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树与校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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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里，那只手臂还是冰凉无比。
　　迷迷糊糊间，有一个很温暖的东西触碰到手臂，丁明睁开眼，看到卫子瑜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小小的暖手袋轻轻敷在他的胳膊上：“是不是好疼？”
　　丁明看着他点点头。
　　卫子瑜轻轻用手指揉着他的胳膊，暖暖的手指因为经常打球的缘故，有些粗糙，磨着丁明的皮肤有点酥痒的感觉，那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但是却让丁明的心跳快了一些。
　　他的脸禁不住有些发烧，幸好卫子瑜一直低着头，又幸好丁明的皮肤不算太白，他赶紧偏过头闭上眼，装作没看见，但是手臂的皮肤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下一下温柔温暖的按捏。
　　要命了……他在心里暗想，迷糊间居然在这样舒服的按摩中睡着了。
　　再次睡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卫子瑜不在病房内，手臂上的针头也拔走了，丁明侧着身看着窗外发呆。
　　“丁明？”
　　卫子瑜的声音唤回了丁明的神思：“你回来了？去哪里了？”
　　卫子瑜愉快地笑着：“我去买了好多东西。”他说着放下手中大包小包。
　　“你去逛街了？”
　　“给你买了水果，还有晚饭，还有我怕你会无聊，所以把笔记本带来了，你有空可以看看电影。”
　　丁明从他手中接过笔记本，笑道：“你想得真周到，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再这么下去，你欠我的人情都要还清了。”
　　“还可不行，还是留一点吧。”卫子瑜笑着取出一串紫红的葡萄：“我去给你洗洗。”
　　丁明低头笑了笑，打开笔记本：“这里面有电影吗？”
　　卫子瑜在卫生间里应道：“有，那里面可有一百多部电影，足够你看的。”
　　丁明开玩笑道：“有没有十八禁的呀。”
　　“啊？”卫子瑜端着葡萄走出来，一脸纯洁地惊讶道：“我从小就是好孩子，善良纯洁，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呀。”
　　丁明白了他一眼：“装，小心遭雷劈。”
　　“我说的是实话，嘿嘿~”卫子瑜笑着，取来一粒葡萄递到丁明嘴边：“卖水果的老板说这个品种的葡萄甜，来，尝尝。”
　　丁明看着葡萄想了一秒，拿手接过来放进嘴里：“是挺甜的。”
　　是甜中带酸，酸中带甜，甜到骨子里了。
　　卫子瑜幸福地冲他笑着，也剥了一粒放进自己嘴里，问道：“有没有你喜欢的电影？”
　　丁明回道：“不知道，太多了，推荐一下吧。”
　　卫子瑜又道：“我也没看全的。”
　　丁明诧异道：“这是你的电脑呀，这么多电影不是你的吗？”
　　卫子瑜含着葡萄皮点点头：“是呀，有新出的我就下载下来，但是一直没时间看。”
　　丁明眨眨眼：“晕！看这个吧，《仲夏夜之梦》，许源最近老是跟我提起这部电影，说是获得好多奖项的，听说画面有点《红磨坊》的感觉，是部音乐魔幻剧。”
　　“你喜欢就好，就看这一部吧。”
　　“一起看罗？”
　　“好呀。”卫子瑜美滋滋地回道，顺手又剥开一粒葡萄送到丁明嘴边，这一次丁明没有用手接过，而是直接张嘴含了进来。
　　电影开始的时候丁明和卫子瑜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部讲述同志题材的电影，而是被开篇一段优美的音乐所吸引。
　　一个名叫蒂摩西的男生因为自己是一个同志身份而在学校倍受嘲笑愚弄，甚至连他的母亲都因此在小镇上受到他人歧视，生活艰难，故事就从这里开始，按照学校传统，每个夏季学校剧团都会上演莎翁名剧《仲夏夜之梦》，而今年的表演全由学校橄榄球员来扮演，蒂莫西也在其中扮演精灵角色。
