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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大树一样高by阿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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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直到太阳都出来了,才和杨昭商相偕着送立树回去。离开前我又回头看了眼长廊,心里想着回家后,一定要找根柱子,好好地纪录立树每一刻的成长。

  ***

  夏天的气息悄悄地逼近,立树的六岁生日也快到了。

  我和杨昭商打算替他办个小小的庆生会,在幼稚园里当然也会办,但和杨昭商、和立树三人的庆生会毕竟意义不同。杨昭商说可以的话在他家举行比较好,我那里太小了,要做起什么不方便。

  我强烈怀疑他心术不正,虽然他强调是为了配合立树的活动力。

  昶育似乎在逐渐康复中,那之后杨昭商又去医院看了他好几次,我有空的话也会陪同。这孩子刚醒来时还很茫然,彷佛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他一醒来第一个问的就是:“我爸爸呢?”叫人听了都心酸。

  杨昭商说昶育的爸爸可能因为伤害小孩而被抓起来,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还闹到左邻右舍都知道了,这不是单纯一句管教小孩就可以了结的事。

  他爸爸的新女友好像在事发隔天就跑了,到现在还不见踪影。

  杨昭商说再这样下去,也只能把昶育送进育幼院里,没有其他办法。我也没能力再多养一个孩子了。

  昶育似乎还得接受好几次的手术治疗,他年纪还太小,无法一次承受密集的动刀。

  但立树和我去看他时,他在我们面前却表现得很勇敢,立树把他留在幼稚园的飞机带来给他,还带了其他小朋友送的慰问礼。这个伤痕累累的孩子如以往一般开怀地笑了。

  我知道杨昭商仍然很不能释怀。只是这世上有太多孩子,在没有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悄悄地来到这世上、又悄悄地死去,谁也没有办法救他们。

  我和杨昭商,算是开始半正式的情人关系。

  说是半正式,是因为这和我以前和秀朗交往的情况,实在很不一样。以前我们都年轻,谈起恋爱来,真是时时刻刻都想着对方,一分钟没见秀朗的面,我便觉得浑身有哪里不对劲。然后一点小事就可以感动的要命、一点磨擦就可以生气个半天。

  但我对杨昭商却没有那样的依恋,大概这就是成人的恋情,固然想起杨昭商时,就有一种被治愈的心情,但却没有那种非见到对方不可的感觉。

  反倒是杨昭商开始嫌我工作太忙,有时三更半夜才来接立树,两人根本没多少相处时间。假日又到处忙着打工,根本没空理他。

  好不容易有点时间独处,我的心思也全在立树身上,而且老实说我面对杨昭商,很难有年轻时那种耳鬓厮磨的感觉,与其说是情侣,我搞不好把杨昭商当成立树的父亲,两个人共同为了什么目标而在一起,比较像是这种关系。

  有天晚上立树忽然起了疹子,把我吓了一大跳。

  那天我早上有班,老板又刚好没空,只得把立树托给隔壁的太太照看一下。

  但立树早上还好好的,到傍晚的时候,竟忽然开始高烧不退,浑身冒出一点一点的红色斑纹,隔壁太太紧急打电话给我,我才从麦当劳赶回家。刚看到这种情况,我吓得手脚都慌了,以为是什么大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末了想才起打电话给杨昭商。

  杨昭商接起电话时,我连声音都是抖的,讲起话来前言不对后语,杨昭商要我冷静,我才勉强说出事情的经过。

  他立刻从家里赶了过来,和我一起把立树送到医院。诊断结果发现是出水痘,打一针,吃几天的药就没事了,我和杨昭商才松了口气。

  那之后我本来打算请假,在家里好好陪伴立树。但一来我为了立树,已经跟公司请了太多次假,加上迟到早退,组长就算知道我家有难处,也无法再帮我cover下去。

  说实在我们组里也多是有身家的妈妈,只是她们背后都有个丈夫,有的有年长的兄姊,就算家里有小孩子,也可以互相照应着,不像我一个人分身乏数。

  后来还是杨昭商自愿到我家看顾立树,把幼稚园的事情交给另一位资深的老师暂管,立树才顺利康复起来,真是令我松了口气。

  我以前常听长辈说,小孩子只要健康就是给父母最大的回礼,我现在才真正体会到那句话的意义。

  因为这件事情,我开始积极考虑,杨昭商提出同居的建议。

  立树出疹的事会这么严重,也是因为他发病时身边没有人,拖太久才就医所致。这次还是小病,如果是更严重的事情,我实在无法想像后果,如果立树因为我的疏忽出了什么难以挽回的悲剧,那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但是真要和杨昭商住,我又不知为何有些别扭,虽然我现在早该过了那种别扭的年纪。反正也不是处男了,身边也不会有独角兽跑来跑去,实在没什么好矜持的。

  立树生日那天,杨昭商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早早就让幼稚园清场,我和他像往常一样打扫了该清洁的地方,锁了门,带着简单的行囊,一起拜访杨昭商的家。

