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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月关-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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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词论意境、论格调都不在那《水调歌头》之下唯一的缺憾是那《水调歌头》应情应景既诉了离别之情、相思之情又为即将分别的人送上了美好的祝愿正符合当下的气氛而这《念奴娇》虽然气势碜礴大气的很与目前的场面却不搭调。
不过她也知道一时之间要让陆仁嘉写出一时既要应情应景又堪与那《水调歌头》的好词来难如登天他就算字斟句酌沉吟良久能写得出这堪与《明月几时有》一较高下的《赤壁怀古》来也已不负当世名士之名了。
吴娃当即站起盈盈笑道:“朵儿姐姐歌舞俱佳、这词儿更是绝妙。美玉当前娃娃本不该再献丑。只是各位大人意犹未尽娃娃便再吟唱一以助酒兴吧。朵儿姐姐这词柔婉清丽娃娃便吟唱陆先生的一豪迈大气之作。”
柳朵儿此词一出她还敢开口显然是认为要唱的这词在意境、词力上绝不弱于柳朵儿那一。本来嘛两词都是苏东坡写的而且都是他的得意之作水平自然相近。
旁人不知就里却不禁裴然动容陆仁嘉虽称名士但是若能做愕出与这《水调歌头》不相上下的词来那至少当今汴梁城里也再无人能与他争锋了。
其实陆仁嘉情急之下把这曾经深深地伤害他让他刻骨铭心永世难忘的词说给了吴娃听但他本心里并不想把这词据为己有。因为知道的人太多了呀而且其中还有几个大有身份太学博士姜越姜教授、广原知府徐风清当时都在场。这里比不得广原京师文风太盛这样的好词一旦说出来必然传扬开去。到时候传入他们耳中自己如何做人?
可是吴娃不知内情还道这词是他所做如今已然当众说出来陆仁嘉的目的本来是要扳回一城如果当即否认说明这词来历那这词能否压倒柳朵儿那词与他有何相干?他陆仁嘉的面子还是挽不回来。
这一念之差他甫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中只想:“今日且以这词压压那贱婢的风头再说来日传开老友问起时老夫坦然一笑。说明只是吴娃儿误会当时席间不便解释就走了。我陆某素来磊落老友们也不会疑我。”于是便举杯饮酒对吴娃儿的话只作未闻。
秦胡和罗公明等人刚刚听了一好词恨不得马上拿笔抄录下来忽见吴娃儿又向柳朵儿叫板登时大喜过望连声说道:“好好好娃娃还有新词?哈哈哈快快吟来
杨浩坐在楼下忽听楼上清音悠越。透壁而来:“大东灿去”
“噗!”杨浩一口酒全喷了出来。登时喷了崔大郎一斤小满脸花崔大郎恼怒道:“杨兄你这是何意?”
“得罪得罪莫怪莫怪”杨浩忙有袖子在他脸上胡乱抹了几把:“这就是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了。”
“啥?”崔大郎听的莫名其妙。杨浩无暇解释已飞身向楼上奔去。
这词绝不应该出现在这今年代只有他在广原时藉口听一奇丐念过。从而说出来过这是有人当时在场听到了这词拿到这里来诳人。还是世上出现了第二个穿越者?不管是哪一种情形今晚的光采只能属于柳朵儿一人他必须阻止事态朝着他不可控的方向而去。
这时吴娃儿用着传统的《念奴娇》词牌曲调刚刚唱到“浪淘尽千古风流人流”崔大郎抹了把脸。奇道:“咦一模一样他怎么也会说?”当下也拔足向楼上奔去。
吴娃儿仍是清音妙唱手中竹筷轻敲杯盏唱道:“故垒西边人道是…”
杨浩已霍然出现负手前行高声念道:“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知
吴娃儿翟然住口凝眸向他望去二楼的客人和美人们也都齐刷刷向他看去杨浩一身士子服饰。神态从容缓步而向望着吴娃儿惊诧的丽容抑扬顿挫地道:“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羽扇纶巾谈笑间插椿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姑娘我念的可对么?”
“你你也晓得这词?”
