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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 明月-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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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俭的脸色顿时微变。
麴崇裕话一出口,才醒悟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裴行俭并不是寻常人家子弟,他连自己父亲的面都不曾见过……
麴崇裕的声音不由低了下来,“外人都道我不是父亲的亲生骨肉,十几岁上才过继过父亲,不过是面上情。又有几个人,若是没有父亲,我十岁那年便死在了亲生父母眼前,是父亲拼死保住了我,如今在这世上,父亲便是崇裕最亲近的人,这一次,父亲又是受了我的连累,他身子本来便不好,只是靠药撑着,如今他这样……我便是拿这条命去换他的又如何?”
裴行俭叹了口气,“若是能换,你此刻去换,我也不会阻拦,可如今真能换命?你要知道,你无事,都督便无事,若你也落入苏南瑾的掌握,西州便是有千军万马,也未必救得了都督!”
麴崇裕身子微僵,咬牙道,“那依你之见,如今当如何行事?”
裴行俭沉默了片刻,声音越发冷静,“唯今之计,只能先静观其变,重新打算。只怕苏南瑾立刻便会来找你,你若是让他瞧出你心急如焚,咱们便是一败涂地!须知如今万事未定,他们也绝不愿都督在此般情形下出了意外,你越是表现凉薄,他们倒越是不敢怠慢都督半分……”
他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随即便是苏南瑾中气十足的声音,“麴世子,令尊身子有些不大好了,世子可想去见上一面?”
麴崇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冰霜般的神色慢慢松了一些,看着裴行俭微微点了点头,挑帘走了出去,声音已恢复了几分平日的散漫,“多谢苏公子相告,适才崇裕倒是已听闻此事了,有公子照料家父,崇裕自是放心得很,便请公子多多费心了。说来若是家父有个三长两短,还要烦劳公子报与朝廷一声,教朝廷瞧一瞧大都护是如何无缘无故扣押三品大员,又慢待至死的。”
裴行俭也走了出去,只见苏南瑾脸上的表情便如不提防吃下了一个烂枣,又是惊愕又是愤怒,好一会儿才满脸厌恶的眯起了眼睛,“麴世子果然是铁石心肠!”
麴崇裕冷笑了一声,“彼此彼此!”
苏南瑾目光转到了裴行俭身上,“裴长史如何说?”
裴行俭一脸遗憾的叹了口气,“都督这是旧疾复发了吧?唉,这些天里,都督日日夜夜被苏的人看守逼迫,吃不安睡不稳,便是我等也有些吃不消了,何况他原是病弱之人?如今,也只能请子玉辛苦一二,在延医抓药之外,还要多给都督宽宽心,若是再不放心,不妨把都督也请到府中来,有些事务还是夫人打理起来比较妥当,我么,便不过去打扰了。”
苏南瑾站在台阶下面,胸口被怒火涨得几乎爆开,原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只要麴崇裕进了那院子,便莫想再全身而退!虽说如今的情势不可能让他们立刻人头落地,不过一旦将他们父子彻底握在手中,却也再无后顾之忧!至不济,也可以拿着医药之事,逼着麴崇裕让步,不曾想他竟是如此心肠冷酷,连重病的老父都可以甩手不顾!他忍不住戟指骂了一声,“你们这两个……”
站在苏南瑾身后的卢青岩忙拉了拉他,低声道,“公子,卢某曾听闻,麴世子似乎并非麴都督的亲生骨肉,是过继给都督的……只是此事他究竟如何作想,如今也还难说得紧,或是料定我等不敢让麴智湛就此不治,才故意作态,拿话来堵咱们,莫中了他的计!”
苏南瑾狠狠的“哼”了一声,转身便走,走出几步才低声怒道,“那如今该如何处置那老匹夫!”
