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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天佑-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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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说:“可这与萍醴铁路有什么关系?”
詹天佑说:“关系可大了。你知道吗?当初开平煤矿的铁路也是一条运煤专线,正是由于金达坚持用宽轨,所以这条路现在可以客货两用,而且正与京津地区的多条铁路联结起来。”
李治说:“你是说将来萍醴铁路也可以民用?不不不!这是不可能的。你看这个地方在这么偏远的山区,不要说它周边的南昌、长沙现在还没有铁路,就是上海、广州、武汉、南京这些大清国的大城市都没有通畅的铁路。这个地方要通民用铁路,根本不可能!”
詹天佑说:“现在确不可能。可是将来呢?李治先生,难道这里永远通不了民用铁路吗?”
李治说:“将来?谁还会管将来?盛宣怀给钱我修路,我只要能向他交差就行,只要能让他把萍乡的煤运出去就行,其它我就管不了啦。”
詹天佑说:“这可不行,盛大人给的钱也是大清国的钱,任何事情在考虑它的开始时,一定要考虑它的长远,我可以预计,将来这条铁路除了运煤外一定还能有更多用处,而且可能融入到全国的铁路网,你没有注意到,这条铁路位于湘赣两省的边界,将来一定会成为这两省省际间一条重要的铁路干线中的一段或其支线。所以,我建议马上改回来,改成宽轨路基。”
李治说:“这不可能!路基已经开始修筑了,而且方案也报给盛大人了,不可能更改!”
李治说得斩钉截铁。
詹天佑一听,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他没有再往下争。
晚上,詹天佑一个人在油灯下,左思右想,想了太多太多,想到李治的傲慢态度,心想,如果全国各地的铁路都是用这样的洋工程师,将来每条铁路都各自为政,那么全国的铁路将四分五裂,形成联通全国的铁路网几乎是痴人说梦。而且铁路一旦修起来,要重修那比新修还要费时费钱,根本无法想象。以自己当前的地位,也许无法去做统一全国铁路标准的工作,但在手头上的工作总是要坚持的,尽管预料到可能会因此与李治决裂,这不是他所愿看到的,可面对这么清楚的是非对错,如果自己不坚持的话,严重的后果将由大清国和当地人民来承担,真得没有办法顾及与李治的情面了,于是他连夜写了一封信,第二天通过萍乡的官道驿站送往已赴上海的盛宣怀。
詹天佑寄走信后,又找到李治,想劝说他同意自己的意见,詹天佑把自己给盛宣怀写信的事也向他讲了,李治无论如何不接受,并指责他:“詹工程师,你觉得有给盛大人写信的必要吗?路基都开始铺了,你知道吗?改成宽轨将意味着前面很多工作都要重来,包括测量!作为一个有经验的知名工程师,对此你不应该不明白!我可以肯定,盛大人不会同意你的意见!如果同意了的话,意味着他要加钱,增加费用,这是一个敏感话题,他绝不会同意你的!”
詹天佑说:“也许你是对的,盛大人不一定会同意我的看法,但我有权力让他了解我的想法,他现在是中国铁路总公司的总办,南方各省的铁路都由他协调,我让他明白我讲的道理,即使这一次他不听我的,将来他在考虑更多铁路时就会考虑到这一点。”
李治说:“盛宣怀是一个很务实的官员,他由一个买办成为大清国的高级官员,不会象你这样想,他一切都以现实利益为考虑,这是中国官员们普遍的心态,象你这样的官员非常少,你是一个比盛怀小很多级别的官员,换了另一个中国官员绝不会对自己的上司作出的决定提不同意见,从这一点来讲,我倒是很佩服你。但是,有可能你将为此付出代价,盛宣怀一旦认定你是一个太坚持原则的人,将来在官场上他绝不会为你讲什么好话。”
詹天佑说:“没有办法,我在美国接受的教育有两点很重要,一是要讲科学,二是要诚实。对此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当面对大清国的国家利益,我必须这样做。”
盛宣怀接到詹天佑的信,看了很久很久,他也想到,李治的做法事实上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詹天佑的思考却是更具长远眼光,看情势,他必须在李治与詹天佑之间作出选择,因为如果同意了詹天佑的意见,就等于完全否定了李治前面所做的工作,这也说明自己前期用人不当。对于李治的强势作风,盛宣怀是了解的,他明白李治不可能作出让步。怎么办?盛宣怀整整犹豫了三天,终于决定采纳詹天佑的意见,于是分别给李治和詹天佑各写一信,让驿站用快马送到萍乡。
信送到时,詹天佑还在李治的办公室谈笑,邮差把信分别交给他们,让他们签收,俩人彼此看了一下对方的封面,看到都是来自上海中国铁路总公司的函。
詹天佑正要拆开,李治用手拦住说:“不!请等一下,詹工程师,我们先猜一下,盛大人那边是你赢还是输?”
