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后翻身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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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凑理了理潮湿的头发放在身后，指着桌子上的碗盅道：“夜宵，我的？”他垂下眼睑淡淡的应了一声。
我心中一暖，警告自己：今天只是你过生日，他该什么都顺着你的，只有一天只有一天，可别被眼前的景象迷惑了。告诫了几遍都没有用，我现在更加无可救药的喜欢他了，为什么这么完美的男子心中要有一个别的女人？
这是一碗粉粉嫩嫩很可爱的桃花羹，香甜味美又清淡，正好适合晚上吃，我又不喜欢腻腻的食物，果然很合我胃口。我笑嘻嘻吃完，才发现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件披风，而他依旧坐在床上看书，好像从来没移动过一样。
我高声唤来隐隐让她将碗盅收拾下去，磨磨蹭蹭上了床，他便往里挪了挪。人吃饱了就容易犯困，迷迷糊糊间我好像听见他问我是不是明日要进宫，我恩了一声翻个身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依旧已经离开，收拾好后又同淳于正说了一会儿府上事宜便乘上马车进了宫。到宫里之后先给皇太后跟皇后请了安，皇太后留我说了一会儿话，气色比上些日子好了很多，皇后亦是欣慰笑笑说我此番立了大功。
到云锦殿的时候已近午时，贤妃留我用了饭，接着我们便游玩御花园，直到半晚时分君繇来接我才离开。淳于正也知道我昨日生日，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回一个大大的花灯给我，让我站在院子里许愿后升到天空中去，或许会沿顺我的思念飘到想念的人身边。我们兴冲冲玩到半夜，直到君繇来将我拎回房间睡觉。我不知道他这样子算不算发火，总之脸色臭的很。
我有时候在想，我们两个没有太大关系，他其实没必要对我如此负责的，只要让我吃饱穿暖不受欺负就行。以前或许得仰仗他六王的身份，但现在我觉得自己在六王府里混的风生水起，基本上不用他了。
时光如水，白驹过隙，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新年的到来。
大雪下了一层又一层，偶尔我便带着六王府的仆从们一起玩雪，当他们留了牡丹园一块大空地玩雪，打打雪仗堆堆雪人。
这期间我经常进宫，同贤妃娘娘的感情一日胜过一日，就是太后也喜欢我的紧，至于皇后，我总觉得她对我淡淡的，反正不讨厌我就行。后来暮心告诉我说皇后很喜欢沈为君，她曾经有意让沈为君嫁给君繇做正妃的。
皇后这样选择一定是也看出君繇有了吴国的支持后，角逐太子之位更有把握了，这是没想到我忽的横插一脚进来，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明日便是新年，经过几个月的历练，我对六王府大大小小事已经基本掌握，不过还是愿意做幕后，一有事就将淳于正推出去。闹得淳于正经常唉声叹气说自从我嫁进来之后他比以前更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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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梅林小像
隐隐总是想不明白，我为什么没事要带着整个六王府的人胡闹。其实她不知道，这也是一种收买人心的战术，我是唱白脸的，淳于正是唱黑脸的，我们两个一唱一和才能更加容易掌控整个六王府。
到时候沈为君来的时候，我才能更好的防备她。我从未想过去害她，只是希望她不要来惹我就行。淳于正常说沈为君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又何尝不知？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当好我的小猫，不让君繇讨厌就行。其实我也算一个好妻子，他不回来的时候会派人去给他送些吃的，也会让王府小厮去皇宫门口接他回来，给他带上厚披肩跟暖炉，晚上他一身酒气回来的时候会让隐隐去煮醒酒汤给他。
