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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虬-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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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千多个日子里,好多回她都想求大虬和莲仙,求他们宽宏大量别记恨天欢。可是,话在舌头尖上咕碌来咕碌去却总是说不出口。天欢而今到底在什么地方她一点都不知道,说不定已经死到外头了。假如已经死了,还叫别人饶他什么?看见公公那丧魂落魄的窝囊相,这屋里她真是一天都不想再呆。可是不呆下去又能怎样?娘家父母倒是有让她改嫁的意思,可改了嫁儿子怎么办哪?虽说他是冯天欢的骨血,可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儿连着娘的心啊!带着儿子改嫁,不说公公不能答应,就是答应带了去,儿子在别人家里也不气长。若是儿子一辈子遭人下眼观,吃人的眼角食,自己心里也跟刀子割锥子扎一样地疼啊!若是丢下儿子改嫁,这一家就真成了两根筷子夹骨头——三条光棍儿了。没个女人管孩子,儿子也就成了路边的石头山间的野草,无人管无人问,不知该有多可怜。她实在横不下这个心来。
所幸的是小叔子天喜变了。虽说蛮些,笨些,但是知道过日子了。这大半年里,他觉得天喜真成了屋里的顶梁柱:外头的耕耘播种他全包揽了,屋里的事他也想得十分周到。水瓮里的水从来都是满满当当、杯流盏衍的,灶上的柴火也都拾掇得停停当当。缸里的面将要完了,他马上会说:“嫂子,咱淘……淘些粮食,上磨……磨子吧。”
第13章 王老七计谋启懵懂 冯天喜叔嫂成夫妻(5)
雪水抱起晾粮食的席子往场院上走,天喜就会把淘粮食用的铁锅早早支好,又赶紧一桶接一桶地提水。她舀满一斗麦子刚要提,天喜马上关心地说:“嫂子,你歇……歇着,我来……来提。”
天喜十分有眼色,雪水反而比天欢在家时还轻省了许多。
让雪水心头熨贴的还有一点,就是天喜对侄子强盛出奇地疼爱。从外头做活回来,进门后天喜并不叫他爸,头一声喊的总是:强盛——,盛娃——
强盛听见叫声也总是倒动着两条小腿,小狗一般颠颠地就跑到天喜跟前来。天喜一见,撂下扛着的铁锨或者镢头,先把强盛抱起来,高高地举着,转上几个圈。他一转,孩子就笑,咯咯咯的笑声使得这个阴郁的屋子顿时有了活泛气儿。天喜一边把孩子抛上抛下地玩着,一边给孩子说:叫二爸。叫二爸。孩子就一边笑着一边“二爸二爸”地喊。听着孩子开心的笑声和叫声,天喜的脸上兴奋得红光四射。他常常会从衣兜里掏出一些小吃货。有时是一把红艳艳的玛瑙儿(樱桃),有时则是一把绿莹莹的豌豆角,有时是几颗青里泛黄的酸杏,有时则是紫红紫红的梅李子。偶尔,他还给强盛买回几颗洋糖来。强盛很喜欢他二爸,天喜一回来他就要天喜抱,常常骑在他的脖子上不下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雪水心里有了一种怪怪的滋味。什么滋味呢?她说不清。爱上天喜了?这个“结*子”有啥可爱的?虽说现而今说话办事很像个人样儿了,可是前几年做的那些事,却是啥时想起来啥时候让人恶心。模样也不好看,大嘴巴,厚嘴唇,鼻梁也不高,眼窝也不大……
不过——
近些天,她在想天喜的毛病时,脑子里竟时不时会闪过这个“不过”来——
