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的游戏人生-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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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直把站在他身边个子比他还高一些却又黑又瘦早早有了皱纹只是身子笔直的陈家老三陈晨爷爷给比了下去——他明明比陈家老三大将近十岁，但是他皮肤白皙，看上去倒比常年务农的陈家老三还年轻些。

　　　　陈桂堂（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吗？）忍不住就要落下泪来，小的时候父亲很严厉，母亲刻板，而温和的大哥把他还有老四老五带到十多岁去参了军，后来GD兵败，没见着大哥的面，也没有大哥的消息，父亲大病一场，自那以后尝尝身体不好，再后来土改，父亲赶紧卖地，谁知道父亲前头卖地母亲后头又把地给买回来了，她觉得地就是一家人活着的根基，哪能丢？父亲心中气苦，不久便去世。

　　　　他有很多话想说，平时老婆子也好、儿子闺女还有媳妇也都说他能说会道又精明，这会儿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会掉眼泪。

　　　　他想说娘去之前生了病，那时候小宏刚出生，娘只肯吃他做的饭（老太太瞧不上陈晨奶奶），想说当年二哥有了工作不肯回家他心中很恼恨后来和二哥大吵了一架，想问问大哥不知道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苦不苦，怎么到的香港，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娘走的时候还念着你的名字？？？

　　　　除夕晚上，两个加起来过了一百岁的老头子像小时候那样铺了两个被窝睡一张床，说了一宿话，是真正的守了岁。

　　　　所以陈晨一家到的时候，就发现自家老头子还有温文儒雅的大爷爷全部都是黑眼圈红眼睛也就不足为奇了。

　　　　人过中年，要比拼的就是自己家孩子。陈桂堂这会儿就在和他的兄弟姐妹们炫耀自己的儿子、闺女还有大儿媳妇。虽然大儿媳妇偶尔会顶他一两句话，可是人家在城市里当老师，这也是挺难得的嘛，当然这话不能被少梅给听见了。

　　　　陈晨大爷爷陈桂连含笑坐在一旁听着自己的双胞妹妹和三弟争论比较究竟谁的儿子比较优秀，谁家的第三代更聪明。这妹妹虽然和自己是双生儿，长得挺像，可是脾气倒是跟桂堂一模一样，都是炮仗，一点就着啊。bxzw。

　54　团聚（二）

　　　　（bxzw。）　　　　陈家大爷爷可是腹黑啊，这是陈晨瞄到正温文尔雅、含笑倾听自己双胞妹妹和亲弟弟争论的第一感想。bxzw。。

　　　　“小宏回来了！”大爷爷站了起来，陈宏有点尴尬，家里边一堆长辈都扭头看着他，原来他们一家子是会来的最晚的了，这会儿都快十一点了。

　　　　“大伯您好，给您拜年了，这是您侄媳妇儿，罗少梅，这是我俩的孩子，叫陈晨，马上就四岁了。”陈宏对家里的长辈还是很尊敬的，小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看小说，四叔五叔瞧见了直接拿扫帚疙瘩敲，再狠狠的骂他一顿，可见他们家老一辈脾气都不咋地，这位大伯虽然笑得很和善，但是陈宏一眼就瞧出来了，这位也不是好惹的。

　　　　自家男人给长辈介绍自己，罗少梅自然是要上前配合的，她大大方方，微微一下笑，“大伯，您好。”

　　　　就连陈晨这会儿也凑热闹上前装嫩使出必杀甜蜜萝莉音，“大爷爷，新年快乐呀。”其实俺比较想问的是您给不给压岁钱啊···

　　　　于是陈晨睁大眼睛光明正大的近距离瞻仰陈家的传奇人物的样子就被其他人看成是小女孩努力装大人但是又因为好奇而试图努力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不错眼的盯着这位从来没见过的长辈瞧。bxzw。只有陈家夫妻，对自己女儿的德行了解一二，可是这种时候也不能捂住陈晨的眼让她不要双眼放光或者直接告诉她，“女儿，你表现得太明显了？”

　　　　陈家大爷爷陈桂连咳了一声，拿出手帕拭拭嘴，遮住自己抽搐的嘴角，这孩子看人的眼光太热烈了，他这把老骨头受不住啊，这是不是就是他家里的臭小子经常说的代沟啊？

　　　　“好好，我们都老了，以后咱们陈家就看你们这一辈还有陈晨他们了！”陈桂连黑色皮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红纸包，递给罗少梅，“这是给我侄媳妇的礼物，看看合适不合适。”