  我是第一次进杨昭商家里,那里还真的是挺大的,双并的别墅型住宅,就在山腰的车道旁,这一带都是类似的建筑,门前有个小小的庭院,我现在才知道杨昭商养了一只狗,不大纯种的黄金猎犬,乖巧地趴在进门前的石子路上。

  它一见杨昭商回来,就爬起来闷叫了两声,杨昭商忙走过去抚了抚他的耳后,替我们开了玄关的门。

  里头也还算得上宽敞,杨昭商解释说那是她母亲的房子,她母亲的娘家似乎颇有一点财力的样子。后来杨昭商和前妻结婚后,因为没钱买新房子,所以就住在这间屋子的二楼,渡过短短一年半的婚姻生涯。

  杨昭商的母亲在五年前去世,父亲则住在别的地方。现在这间诺大的房子,除了他以外,已经没有其他人的足迹了。

  我坐在宽敞的客厅里,杨昭商提着超商买来的食材进厨房。我环顾整个室内一圈,忽然可以明白,杨昭商为什么如此积极邀人来和他同住了。

  立树整个就是很兴奋,在一楼二楼跑上跑下,大叫大嚷,还跑到杨昭商的浴室里,躲进浴缸里玩船长游戏,一副没见过世面乡巴佬的样子。我看着不禁好笑,他后来发现最上面有个阁楼,摆满了小朋友的玩具,更是溺在上头都不肯下来了。

  “那时候给少鸣准备的,还有一些幼稚园的旧玩具,不过终究是没用上。”

  杨昭商苦笑着解释,我怔了一下,才知道他是指自己那个未及出世的孩子。“少鸣”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没想到他连名字都取好了。

  我把立树叫下来吃晚饭,杨昭商做了整整一桌的佳肴。他真是使尽了浑身解数,看家本领都用上了,而且几乎全是立树爱吃的东西。

  鸡块、炸鸡和薯条那些寻常孩子爱吃的东西就罢了,杨昭商还亲手做了个大蛋糕,上面画了立树的大脸,连名字都用糖浆点缀上。

  立树大概出生以来还没见过这等阵仗,看着那个蛋糕,眼睛都睁圆了。我们把蛋糕插上蜡烛,推到立树面前,要他唱歌许愿,但立树却没有动弹,只是盯着那个蛋糕猛瞧。

  杨昭商似乎注意到立树的迟疑,便问他:“怎么啦,立树,为什么不动了?”

  立树看了看那个蛋糕,又抬头看了杨昭商一点,最后看着我。

  “园长先生,为什么要送蛋糕给我呢?”他问。

  杨昭商愣了一下,立树又问,

  “恒恒说,园长先生会变成我的把拔,那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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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恒说,园长先生会变成我的把拔,那是真的吗?”

  这回换我怔了怔,想起那天剪头发时我和立树说的话,我本来只是想要机会教育一下,让小孩从小建立正确的家庭观念,所以才拿我和杨昭商当例子。现在立树当面破我的梗,我一口面来不及塞进嘴里,忙涨红着脸背过去猛咳。

  杨昭商的表情果然有些古怪,他看了我一眼。我抿着唇别过头去,杨昭商就对着立树笑了,“如果恒恒愿意的话,园长先生当然可以当立树的把拔啊。”

  立树便转过头来看着我,“恒恒,园长先生可以当我的把拔吗?”

  我窘得说不出话来,转头见杨昭商根本在偷笑,气不打一处来。我把餐盘往立树面前一推,没好气地说:“吃饭,再不好好吃饭,恒恒就一个人把你的蛋糕通通吃掉!”

  酒足饭饱后,杨昭商拿出了给立树的小礼物,那是一组儿童用的色铅笔组,外加一本素描簿,杨昭商还细心地在每枝笔上都刻上了立树的名字。立树非常开心,把那些笔一枝枝拿出来反覆看着,我不禁庆幸我没送立树原本设想的蜡笔,否则现在就输惨了。

  我送立树一个儿童用的浇水器。现在每个礼拜只要有空,我和立树都会回去那个公园,替立树妈妈的种的树浇水,有了这个浇水器,立树就可以自己帮小树灌溉了。

  立树拿到礼物时发呆了好一会儿,我以为他不中意,还担心了一下。但他忽然跑过来我身边,用他的小手捏住了我的手,就这样捏了好久。

  “恒恒,谢谢你。”他抬头看着我说:“谢谢你,谢谢恒恒。”

  他反覆地说着,带着童音的字句,听起来有点笨拙。我的右手被他握着,眼眶不自觉微微红了,抬头见杨昭商正含笑看着我们,忙提起手背来抹了抹眼角。

  “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杨昭商对我说,他拿了一个像是纸包的礼盒,递到我手上。

  “是立树生日,做什么送我东西?”我说。

  “小孩生日,也代表母难日啊。”杨昭商仍旧笑着。

  “我又不是立树的母亲。”

  “那就代替立树的母亲收下它吧,因为她已经没办法这么做了。”

