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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天佑-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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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天佑说:“那我去见钦差大人和总督大人!”

  何如璋摆摆手说:“他们现在正在焦急等待朝廷的指令呢。你以为他们不急啊,他们比你我还急呢。可是,在这战与和的国策问题上,福州这里真是没有哪一位大员能担当得起啊。你说,眼看着法舰就在眼前,大家能不急吗?可是没有办法,我们拿的是朝廷的奉禄,必须遵守朝命啊。你以为李鸿章大人不急吗?他深知我大清国水师才刚刚起步,不想卷入战争削弱力量啊。”

  詹天佑说:“备战迎战不是更可以锻炼水师吗?”

  何如璋摆摆手说:“战争一旦发生,那就不是锻炼的问题啦。两次鸦片战争中主战的大臣没有一个有好结局,现在谁还敢主战呢?”他扶了扶自己的乌纱帽。

  詹天佑望了望他,没有再出声。

  何如璋说:“天佑啊,你回去吧,现在钦差大人和总督大人那儿我都难见到,你一个五品教习怎么能说见就见呢?回去吧,好好安慰学员们,告诉大家,既然知道英勇卫国,就要认真精研技艺,他日报效国家的日子还长着呢。”

  詹天佑失望地回到后学堂,但他只要有空,就会拿着一架望远镜到高地巡望马尾港里的中法军舰,每一次,他都要特别留意扬武舰所在的位置,那可是福建水师的旗舰啊,不仅他自己在上面服务了很长时间,而且那舰上还有他多位一同留美的同学。

  这一天,也许是詹天佑终生难忘的一天,那是1884年8月23日(清光绪十年),农历的七月初三,刚好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处暑,马尾港在酷热的阳光照射下格外安静,12艘法国军舰依次排在军港的一面,法国国旗在旗舰上威风地飘扬,大清国的船舰则在另一侧,旗舰扬武舰上的龙旗同样在迎风招展。

  詹天佑给学员们讲了一个上午的测绘,吃过午饭,他实在觉得有些疲倦,回到房间打算小睡一会儿。他取下帽子,脱了外衫,静静地躺下,合上双眼,可是非常奇怪,一闭上眼就是满脑子马尾港的情景,就看到扬武舰。他展转反复了好久,就是无法入睡,他感到非常奇怪,自己遇事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这似乎是平生第一次。他感到好象要发生什么事似的,拿起望远镜,又走到后学堂后面的高地,举起望远镜了望马尾海面,海面没有什么动静,天气闷热得几乎让人窒息,他看了一下手表,正是午后一点。此时正是海水落潮之时,水师官兵容易松懈,而且一旦此时法舰发动偷袭,很容易造成海港的混乱。他焦急地望着港口,这时,一个细节让他的内心一震,法舰舰队旗舰伏耳达号上的法国国旗慢慢降了下来,难道是法国舰队有重要将领去世?不对,这似乎是发动攻击前保护国旗的一种做法,他预感到不妙,他想往山下跑去到船政大臣衙门去找何如璋,但是来不及了,这里离船政大臣衙门还有一段距离,跑去至少要半个小时,他想大声向着离后学堂最近的大清国船喊话,可是太远,根本听不到,他脱下自己的长衫,拿在手上,向海港上的军舰挥动,希望引起舰上的大清国官兵注意,同时,他又向他能看到的岸上炮台守军挥动着衣衫,有一个炮台有人作出了回应,挥动一面大清国旗向他示意明白他的用意。突然间,只听伏耳达号一声巨响,一颗炮弹射向大清国旗舰扬武号,詹天佑根本没有看清是否击中,一时间,整个海港炮声隆隆,只见海港里一片炮火连天,他无力地放下望远镜。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突然看到后学堂里的学员都跑到了旷野处,在那里乱作一团,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能乱,作为后学堂的教习,此时,他就是这些学员们的主心骨,他跑到学员面前,学员见他手里拿着长衫,上身却光着膀子。詹天佑说:“各位学员,大家不要慌,法舰向我们大清国的舰船发动了突然袭击,可能形势非常严峻,可是,现在海港里到处都是一片炮火,分不清敌我,我们千万不能乱,也不能到处跑,不要作无谓的牺牲,我们这里既不是炮台,也不是舰船,不是敌人攻击的目标,但大家要作好自卫的准备。”

