徊,三个?
作者有话要说:谁才是一代宗师?当然是咱们石头了。
在石头的开解下,小白菜坚信生儿生女都一样,女儿也能撑起半边天,小百花要上山下乡,发扬艰苦耐劳精神!黄桑要放下小小恩怨,目光放长远……
这章字数多,就不双更了哈,谢谢昨天的长评,天天有人夸奖,真是太幸福了
☆、80真绝色自倾城五
祈年、沉水二人到底不认识什么字,倘若换了何必问来;何必问定会将石清妍这知己看成是那堪比苏琴、张仪的纵横家;将那合纵连横的招数使得如火纯情。
于是;祈年、沉水二人便只能轻描淡写地在心里赞石清妍能说会道罢了。
经了石清妍点拨,甘棠、楚静乔师徒当真是茅塞大开,待石清妍走后,这师徒二人回了怡然楼,不知谁先有意试探了一句;随即这师徒两便难得地同心同德起来。
楚静乔因此也对甘棠刮目相看,原当甘棠不过是会做做样子,谁知她一开口,显然就比寻常女子高明上十分——自然;这寻常女子怎会包括她母妃石清妍。
“郡主;锦王府一力承担安抚百姓的担子,这好自是极好,但未免太重了。”甘棠说。
楚静乔点了点头,心知这话非常有道理,府里的银子都被石清妍收了去,如今府里的衣食等花费的不过是年前益阳府各地送来的租税罢了,若开口问石清妍要银子,不用想便知,石清妍给了也要小瞧她的能耐。
“如今益阳府内如莫家、孙家等就已经开始大肆铺排宴席,哪一场宴席不要花费寻常百姓家几年的口粮,郡主这收到不少帖子,眼下莫家便又要摆宴席,不如郡主与甘棠一同过去,你我二人劝说益阳府内的名士之内眷拿出银子安抚百姓?”甘棠说道,上回子她想劝说益阳府内的夫人们捐出银钱助楚律解了粮草危机,不想楚律极有担当,并不叫益阳府内他人替他分忧,此时恰好将她那会子的想法落实。除此之外,她还有个私心,那便是倘若将夫人们请到锦王府来,即便石清妍没露面,日后她与楚静乔所做之事,定会被冠以石清妍之名。
楚静乔闻言,暗道甘棠这甘康之女果然非浪得虚名,去别人家游说,一来免得功劳落到石清妍头上,二来旁人出钱出力,她们得了好名,心里有些防备甘棠将她的功劳也抢去,嘴上立时答应道:“就照师父说的办。”
“此外,郡主合该跟王爷说一声,如此郡主的行事更便宜一些。而且莫家等人家如今的行事也要打探一二,益阳府出兵,难免人心惶惶,兴许有人家盘算着卷了家当离了益阳府也不一定。若是如此,这些人家只会面上给郡主一些颜面,只拿出些许银钱,既然如此,郡主不可在这等目光短浅的人家身上多耗费功夫,勉强敷衍一番,叫他们拿出那点银子就是;还有一些人,这些人并不忙着逃走,但也不对咱们益阳府抱多少希望,从其家人行事上,可看出这家人有些韬光养晦,比如去了宴席,这些人个个谨小慎微,抓住一切时机打探益阳府为何派兵。这些人难以说服,但说服之后,自能安定咱们益阳府上层名士之心,虽说这些人银钱给的也不多,但重在安抚了他们的心;若有那见益阳府出兵,便抓耳挠腮求人引见要见锦王爷抑或者想要送了银子给锦王爷的,此人必定是早早看穿先前益阳府粮草短缺乃是假话,因此目光长远地要在这患难之际讨好锦王爷,这等人家能够拿出的银钱是无穷的,郡主要早早地准备好如何诱之以利——早早地跟王爷说,便是叫王爷派出身边一位有头有脸的门客给郡主,如此这些人家自会明白郡主所许下的一切,王爷都心知肚明。”
楚静乔难得见甘棠长篇大论,不由地觉得甘棠往日未必不是韬光养晦,毕竟赵铭说过男人是不喜太厉害的女人的,幸亏楚律是将她当半个长子养的,她厉害一些算不得什么,忙道:“师父,要以何利诱之?”
