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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山庄-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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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雪歌呆了呆,这才反应过来他这般温柔的像对待情人的语气是在问自己,不禁有些尴尬,摇摇头。
  
  真气由百里无伤的手掌缓缓传入他的体内,早先服过的九花凝玉露开始在体内发生作用,伤处隐隐发疼又似隐隐酸麻,竟是说不清的感觉。
  南雪歌无意识的嘤咛了一声,这一声出口,连自己都呆了,不禁抬眸看百里无伤。还好,他只是在专心替自己疗伤,并未注意到,这才松了口气。
  
  南雪歌发出那一声嘤咛时,百里无伤顿时觉得自己下腹升起一股燥热。美妙的身体就裸裎在自己面前,他回想起那天在马车里发生的事情,食髓知味,竟异常的怀念起男人的滋味来。只是美色当前,他却能只苦苦禁欲。
  原因无他,他不想再吓坏他。他们的开端既然已经如此糟糕,不妨就由他来挽救他们的过程,他想让面前的男子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而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的身旁。
  
  南雪歌感觉到真气在体内流转,也就渐渐收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心思,专心的跟着这道真气走。走到后来,感觉到体内的真气行走的十分顺畅,说不出来的舒服,像是被蒸汽熏着,意识渐渐模糊,竟昏昏欲睡起来,到最后,竟然真的一头栽进了百里无伤的怀里。
  
  “雪歌?”百里无伤发现自己一碰到南雪歌赤…裸的肌肤就起了反应,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怀中男子的腰,低声唤了好几遍他的名字都没有反应,探男子的脉象,发现他只是睡着,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疗伤已经成功了一大半,男子已无性命之忧。百里无伤索性点了他的睡穴,吃够了豆腐才抱着他离去。
  
  南雪歌醒来的时候百里无伤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坐在床上揉着额头。此时,一个眉目艳丽的少年推门而入,手上托着托盘走到南雪歌面前,微微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道:“既然醒了,就喝药吧。”
  南雪歌摇头。
  
  那少年急了,跺跺脚,艳丽的眉目间自有风情流转,气道:“你不喝药,到时候又连累了我们被庄主责罚。”
  南雪歌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少年只着了一件薄薄的纱衣,纱衣之下若隐若现的腰肢极其柔软,一看便知道是雌伏男人身下的禁脔之类。
  
  翠浓摇头叹道:“真不知道庄主看上你哪点,都是伺候庄主的人,您呐,也别跟翠浓傲气了,庄主的脾气一向不太好,得罪他可有你的苦头吃。”
  南雪歌眼神恐怖的看了翠浓一眼,吓得翠浓立刻噤声,放下药碗急匆匆的就逃出了房间。
  
  南雪歌的目光落在那碗药汁上,神情冰冷。过了片刻,他依旧没有动药汁,而是起身去寻自己的剑,寻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开门出去,发现一个小丫头捧着长形红漆的木盒在屋外张望。
  
  “你们庄主把我的剑放到哪里去了?”
  “南公子别着急,您的剑在这儿。”小丫头打开手中的盒子。
  
  南雪歌只看了一眼便道:“这不是我的剑。”
  “我们庄主说了,您原来的剑上面有清风剑派的标识,以您现在的身份带在身边实在是不合适。这剑是我们庄主特地托京城有名的铸剑师为您打造的,还请南公子莫要辜负我们庄主的心意。”
  
  南雪歌怔了一下,呆呆的看着盒子里的长剑,剑柄处刻着极其繁复的花纹,剑穗和剑鞘华光流转,拔剑出鞘,剑刃虽薄却凛冽生寒,剑锋所到之处透着一股极强的杀意,一看便知道出自大师之手。
  
  南雪歌提着剑走到院子里,开始比划起来。剑气所到之处,树叶花瓣纷纷飘落,此举虽有破坏之嫌疑,却也没人敢上前阻止。
  正舞到极致之处,一柄长剑忽然横挑过来。南雪歌眉头一轩,反手一剑便回击过去。
  