　　　　罗少梅有些惊讶，虽然猜到可能会有礼物，但是瞧着这包装的样子不是耳环戒指就是项链，她有些犹豫，这位大伯大老远的回来，前不久还寄了两万块钱，给的礼物绝不会是拿不出手的，该不该收？

　　　　陈桂连又笑了，“收下，又不单单是送了你，咱家的媳妇儿还有闺女一人一只。”

　　　　罗少梅不好再推辞，“谢谢大伯。bxzw。”

　　　　虽然来得有点晚，但因为今天人多，陈家难得的团聚一堂（除了陈桂堂的二哥没来），来的人又多，厨房里陈环、陈英的主厨，陈晨奶奶做饭的水平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罗少梅作为留守陈家老宅这一支的长媳，下厨是免不了的。后来陈晨曾经问过自家母上大人，为什么奶奶一切这时候女人该会做的家务活都不会做或者做的马马虎虎，做完还要别人再做一遍来善后。

　　　　罗少梅撇撇嘴，她是很感谢婆婆那时候帮自己照顾陈晨，也念着婆婆的这一份情。可是婆婆为人处世完全让她看不上眼，“那时候你***娘去世得早，她很小的时候他爹又去了后娘，她的两个弟弟和她都是同父异母的。她虽然是长女，那是家里也是富农，但是她的后娘完全不教她这些事，天天就让她下地干粗活，你奶奶又是个软弱的，他爹也不管，她怎么可能做得好？你看你爸有的时候邋遢，那时候你奶奶还在咱家帮忙看着你，我有事后说你爸，你奶奶就说，‘别怨俺孩儿，那都随我。’她自己也知道。”

　　　　其实关于爷爷居然会娶奶奶这个问题，陈晨一直是很想不通的，今天瞧着除了四爷爷五爷爷对奶奶还算善意，大爷爷一直微笑，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压根儿看不上奶奶。陈晨有些为奶奶愤愤不平，可惜她实在说不上什么话。

　　　　男人们还有陈家的老姑奶奶在堂屋说话，厨房里陈晨奶奶默不作声的烧火，陈环罗少梅切菜、陈英在炒菜。三个女人一台戏，谈论的自然是今天来的长辈们。陈英当年十几岁的时候经常在郑州大姑家住，因此对于长久未见的大姑还是很亲切的，罗少梅无感，那位一看就严厉苛刻的陈家大姑奶奶不愧是当律师的，他们刚进来时这位律师大姑的话就让罗少梅听着很不对。什么叫你们终于来了，要是平平常常的语气也就算了，拿腔拿调，侧目而视，也不想想他们现在住在漯城，下着大雪，一家三口回来一趟容易么！

　　　　陈环也很沉默，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她其实并不是现在叫着“爹”的这位长辈的亲生女儿，可是他把她养大，送她出门子，她还是很感激的，这样的日子，那些长辈看她的眼光让她有点不自在。

　　　　罗少梅很理解，在她看来，陈宏家里的长辈都是精明中透着虚伪，这位大伯接触时间不长，不好评论，大姑和二姑一样的尖酸刻薄，他们结婚时还说什么陈家从来都是男人当家，钱都是当家的管的，罗少梅当时没吭声，心里都记得呢。虽然对这些人没什么怨恨的，但是好感也不可能有。

　　　　之前罗少梅还不知道大姑子的身世，还是女儿“坦白”的时候急于证明自己情急之下什么都不管不顾喊了出来罗少梅才知道的。她这才理解了为什么当年结婚的时候陈宏大姑、二姑见到出嫁的陈环来坐席时面色都不怎么好的原因了，向来今天这种日子她们就算是不说什么，那眼神儿也让大姑子不好受。这算是，同病相怜？

　　　　不过罗少梅可不像陈环，陈环遗传了陈晨***没主见还有软弱，罗少梅则不然，若是有人触及她的底线，怎么找也得说出个道道来。当初陈晨爷爷来借钱，事先什么都不说张嘴就要三千，他们俩人一月工资加起来还不到三百呢，哪有那么多钱？罗少梅就跟老头子说了一句您等两天看看，老头子气的一蹦三尺高，嚷嚷着要去向**门口骂他们夫妻俩不孝、没良心！可把罗少梅给气坏了，空口白牙说要三千就是能拿出来的？就算是去银行取钱也没那么多，还是得去借，有没有拒绝怎么他们两口子就不孝了！？