卢青岩沉吟片刻,叹道,“眼下咱们的确不能不管,他此刻病倒原是一桩好事,但若真是不治,于咱们便有害无益,反而能让麴世子再无后顾之忧,西州人也更会同仇敌忾。咱们的军医不是说了么?看情形这麴都督虽不见得立时三刻便是丧命,人多半是废了,便是日后也好不到什么地步去,想来是再也做不得怪。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再请几位名医,按方治病,莫闹出什么意外来。至于那位都督夫人,她若肯过来,让她过来便是,横竖咱们手中多了一人,总无害处。如今这西州城的情形一日比一日不稳,还是想法把麴崇裕拿到军前要紧!”
苏南瑾缓缓点头,转身走回几步,冷冷的道,“适才军医给麴都督诊了脉,麴都督虽无性命之忧,却是须得好生调理静养,若是麴世子肯跟苏某去军前一趟,麴都督倒是不妨回家静养。不知世子可肯辛苦一趟?”
麴崇裕怔了一下,还未开口,裴行俭已道,“如今还是给都督看病要紧,这去不去军前,倒是要从长计议。”
麴崇裕冷冰冰的看了裴行俭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进了屋子。
苏南瑾气得低声咒骂了一串,到底还是转身咬牙切齿的吩咐道,“去把西州的医师多拿几名到这府里来,给麴都督,治、病!”
眼见好几名西州医师被人推推攘攘的带到了府中,不多时又有兵卒去药铺按方抓药,再过片刻,都督夫人也急冲冲的带着抱了铺盖等物的婢子进了府门,略机灵些的人立时便瞧出了不对。消息立刻又传到了门口已无人把守的裴宅,琉璃和风飘飘、云伊三人正在用晚膳,闻言不由相顾失色。
云伊第一个急得跳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玉郎最看重都督了!都督若是有个好歹……”
琉璃忙按住她,“你先莫急,既然医师也请了,只夫人也进那府里了,可见他们还是在尽力救治都督,都督的病多半还不甚凶险,至少应无性命之忧。”
风飘飘眉头紧锁,“都督这一病,咱们所做的,岂不是前功尽弃?如今伊州边军的军心已散,按理这两日咱们便可以里应外合攻入都督府,但如今这情形……只怕又要从长计议了!”
琉璃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才真是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无论如何,裴行俭大约是不会有事的,但麴氏父子会怎样?她真是一点把握也无。想了想只能道,“如今西州的那些高门该知道的消息都已知晓,下一步该如何走,或许还要等他们传出消息来!”
云伊低声嘟囔道,“我倒想送套干净衣裳进那府里,这都五六日了,玉郎的性子定然忍不得……”
琉璃心里一动,上下看了云伊几眼,点头笑了起来,“此事倒是不妨去试上一试,横竖他们如今多半是不敢把你怎样的!”若是能成,那府里的消息大约便能传出来吧?
云伊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兴兴头头的和琉璃一道进了里屋,找了两套崭新的细白叠中衣出来,琉璃又嘱咐了她一番,话还未说完,风飘飘拿着一封信笺快步走了进来,“大娘,这是城下刚用响箭射上来的消息,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置才好?”
琉璃忙起身接过信笺,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也怔在了那里:城外府兵拿到了两名骑兵,其中一名是六日前被派出庭州送信的苏氏亲兵,两人都满身狼狈,有一个还颇受了些伤,只道是庭州有突厥骑兵来袭,至少有数千之众,一路逢唐兵便杀,他们是来告急求救的!
大队突厥骑兵进犯庭州,逢唐兵便杀……如此说来,莫非是兴昔亡可汗的部将已开始血腥报复了?琉璃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沉吟了半晌才道,“让他们放行,此事不能拖延隐瞒!”
风飘飘忙道,“我有些担心,那些人会借此事做文章!”
琉璃叹了口气,“可若把此等大事隐瞒下来,我们又能做?若是处置不当,或许便会葬送千万条性命,飘飘,让城下的人派人带着那伤兵进城,务必把消息同时告知长史和世子,也只有他们,才知该如何处置此事!”
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已彻底的黑了下来,一支火把引着三个人径直穿过长街进了都督府,当中被架着的那一位满身都是灰尘,脸上还有血污,一见苏南瑾便挣扎着跪了下来。
苏南瑾早已从城门处得知了消息,皱眉道,“到底出了何事?”
