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女帝:天后威武-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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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九心语言道：“大家都在这场子里，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柏卿月倒也是不担心什么，毕竟这样的场面，自己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记得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参加的考核，气氛可是比这里严肃太多了。
　　怀里的小狗微微露出两只眼睛，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小家伙，老实点儿哦！等我碰到那个人之后，再把你交出啦！”柏卿月轻轻摸了摸那只小脑袋，把衣裳裹好，坐在了席位上。
　　“请问这位是柏姑娘吧！”一位老者上前来问道。“这个位置的宾客，既可以旁观，也可以参与其中，一切皆是自由为之即可！”
　　“好，请问，这里的辩论会，有分两方的论点吗？”
　　“有的！确实有！姑娘若是想参与，只需要表明立场便是了。这里有茶点，请慢用！”
　　“好，多谢！”
　　而就在此时，场下的一众等候大会开始的女看客们，竟然都群起而呼应了起来——柏卿月朝着众人的视线看去，从里屋走出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不就是给自己请帖的那个人吗？

　　☆、86。第86章　雄辩天下

　　慕雨之扯了扯尚云初的袖子，“哎？这个人是谁啊？为什么一出现就如此受瞩目呢？”
　　朴和熙突然想到了当日梁舒公出现时的情形，也转过头问尔勋：“知道那是谁吗？”
　　尔勋摇摇头，“我也是初次来到泛国，不太清楚呢！”
　　尚云初不言语，只是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那身着浅金色素锦缎的男子坐在了会场上座的中央，在他的面前是长长的珠帘遮住了其样貌。柏卿月很确定，就是那个人给了自己请帖。
　　怀里的小狗又冒出了脑袋，还呼哧呼哧地哈着气。
　　“嘘！现在不行！”柏卿月小声说着。
　　殊不知此时她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那上座之人尽收眼底。
　　很快的，这次“雄辩天下”的议题被公布了。
　　“所谓国法，究竟是应该从严而治理，还是柔性执法？”
　　许多人都在念叨着这次的辩论议题。尚云初双手交叉在前胸，这个问题，他曾经也想过。在国家混乱动荡的时候，他一直都是要求严苛执法的。而今，日子久了，央国中的百姓也早已经适应了央国的这套严格的律法。所以平日里，央国的公堂之上，倒是鲜有恶意案件的发生——因为大家都知道代价是什么，哪怕是在冲动的情况下，都会去考虑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了法律会给自己带来的惩罚。
　　场上参加辩论的人都在沉思，而场下的人都在低头窃窃私语着。
　　那珠帘后的人，轻抿了口茶水，扫视了一眼全场，嘴角微微一勾。
　　“尔等，现在就可以选择自己的立场了。”
　　那人的声音亮起，瞬间会场上的参与者们都安静了下来。他们许多人都并不知道这珠帘后的人物到底是谁，只是有人听闻得知，此人应该是这场辩论的主办之人——更可能就是出了这次辩题的人。
　　几个泛国的女子依旧在低声私语着，她们似乎很不希望其他国家的来客听见自己在说什么。尚云初的好奇心也不是盖的，他马上就对阿拓下令，好好打听一下这场子里都有些什么人物。