不过他那一头黑油油的头发和两道黑乌乌的眉毛看着还是顺眼的。个头嘛,不太高但也不算矮,宽肩粗腰,看上去十分地莽壮结实……她有时也奇怪:怎么好好地思量起这些来了?尤其是晚上睡到炕上时,不知为什么,天喜的模样总在眼前晃动。有一天夜里,她竟然做梦跟天喜在一起做了男人和女人的那种事情。天喜做那种事情做得十分在行,让她感到无比欢畅,醒来后想起梦中的情景,脸上还不由得一阵阵发烧。她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咒骂自己:不要脸!你怎么变成一个不要脸的浪婆娘了呢?骂归骂,心里那种怪怪的滋味却是一天比一天浓了起来。
第二天,她忍不住就多看了天喜几眼。她更奇怪的是,天喜怎么看起来比原先好看了呢?那眉那眼那鼻子那嘴,好像搁的也都还是地方,特别是那犍牛一样的身架子,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一股子吸引人的力量。在她偷偷看天喜的时候,她发现天喜也在偷偷地看她。两个人眼光相碰的时候,她觉得脸上呼地一下像着了火,烧得发烫,于是连忙扭回脸去,继续做活。
天喜在王老七的指导下,一天一天地向着他的目标接近了。从近半个月嫂子看天喜的眼神里,他知道盼的想的事情有指望了。只是他还不知道下一步该咋样行动,于是,收罢麦以后半个月的一天后晌,他又一次来到了王老七的那间土厦房。
“老七叔。我……我嫂子今儿个又看……看我了。”天喜很激动,一激动就结巴得比平日还利害。
王老七并不答话,只是笑。笑得很矜持,很老练,甚至,还带着一点阴险、三分神秘和五分得意。这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油子的笑,是一个猎获了许多猎物的老猎人的笑。他知道这个被想女人的滋味折磨了许多年的小光棍在他的指点下快要成功了,所以那份得意比他自己当年第一次把刘寡妇弄上手时还要得意。 。 想看书来
第13章 王老七计谋启懵懂 冯天喜叔嫂成夫妻(6)
“七叔,你笑……笑啥呢吗?你说……说我后头该咋……咋办呀?”
看着天喜这副猴急的样儿,老七忍不住开怀大笑了:“咋……咋办呀?你问我,我问……问谁去呀?”王老七故意学着天喜结巴的样子,继续逗他。
天喜笑了。低下头,有些羞赧的样子。“真个的。七叔,你说我该咋……咋办?我照你说……说的,都半……半年天气了。后头该咋……咋办…… ”
王老七好似先生给病人看病似的,仔仔细细向天喜询问了天欢媳妇的种种反应,然后笑眯眯地在天喜耳朵边上说了一番话,然后拍拍天喜的肩膀,说:“小伙子,成败就看你小子的本事了。回去吧。好事做成了不要忘了谢承你老七叔就成。”
从王老七家领教回来第三天,吃罢晌午饭,天喜见嫂子抱着强盛回她厦屋里去之后,对冯成海说:“爸,你看……看戏去不?”
冯成海问:“哪搭有戏?”
天喜说:“西曹……曹村。”
冯成海是爱看戏的。他也知道,西曹村年年要过“忙罢”会。忙罢会是这一带留传了不知几百年的传统风俗。是在麦收之后祭祀谷神的一种活动,一是欢庆丰收,感谢谷神夏季曾经给予此方人民的馈赠;二是继续祈求恩赐,盼望秋季能有更大的收获。因为所有的人都希望得到神灵的佑护,所以几乎每个村子都过忙罢会。过会时必须要唱大戏,只是根据各村的经济情况不同,所请的戏班不同罢了。村子富裕,有钱人多,请的就是有名的戏班,有名的角儿,而且唱的天数也多。村子穷的就请那不太出名的戏班,唱的天数略少些。西曹村是大村,也是富村。冯成海问天喜:“不知叫的是哪里的戏班子?”
天喜并不很爱戏,但他今天却专门打听了,所以也就记住了那戏班的名字:“说是西……西府来的戏班,叫个移……移风社。”
移风社是在西北出了名的一个戏剧班社,演了很多名戏,有不少很红很火的名角儿。方圆二三十里的村镇,恐怕也就是香泉镇跟西曹村能叫起移风社的戏了。
近几年家道衰落,加上身子多病,冯成海本不打算到外村去看戏的。可一听是移风社的戏,却来了兴致,又问天喜:“唱的都有啥戏?”