杨浩笑吟吟地道:“我当然晓的。这词气势豪迈由你工个娃娃脸的小娘子用那软绵绵的嗓子去唱。可唱不出那等气势了似此等歌。须关西大汉执铜琵琶、铁棹板方才恢宏不凡。”
吴娃儿眸波一转登时喜道:“不错正该如此。”
杨浩目光一转又道:“这词在下曾在广原防御使程世雄程大人府上吟过今日在下本是与几个好友陪同朵儿姑娘赴龙亭之宴朵儿姑娘登楼我等自在楼下饮宴忽然听见姑娘唱这词以为有故人在所以登楼一唔不知姑娘这词是得自何人啊?”
罗公明见他出现从容说道:“贤侄原来你也在此。”
杨浩转目一望一脸惊喜连忙上前拜道:“晚辈拜见罗公怎么您也在此?”
秦钥诧异地道:“老罗这个是?”
罗公明忙给他引见了秦钥一听忽地想起这个不学无术的棒槌官来。便忍笑道:“啊走了老夫想起来了那日朝会上老夫确是见过你的怎么陆先生这词你也听过?嗯刚刚听你吟了
皿这词气势磅礴果然大气 “陆先生?”杨浩随着秦钥目光望去一眼瞧见陆仁嘉两人俱是
“原来是他难怪杨浩心中恍然脸上却露出晒笑神情道:“原来是陆先生啊这词本是一个浪迹风尘的奇丐所作杨浩未做官时那位奇丐曾在杨浩所在的村庄逗留许久时常听他吟起连我这不读书的人都烂熟于心了广原程大人老母大寿杨浩便曾当众吟起这词当时陆先生也在场哇怎么就成了陆先生所作的词了?”
众人听了脸色尽皆一变杨浩说的有时间、有地点、有证人而且他完全没有撒谎的理由至于这词乃一个乞丐所做也没有什么稀奇。诸国征战不知多少昔日的王孙公子权臣大将亡国之后沦落风尘这词的意境和感慨到也符合这样的人的心境和才学。这样的话陆仁嘉竟然剩窃他人诗词?
在座的都是文人最看不起的就是这样行径立时就有人向陆仁嘉投以鄙视的目光。陆仁嘉一见杨浩就如五雷轰顶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杨浩而且杨浩动作太快根本不容他有补求措施就把这词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此时再站起来承认这词不是他做的那也晚了。
时间陆仁嘉手脚冰凉眼前黑。完全想不出该如何面对目前的处境他一生下来一事无成唯独成就了一个“名”字这斤“名”字要是丢了不只是身败名裂那是一生都毁了。
“大人劳您久候了。”一见他来柳朵儿立即欣喜地迎到他面前。向呆若木鸡的陆仁嘉厌恶地膘了一眼低声道:“他就是妾身向你说过的那个老不修。”
前两天柳朵儿向他说起过陆仁嘉趁她之危欲逼好就范的事但是并未提起陆仁嘉的名字杨浩也绝未想到竟是个自己认得的所以也未问起。方才上楼虽见到那窃词的人竟是他的老冤家他也只想拆穿了事可是柳朵儿这番话说出来他的心中不免憎意大增。
耸即冷笑道:“听得妙语佳句。将之传诵于世本是功德一件可是大言不惭地将他人词作据为己有。那就叫人不耻了。”
吴娃儿听说这词不是陆仁嘉做的。心头也有点恶心可是不管怎样。这陆仁嘉是相帮自己的怎好坐而视之忙为他解围道:“陆先生的气节操守如霜似雪怎会将他人诗句占为己有是方才陆先生将这词说与奴家知道奴家忘形卖弄不曾问个明白错以为这词便是陆先生所做
杨浩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心中不禁暗赞:“四大行之果然名不虚传才学技艺上面她与朵儿谁高谁低我不晓得但是要论这媚惑男人的本钱这个娃娃脸的小美女确实要高出一筹只有见了她的风情你才晓得什么叫媚骨天生真是个小尤物啊。”
心里赞着杨浩脸上却是不假辞色。冷冷说道:“如我所料不差姑娘就是“媚狐窟的吴娃姑娘?”
吴娃儿婉媚一笑:“奴家正是娃娃。”
杨浩啧地一声摇头道:“可惜了。”
吴娃儿明知他下边必无好话。偏是好奇难捺把眸子滴溜溜一转。俏笑问道:“不知可惜些件么?”