  我迟疑地接过礼盒,放在膝上拆开纸包,发现里面还有个红绒布盒。我打开布盒,才发现原来是个链坠类的东西。我想原来大猩猩也这么老套,会送情人项链这种东西,真不愧是交过女朋友、结过婚的男人。

  但杨昭商对我眨了眨眼,“打开来看看,正桓。”

  我看他一脸高深莫测,仔细看了下那个链坠,那是方形的坠子,到底有点少见,旁边有个可以打开的扣环,像是相簿一样。

  我把他解开来一看,才发现链坠里的东西是两副画。左边那幅,是立树真正的父亲和母亲,也就是我最早在立树图画册里看见的画。

  右边那幅,却是那天我和杨昭商带立树去完游乐园后,立树画下来的全家福。我和杨昭商一人一边,牵着笑容满面的立树,三个人一起笑得好开怀。

  我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一时真的分不清楚,哪边比哪边笑得更幸福。我感觉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眶,我想这就是杨昭商的阴谋,非要我在立树的生日掉眼泪不可。

  “谢谢。”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我知道这链坠这样安排,涵括了多少杨昭商的用心与包容,这样意义深远的生日礼物,真让我想不一辈子珍藏都不行了。

  后来杨昭商就和立树一起和狗玩,听杨昭商说,那是只十多岁的老狗了,但或许是立树的到来,为这间屋子注入了新的活力,老狗竟然也格外活泼起来。立树一开始还有点怕它,但熟起来以后就抱着它不放。

  立树把塑胶小熊抛出去,老狗就一边晃着尾巴,一边跑到屋子那端捡回来给他,立树还会摸摸它的头以示褒奖。一猩一狗外加一个小孩玩得不亦乐乎,我这个大人就坐在沙发上,笑着看他们滚成一团。

  到了夜深后,立树还兴奋到不行,明明看他眼皮垂下来了,还拖着不肯去睡。

  杨昭商和我对看一眼,我知道他的意思,如果要有我们两个独处时间的话,非得先打发立树不可。只是我现在有一点逃避的心里,竟然宁可立树越晚睡越好。

  但杨昭商竟然把立树叫过来,表情严肃地说:“立树,园长先生跟你说喔,生日的时候,小朋友要是一直拖着不去睡觉,就会有一种叫生日怪兽的东西,会偷偷潜到你的梦里,把你的好梦都吃掉。”

  立树吓了一跳,用震惊的眼神摇摇头,“那我不睡了。”

  杨昭商不禁失笑,“不睡也不行,生日兽是会一直住在你梦里的,如果你让他找上你的话,以后十年,立树都做不到好梦了,贪吃的怪兽会把他们通通都吃光光。”

  立树似乎完全被杨昭商说服了,匆匆道了声晚安,就抱着棉被躺上杨昭商为他准备的床,果然是玩累了,过没多久就呼呼大睡。我惊异地看着杨昭商,没想到他为了遂行目的,连这种谎都可以对小孩说。身为教育者的尊严呢?

  小孩子熟睡之后,理所当然就是大人的时间。

  我和杨昭商并排坐在沙发上,我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就起身说我想去洗澡,杨昭商也没有阻止我,还递给我大毛巾和换洗衣物。

  我在冲澡时一直全身紧张,深怕杨昭商忽然闯进来之类的。

  但杨昭商倒是很君子,我把全身衣物都穿得好好的,还在镜前确认自己的仪容,走出浴室时,才发现杨昭商仍旧在沙发上坐得好好的,从头到尾没有动弹。

  我手足无措,选了杨昭商对面的椅子坐下,见杨昭商一直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穿睡衣的身形瞧,我只好开口:“那个……你、你不洗澡吗?”

  “回来之前,在幼稚园里冲过了,我习惯下班前先冲澡。”他说。

  我感觉杨昭商似乎也有点紧张,坐在沙发上玩弄手指。他一根手指大概是我的两根粗,而且因为长期做家事,上头全是厚茧,但指甲倒是修得很整齐,露出苍白的月牙色。

  我看了好半晌,才发现自己都在注意些什么事,不由得赶紧收回了视线。

  杨昭商似乎没发现我的失态,他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吓了我一跳。但他却没有朝我走过来,“那……我也再去洗一次澡好了,刚才和狗玩,流了一身汗。”

  我“嗯”了一声,杨昭商走向浴室,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忽然有一种自己真是没用的感觉,我想杨昭商应该也这么觉得,明明都走到这地步了,明明只要伸出手,对方就在自己眼前,为什么还没人敢多跨出那一步。

  杨昭商也没马上进浴室,他站在浴室门口,发呆了好一会儿。我便从背后迎上去,伸手牵住了他的手,迟疑了一下,把额头靠在他宽阔的背脊上。

  我感觉杨昭商浑身震了一下,并没有回过头来。

  我忖度着该讲什么话好,既在我的耻力负荷范围内,又能清楚传达我的意思。

  “亲爱的,我们来做爱吧!”这种豁然大度的台辞当然不行,讲完之后我恐怕有十五年都会质疑自己的人格。

  “把我当作饭后甜点吃掉吧,杨•;昭•;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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