原本架着他的人突然抬头朗声道,“是突厥人包围了庭州,至少有几千骑!”他的嗓门洪亮,声音满院皆闻,苏南瑾一时怔在那里,倒是他身后的卢青岩皱了皱眉,回头看了都督府的侧厅一眼,只见那门帘果然立时被挑起,麴崇裕和裴行俭都走了出来。
那名伤兵也道,“启禀公子,庭州城里只有五百府兵,来刺史得知军情,便立刻派了这位随从和小的一同回西州告急,出城时险些被突厥人堵住,回来的路上小的们经过两处烽燧,守兵都被突厥人杀了个精光……”
庭院里所有的人顿时都变了脸色,苏南瑾心头更是一突:这些突厥人下手如此狠辣,显然是要报仇,父亲杀了兴昔亡可汗,若是因此招致庭州失守甚至被屠城,这等大事又如何瞒得住朝廷?
一片安静中,麴崇裕的声音冷冷的响了起来,“苏公子今日曾说过,麴某若肯去军前,便让老父回家静养,如今庭州告急,麴某愿领兵五百,去往庭州!”
不好意思,这章修了两遍才勉强满意,上传晚了,明天会多更一点。还是晚八点吧。
第120章兵发庭州白衣驰阵
麴崇裕声音并不算太大,只是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却如打了个响雷一般。苏南瑾回头看着他,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麴崇裕脸上带着冷笑,“怎么,不敢答应?苏大都护自顾着杀人立威,却导致西疆烽烟四起,令庭州陷入危境,如今麴某愿带五百勇士驰援庭州,不比去军前有益?若是能成,麴氏身上的嫌疑自解,若是不成,不也正如了大都护的心意?”
苏南瑾回头看了卢青岩一眼,卢青岩也是一脸惊愕,想了想才道:“世子果然仁勇,只是既然敌军已侵庭州,西州各城的府兵便不能再离城一步,这五百……”
麴崇裕断然道,“这是自然,调动守城的府兵出境,需有军符,此时如何还来得及,何况麴某也不敢拿西州各城池的安危来行险,今晚明晨,麴某就地招募五百勇士便是!”
卢青岩笑首摇头,“五百民夫,如何能解庭州之围?世子未免太异想天开!葬送了民夫的性命事小,若是耽误了军情,谁来承担?”
麴崇裕眯着眼睛一字字地道,“自是麴某!若是此去不能解庭州之围,麴某愿受军法处置!但有一条,麴某今日不计性命,以身报国,你们日后再敢往麴氏身上泼脏水,让家父受不白之冤,我自有法子,让你苏氏父子和在长安满门老小给我填命!”
他的声音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苏南瑾只觉得全身的寒毛都乍了起来,忍不住退后一步,怒喝了一声,“你胡言乱语什么?”
麴崇裕突然展眉笑了起来,“是不是胡言乱语,我劝你还是不要去试的好。”他的笑容轻松写意,却比刚才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更让人心底发凉。
苏南瑾一时作声不得,卢青岩想了片刻,还是笑着抱了抱手,“世子既然有此雄心,卢某愿带这一千边军,为世子压阵助威。”
麴崇裕“哈”的一声笑了起来,“你们若有此胆,麴某自然求之不得。”
苏南瑾脸色微变,将卢青岩拉到了一边,低声道,“主簿,你莫忘了,那兴昔亡可汗的部将,与他们正有勾结!万一让他们联手起来……”
卢青岩叹了口气,“公子放心,与他们有勾结者,是兴昔亡本部派出押粮之将,而此时能进军庭州的突厥骑兵,来得如此之快,想来不是来自处月部便是处木昆部,与本部相隔甚远,料来无妨。何况他们既是逢唐兵便杀,如此狠辣决绝,看那模样,不似能与麴氏有瓜葛。公子请想,如今西州的僵局已是无解,庭州若是落入突厥之手,则事态更是不可收拾!大都护再有平叛之功,也会被此事拖累。”
“咱们如今绝无坐视庭州失守之理,麴崇裕自愿带兵去庭州,虽不如咱们拿他去军中把稳,到底也比困守西州下去要强,他的父亲和亲眷都在西州,族人则在长安,谅他也不敢投了突厥去,若能解了庭州之危局,咱们又何乐而不为?只有一条,他这一去,咱们若不去看着他,万一他声称战败,逃至沙州等地,向圣上上表乞免,咱们能把他如何?万一他贿赂突厥,解围而返,咱们又该怎么办?如今,咱们以一千之众,押送他这五百人,他若不能解围,乃是自陷死地,若能解围,这五百民夫能剩几个?那时如何处置他,还不是由着咱们!”