　　这些住在最北面国度里的女人们，与其他国度女子最大的不同就是都会戴着厚厚的围脖。因为泛国的风极为寒冷刺骨，哪怕是在这春花烂漫的时节，到了傍晚，风邪很容易会侵入体中，一不小心就会染上风寒。
　　“那几个女人称呼上座之人为‘玉人’，但并未提及过全名或是头衔。”阿拓打听了一圈，只得到了这么个答案。
　　尚云初微叹一口气，他直视远观着那珠帘后的人，直觉让他不由得提起了警惕。
　　很快，那会场上的人就开始了激烈的辩驳。
　　“立法的目的，本来就并非是为了惩罚而惩罚——律法的存在是告诉众人莫要利己不利人，否则势必会付出代价。所以我觉得，这律法要起的警示作用才应该是更大的！有了律法存在，大家为了不受到惩治，自然就会守法了不是？所以，特别是对于一些初犯之人，应该法外开恩，更多得去施以教育引导让其改邪归正！”
　　“我不这么看。我觉得律法就必须要严苛谨慎才好，而且绝对容不得情面！无论是初犯还是惯犯，他们都在明知是错的情况下还去做伤天害理的事，那就必须要狠狠惩治。否则，旁人见初犯之人都可以轻松躲过惩罚，甚至许多人根本就没得到惩罚——那么律法成了什么？不就是一纸空文吗？”
　　场下一片掌声，不少人都支持这个观点。尚云初默默点头。
　　“可是，如果初犯本就是无心之过，或者是在气头上犯了错误，却又触犯了会判以极刑的罪过，那又该如何去做才好呢？所以，适当的法外开恩还是需要的啊！”
　　“我不赞同，这未必需要！谁知道到底是不是无心之过？谁都说一句‘我是一时冲动’就可以免了惩罚吗？这种话，人人都会说嘛！”
　　场下一片哈哈大笑，明显的，柔性执法的说法，很难站得住脚。
　　这时候，站起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为柔性执法辩护了起来：“是否无心，这种事，公堂之上自会明断，何须我们在此胡诌？若是连犯错犯案之人到底是不是有意而为之都弄不清楚，公堂上的那些大人们，还有那些收人钱财的状师们岂不都成了大傻子？”
　　这一句话丢出来，又惹得得大家哄堂大笑了起来。
　　男子继续说道：“按我说，律法的条例得订得严苛，而执法之时就得按照不同的案子去酌情判断了不是？比如说啊，我曾经就遇到过同乡犯的个事儿，犯事儿的是个老爷子，他杀了自己的儿子……”
　　全场都安静了，仔细地听着那人诉说自己经历过的故事。
　　“老爷子是自己去自首的，说儿子实在是个禽兽，殴打家人不说，还会欺压周遭邻里。他实在是不堪忍受才对儿子下了杀手，并且说希望公堂判他个死罪，让他一死解千愁了。可是，老爷子可是个善人，谁能看得过去呢？咱们全村的人都写了联名信去为他求情啊！因为老爷子做的不仅仅是为民除害的事，他可是手刃了自己的儿子！这种事，得下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得下去啊？你们说，这样的老爷子，能给他判个死罪吗？”
　　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点着头，觉得那胖子说的是有点儿道理。
　　见对方搬出了如此强有力的例子，支持严苛执法的一方都有些急了。
　　坐在自由席位上的柏卿月觉得这样的辩论赛确实有趣，所以打算也搀和一脚了。
　　“若说到命案，动机无非就是那么几种——仇杀，情杀，为财。除此之外的，多半是病人犯下的罪行，就像在街上逮着人就捅刀子的那种。这样的事，或许是不多，但也确实存在。而刚才这位举得例子，确实是个少见的例子，属于个例，不是吗？”
　　柏卿月坐在原处说着，她恬然而笑，很是平静。大家都等着这个装扮清雅面容姣好的女子继续说下去——毕竟，在这个场面上，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子是坐在辩位里的——而且还是在自由席位。
　　“以点盖面的说法，未免有些偏颇了。不过，这也确实是个好例子。但就像我之前说的，命案无非就那几种动机，不属于那些动机范围里的命案，别说十有八九了，而是全部——都是有情可原的。”她身子前倾，看着那大腹便便的男子，“公堂上的大人，都不是傻子，所以如果没有村民们的联名信，他也应该轻判才是。毕竟，没有哪个国家的律法有规定，无论什么缘由，凡是杀了人的必须要即刻偿命吧？如此这般一来，那些行刑的刽子手们还不各个都是得判死罪的人了？”

