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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树与校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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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丁明倔强地一仰头。
“可是我怕！”卫子瑜的表情甚是严厉，语调变高：“你这么火爆，我真的很害怕你会出事，我一想到假如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是你，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你为什么不能替我想想！”
丁明跳起来冲他叫道：“我自己的命我自己会保护，我是男人！我不需要你把我当女人一样护在身后！我又没有求来保护我！我也不需要！”
卫子瑜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丁明，你这么绝情是谁教你的？你的感动都让你排泄出去了吗？是不是无论我为你做什么，你都不会接受我？你只要说一个是，我保证从今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与其让你这么讨厌我，我何苦把自己弄得这么贱！”
丁明心里就好象堵上了一团棉花，紧闭着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卫子瑜神情复杂地盯着他，那眼神里有太多太多的情绪：“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拿你当最亲近的人看待，我觉得我们两人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一个肯为我挡刀的人，值得我挖心掏肺地对他好，可是你怎么就不明白！”
丁明热血上头，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不明白的人是你！那一刀我根本没有想替你挡！那个时候阴错阳差我就慢了半步！他妈的就是那阴错阳差的半步！那刀就插到了我的胸口，你听明白了吗？什么命运连在一起，纯粹是你一厢情愿，纯粹是胡扯蛋！那只是一个误会，一个很美丽的误会！”
卫子瑜的表情如同被雷电击中一样，目瞪口呆，无法置信。
终于把压在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丁明有种解脱的感觉，但是看到卫子瑜震惊的表情，仿佛胸口那把刀没有被拔出来，它还深深地插在丁明心头最脆弱的地方。他欲哭无泪道：“知道真相的感觉如何？现在你满意了？别再自己骗自己了，你只是因为感动才会对我好而已，我不需要你再为我做什么，你我的人情已经还清，就当已经扯平了，行吗？”说完，他低下头，黯然地从卫子瑜身边经过离开。
擦肩而过的一刹那，时间，仿佛停滞了，背驰而去的两个人是同样沉重灰色的背影，就好象角落里的静物画一样，让人感伤。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亲近的人，越是容易伤害，也正因为对方在乎你，你的刻薄与尖锐才能让他受伤。
转身离开后丁明就开始后悔，后悔用那么锋利的语言去伤害卫子瑜，他何尝不知道他对自己的一片真心，但是他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狠心拒绝他，是因为害怕。
对，是害怕。
害怕他只是心血来潮、一时冲动，害怕他爱得不够深，也许有一天他会比我先转身而去，那时候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世界之大，那样的遗弃会让我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支点。
如果真有那样的时候，我该怎么办？
丁明突然发现这个叫卫子瑜的家伙，不知何时已经在他的心里强占了一块很重要的地方，他想把他赶出去却徒劳无用，他想屏蔽这个人的存在，却毫无效果。如果这就是爱情的降临，丁明没有感觉到传说中的甜蜜与幸福，更多的他觉得很茫然，很慌乱，就好象被缠进了蜘蛛网里，有种剪不断理还断的乱七八糟的感觉。
8
第八章： 。。。
因为这次恶性打架事件，丁明最初被校方勒令退学，而后又变成休学，第三次变成了严重警告，记大过处分。
丁明知道这是卫子瑜在其中周旋的结果。他很想对他说声谢谢，却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他，听说他母亲生病，他请了几天假，准备下场比赛之前赶回来。
心情郁闷之下，丁明迷上了网络游戏，每天晚上插旗叫阵，一路厮杀，连一起的队友都说他很猛，魔障了一样下手从来都是不留后路地狠绝。
说实话自从那次两人大吵了一架之后，他一直害怕见到卫子瑜，但是当他不在的时候，却架不住天天都在想他。
如此矛盾纠结的心情一直让他落不着地，直到有一天他们正在上课的时候，卫子瑜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丁明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心猛地跳快了一些，有些欣喜、有些慌乱，还有些紧张。他赶紧低下头装作没有看到的，可是许源偏偏还在拉扯他：“丁明？卫子瑜回来了。”
丁明脸颊发涨地小声道：“回来就回来呗，大声嚷嚷什么？”他紧张地头都不敢抬。
余光里看到卫子瑜的身影没有坐到旁边的座位，而是坐到了自己后面一排座位，他小小的有些受伤，但是更多的却是紧张，握着笔的手指都在发抖，眼睛看着面前的课本，却不知道那上面写得是什么，整个后背都是刺麻麻的。