苏南瑾咬牙点了点头,“也罢,咱们便去这一回,不过要多带些良马才是……”
卢青岩心里暗暗摇头,口中却只能道,“公子所虑甚是,若是麴崇裕只是逞一时之勇,咱们绝不能受了他的连累。再者,今日从麴都督厅中搜到的传符、印章等物,明日也要着人送往军中,不能让麴氏乘机上表朝廷。”
两人计议已定,回身走到庭中,苏南瑾大声道,“好,麴世子既然肯当众立下军令状,苏某愿助世子一臂之力,咱们明日便带上人马,发兵庭州!”
一直沉默不语的裴行俭突然道,“慢着!”
众人都是一怔,却见他脸上一副笑微微的表情,“如此盛举,裴某焉能置身事外,裴某有一计,或许能让诸位兵不血刃,解围庭州。”
“只是此计需要一日的时间,请子玉给行俭留上两百人马,明日世子先行,后日除夕,裴某也会随军前往庭州。”
……
龙朔二年的最后一日,竟是一个腊月里难得一见的大好晴日。一轮旭日刚刚升起,从庭州城头望去,远处的天山山脉在碧蓝的天空下显得分外巍峨挺秀,山腰往上全是晶莹的积雪,看去宛如披着一件高华天成的雪袍,而两个月后,这雪袍便会渐渐化为雪冠,从山上潺潺而下的雪水,也会将山下的平原再次滋养得水草丰美。
只是此时此刻,站在庭州城头数百人中,除了刺史来济,谁也不会抬头多看这副图画般的美景一眼——就在城墙下的不远处,前两日原本已是零零星星的突厥骑兵,突然又变成了黑压压的一大片。骑兵的队列后面,更是赫然出现了云梯、石车等物,让这些原本心存侥幸的庭州军士,顿时满心都是冰凉。
五千突厥骑兵,加上这些攻城利器,要拿下这座不过五百老弱守兵的城池,只是迟早之事;而这两日陆续逃入城中的兵卒带来的消息分明是:这些突厥人所到之处,根本不留唐军活口!
人群之中一阵骚动,低声的咒骂和叹息迅速传遍了城头。
庭州刺史来济的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看向突厥骑兵后方出现的石车,这些攻城器具便是突厥人前两日突然消失了大半的缘故吧?其实这也不难预见,突厥此次既然是大举兴兵复仇,又怎么会被庭州的城墙所吓退?他搭在城头上的手掌下意识的一收,拳头抵住了坚实的城墙,这些城墙是他带着庭州人亲手修葺的,难不成今日还要亲眼看着它被摧毁?
想着待会儿会出现的局面,来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淡不可见的奇异笑容。跟在他身边的老随从阿寿心里一抖,忙低声道,“阿郎放心,这城修得坚实,定然不会让那些突厥贼子得手!”
来济脸色平静的点了点头,铁盔下露出的雪白头发把一双眼睛衬得分外明亮,“自然如此,我绝不会让那些突厥人得手!”
突然间,城下的突厥骑兵动了起来,队型微分,那排石车被推到了队列的最前面。在吆喝声中,眼见套着石车拉绳的骏马一起向后拉拽,城头上的庭州府兵只愣了片刻,便忙不迭的各自躲到了城墙下面,石车的皮袋高高的弹起,足有西瓜大小的无数黑色石块呼啸着落到了城头内外,却并没有发出意料之中的沉重撞击之声。庭州府兵们略定了定神,回头去看那些石块,有人立时惊叫起来。
那落在城头的黑乎乎的物什哪里是石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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