　　☆、87。第87章　帝王私宴

　　被柏卿月这么一提点，所有人都恍然大悟。那些赞成严苛执法的人开始有了新的灵感，他们都向柏卿月投去了感谢的笑容，重新整理起了思绪，开始说起了新的辩词。
　　“这位姑娘说得对啊！其实，就拿那些罪大恶极的事举例子吧，倘若不严惩，难以服众，而且会让人觉得犯法无碍！可是，遇到情有可原的案件，那本来就不算是恶人作恶啊！自然得酌情轻判。毕竟，律法是为了惩治恶事而存在，为了让大家有规矩的行为，让整个国家都能够有序行为。但是，这里说的酌情执法与柔性执法是完全的两回事！”
　　听到终于有人说道点子上了，柏卿月连连点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孺子可教也！”
　　“若是执法不严谨，该判的罪轻判，或者重判，都会有失公道！再者，也别提是执法了，在修订律法时，就得严谨啊！严谨制定，严苛执行，公平行事，才可让众人遵守律法不是？”
　　场下赞同声连连，柏卿月为其补充说着：“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就是律法存在的根本。而律法的严苛，会影响人日常的行为，所谓道德——其实底线就是从这律法中提炼出来的。大家都知道，偷了东西，伤了人是要挨板子的，那么平日里就不会去做这些事。所谓德行的基础也就这么出来了不是？而且……”
　　她站起身，走到了支持严苛执法的那一方，“让从来都只坐马车带着护卫的人去制定过城门关卡的规矩，让从来都吃着特供食物的人去管食物药物的安全，让从来都不愁冷暖的人去控制煤炭棉花的价格——倘若如此一来，各处的规矩就定不到点子上。根子出了问题，再严苛执行，那也是在错上加错。这一切的事都是会循环出错的！所以，即便是要严苛守则，也需要有合理的律法出台才能够去这么做的了。诸位觉得，现在各自的国家里，也莫说是律法了，还有些其他的规矩，又都是否健全合理呢？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律法可都与实际民生相呼应了？”
　　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只听柏卿月继续言道：“就当做各种的规矩都修订合理了，那好不容易辛辛苦苦订出来的规矩，大家也都觉得不错，为什么不严格执行？要惩治的事和人不严办，打算留上一口当夜宵吗？”
　　所有人都再次哄堂大笑了。柏卿月坐回了原位，悄悄压下了在怀里小挣扎着的小狗那险些冒出来的小脑袋。
　　珠帘后的人提起一只手来，轻掩着口也笑了起来。
　　“只是，姑娘，你也不想想，有许多人都是无心之过，若是按照律法严苛执行，即便是法外开恩，或许也会葬送了一个人下半辈子的名声啊！”反对派说着。
　　柏卿月毫不客气地回击道：“无心之过？如果是个几岁大的孩子犯了无心之过，想必谁都会谅解吧！可是，一个成年之人做事都没有深思熟虑，反倒拿无心之过做借口——这还真得问问他们家的爹娘是怎么做的规矩，更得问问教书的先生是不是把那些道理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别说，和狗相处多了，是不是越来越觉得许多人不如狗呢？”
　　这些犀利的言语，虽然让有些人听着不太舒服，但是也得到了更多人的赞同。
　　“是啊，这位姑娘说的是。那些明知故犯还要装傻充愣的家伙最可恶了！即便是看门的狗都比他们更明白是非！若是不给予严惩，要律法还有何用？”
　　激辩之后，终是那支持严苛执法的一队人得到了胜利。那珠帘后的人一伸手，示意旁人给予那些胜者奖励。
　　“当然，没有辩赢的一方，也未必算输。”那珠帘后的人说着，“你们的想法也并非有错，只是这个议题本来就是个麻烦的话题，所谓个案个判，到了适当的时候，你们的论点也是一样合理的。”
　　他站起身，对着那辩场上的众人说道：“这场雄辩之赛现在且无论输赢，各位有说过话的，都来参加正午的宴席吧！”
　　说罢，那人就离去了。