天喜倒是看见贴出的戏报了。只是他认字不多,也没有细打听。想给他爸编一个戏名一时又编不出。登时就急出了一头汗。忽然,他想起了村人常说的一个笑话:有一个孩子一天晚上去看戏,那戏唱的是《朱春登放饭》。孩子只顾贪玩,并没有认真看戏。回来后他妈问他看的啥戏,他吭哧了半天却说不出名字来。他妈便数落儿子肯定去胡逛了,没有用心看戏。骂完了,叹一口气,便吹熄了灯。不料妈妈刚把灯吹灭,儿子却来了灵感,他恍然大悟似地喊道:“我想起来了,唱的是猪吹灯。”天喜对这笑话的含义也是一知半解,但他却记住了那个戏名:猪吹灯。于是赶紧给他爸说:“好一些戏呢。我没……没记住,反正有那个猪吹……吹灯。”
冯成海骂道:“知道你娘的屄!是朱春登,不是猪吹灯!”
天喜赶紧借坡下驴,笑着说:“对对对,就是那个猪吹灯放……放饭。你想看不……不想看?”
冯成海说:“西曹村离咱有十里路呢,我这病身子,咋去?去了黑了咋回来?”
天喜忙说:“我拿车子推……推你去。黑了就住……住到我林森叔屋里嘛。”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13章 王老七计谋启懵懂 冯天喜叔嫂成夫妻(7)
西曹村的林森也算是冯成海多年的一个老朋友,虽说这几年交往不多了,但是看完戏在他家借住一晚还是不成问题的。戏若好,就还能多住几天。冯成海见儿子有这么一片孝心,自然喜出望外。心里感叹:唉,日子过“倒灶”了,儿子倒出息成人了。
天喜把父亲推到西曹村林森家,林森不忘故交,仍旧热情得跟六月天的红太阳一样,又是熬红豆稀饭,又是烙油旋锅盔,红油泼辣子,小葱拌豆腐,还切了一盘冯成海好多年都没吃过的潼关酱笋菜,着实把冯家父子款待了一番。吃喝一毕,林森对天喜说:你爸住到我这儿你尽管放心,三天大戏唱完之后,你再来把你爸接回去。”
此话自然正中天喜下怀,再三向林森道谢之后,嘴里哼着“悠悠儿”戏,就又推着车子往回走了。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而戏台子下边卖各种吃喝的小摊早都摆得密密实实的一家挨一家了。叫卖声也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甜润。天喜顺便在摊儿上买了十个油糕,给侄子强盛买了一包洋糖。路过一家铺子时,又买了一瓶烧酒。
这天是农历六月十三,不太圆满的月亮早早升上了天空,月色很朗,照得大地一片明媚。地里的玉米苗子已齐了人的膝盖,墨黑色的叶子上泛着明晃晃的光亮。四面八方传来各种虫子的鸣叫,也像是逢了喜庆的事在唱大戏似的。天喜想着自己今晚的计划,心里激动得像山洪暴发时的碧水河一般波翻浪滚,身子不由得微微地战栗起来。他不知道王老七教的法子到底管用不管用,因而既十分兴奋,又有些害怕。要是事弄成了,自己这后半辈子就算是胡漂的船儿靠了岸,乱飞的鸟儿归了窝,好歹有个着落了。事情弄成了,往后自己也就能有儿有孙,有叶有根,自己也就跟人一样了,也就没有白活一回人。可是,万一事情弄不成,弄失塌了,脸面搁到一边不说,往后这屋里的日子该咋过呀?嫂子一怒之下再回了娘家,二舅就是哭死,她怕也不会再回来了。要不,再缓一缓……
可是,王老七说过:不敢下水逮不住龙,不敢上山抓不住熊,不敢下硬手,怕一辈子都尝不着女人的味儿。从嫂子近些日子的眼神看,她对天喜是有意思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今晚上天喜也顾不上死活了。
回到家,大门关着。他叫了两三声,嫂子就来开门了。嫂子并没有睡。
雪水见天喜回来,有些惊讶:“你咋没看戏?”
天喜说:“我不……不爱看。”
雪水问:“他爷呢?”
“看……看戏呢。”
“那他黑了不回来了?”
“不……不回来了。”
“那……住在哪搭?”