　　　　罗少梅于是当着陈宏的面就跟老头子说，“这不是您儿子在这呢，您让他跟您说去。您要是还不相信就去乡**说去，说说看您到底有理没理！”

　　　　后来罗少梅多次给自己女儿讲故事一样讲到这件事，结语便是你爷爷他自己没理，嚷嚷了半天你爸也不理他我也不理他，他没办法只好自己走了，后来那钱不还是你爸借的给他拿回去了？

　　　　所以罗少梅对于自己公公是极看不惯的。bxzw。

　55　团聚（三）

　　　　（bxzw。）　　　　当然罗少梅她看不惯自己公公不仅是因为这些事，她觉得她家老公公的行事实在是让人看不过眼。bxzw。。

　　　　你见过谁家大男人把钱什么的都锁自己抽屉里，家里谁要花钱都得问他伸手吗？当然这还算不了什么，比较让人受不了的是陈晨爷爷家里来了客人提了诸如饼干啦、奶粉啦、八宝粥啦、健力宝之类的东西，陈晨爷爷也一律锁箱子里，钥匙照样只有他自己有一把，任是谁想吃个什么东西都得先问问这位。罗少梅每次跟女儿说起这事都觉得特好笑，陈晨觉得很不可思议，另一方面也觉得不自在，她虽然不是很喜欢吃零食，可就是偶尔吃一次也受不了吃个什么都要想跟长辈报备一下才行的状况。

　　　　罗少梅瞅瞅案板上，已经炒好的菜有肉片炒蘑菇、蒜薹炒肉丝，呵，公公今天还挺舍得的，这大冬天的，蘑菇跟蒜薹都不便宜，还有才从雪窝里扒出来的嫩嫩的菠菜，真是少见这么大方的公公。地下袋子里还放着一堆菜，公公今天肯定没少从他那小抽屉里拿钱。

　　　　陈家老宅里很热闹，陈晨坐在搬着小凳子坐在自己老爸身边装乖扮嫩，反正她还小，大人说什么她也听不懂不是吗？没准还能听来什么八卦···

　　　　很奇怪的是大爷爷一直没怎么说他自己的事情，反倒是爷爷还有大姑奶奶、二姑奶奶三个人一直在不停的说话，四爷爷和五爷爷坐在一旁笑着听兄姐斗嘴，偶尔两个人还低声的说笑，至于今天的主要客人，从香港来探亲的陈家大爷爷陈桂连，则真是相当好脾气的微笑倾听。bxzw。

　　　　长辈们还能说些什么呢，大姑奶奶无非就是感叹他的两个儿子现在都是拿死工资的，不如陈宏和陈延年活络，工作都不要了下海挣钱。

　　　　陈晨撇撇嘴，真当她是小孩子，老爸什么都不懂呢，现在的人都已端着铁饭碗为荣，虽说动了下海心思的也有不少人，可是像她家老爸这样果断辞职自己开了个小饭店的还真是异类。也就只有她家爷爷，这会儿还笑得挺高兴的安慰陈家大姑奶奶，“大姐，还有张炼的工作我看挺好的，工资又高活也不累，年终单位还给发东西，不赖！像是小宏还有小年他们倒腾的，天天起早贪黑的，恨不得吃住都在店里，一个月也挣不了多少钱···”

　　　　陈桂堂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次他是真的惆怅又郁闷。二儿子这次回来就给了他五百块钱说是过年的钱，问他其他的钱呢，这小子就来了一句，“都存银行了，存的定期，现在利息高，省得你天天说我乱花冤枉钱！”存折在哪里，二儿子没说，不孝的小子！这老大这次回来不知道准备给家里多少钱，小年都给了五百，他当大哥的，怎么也不能比这少！