杨浩冷笑道:“可惜了这些上生于贫贱、长于卑污却冰清玉洁的莲华少些大抵都是些强欢假笑、心胸狭窄、以色娱人、以财利己、不分是非、为虎作怅的小人。”
这番话听在雪若铺和润娇玉耳中已是大不自在吴娃儿更是脸色一变。随即却含颦嫣然也着杏眼膘他一眼雪白稚嫩的小脸又媚又甜轻轻笑道:“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呢?”
杨浩道:“你与朵儿姑娘之间的恩怨立场不同很难说谁对谁错。我也做不起那个公人。
可是这陆先生剿窃他人诗词。众目睽睽之下根本无从抵赖你还要替他虚美讳过么?你说他事先不曾说明这阙词是何人所写那么你将这词归诸他的身上时这位陆先生可有申卿 ”
他冷笑着膘了陆仁嘉一眼大声说道:“说什么名士不过是颠狂。别无所长欺世盗名罢了除非家人像弥衡一般不知进退、击鼓骂曹。否则权贵达官岂能自降身价。与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对其狂态只能一笑了之罢了天长日久他倒倚狂自重起来。其实呢不过是虚伪矫饰、沽名钓誉之辈陆大先生偷香不成为了排挤一个弱女子今日连窃词之举都做了出来你待作何解释?”
“偷香不成窃词之举?莫非传言中所说的人物竟是”
这一来众人望向陆仁嘉的目光更加的不屑要知道这些士子名流斤。个自诩风流而不下流席间饮宴邀美侍酒那是风流之举。但是夜宿故家就不同了尤其是仗势胁迫更是牛嚼牡丹大煞风景。
众人听了杨浩的话虽不十分确定可是陆仁嘉既不解释他们就认定确有其事就连与他同一阵线的吴娃、雪玉双娇都不禁露出鄙夷之色毕竟她们身在这一行最痛恨的也是仗势欺人逼其侍寝的恶霸。陆仁嘉身旁几个朋友已悄然退开。已避嫌疑免得自己也落斤小身败名裂的下场。
陆仁嘉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脸如金纸双目赤红指着杨浩哆嗦半晌杨浩冷笑道:“你要说甚么?”
“我”陆仁嘉一张口“噗”地一口鲜血喷了出去站在左近的吴娃儿惊呼一声便向旁边一闪亏她也是自幼歌舞身子矫健纤腰一扭娇躯一摆把这一口鲜都避了开去。
见他气到吐血杨浩也有些意外心中不禁一软可是想起陆仁嘉的所作所为他的心又硬了起来:“老陆吐血可不是心生惭愧而是气怒交加恨我入骨他若只是欺世盗名也就罢了但是能做出趁人之危逼奸少女的事来此人品行大成问题平日仗着狂士之名也不知做过多少男盗女娼的丑事这正是报应了。”
“哎得饶人处且饶人杨大人。看老夫薄面不要难为他了。
械诩叹了口毒。杨浩从善如即长揖矛!“是。谨教诲。”
这里是开封不是广原满城华盖到处都是士大夫如果还学广原那粗俗样儿就是为自己树敌无数了他目的已达正好顺势下台还能在这些老朽面前落个“孺子可教”的好名声。
秦朗看看陆仁嘉陆仁嘉正在地上惨笑笑一声溢一口血笑一声便是一口血看来惨不忍睹便摆摆手对躲得远远的陆仁嘉的几位损友道:“劳烦几位送陆先生去延医救治吧。”
“是是是”那几位再也不敢佯狂连忙灰溜溜地扑上来抬起陆仁嘉就走。秦钥又对客人们道谢几句便自散席他们兴致大减四方贺客以及围观的游人却是兴致勃勃议论纷纷。众人纷纷登车起行。一路仍在谈论此事。
四大行也各归车船吴娃儿款款登上船扭头回顾堤岸一眼只见一辆驴车两盏小灯杨浩和一个粗壮大汉站在一旁柳朵儿正欲
车。
吴娃儿眸波一转纤纤玉指妖娆的一勾立即过来一个帮闲汉子陪笑说道:“姑娘请吩咐。”
“跟着那个杨浩他的身份来历、住处、与柳朵儿的关系务必给本姑娘查个明白。”
“是!”那帮闲汉子应了一声当即跳上岸去。
个侍女为她披上一件披风。吴娃儿将披风紧了紧娇媚的红唇微微一勾吩咐道:“去对雪玉双娇说一声就说娃娃姐请她们过船一叙。”
“是!”那侍女忙也沿着踏板返回楼台匆匆向另外两艘画航奔去。