　　在试音的时候，蒂莫西用动人的嗓音和迷人的声线成功地征服了剧团老师，也深深吸引了橄榄球队明星队长强纳森的目光。明亮柔美的光线中蒂莫西深情吟唱：“我们精灵，远离赫奕的阳光，追循暗夜如梦的足迹……”
　　弥漫着梦幻色彩的画面和优美的音乐，让丁明忍不住感慨一句：“他唱得真好听……”
　　卫子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电影还在继续——剧团的演出被这群高年级男生排斥，被球队教练反对，蒂摩西也因此被队员们当众羞辱，除了他的两位好友，甚至连他的母亲都不支持他参加表演，母子二人在大雨的车里大吵了一架，母亲甚至用一种绝望责备的眼神看着蒂莫西道：为什么你会是一个同性恋？
　　这句责问夹杂着太多的心酸和沉重，丁明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说实话，他身边就有一个同志——许源，虽然他是自己的好友，但是丁明从来想过这些同志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因为他总觉得这些离自己很遥远，自己是个直男，有一天会遇上一个喜欢的女孩，然后过正常人的生活，电影里蒂莫西的境遇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什么都不用担心。
　　一旁的卫子瑜看到这一段的时候神情极其复杂，而丁明只顾想着自己的心思，根本没有注意到。
　　被队友嘲弄的蒂摩西无意间得到了爱神丘比特的爱情仙药——紫罗兰魔花，他用这朵魔花将剧团的成员全都变成了同性恋，甚至连教练都难逃仙药的魅力，疯狂地爱上了他第一眼看到的男人——年近半百的学校校长。
　　于是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出现了，原本厌恶同性恋的球员们一个个相拥搂抱在一起互相激情热吻。看到这里，丁明和卫子瑜都忍不住大笑起来，特别是那位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教练，指挥着同样激情洋溢的队员们在操场大跳芭蕾舞的时候，丁明笑得前俯后仰，扯动了伤口又痛得呲牙裂嘴，结果让卫子瑜又好笑又心疼。
　　电影开始变得有趣起来，被蒂莫西暗恋许久的明星队长强纳森也在爱情仙药的催化下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他，“我要追赶你多远，宝贝，你为什么跑得这么快……”强纳森深情款款地对蒂摩西说道。当天晚上的校庆晚会上强纳森大胆地当众牵起蒂摩西的手，蒂摩西害羞道：“人们都在看我们。”强纳森却坦然道：“那就回看过去。”月光下他深情地吻上蒂摩西，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丁明觉得好羡慕，羡慕他们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尽管这样的爱情是被魔花所蛊惑。
　　电影中，蒂摩西和强纳森的爱情仍然得不到周围人们的理解，于是，蒂摩西穿上母亲用婚纱亲手为他缝制的精灵翅膀，骑着脚踏车如丘比特降临，用手中的紫罗兰魔花将小镇上的人们一夜之间全都变成了同性恋。
　　这个夏季，整个球队、整所学校、整座小镇都变得不一样了，蒂摩西终于让所有人都体会到了身为同性恋的感受。
　　在爱情面前我们都是一样的，性别不应该成为被歧视的理由。爱情也许是盲目的，但是正因为它是盲目的，它才成为唯一无法被操纵的存在，无论是谁都有权利体会到爱情带来的甜蜜。
　　电影的最后，男孩们奉献一场精彩的歌剧表演，而蒂摩西也用手中的魔花解除了众人的魔咒，当他恋恋不舍地对强纳森说道：“再见，我的爱人。”丁明有种莫名的伤感，心里有一丝微酸。
　　幸好电影的结局是美好的，蒂摩西得到了周围人的理解，也得到了真正的爱情。
　　电影结束的时候，丁明心里还是有些感动，但是嘴上却说道：“真没劲，这是给女生看的吧。”
　　卫子瑜也随声附和：“好象是。不看了，要不要陪你出去散散步？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楼下的桂花树都开了。”
　　“好啊。”
　　一排密集的桂花树下安放着双人木椅，丁明和卫子瑜坐了下来，鼻息间全是迷人的花香，空气甜美得让人沉醉，天边夕阳西下，金红色的光芒映染了整个地平线。