我觉得，我对他也不错。而他对我呢，恰到好处的温柔，不冷不热，就像在尽责任。玉轻舒这期间来过一次，同我说说话，问问我小时候的事，每当我一遍一遍说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深邃的让人感觉看不到底。而这个时候他身上的寂寞好像更重了，直觉告诉我他是个有故事的人，可是他从来都不说。我也觉得或许我跟他还不太熟，没熟络到能让他全全信任分享故事的份儿上。
小白一直没回来，我不知道它究竟在昆仑山干什么，不过我决定等它回来的时候一定拔光它的毛以后扔到雪中。带着人在花园里堆了一个又一个小白，可是小白还是没回来。
我给大哥二哥写的信也没有回信，淳于正说是因为雪太大了，信使在路上耽搁了也说不定。我看着漫天鹅毛大雪，唉声叹气。隐隐拿着剪好的窗花走了进来，红艳艳的很喜庆。她笑道：“方才淳于总管带我们一起剪纸，没想到他这么厉害，王妃您看，剪的是您的小像，据说挂在开满鲜花的枝头许愿可以愿望成真哦。”
我兴致缺缺的道：“真的么？”从隐隐手中接过小像拿在手中，淳于正真的很厉害，虽然只是剪纸，但神态间却跟我有七八分相像，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我。我仔细看了看笑道：“快去看看有哪里的花开的灿烂，我们去许愿。”
隐隐笑着应了一声便跑走了，暮心就拿着披肩同手炉给我装备好笑道：“穿戴好，不然我们又被王爷数落了。”我被她说的脸一红，君繇总说我不爱惜自己，若不是仗着第五师父那些丹药，我估计早躺在床上喝中药了。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在心中感谢第五师父，不过同时也郁闷的很，我给昆仑山的信也没有回信。修远安排的人也一直没有同我接触，我就像一颗被遗弃的棋子一样，孤孤单单的，若不是君繇一如既往的待我，我怕是真的以为自己被放弃了。
不一会儿隐隐就满头大汗的回来了，她笑道：“柏香园后面有一丛梅林，现在正是梅花飘香的时候，就去那罢。”
我点了点头，让暮心等给君繇送饭的梅玉跟兰青回来，便同隐隐去往柏香园的梅林。我们走的极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远远的果然闻到一股悠悠长长的梅花香，这熟悉的味道让我想起修远，他的身上就是这种孤傲的味道。
我叹了口气，去年是我生日那天遇见他的，转瞬间不过年余，我便人在天涯。而他，有没有想起过我？亦或是有没有拿我真正当成他的朋友？
我将小像挂在树梢上，双手合十虔诚跪在地上，祝祷道：“符未一愿父候大哥二哥身体康健，二愿大哥二哥远离官场，三愿小白健康平安。”
隐隐扑哧一笑道：“王妃怎么不为自己求求？”我长叹一声道：“他们都不在我身边，而我却在自己身边的，能看见能感受到，好不好也不足挂齿了。只是父候年纪大了，有父候的前车之鉴我也不想让大哥他们再参与仕途。隐隐，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当年若父候没有救下第五师父，我们一家人或许就能顺顺利利辞官了？”
隐隐道：“不会的，小姐您忘了么，侯爷肩上抗的还有先皇的知遇之恩，还有数年生死相伴之恩，所以，侯爷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我苦笑一声，伸手摘下一朵粉嫩梅花，指尖的温度冰冰凉的，抬起头正好看见东华暖阁的窗户，腊月时候的生日，君繇就站在窗前看着这片梅林。
往回走的时候隐隐似是无意道：“王妃，我们刚来王府的时候怎么没有注意到这片梅林？”我一愣，随即回头看了一眼隐在风雪中模模糊糊已经看不清的梅林，鼻尖缭绕着她淡淡的香气，道：“许是六王府真的太大了。”
回到牡丹园的时候梅玉跟兰青已经回来，见到我们从外面走进来赶紧迎了出去，两个丫头脸色都有些苍白。我心中咯噔一下，拉住梅玉的手道：“是不是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梅玉摇头道：“王爷没事，只是王妃，您怎么能去东华暖阁的梅林呀！”我一怔，随即道：“淳于总管给我剪了一枚小像，我去梅林祈福。”