  百里无伤今日着了件月白色的袍子,儒雅的打扮下藏着凛冽的杀伐之意,见南雪歌有意与自己拆招,便愈发的用心起来。
  他本来就悟性极高,年纪轻轻便继承了庄主之位,掌握着全江湖的机密,自然有很多人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他,练武更是比别人狠下三分功夫,南雪歌虽是江湖中近两年来成名最快的剑客之一,却终究不及百里无伤博采众家之长,不过片刻,便已处于下风。
  
  百里无伤见好就收,击落南雪歌的武器后,一招小擒拿手顺利的将他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南雪歌内力不如他深厚,挣扎了片刻,也没挣脱出来,脸色因为方才的打斗而微微泛红,嘴唇微微张开着。百里无伤一时没有忍住,一口吻了上去。
  南雪歌的身子完全僵住了。
  
  百里无伤也意识到自己吓坏了怀中的人,立刻放开了他。南雪歌有一瞬间的茫然无措,呆呆的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又反应了过来,那一夜的记忆突然涌上脑海,又羞又怒,南雪歌狠狠给了对面男人一拳,可笑的是男人竟然没有躲过去。
  看着百里无伤嘴角的血痕,南雪歌一时之间慌了手脚,转身就跑。
  百里无伤伸手将嘴角的血痕抹去,望着南雪歌离去的方向发呆。
  …
  “给我一间上房。”南雪歌冲出百里山庄,骑着爱驹狂奔了一个时辰,直到天黑才在一家客栈前停下来。他的脑海中很乱,必须静下来。
  “好嘞,客官请跟小的来。”伙计堆上满脸的笑容领着他往楼上走。木制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南雪歌这才发现这间客栈他来过一次。
  就是中了埋伏的那次。
  
  锐利的目光扫过伙计,伙计的笑容僵了一下:“客官,怎么了?”
  “还记得我吗?”
  伙计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客栈每天南来北往那么多客人,那件事又过去了许久,伙计不记得他也是自然的。南雪歌蹙着的眉峰渐渐舒展开,对他道:“送盆热水来,还有,没有别的事,不要随便来打扰我。”
  “好的,您稍等。”伙计重新换上笑容,替他将房门关好。下了楼来,直接走到柜台前,轻声道:“掌柜的,看见了吗?”
  掌柜的抬起眼睛哼了一声:“已经让小石头禀告庄主了,庄主很快就来。”
  
  二人正说着,门口忽然出现一道身影,那人全身裹在一件大氅中。掌柜的与伙计神色一肃,双双迎了上去,压低声音道:“庄主,您到了。”
  百里无伤抬起隐在大氅中的眼睛,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大堂,低声问道:“盯上他的有几个人?”
  掌柜的比出了六根手指,声线压得极低:“是天山七狼,三个月前南公子路过天山脚下杀了他们其中一个兄弟。”
  百里无伤哼了一声:“那也是他们该死。替我准备一间房,就在他的隔壁。”
  …
  “公子,您要的热水。”
  “进来。”
  身后响起脚步声,南雪歌静静的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事情,所以并没有看到后面那人满脸的不怀好意。
  
  就在那人将整盆的热水泼上来之前,南雪歌忽然抬头,目光锋利如刀,一跃而起,直接踢翻了那人手中的盆,热水泼到那人的胸口,痛得那人嗷呜直叫。
  南雪歌冷笑一声,就在此时,窗口和屋顶同时落下一人,两人出招狠戾,对他左右夹击攻势凌厉。
  南雪歌被逼的步步后退,看了一眼身旁的凳子,一脚将凳子踢了出去,正好砸中一人的腰。另一个见同伴受了伤,脸上表情愈发凶恶起来,举着刀便朝南雪歌砍来。
  
  南雪歌出来时太过匆忙,没有来得及带上随身佩剑,偷袭他的人又都使刀,没有武器着实头痛。
  那人攻势极快,南雪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竟似是无力招架。就在刀锋到了面前的刹那,只见他身形一转,露出背后不知何时现身正欲偷袭他的第四名刀客。
  