老师继续在上课，但是讲了什么内容，丁明完全是云里雾里的不着道，就这样心不在焉地熬到了下课，他以为卫子瑜会来找他打招呼，于是老师一说下课，他抱起课本第一个冲出了教室，就好象身后着了火一般，一路飞奔逃回了宿舍。
许源随后也回到宿舍：“丁明，晚上你去看球赛吗？”
丁明看着电脑屏幕，机械地点着鼠标，没说话。
许源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他这次回来后不太一样了。”
丁明的目光偏了一下看许源一眼：“什么意思？”
“你没听说吗？C系的一个学姐向卫子瑜告白，居然被同意了。”
丁明拿鼠标的手抖了一下，心也跟着抖了一下，脑子里刷地空白了几秒钟，等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被对手一刀毙命，他愣愣地盯着屏幕：“死了……”
“什么死了？”
“没什么……游戏而已。”丁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沉甸甸地泛着苦水。
也许这样也不错，他是校草，理所应当找一个漂亮的女孩做女朋友。
可是为什么会觉得难过呢？
球赛的时间到了，许源再三催促，可是丁明却仍然呆在电脑前面不想动。
“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先去啦？八点开始，你知道在哪里找我。”许源说完关门离去。
丁明继续在网上打着游戏，不知道过了多久，宿舍楼里的喧闹突然消失了，整座大楼变得空荡荡的，这样的安静让丁明恍惚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蜷缩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自艾自怜。
他看了看右下角的时间，八点，比赛已经开始了……沉默在这样的安静中，巨大的空虚落寞终于让他坐不下去了。
当他赶到体育馆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从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丁明站在一个角落里，挤在众人中间观看比赛。
这场球赛是C系和另一只球队争夺进入半决赛的名额，从实力上来看C系明显强出。
丁明的目光在场上搜寻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卫子瑜，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再也舍不得将目光移开。
他的每一次进球，丁明都会在心里欢呼，每一次受创，他都会在心里纠结一下。
终于这场比赛C系以绝对优势拿下，顺利地进入了半决赛，如果半决赛能够战胜对手，C系将有史以来第一次进入决赛，面对曾有三连冠战绩的球队H系，也就是高锦风所在的球队。
比赛结束了，观众渐渐在散退，丁明站在角落里，有些期望卫子瑜的目光能够找到自己，一如过去只属于他们之间的那种特有的心有灵犀，但是又害怕被他看到，更多的，他只希望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看就好了。
也许真的有命运相连的存在，人群中卫子瑜的目光只扫了一眼，就准确地定格在丁明身上，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间，他眼里如星般闪过一丝喜悦，但是随即被一种丁明无法理解的平静所替代。
那样的平静让丁明突然有种踏空的感觉，内心惶恐不安的踏空。
他看到一位漂亮的女孩走近卫子瑜，递上水瓶和毛巾，表情温柔体贴，卫子瑜同样温柔带笑地接过毛巾和她说着什么。那样的亲昵傻子也看得出来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那样的笑容原本是属于我的！丁明在心里无声呐喊。
那一瞬间他的心沉到了水底，冰冷刺骨，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体育馆外，有几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丁明冷冷扫了一圈，这几个人他知道，是高锦风的跟班：“想打架吗？”他沉声道，活动了一下手腕，妈的，正愁找不到沙包，沙包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高锦风从旁边出现，阴险地笑道：“我知道你能打，不过你如果再打一次架，我保证你一定会被开除学籍，卫子瑜能保你一次，未必能保你第二次。”
丁明冷笑道：“如果开除学籍的代价就是让你永远都爬不起来，我觉得值了！”
高锦风的脸僵硬地抽搐了一下，目光怨毒道：“我看你有多大能耐！”
“丁明！”身后有人叫他。
高锦风看向他的身后，哼笑道：“你的保镖来了，我们下次再聊！”说着，他还刻意拍拍丁明的肩，迎着卫子瑜走上前：“卫公子，又见面了。听说你们进入了半决赛，真是恭喜了。”
卫子瑜淡淡道：“多谢！”
“不过，我相信C系胜利的脚步一定会中止在冠军奖台前，H系已经有了三座奖杯，这第四个奖杯也却不会旁落他人！”
“那可未必，你没听说过吗？一山更有一山高，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高锦风还是一付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那你要加油哦，如果输了会很难看的。”
卫子瑜毫不示弱地回笑道：“你也要加油，如果输了，会更难看的！”
高锦风阴沉了脸色，狠狠盯着他看一会儿，冷哼一声转身带着跟班离去了，其中一个跟班心有不服地对高锦风低语道：“风哥，就这么放过他们？这两个小子也太嚣张了。”
高锦风咬牙切齿道：“没那么容易，这场比赛我一定要赢，去把林青叫来，我有事要他做，我要这场比赛万无一失。”
另一边，卫子瑜目送着高锦风离去，转过身：“丁明！你没事吧。”他走上前。
丁明犹豫了片刻转过身，卫子瑜身边跟着那位女生。
“几天不见，你还好吗？”卫子瑜小心翼翼地措辞问道。
“挺好的。”丁明感觉自己脸上的表情很怪异，不知道刚才挤出来的那个笑容会不会让他显得很傻。