  学员们静静地听詹天佑讲着,李成和一位英国教习也来了,他们也示意学员们不要乱。詹天佑说:“大家现在赶快到兵器房取出兵器,然后到这里来集中,随时准备上舰参战,国家养兵千日,用在一朝,今日正是我们报效大清国的时候。”

  詹天佑没有看到总教习和其他教习,知道他们可能是听到炮声逃跑了,心中有些失落,他让李成和那位英国教习离开,前往安全的地方,他对李成说:“李先生,战争是有很多不测的因素,看来此次海战,我国水师是凶多吉少,但大清国不能没有水师。这批水师学员,我想留一半下来,由我在这里带着,万一舰上需要支援,我就带他们上船,你带另一半离开这里,他们可是未来的水师精英啊。”

  李成说:“这样也好。詹教习,相信你是一个有智慧的人,我等着与你后会有期!”

  这时,所有的学员都穿带整齐,拿着军刀出来了,詹天佑也把衣服穿好,从一个学员手里接过一把军刀。大声说:“大家站好!”

  一百多学员迅速排成十行。詹天佑说:“大家听好了。刚才我与李教习商量了,为了保存力量,我们准备把大家分成两半,一半跟我留守在后学堂,准备随时接应舰上官兵,一半跟李教习离开这里,前往安全地带。现在,请愿意跟李教习离开的学员往前一步走!”

  可是没有一个人移动脚步。詹天佑说:“我能理解大家此时的心情,但大清国的水师需要后继有人,此次海战可能形势极难预料,我们不能全留在这里,一定要有人担起未来的责任,让你们离开,不是叫你们临阵逃跑,是为了保存我们的有生力量,如果说我们留下的能马上报国于疆场,但离开的人将来的责任更大!这样,我宣布,二十岁以下的学员全部站出来!”

  大家不知道这些人是留下的还是要离开的,那些二十岁以下的人都站到了一边。大概一半左右。詹天佑望了望那些站出来的学员说:“大清国水师建设任重道远,法寇今日欺我水师势弱,公然侵入我海港挑衅,你等正亲眼目睹,望你们一定要不忘今日之耻,发奋于来日,强我水师!护国卫民,固我江山!现在,我命令你们马上跟李教习离开这儿!”

  李成紧紧拉着詹天佑的手,眼眶里含着泪花说:“詹教习,后会有期!”和那位英国教习领着那批学生离开了。

  詹天佑对留下来的人说:“现在,大家不要紧张,一切等我的命令。大家守在这儿,哪里都不要乱走,请几位同学随我一起到港口了解情况再作定夺!”

  他亲自在队伍中叫出三个人来,显然是他平时了解的人,他对其中一位说:“你在这里领着大家,等我回来。”然后向大家说:“各位听到没有,在我出去的时候,一律听这位同学的指挥!”学员们齐声说:“明白!”

  于是詹天佑带着另外两位学员出了后学堂的院子,直奔马尾港,可是,没过多久,港口的炮声突然停了下来,法舰已驶向远处海面,向两边山岭的清军炮台开炮。詹天佑跑到海港时,只见那里一片火海,清军水师舰船沉的沉,烧的烧了,远处有几艘船向法舰撞去,但都被法国的鱼雷舰击中爆炸,每一声爆炸声,都震在詹天佑的心上。詹天佑极力想寻找扬武舰的影子,但是他没有看到,他拼命地在那些燃烧着的舰船之间寻找着,就是找不到,他凭着印象,望着扬武舰平时停舶的位置,他心中咯噔一下,预感到不妙。他看到水面上有许多兵勇在血与火混杂的海面飘游,他让一个学员回后学堂去把那些留守的学员带来救援,自己与另一名学员则脱了上衣,跳入水中,一个一个地把那些水里的兵勇推到岸边。