　　不等柏卿月想去找一同来的那几个人，先才引着她入座的老者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柏姑娘请留步，这边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上头点名要姑娘赶紧入席呢！”
　　柏卿月虽然不知道那“上头”的人到底是谁，但也不好意思拒绝。
　　“我与同行的朋友打个招呼可好？”
　　“行，那就赶紧，快去快回吧！”
　　柏卿月跑下了高台，看见那高出大多数人半头的尚云初，则赶紧挤了过去。
　　“这里的人说，要我马上去宴席。或许挺久都不能出来了，要不等结束了，我再去旅店找你们？”
　　“好，反正你身边有小九跟着不碍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差小凤来报信吧！”尚云初说道。
　　柏卿月点头一笑，又赶紧回身走开了。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尚云初心里有些不安。
　　几个人才走出会场，尚云初就打算折返回去。
　　“你们先回吧，我晚些再来。”说着，尚云初走向了那会场的方向。
　　当朴和熙带着慕雨之回道旅店，遇见尔勋已经忙完了商队的事。朴和熙心里也有疑问，因为他总觉得尚云初有些心神不宁。这些日子里，他也看得出尚云初的一些细小举动里到底蕴含着什么意义。想来，柏卿月也是他的朋友，这两个人的事，或许自己应该帮个忙——而且，颜苏也有特意提及。
　　“正好，尔勋，你照顾着慕小姐吧！我去陪着云末！”说罢，撒腿就跑了出去。
　　尚云初暗中躲藏在了房梁之处，看见那一席人都分别坐在了长桌的两端，而正中间的那个位置是空着的。
　　“奉陛下旨意，这顿宴席是犒劳诸位参加了‘雄辩天下’的各国智士而准备的。大家都辛苦了，赶紧润润嗓子休息片刻，佳肴马上就上桌！”
　　听到这宴席竟然是泛王准备的，在座的所有人都兴奋不已。大家都认为，上座之人必然会是泛王本人了。
　　正当大家窃窃私语不断时，有人来了。所有人都停下了嘴，看向了来人的方向——莫非，传闻中那位年轻俊朗的睿智帝王今天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当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期待着时，来者露了脸。

　　☆、88。第88章　漫花之下

　　来者竟然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性，他张开双臂对着众人笑道说：“陛下正在与朝臣们商议要事，各位就请先行用餐吧！届时有机会，还会安排诸位智士们与陛下会面的。毕竟这次的的雄辩天下大会，陛下还是很满意的。我乃是泛国治粟内史，诸位有何对泛国的不解之处可以现在提出，我必定尽力解答！”
　　稍作失望后，众人又重拾了好奇心，开始对着那上座之人提出了各种问题。柏卿月一直都沉默着，听着旁人的言语。
　　餐食过半，来了个宫中侍从打扮的人走到柏卿月身旁轻声言道：“这位可是柏姑娘？”
　　“是我，何事？”“陛下有请！”
　　柏卿月一愣，觉得难以置信。见她神色不解，那侍从笑道：“陛下就在后厅，麻烦姑娘马上移步，别让陛下等急了。”
　　“好，我这就去。”
　　跟随着那侍从一路走去，绕开了一处小庭院，到了那所谓的后厅。
　　“请！”那侍从打开了房门，示意柏卿月进去。她踏进了门槛，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而当她放眼望去时，看见一个年轻男子的背影正在屋子的另一端。
　　那身衣服的颜色很容易记得，就是辩场上那珠帘后坐着的人所穿的衣服。
　　突然，她怀里的小狗自己钻了出来，跳到了地上之后，一路冲了过去。
　　那男子低下头，看见了跑到自己腿边的小狗，蹲下身将其抱起。
　　他回眸看去，见柏卿月正站在自己身后，展露笑颜，用那低磁的声线说道：“朕就猜到，你肯定会来的。”
　　他走到柏卿月面前，微微低头看着这女子——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