彼此尴尬地找不到继续下去的话语，倒是那位女生主动打破了僵局：“你好，丁明，我是子瑜的女朋友，叫云莫琦。”她刻意在“女朋友”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听说你和子瑜是很要好的朋友，下一场比赛你一定要来看哦。”
丁明木然地笑了笑：“嗯！有时间一定去。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不等卫子瑜回话转身离开了。
身后云莫琦疑惑道：“子瑜，你的朋友没事吧？”
卫子瑜神色黯然地看着丁明的背影没有理会。
丁明一路跑回宿舍，一头瘫倒在床上抱着被子大口喘着气，直到这时候他才发觉自己不停地在瑟瑟发抖，一种无法言说的悲凉拍岸袭来，他眼见着卫子瑜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带着一丝炫耀，轻松地转身而去了，可是自己却做不到这么轻松。
因为他真的喜欢他，尽管嘴上不愿意承认，但是却骗不了自己。
他的心一阵阵抽搐，眼角干涩，却没有一点想失声大哭的欲望，相反他开始感觉到一丝愤怒。
没错，是愤怒，被戏弄之后的愤怒。
他用温柔体贴和直白的甜言蜜语让自己喜欢上他，而现在除了他，丁明眼里已经无法容下另一个人，他不明白，他原以为卫子瑜眼里也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人，可是现在这一切又说明什么？凭什么他可以这么轻松地又喜欢另一个人。
他把我拉下了这个深不见底的泥潭，然后自己悠哉地爬上了岸，甚至还要站在岸边用一种看垂死蚂蚁的表情，幸灾乐祸地观赏我的苟延残喘，还有什么比这样的行为更让人痛恨！
转念间，丁明又感到万般地无奈，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对卫子瑜坦白过，也没有接受过他的告白，那现在这个结局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在你无情地拒绝之后，难道还指望别人乖乖地呆在原地无怨无悔地等你吗？你不愿意接受这份爱情，还不允许别人选择离开？
可是，真的不是这样的。
此刻，丁明甚至想放下所有的尊严去乞求那个人可不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但是这样的想法仅仅是想法，丁明没有勇气将它付诸行动，因为如果放下尊严后，仍然得不到爱情，他便什么都没有了，那样的结果会让他绝望的。
那天之后，丁明开始变得抑郁沉默，他还是去上课，但是笑容少了许多，话也少了许多，整个人消瘦了不少，眼神灰蒙蒙的看不到往日那种灵气。
卫子瑜也来上课，但是丁明却不会主动和他说话，也刻意避开与他的眼神交汇。
许源看在眼里，有一天终于忍不住问丁明：“你和卫子瑜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丁明毫无生气地反问道。
“你和他以前关系那么好，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整天都在一起，但是现在你和他整天连一句话都不说，班上的同学都说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没什么矛盾……”
“你就别骗我了，他和你究竟谈了什么，是不是跟他的女朋友有关？”
丁明默然。
“你不说，我自己去问他！”
丁明喝止住许源：“不关你的事，你别添乱了。”
“究竟怎么了？”
“是我自己的问题，跟他无关。”
“丁明……”
“他那样的人，还是规规矩矩找一个女朋友比较好，毕竟GAY这条路不好走，如果他能跳出去，我应该祝福他。”
“那你呢？”
“我不知道……”丁明苦笑一声：“你说我以后还会变直吗？”
许源顿了一下，心疼道：“会的！有一天你一定会遇上一个很好的女孩，然后你会喜欢上她，她也会喜欢上你，然后你们会很幸福地在一起的，丁明你是个好人，没有理由得不到幸福！”
“我也不知道，原本这应该是很简单的事，男生喜欢女生，然后结婚生子，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回不了头了呢？”
“丁明……”
周末有同学请吃饭，丁明也被邀请在列。直到酒桌上，丁明才发现卫子瑜也在其中，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丁明愣住了，更要命的是，卫子瑜的女朋友云莫琦也在席间。
看到他们恩爱地坐在一起，刺眼地就好象有把刀在一点点凌迟自己的眼睛。
卫子瑜，你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在我面前炫耀你的幸福吗？你究竟想怎样？
请客的同学仿佛有意想撮合丁明和卫子瑜的和好，安排座位的时候特意将他们两人放在一起，席间欢声笑语，卫子瑜时不时说一个笑话，偶尔给丁明倒杯酒，客套几句。
丁明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但是心疼得都在滴血。
酒是一杯杯下肚，穿肠而过却带不走一丝愁苦，看着身边这一对小情人甜蜜温馨的样子，丁明只觉得心里翻江倒海。
半醉半醒间他蹒跚地走到卫生间，摇晃着把自己关进一个隔间，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无声的，却泪流满面……
哭过之后，他的酒也醒了。从隔间里出来的时候，迷糊间看见有个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他连这人的模样都没有看清，低头从他面前走过，一直走到水池边，取下眼镜、打开水龙头不停地用凉水清洗自己的脸。
冰凉的水开始让他清醒了，他抬头，取来眼镜戴上，从镜子里看到卫子瑜就站在他的身后，神色复杂，眼神幽怨。
丁明自嘲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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