　　　　比完儿子比孙子，陈桂堂又郁闷了，他这一支第三代就只有陈晨这么一个孙女儿，他跟着陈宏还有儿媳妇明示暗示好几次想让他们再生一个，老大家两口子就是不松口，说什么政策不允许教师生俩娃！放屁，真生了人家还能杀了你？陈桂堂很想这样吼自己儿子，可是他很清楚自己儿子还有媳妇的个性，吃软不吃硬，真的这么让让他们了，他这一辈子也别想抱上老大家的儿子。bxzw。不孝子！看来要是想抱孙，还是得指望小年啊。

　　　　陈桂堂觉得自己有点失败，大哥在香港，听他说的样子，再看看他现在还不怎么显老，肯定过得不错。大姐是新**第一批律师，嫁在郑州，俩儿子都有一份好工作，咱在家种地的比不了。小妹在安阳机械厂里，听说她男人还是厂里的什么干部，老四老五才刚去新疆每两年，也就不说了。对比一下兄弟姐妹的生活，陈桂堂又想叹气了。

　　　　不过他向来极爱面子，就算心中失落也不肯表现在脸上，因此他还是言笑晏晏，夸奖自己小孙女乖顺又聪明，才三岁就会背很多首唐诗。

　　　　陈晨听着长辈们在那里讲些家长里短，实在无趣，可是去找老妈，家里是烧柴火的，烟气很大，所以陈晨趴在自己老爸膝盖上玩手指头，玩着玩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虽然陈晨睡着了，但是自从练习体术以来，她真是变得耳聪目明。刚重生的那段日子她极度缺乏安全感，就算是睡觉也会时刻警惕，有个风吹草动就会立刻醒过来——她很害怕会被当成妖怪死状凄惨···就算过了一年多，陈晨早已明白父母是真正的把自己当成他们的掌上明珠，这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所以一听到自己的名字，陈晨就醒了过来，不过听到爷爷要拿自己来炫耀，她实在很想叹气。于是只好继续装睡，免得醒了过来还要被这些长辈们逗弄。

　　　　“陈妞，陈妞，小陈晨？”喊陈晨却是坐在这里一直很少说话的陈桂连，他的嗓音和他的人一样，温润磁性。

　　　　陈晨实在痛恨自己花痴外加声控的个性，当然就算是她使劲儿在内心锤小人，锤的还是自己模样的小人，她还是揉了揉眼睛，一副迷茫又无辜的样子坐直了身子。

　　　　陈晨先是四下里看了看——她是小孩子嘛，忘性大，睡了一觉就忘了自己是在那里也是正常的。接下来要不要哭着找妈妈呢？陈晨其实很想试试看，可是想想来之前老妈就先警告自己不能捉弄人，再瞧瞧老爸正不错眼的看着自己，眼里的关心与慈爱都快溢出来了——她先前是真的准备哭，眼圈儿都快红了。

　　　　“陈妞醒啦，别看了别看了，咱们还在家呢！对了，陈妞，大爷爷听你爷爷说你很会背诗啊，给大爷爷背一首好不好？我离家这么多年，都忘了这诗怎么背的啦！”陈桂连微微叹了一口气，多年不曾回来老家的辛酸与思念，便都在这一叹之中了。

　　　　陈晨其实是很想背一首“少小回家老大回”的，只是光是想想就知道，真背了这首诗回去肯定会被老爸修理。老爸平时是很疼爱她没有错，甚至前世她的同学见了都说老爸是溺爱，小叔叔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但是老爸真是要发火的话，还是很可怕的。

　　　　压下自己的鬼心思，拿出标准的普通话，背了一首“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陈晨得意，咱还会背应景的呢。

　　　　长辈们看着陈晨仰着小脸，得意洋洋等人夸奖的样子，都笑了起来。这孩子刚进来的时候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现在看还真是个小孩子呢！

　　　　大爷爷也笑了，他朝着陈晨招招手，陈晨面上还是一副兴奋高兴的样子，跟着大人傻乐，其实这女人心里这会儿在想，美中年就算是招手也与众不同啊。所以想来很讨厌被别人这样对待的陈晨也很乖很老实的走了过去。

　　　　大爷爷一把抱起了陈晨放在膝盖上搂住她，陈晨一愣，随即又乐，被美中年抱在怀里的体会咱也有了哈。唔，大爷爷身上有股香气，恩，是青草香气，陈晨窝在美中年怀中深深的抽抽鼻子，像是艾草的香味，淡淡的挺好闻的。bxzw。

　56　团聚（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