梅玉叹了口气道：“此事作罢，日后谁都莫要提起。若是王爷问起，就说那小像是自己被风刮进去的。”我一愣，随即道：“是跟她有关系罢？”梅玉点了点头，隐隐被吓的脸色有些发白，我只是淡淡笑了笑。
一夜无话，早上起来的时候梅玉说君繇昨天晚上回来晚了，怕吵到我就睡到了东华暖阁。我不可置否笑笑，收拾好一切后带着几个丫头去往正房，今天新年，要安排的事情很多。
前些日子同淳于正一起商量，新年期间府上下人排个班出来，新年过后便开始给大家放假。到正房的时候君繇正在同君繇说话，见我进来忙躬身行礼，我笑道：“淳于哥哥不必客气，君繇哥哥今天不进宫么？”
君繇淡淡道：“晚上你要同我一起进宫赴宴，我让阿正准备一下。”闻言我扁扁嘴，真是无聊透顶，却顶着六王妃的身份不得不参加。
淳于正笑道：“不过晚上你可以早点回来，我们一同守岁。”我眼睛一亮，随即偷瞄了一眼君繇，他的神色淡淡，仿若没听见一样，我赶紧点头。
君繇又交代几句话，临走时看了我一眼便离开了。我被他看的莫名其妙，淳于正笑道：“大哥说元宵节的时候带你出去玩。”
我一愣，随即脱口道：“不是还得进宫赴宴么。”嘟嘟嘴，有些委屈，他不会匡我罢。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君繇不是会做无聊事情的人。
淳于正果然瞄了我一眼，似乎在问君繇难道有骗过我吗？我悻悻笑道：“还有好长时间啊！我们来说下过年放假的事情罢。”
他点头笑道：“你这个提议一出，大家都道六王妃菩萨心肠。我想，日后拥护你的就更多了，不过你不能太过仁慈，会让有心人利用，要懂得恩威并施。”
我点点头道：“大家都安守本分，除非我是没事找事。”
他郑重点头：“事到如今，你还真要没事找事。”说着便对暮心道：“去叫你定下的那几个人来。”暮心点头应是，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回来的时候身后带着十多个小姑娘。
暮心指着她们道：“王妃，这是我们安插在各堂各处的心腹。”又转头对她们道：“日后你们就是王妃的心腹，你们在各处所见所听，认为有价值的东西第一时间要报到我这里，我会着轻重转给王妃听，有重大消息者必有重赏。而你们跟随王妃，也同样有重赏，只要有我暮心一份，便有你们的。”
小姑娘们都福身应是，道愿生死效劳王妃。我道了声赏，隐隐便拿着准备好的赏钱分发下去。暮心转头又找过来门卫小厮，还有其他各处的人，一一过来给我见礼，我这才发现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淳于正为我做了这么多。
而我是否该庆幸，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在不知不觉中默默付出，并且不求回报。也许他是因为我是君繇的妻子，也或许他当我是朋友，不管是哪一样，我都该感谢他。
我笑道：“我许你们每人一个愿望，快快许愿，逾期不付。”梅玉四人一愣，我笑道：“你们可是借着淳于哥哥的光，晚上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一起吃饭，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守岁。”
淳于正目光深邃的看了我一眼，似是在笑，又有点让人摸不着边际。我看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笑道：“这个愿望我可得好好想想，要不要趁机敲你一把。”
我戒备道：“只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过了五分钟以后逾期不付。”他们闻听具是一愣，我这才想起他们不晓得五分钟是个什么概念。便指着茶盏道：“一盏茶时间，过了就不负责。”说着便去拿茶盏，淳于正却已经先我一步将茶盏放在手中。
我想，这屋子里的几个人也就这么几个人，暮心同隐隐当我是小姐，梅玉兰青当我是王妃，只有淳于正当我是朋友，所以才敢如此大胆。
他转头对隐隐几人道：“快快商量，这可是天上掉个馅饼正好砸在你们头上，想一个值钱点的，敲敲你们王妃。皇上跟各宫赏下来的东西都够你们吃喝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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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宫宴风波（上）