“住在林……林森叔家了。”
雪水莫明其妙地颤了一下。她“噢”了一声就不再言语。天喜把推车推进门,雪水关了门转身就要进她自己的厦屋。
天喜叫了一声:“嫂子——”那声音粘粘的,饧饧的,有一种怪怪的说甜不甜说酸不酸的味儿。
雪水听了那种声音原本不想答应的,但不知为什么她却又不由自主地应了一声:“嗯——?”
天喜说:“我给你买……买了几个油糕。”他从推车上拿起一个纸包。
雪水说:“我这会儿不想吃。”
天喜又说:“我还给强强娃买……买了一包洋糖。”他放下油糕,又拿起一个纸包。
雪水说:“搁着到明儿个再给他吧。他这会儿睡着了。” 。。
第13章 王老七计谋启懵懂 冯天喜叔嫂成夫妻(8)
天喜仍不甘心,放下油糕洋糖,拿起酒瓶,索性拧开盖子,把酒瓶递了过去说:“我还买……买了一瓶烧……烧酒,你也喝一口。好……好喝得很。”
雪水心里先是一咯噔,接着就是一热乎。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热一下,然而她心头确乎是热了一下,她哄不过自己。她原本想说我不喝,可是却偏偏没说出来。看着天喜把瓶递过来了,也就顺势接住了。接住了,并没喝。天喜便又说:“你喝……喝一口嘛,好喝得很。”
月光下,雪水看见天喜的眼里闪着一种火光。是一种渴望的火光,祈求的火光。仿佛不能自主似的,她举起瓶子,让瓶口对着嘴巴,喝了一口。不大的一口。酒果然很好。虽然有些辣,有些烧,但那味儿还真是不错。她好几年前喝过几口酒,觉得酒真是一个好东西。可惜的是这几年一直没有喝到了。喝完之后,她赶紧把瓶子递给天喜。
天喜问:“好喝不?”
她说:“好喝。”
天喜说:“好喝就再……再喝一口。”
雪水却说“不喝了。”说完竟像害怕什么似的,匆忙走进自己的屋子,叭嗒一声关上了屋门。
天喜有些失望。他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月亮好像有些害羞,扯了一片薄云盖住了自己的脸面。他又看了看嫂子的屋门,屋门关得紧紧的,黑漆漆一张冷脸对着他,让他十分尴尬。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提着酒和油糕、糖果,进了他和他爸一起住着的窑屋。
天喜有些伤感。他开始怀疑王老七的那种理论。女人并不像他说的那么容易上手。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好淫。也许王老七是一厢情愿地自己虚构了他的那些*故事吧?若真是那样,王老七其实比自己还可怜呢。
他把精心买的那几样吃喝放在明显地有些破旧的桌子上。然后扑嗵一声,把自己放倒在那有着浓重汗臭味和烟草味儿的土炕上。他不想*服,他懒得*服。或者说他不敢*服。他害怕脱了衣服看见自己那个丑陋的也是可怜的阳物儿。于是便合衣仰面,望着那灰扑扑的窑顶出神。他想睡着,可是翻来覆去却睡不着。睡不着就不由得胡思乱想,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在眼前晃动,一会儿是毕莲仙那水灵灵的大眼,一会儿又是陈大虬那怒目圆睁的可怕的脸,一会儿是王老七一张一合的两片嘴皮,一会儿又是雪水那似乎有情又似乎无情的眼睛……
他觉得浑身燥热。热得像火在烧烤。当年想占有毕莲仙时的那种滋味又在折磨着他了。他翻身起来,脱掉了上衣。脱了上衣还燥热得难受,索性把裤子也脱了下来,脱了下来之后,他又想大哭一场……
窑屋里的冯天喜睡不着。厦房里的雪水也睡不着。
也许是那一口烧酒起的作用吧?雪水今晚也奇怪地总是睡不着。自天欢走后,她也曾多次有过夜不能寐的经历。不过那更多的是思念,是担心,是恐惧,是盼他回来又害怕他回来的矛盾心理。他恨过天欢,恨他造孽害人,可又害怕别人杀了他。说到天东地西,那也是她儿子的亲爹呀。她甚至愿意一辈子给莲仙、大虬当牛做马来赎天欢的罪过,也盼望着能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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