　　两人安静地坐在一起，“你在想什么？”丁明问道。
　　“想到刚才那部电影里的那首歌。”
　　“哪首？”
　　卫子瑜低声唱道：“我们精灵，远离赫奕的阳光，追循暗夜如梦的足迹，祈祷梦想成真……”
　　丁明愣住了，他一直以为卫子瑜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却没想到他唱起这首英文歌发音标准，音色纯美。他呆呆地看着他，情不自禁赞道：“唱得真好。”
　　卫子瑜笑了：“谢谢！”
　　丁明转回头看着天边的　
　第五章：　。。。　
　
　
　　美景：“很久没有像这样悠闲地看风景了。”
　　“我也是，不是没有时间看，就是没有心情看。”
　　“没有时间、没有心情，都是借口吧。”
　　卫子瑜心领神会地笑道：“确实都是借口。回去吧，开始降温了，我担心你会着凉，如果发烧了就是大麻烦了。”
　　“嗯！”
　　卫子瑜小心扶起丁明，陪着他慢慢往回走。
　　丁明道：“其实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的，你没必要留夜陪护，我看你也休息不好，要不今天晚上你就回去吧。有事我可以找护士小姐帮忙的。”
　　“没事的，我睡沙发。”
　　“沙发那么小，你睡着不难受呀。”
　　“还好。”
　　“要不……”丁明沉吟片刻道：“你晚上和我睡一起吧，病床足够大……”
　　卫子瑜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小声道：“再说吧……”
　　“这样委屈你，我真的过意不去。”
　　“瞧你说的，”卫子瑜笑了：“我正巴不得还清你的人情呢，你就舍身成全我吧。”
　　丁明故意沉下脸色：“你想得美！”
　　卫子瑜呵呵笑了。
　　这天晚上卫子瑜还是睡在沙发上，但是辗转反侧好久都睡不着，窗外的月光渐渐移到床上，照在丁明熟睡的脸庞。
　　卫子瑜一直看着他，脑子里放空。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声唤道：“丁明？”
　　熟睡中的丁明毫无反应。
　　卫子瑜悄悄坐起身，慢慢走到床边坐下，借着月光仔细端详着丁明的样子，他喜欢他明朗清晰的眉眼，干净的眉线，挺直的鼻梁，微微上翘的嘴唇，越看越喜欢，感觉到丁明熟睡的呼吸细缓均匀，他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柔软的短发，终于鼓足了勇气慢慢俯□，一点点靠近他的嘴唇，然后将自己的嘴唇轻轻覆盖而上，好似蜻蜓点水一般幸福地停留了几秒，那几秒的时间里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耳膜里全是鼓动的声音。
　　睡梦中的丁明本能地动了动，吓得卫子瑜立刻直起身，但是丁明只是舔了舔嘴唇，又继续沉入梦乡。
　　卫子瑜长吐一口气，轻手轻脚地又回到沙发上，看着丁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睡去。
　　爱情就这样悄悄降临了，如同被那朵紫罗兰魔花蛊惑了一般，卫子瑜却心甘情愿坠入这样的甜蜜中不愿意醒来。
　　第二天，丁明继续休养，卫子瑜也好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神情自然地为他买来午饭晚饭，买来他喜欢吃的水果，在他吊瓶的时候替他揉着胳膊，一边为他剥着葡萄一边陪他看电影，傍晚的时候扶着他去散步看日落，然后聊着似乎永远都聊不完的话题。夜里等到丁明睡着了，他再次上演那蜻蜓点水一般的幸福几秒，守护在他身边似乎也正是为了换回这几秒。
　　值了！
　　时间这个调皮的家伙，一脸偷笑地踮着脚尖从卫子瑜身边悄悄溜走，在卫子瑜眼里这三天过得太快了，他一边意犹未尽地回味着和丁明在一起的每个时刻，一边不得不装作镇定自然地替丁明收拾行李准备出院，尽管心有不甘。
　　出院那天他提着行李包走在前面，下楼的时候正好遇见一群人上楼，他想都没想，也许是出于本能，他第一反应是抓住丁明的手将他护在身后。
　　那个时候的丁明也不知道哪根筋被触动了，如临大敌一般警惕地甩开他的手，紧张地问道：“你干嘛？”
　　卫子瑜的表情有点尴尬、有点心虚还有点点郁闷，他委屈地小声道：“我没……没干嘛，就是人多，怕你伤着。”他说着说着，脸还红了。