  两名刀客乍一撞上,俱是吃了一惊。南雪歌眼疾手快的拍了其中一人的后背,那人手中的刀便不由自主的递了出去,正好刺进他对面那人的胸口。
  “三哥,你……”那人到死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自家兄弟手中。
  趁着那人愣神的瞬间,南雪歌一把制住他的手肘,顺势一拉,那刀锋便划上了那人的脖子,鲜血喷涌。
  至此,四人已全部毙命。
  
  他蹲下来仔细检查一遍,发现来的只是天山七狼的老大、老三、老四、老七四人。
  拧眉沉思了一会儿,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下楼结了房钱,继续出发。就在他离开后,一人从客栈中走了出来,如影随形的跟在他身后。
  
  南雪歌走了大半夜,也没有见剩下的两人前来寻仇,心想大概那两人贪生怕死惧了自己的手段。这样也好,省去了自己的一番功夫。正思量间,忽听一阵细微的啜泣声,凝目望去,原来是一个女子正蹲在墙角嘤嘤而泣,正哭得伤心。
  
  他生性好管闲事,即使怀疑有诈,还是忍不住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姑娘,何事如此伤心?”
  女子突然转头,露出了一张哭花的脸,扬袖挥出一把石灰粉。南雪歌微微错愕,躲闪不及,石灰飞进了眼里,立刻火烧般的灼痛起来。
  
  女子扯掉头上多余的发髻,露出一张男人的脸,凶狠的叫道:“雪衣剑客,纳命来!”手中多了一把匕首,狠狠刺向南雪歌。
  南雪歌耳朵微动,屏息凝神而立,就在匕首挥上来的那一刻忽然发难,先一步击碎了对方的肩胛骨。与此同时,身后疾风突至,寒月之下,一人从屋顶上跃下握着大刀朝南雪歌的后颈重重斩下。
  此时要想躲避已然来不及,南雪歌甚至已经做好了人头落地的准备,手腕却忽然被人握住,那人拉着他腾空而起,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刀锋擦着自己的面颊而过。
  空气中响起打斗的声音。
  
  他站在一边仔细的听着,眼睛被石灰粉灼伤,此时正疼得厉害。忽然听见一声惨叫,他神色蓦地一紧。
  突然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响起了脚步声。他做出戒备的神色,眼睛紧闭着,整个人像一根紧绷的弦。
  “别紧张,雪歌,是我。”熟悉的声音。
  百里无伤。
  
  所有的戒备和紧张顷刻放松,此刻,他竟然生出感激的心理来。
  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接着便是百里无伤的声音:“你伤了眼睛,我带你去看大夫。”
  鼻端有淡淡的血腥味,他眉头皱了皱:“你受伤了?”
  “血是敌人的。”
  
  他不信,反手握住百里无伤的手腕,一路往上,如期的摸到了一把粘稠的液体。
  “呵,被你识破了。”耳边是男子毫不在意的轻笑声。
  “百里庄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说过多少次了,叫我无伤。那日是我鲁莽,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只是我对雪歌的心意天地可鉴。你放心,你若不愿意的话,我绝不逼迫你。”
  “百里庄主你……”
  “别说话了,你的眼睛再不治的话只怕要废了。”百里无伤重新握住他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9

  华韶是被脚伤痛醒的。
  依旧是百里神乐的寝殿,醒来时手腕上已多了一根铁链,链子的另一端连接在床头。他抱着双膝孤单的坐在大床的角落里,茫茫然的望着帐顶。
  
  寝殿的门被人轻轻的推开,绿珠惊呼一声:“小公子您醒了,奴婢这就去通知宫主。”
  华韶来不及阻止,少女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听到百里神乐的名字时,少年忍不住抖了抖,嘴唇发白的看着大门,似是在思考着逃亡的路线。然后还等不及他思考完,那扇大门就被人推开了,露出了百里神乐颀长的身影,绿珠捧着托盘跟在他身后。
  