我抚额道：“感情你早就瞧上我的东西了，罢了罢了。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大开库房门，你们可以随意挑选，但只每人两件。”我做心痛状，引得众人发笑。
说闹了一会儿，便让暮心去唤竹落跟菊丝还有初成四人，既然连梅玉她们都给了，也不差这几个人，就当是做个人情罢，日后她们帮我做事也行，不帮我做事看在如此贵重的东西份儿上，也还有份情意在。
淳于正闻言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每当我做对事情的时候，他总是以这种方式夸奖我，而我又觉得无比受用。待几人来了之后，我们一行人便去往我的小库房里挑选新年礼物。
竹落两个丫头果然很高兴，说王妃心肠极好，连她们都想着，还说府上有个女主人做事都感觉轻快许多。倒是初成跟孑泊二人只有孑泊一人来了，孑泊说初成走不开，柏香园要留人看着。
我微微额首表示知道了，让孑泊帮着初成挑选了一件玉佩还有一个金条，给他带回去，库房中都是富贵人家用来赏玩的，真正过日子的人需要的都是金钱，至于玉佩可以用来做传家宝。孑泊千恩万谢，我又道：“回去你跟初成商量一下休息的事情，我晚上跟王爷说说，也给你们四个人排个休息的时间。”
孑泊一愣，随即惊疑不定道：“王妃，这不行罢？”
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包在我身上，你们只需要商量出结果告诉我就行，我不在的话跟淳于总管说一声也行。”孑泊千恩万谢的走了，淳于正苦笑：“你怎么没事先跟我商量？”
我叹了口气道：“我也是临时决定的，我自己不能陪亲人过年也就罢了，他们既然大部分家都在城中，就回去多跟家人聚聚。日子虽然很长，可是如我这般能见到父候同两位哥哥，说不定要几十年，也可能就这样一辈子。不过不管结果如何，只要他们平安就好。”
他淡淡一笑：“你后悔么？”我转过头看向他，思忖一番才道：“无所谓后不后悔，这都是我的选择，所以，这条路纵使充满荆棘，我亦是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他沉默半晌才默默点头。
中午时淳于正将我送到九华门前，君繇已经等在那里，迎着大片大片的雪花站在风中，一身玄色长袍被寒风吹的猎猎作响，入绸般长发随风飘扬，如同在空中舞蹈的千手观音，他的脸隐藏在万千墨发中，远远的看不清表情。
今天我穿了一身幽蓝色挑线银丝长裙，外披淡金色狐裘披风，半张脸都埋藏在温暖的狐裘长毛里，微微的痒，看到君繇就那么站在风雪中迎着我，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见我下车便走过来道：“冷么？”我摇摇头，偏头问道：“你呢？站在这里有一会儿了罢。”他微微的笑，一如既往的不达眼底，指着隐隐道：“拿个暖炉。”隐隐福身应是。
我二人便往前走，他道：“门内有车子等我们，你先去给祖母母后请安罢。”我疑惑道：“王爷不去么？”
他道：“我一会儿陪父皇去，你先行一步。”我点头，两人并肩而行进入九华门。
“六王哥哥。”刚踏进门的那一瞬间，便有个如丝媚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一愣随即回头看了一眼。漫天雪花中一身淡红色的长裙迎风而立，娉婷袅袅，不是沈为君是谁？
我看了一眼君繇，他似是没看见听见一样，径直往里走。我咬咬牙，也选择无视。可沈为君却不打算如此轻松放过我们，她提着裙子快步跑过到我们身边，当街拉住君繇的衣袖。
我感觉自己的脸唰下白了，嘴唇应该是酱紫酱紫的，握着暖炉的手微微用力，指甲都感到一股被掀起的疼。沈为君挑衅的看了我一眼之后摇晃着君繇的胳膊哭道：“六王哥哥，为君错了，六王哥哥别生气。”声音别提多么柔媚了，简直酥了我半身骨头。
不得不说跟沈为君一比我就像个陪衬的绿叶，可是我依旧觉得没有绿叶的陪衬就显示不出红花的娇艳。但我却没兴趣做沈为君的陪衬，遂垂下眼睑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