驴车中柳朵儿倚在妙妙肩头假寐过了半晌她忽然吩咐道:“把轿帘儿打开吧有些气闷。”
妙妙应了一声忙把轿帘儿掀开清冷的月光便如流水一般倾泻进轿中映在柳朵儿莹润如玉的脸颊上那长长的睫毛微微眨动着一双秋波似的眸子望着月下如同洒了一层淡霜的景致悠悠半晌忽地说道:“你出去一下请杨大人到车上来我有话与他说。”
“杨大人我家小姐请大人登车有些话儿要与大人说。”
格浩本与崔大郎同车听了这话顿时一怔崔大郎大笑道:“英雄仗义直言佳人芳心动矣还不快去。”说完一把将他从车上推了下去。
杨浩又好气又好笑见柳朵儿的车子静静停在路旁只得跳上车去。
秋风暗送月冷如霜柳朵儿坐在车中月光映在花瓣似的唇瓣以下;风拂着她鬓边几丝散恰如那暗影里如丝的星眸她正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
见他登车柳朵儿立即往旁边挪了挪娇躯给他腾出一个地方杨浩坐下车帘一放只觉馨香扑鼻。扭头一看那双眸子还在盯着自己。杨浩不自在地摸着鼻子笑道:“姑娘对我有何话说?”
柳朵儿轻轻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奴家看走了眼原来大人是斤有大本事的。”
杨浩心里一跳干笑道:“我哪有甚本领?”
柳朵儿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道:“那“失江东去乃是一个奇丐所做?”
“正是。”
“那“水调歌头乃是诗僧无花所做?”
“然也。”
“那奴家从不曾听过的那几曲子还有那舞蹈呢?”
“耳呵这个么本官走南闯北。学问没有见识却是有的无意中听来可惜只是一知半解还是姑娘本事我只随口一说你便能领悟其中神韵。”
柳朵儿淡淡一笑见他不说实话也不再追问只是轻轻叹息一声。感慨地道:“说起来我们妓家与他们这些名士有甚么两样一斤倚名一个恃色一朝翻盘落水。我们的下场可能比他还要不如呢。奴家本是恨那陆仁嘉入骨的可是见他今日身败名裂血不止的模样。又不免心中恻然”
杨浩心里一惊:“哎呀什么意思?莫非她起了从良的心思?你要从良便从良可千万不要找我我家中有猛虎虎视耽聒”
当下忙一本正经地打岔道:“那怎么能一样呢他笑一声一口血吐啊吐的换了谁也受不了啊就他那身子骨儿可姑娘你不同哪个月你不吐几口血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柳朵儿柳眉一挑惊奇地道:“谁说奴家哪个月都吐”
话未说完她便回过味儿来登时臊红了面皮咬着牙便去掐杨浩的手臂:“你这无耻家伙尽说些下作的话儿”
但凡故家“掐、打、媚、捶、咬、笑、死、顺、跑。”九大绝妓是冷须要学的这掐自然也不是真的要掐而是一种撒娇卖痴的学问。柳朵儿业内行同样一种功夫由她施展出来功力自然不同。杨浩受她一掐不觉疼痛骨头倒是轻了三两
并肩而坐的妙妙姑娘和崔大郎。看身形就像大狗熊旁边坐了一只小白兔听到临车中突然传出几声撩人的轻笑两人不知那边在谈些什么。还以为二人正在车中打情骂俏。耳鬓厮磨不想也罢了一想二人正在车中放浪形骸二人登时有些不自在起来。
这些的气氛静悄悄的实在难熬。若不说些话儿来分散注意力实在叫人不堪崔大郎便转道:“妙妙姑娘。”
妙妙急忙一拱手道:“请了请了。”
崔大郎听得莫名其妙忙又坐直了身子。
妙妙想想扭转娇躯对他也道:“崔公子。”
“啊!请了请了。”
“呃”妙妙摸摸鼻尖也是坐直了娇躯不再说话。
邻车又传出一声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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