  华韶第一眼就看到了缠在百里神乐腰间的那条乌黑细长的鞭子,脸色微微白了一下。百里神乐自是注意到了少年神色的变换,手指有意无意的轻轻在鞭子上摩挲着。
  “过来本座身边。”他在床沿上坐下,朝少年招了招手。
  
  华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乖巧的爬了过去。百里神乐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摸了摸他颤抖的嘴唇,笑道:“这么怕我?”
  少年低垂着羽睫,不敢说话。
  
  百里神乐抬头,绿珠将药碗递给他。修长的手指拈起汤匙,在浓黑的药汁上打了个圈,最后舀了半勺,低声对华韶道:“张开嘴巴。”
  华韶听话的张开嘴巴。
  百里神乐满意的亲了亲他的眼角:“乖,真听话。”
  
  “师、师姐呢?”鼓足了勇气,少年才敢问出这一句。
  百里神乐的动作顿住,低头凝视着少年,眼中毫无感情,残忍的慢声道:“她死了。”
  华韶张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他:“她、她怎么了?”
  “死了。”
  “不会的!”少年突然高声尖叫起来,大力的挣扎着,“你骗人!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百里神乐制住他所有的动作,语气优雅依旧残忍无比:“本座没有骗你,况且,本座只是答应你放了她,并未保证她不死。”
  华韶大声哭叫起来,眼泪横飞,不一会儿就将百里神乐胸前的长衫染得湿透。
  
  “流血了!小公子的脚流血了!”绿珠惊叫起来。
  原来刚才华韶在挣扎中将伤口蹭破,鲜血流了满床都是,他却毫无知觉似的,在百里神乐的怀里哭成一个泪人。
  
  百里神乐抹了抹他眼角的泪水,实在不明白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人有这么多流不完的泪水。
  
  “郝蓝姑娘是自己失足掉下悬崖的,我们宫主本来已打算放了她,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你就算将自己哭死,她也是不能回来的,你这副模样让她在天上瞧了岂不伤心?”绿珠在一旁劝道。
  华韶忽然抬起头,泪光满面的看着她:“失足掉下悬崖?”
  绿珠点点头。
  
  百里神乐对绿珠道:“去拿伤药来,本座亲自替阿韶重新上药。”低头抹去少年眼角的泪水,低声叹道:“你何必伤心成这副模样?那郝蓝心中根本没有你,你这样伤心是不值得的。”
  少年凶狠的瞪着他,抿着唇,终究不敢出言反驳。
  
  过了一会儿,绿珠将伤药和纱布拿过来。百里神乐将少年在床上放置好,替他解开缠在脚上的纱布,乍一见了他脚上狰狞的伤口,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下次要听话。”沉默片刻后,那优雅的薄唇中吐出的依旧是这种不容拒绝的命令语气。
  华韶闭上眼睛。
  
  百里神乐开始替他上药,华韶的脚比普通男子的略小,偏瘦,只需一只手便可握住,脚上肌肤白皙如玉,握在手中柔滑细腻。
  百里神乐的眼神渐渐变得灼热起来,替他绑好纱布,低声吩咐:“脱掉衣服,趴好。”
  
  百里神乐离开后,华韶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天。傍晚的时候,纪寒过来替他解开手腕上的链子。华韶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实在猜不透他们又想干什么。
  纪寒转身吩咐身后人道:“替华公子沐浴。”
  
  脚上的伤还没有好透,根本无法站立,更何况走路。纪寒一把抱起他,少年挣了几挣,纪寒突然面无表情的道:“宫主召见,迟到了都不是你我能担当得起的。”
  
  华韶不动了。即使是只听到百里神乐的名字,他也会害怕的全身颤抖。
  纪寒忽然有些可怜他,轻柔的将他放在浴池边,对身边的侍女道:“华公子脚上有伤,注意不要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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