　　丁明也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红了，却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自己会下楼。”
　　“哦！那我先下楼去把车开出来。”说完转身跑了。
　　丁明在原地呆了几秒，挠挠头发，刚才这家伙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无意识的吧，这么奇怪。
　　




6

第六章：　。。。　
　
　
　　那之后，两人默契地谁也不提这次牵手动作，丁明是根本没有当回事，而卫子瑜根本不敢再提起，他对待丁明的态度好象很谨慎。
　　重新回到学校的丁明伤势渐好，卫子瑜也变得热爱学习了，每天都能看到他来上课，坐在丁明身边，这么勤奋好学的卫子瑜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也因此让那些追求者们热情洋溢起来。
　　每天早上都能在卫子瑜的抽屉里发现一摞情书和各种口味的巧力克。丁明经常调侃道：“再过几年你可以开个杂货辅，专门卖巧克力。”卫子瑜将巧克力分给他和许源，许源似乎很喜欢，但是丁明却从来不会去吃这些巧克力。
　　每天下午卫子瑜都会陪丁明去医院换药，傍晚的时候去球场练习，丁明偶尔会在一旁看看，但是每次看到球场外欢呼雀跃的粉丝，丁明就会觉得宿舍真是一个美好的地方，安静无害。
　　卫子瑜似乎并不住在学校，听许源说他在学校附近有一间公寓，但是丁明从来没有去过，他也不关心这些。
　　不过说起来，和卫子瑜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再也没有见到高锦风来找麻烦。丁明偶尔会想，究竟是因为上次的事件让他们害怕了，还是因为有这个叫卫子瑜的家伙呆在身边。
　　胸口的伤势一天天渐好，X大学的球赛也开始了，186CM的身高和娴熟的球技让卫子瑜理所应当成为球队的主力队员。
　　有卫子瑜参加的比赛，丁明每场必看，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看到在球场上表情专注的卫子瑜，觉得这个时候的他和平时仿佛是两个人，他每次呐喊的声音最响亮，但是矛盾的是，每次有卫子瑜参加的比赛，他却不忍心去看。
　　“嘀！”一声笛哨响，一场比赛结束。丁明看向球场上，不出所料卫子瑜再一次挂彩。
　　身边有两个女生在交谈。“看，卫学长又受伤了。”、“是呀，每次他在球场都很拼命，真的好让人担心，这样下去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决赛。”……
　　丁明没有继续偷听下去，他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卫子瑜，看着他被队友搀扶着前往校医护室，他对身边的许源说道：“我去一下就来。”
　　许源抱着一大杯可乐惊讶道：“啊？你去哪里？后面还有一场比赛呀，你不看了。”
　　“不看了！”丁明头也不回地走了。
　　校医护室，丁明赶到的时候，正好有两名急性肠胃病的学生被送来，原本人手就不够的医护室更显得忙碌不堪，卫子瑜属于外伤被安置在外科室，医护室一个实习女护士手忙脚乱地替他清洗伤口，又手忙脚乱地帮他包扎。
　　看到丁明出现，卫子瑜看似淡定地看了他一眼，但是那嘴角的笑意，却昭示着他内心小小喜悦。他知道他的每场球赛丁明都会来看，他能感觉到球场外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跟随着自己，也许正因为这样注视的目光，他在球赛上才会尽全力拼搏。
　　那位女护士明显是新手，原本不太严重的伤口被她折腾得惨不忍睹。
　　丁明在一旁极度无语地看着那位女护士终于将伤口包扎起来，门外似乎有人唤她帮忙，她一回头看到了丁明，“你能帮我把这些包扎完吗？”她笑着哀求道。
　　“没问题。”丁明点点头，“对了，你这里有药油吗？就是那种治疗瘀伤的药油。”
　　“有的。”女护士离开前顺手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药递给丁明：“辛苦你了。”
　　“不客气。”丁明淡淡微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