  突然,他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容尚谦和吴其藻吗?他们两个也在那里救人上岸,他望了望他们,来不及与他们打招呼,一个一个地把水上那些待救人员救上岸,后学堂的学员们很快赶来了,大家一到岸边,脱下上衣就往水里跳,参与到救人的行动中。大概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搜寻,水里能救活的人都救上岸了。詹天佑非常疲惫地爬上岸,容尚谦和吴其藻向他走来,坐在他旁边,大家无言地望着江面燃烧的船板,听着远处法舰的炮声。

  詹天佑问他们:“邝咏钟呢?”

  沉默,摇头。

  “杨兆楠呢?”

  沉默,摇头。

  “薛有福呢?”

  沉默,摇头。

  “黄季良呢?”

  沉默,摇头。

  詹天佑大声地问:“扬武舰呢?”

  容尚谦指着不远处那块水面。水面上飘浮着红红的血水,有一些船板和杂物在燃香,烟雾里还冒着汽泡。

  詹天佑什么都明白了。扬武舰已经被击沉。

  这时,那些参与救援的后学堂的学员们都集拢过来。

  詹天佑站起来,看着大家乌黑的脸和胳膊,说:“谢谢大家!”

  学员们说:“这是我们的职责。请问詹教官,我们还可以做什么?”

  詹天佑说:“你们快把救上岸的那些伤员送往医院。”

  学员们分头去送伤员了。詹天佑说:“我想把他们四个人打捞起来。”

  吴其藻摇了摇头说:“可能很难啊,他们是随扬武舰一起下沉的。要捞起他们,除非把整个扬武舰打捞上岸。”

  詹天佑望着江面,陷入了沉思。

  詹天佑问道:“你们没有看到法舰旗舰下旗吗?”

  容尚谦说:“看到了,当时是黄季良首先看到的,可是管带说,那可能是法舰有人去世了,下旗致哀呢。”

  吴其藻说:“邝泳钟曾提醒说可能法舰要发动偷袭,可管带说,上头有令,不能主动开炮,否则就是打胜也要杀头。”

  詹天佑说:“你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吗?”

  容尚谦说:“平时训练时,教习不是一直强调要服从命令吗?管带不下令,谁敢准备啊?不过,法舰在马尾港的时间太长,而且近来增加了许多,有十二艘之多,这也太不正常了,所以,我们在各自的岗位上还是自己作了一些准备。”

  詹天佑说:“难道法舰先开炮你们也不还击?”

  吴其藻说:“当然还击了,二副邝泳钟指挥我们开炮,其实根本没有等他下令,法舰炮火射来,我们就知道是偷袭,炮手很快跑向炮位并且向法舰发射了炮弹。”

  容尚谦说:“可是,实在太乱了,也不知道发射出去的炮弹打中法舰没有。”

  远处,爆炸的响声不时传来。

  吴其藻说:“扬武舰本来是想向法舰旗舰达沃尔号冲去的,可是被鱼雷击中,我们听到舰身一声巨响,知道发生了爆炸,来不及多想,就跳到水里。我在水里碰到有几个人在挣扎,把他们推到了岸边。”

  容尚谦说:“我在救人时,还看到了一个法舰落水兵士,他好象受伤了,我把他按在水里浸,直到他不能动弹。”说这话时,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笑容。

  詹天佑没有任何心情分享容尚谦的自豪。就是此时,还没有看到官方组织人员前来救援,詹天佑想到何如璋对他说的话,眼前浮现出何如璋双手扶着乌纱帽的动作,又想到后学堂的总教习带着一些教习听到炮声后,不顾学员逃跑的事,心情格外沉重。