“世人想要的不过是名利,给了他们名利就是。”甘棠说道,眉头微蹙,心知下头的话未免叫楚静乔鄙薄她的人品,但这些事少不得是她跟楚静乔办的,要是楚静乔懵懵懂懂坏了她的事,那该如何是好:“名,只能给虚名;利,只能给虚利,郡主莫被那群人拿话挤兑着当真许下大利给她们。”
楚静乔睁大眼睛,看甘棠时竟然也有两分敬佩,茫然道:“什么是虚利?”
甘棠轻叹一声,说道:“便是那利益看似厉害得了不得,听起来也十分骇人,待他们拿到手后细细一品,甜头不过寥寥。他们得的甜头少了,锦王府留住的甜头便越多。如此他们终归得了甜头,下次再游说他们,他们必会再追随而来;余下的大甜头,自然该由锦王爷分派出去。如此也不耽误锦王爷广招贤才。”
楚静乔恍然大悟,一日之内,再次对甘棠刮目相看,暗道这等卑鄙的行事,她原当只有石清妍做得出甘棠这等光风霁月的人做不出,于是暗暗点头,心道有甘棠这师父在,她行事也会事半功倍。
于是,楚静乔也不急着去跟楚律说,又叫了赵铭家的等管事来,将府内的账算一算,心内一狠,暗道若叫旁人家将办酒席的钱省出来,自家少不得要先带头省下钱,如此,便可将府内存银拿出三分之二去抛砖引玉,引益阳府内其他人拿出银子。但如今楚徊、楚恒也在锦王府,宴席等等要省去,自然要去跟楚律说一说。
这般,楚静乔又将王府内的账目清算一番,又令手下小厮去打听,听闻宵禁推迟之后,莫家等人家已经筹划着新开了许多铺子,因何必问带来数女,何必问又早早地代石清妍兜售还没建好的铺面,况且又有无数背井离乡的能工巧匠并仰慕何必问、贺兰辞因而来到益阳府的风流名士,于是乎似莫家这等大富之家的当家人,都隐约看出益阳府的前景,似那铺子没盖好便提前兜售的天方夜谭,竟然也有人买账。
是以,这般知己知彼后,不过两日,楚静乔与甘棠二人将益阳府有头有脸的人分成三张单子,一一商讨如何应对后,楚静乔便拿了单子,去见楚律。
去时,她心里便想好随楚律如何问,自己只不提甘棠的名,免得风头被甘棠抢了过去。
待进了书房,瞧见楚律疲惫地捏着眉心,行礼之后,大着胆子走上前去给楚律揉捏太阳穴。
楚律不防楚静乔有这举动,疑惑地看她,只见楚静乔眼圈微红,目光炯炯地看他,眼神里有些陌生又熟悉的东西,仿佛是,孺慕之情?因这一发现,眉头越发紧蹙,心道楚静乔哪一次见了他不战战兢兢的,如今这是怎地了?
“父王辛苦了。”楚静乔哽咽道,心道自己时至今日才体会到楚律的苦心,当真不孝,若早知道楚律的苦心,她幼时便开始读遍经书子集,此时不说满腹经略,那些小谋小划也就用不着旁人来指点了。
“……可是你母妃给你说了什么?”楚律只觉地想到是石清妍在捣鬼,不习惯跟楚静乔这般亲近,又被她那灼灼的目光盯着别扭,便挥开楚静乔的手,沉声道:“一边站着说话。”
“哎。”楚律这问话更印证了石清妍那楚律将她当男儿养的话,楚静乔听楚律这冷言冷语,不仅不伤心,越发心花怒放,笑着将她跟甘棠商议的事一一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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