  这次马尾海战福建水师兵舰11艘,运输舰19艘全部被击毁。官兵阵亡521人,伤150人,下落不明者51人。而法军,5人被击毙,15人受伤(其中包括孤拔)。海战同时,法军轰毁了洋务派经营了近20年的福州造船厂和两岸炮台与无数民房。马尾之战以清军大败结束。整个战役南洋水师全军覆没,中国东南沿海与台湾海峡的海权拱手让给法军。而法方参战的中国海舰队在这一年的8月29日与法国东京湾舰队合并,东向攻打台湾,占领基隆,夺取该地煤矿,作为封锁台湾海峡的动力来源。这使得法军得以封锁台湾,占领澎湖,甚至北上威胁北京的清朝政府,迫使其与法国重启谈判。

  马尾海战,詹天佑不仅亲眼目睹了福建水师的毁灭,几乎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四位留美同伴消失在战火里。但实在没有想到,福建水师会遭遇如此大败,败在什么地方呢?仅仅是法舰船坚炮利吗?詹天佑回想起这一段时间经历的前前后后,深感这简值是非战之败。

  关于此次海战,上海的《字林西报》曾报道詹天佑英勇救人的事,有人以为不是事实,其实,那篇报道说詹天佑在扬武舰上跳水救人的细节确实有误,但詹天佑参与救援却是事实。也有人提出事后福州船政大臣何如璋关于马尾海战的报告中没有提到詹天佑,说明詹天佑没有参与这次海战,这也没有错,因为詹天佑的救援不是官方组织的。

  马尾海战使詹天佑真正经受了一次血与火的洗礼。

婺源寻根(1)
随着法舰撤离马尾转往台湾,福州马尾船政后学堂的教学秩序恢复了正常,但教习和学员们都沉浸在水师溃败的阴影里。詹天佑每天照常给学员们讲习测绘与英文课程。每有闲暇,他还会到后面山坡的高地了望马尾海港,不过,他不再拿望远镜了,因为海港里除了商船外已没有舰船,偶尔能看到一些水师兵勇在海面打捞被击沉战舰的场景,这也许算是一种为大清国疗伤的办法吧,但是,对这些兵勇而言,现在除了能做这些,再没有别的办法了。那里面也许有吴其藻和容尚谦呢,但愿他们能找到邝泳钟、薛有福、杨兆南和黄季良的尸骨,更希望他们能把扬武舰打捞起来重修,修得坚不可摧。当然,他也设想过,希望有一天自己能驾着重修后的扬武舰巡游在大清国的万里海疆。

  吴其藻与容尚谦休假时有时会过来聊聊,但没有什么新的好消息,这些受过西方教育的年轻人不再重复感叹着过去的伤感,他们每一次见面都谈论着未来,谈论着大清国的未来,但是每一次谈论都得不出结论,他们也无法得出结论。

  到了农历九月初,福州的天气已开始转凉,詹天佑的心情与后学堂的教习与学员们一样,逐渐从低沉中走出来,望着照在参天古榕树稍的金色秋阳,看着走在后学堂林荫道上年轻学员们矫健的身影,詹天佑有时会露出一些开心的笑容。

  有一天,李成来找詹天佑,说船政大臣请他去一趟衙门,穿着长袍马褂便装的詹天佑立即回到住处,换上那身五品军功官服,赶到船政大臣衙门。

  他向通事衙役说:“请您通报何大人,后学堂教习詹天佑求见。”

  衙役说:“何大人已回京交差了。现在是张大人,张佩纶大人兼署船政大臣。”

  马尾海战后,詹天佑差不多把自己封闭起来,对外界的一切事务概不过问,除了教习之外,就是回到住处看书,主要看那些从美国带回的英文书籍,对于测绘和铁路工程技术方面的书籍尤多注重,因为,他从在旧金山坐上开往美国东部的火车那一天起,就体验到了火车奔驰的便捷,他从没有放弃回大清国修铁路的梦想,他甚至想过,要从自己的家乡广州修一条铁路通到北京皇城。所以,对海战后福州的政局变化根本不了解,他甚至懒得去了解。

  马尾海战福建水师大败,身在福州的官员遭到朝野一片挞伐之声,闽浙总督何璟、福州船政大臣何如璋等无一幸免。何如璋自知败责难逃,一面上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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