詹天佑说:“我希望是我赢,但赢了你要理解,咱们好好合作,把路基改回来。”
李治说:“如果你赢了我就得打包走人。”
詹天佑说:“你是这里的总工程师,你为什么要走?”
李治说:“如果你赢了,意味着这里的工作要全部按你的意思办,我留在此处毫无意义和用处。”
詹天佑说:“没有那么严重吧。咱们不是一个整美国佬与半个美国佬之间的合作吗?为什么要为这个搞得那么严重。除了这个宽轨问题外,你还能发挥很多作用啊。每一条铁路都需要很多工程师的全方位合作,我真不想因此而影响我与你之间的友谊。”
李治说:“那就希望你输吧。”他做了一个手势,说了一声:“嗯!”让詹天佑先拆,詹天佑拆开一看,脸上露出了一丝轻微的笑容。
李治一看,连信都没有拆,直接撕掉了,很难过地说:“詹工程师,你赢了。”
詹天佑说:“谢谢!李治先生,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为这件事怪盛大人。”
李治说:“我不会怪他,他现在是中国铁路总公司的总办,我要想在大清国修铁路,还得靠他呢。”
詹天佑:“那咱们先在这里好好合作吧。”
李治说:“不,我明白你的专业和能力,知道你能独立完成这项工作,我说过了,只要你赢了,我就得打包走人。我现在要兑现我的诺言。”
詹天佑惊异地说:“你并没有向任何人有何承诺。”
李治说:“我对自己有这样的承诺。詹工程师,祝你好运。”
于是,李治真的走了,而且带走了所有的勘测资料和施工图纸。詹天佑没有想到李治会这样强势,但没有办法,作为当时最懂铁路修筑技术的大清国工程师,为了自己的国家利益,他真的无法顾及与李治之间的关系了。李治走了,所有的东西都得重来,他不得不选了几位年轻的学徒与他一起,重新跋山涉水进行测量、设计,赣西湘东交界处,到处都是崇山峻岭,有不少地方与他在山海关外锦州一段的地形相似,那几个学徒有时累得动不了,詹天佑就向他们鼓劲,讲北方义和团的事,有些是杜撰的,但学徒们爱听,只要听“义和团”三个字,精神都来了。
有一次詹天佑和学徒们在一个深山狭谷地测量,看到几只豺狼,把学徒们吓得不敢往前行。詹天佑又开始向他讲义和团的事,他发挥自己想象力说:“我奉盛大人之命南下时,途经山东德州,碰到几个义和团的人,他们看到我穿一身长袍,提了一个皮箱,知道是远行的客人,把我拦住,我以为他们是抢钱的呢,但我当时身边没带多少钱,所以心中并不害怕,结果他们根本不抢钱抢物,而是问我见过洋人没有,因为在路上就有乡亲提醒我千万别说自己见过洋人,所以我对他们说,洋人我没有见过,我见过放羊的人,我们家邻居养了好几头羊呢。其实我家在广州,我们邻居根本无人养羊。他们又问我,会说洋话吗?我说,听过羊叫,没听过羊说话。他们见我傻里傻气的样子,就让我走了”学徒们一听,都怀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一个学徒说:“詹工程师,你不是编故事吧?”
詹天佑说:“编造不编造并不重要,你们都这么年轻,我想对你们说的是,大家平时一定要诚实说话,但遇到危难时,要适当机警一些。比如刚才那几只狼,看上去是有些怕,但我们这么多人,那些狼是不敢袭击我们的。人不可能一生不遇到意外,遇到意外时一定不能乱了方寸,要懂得应对。我们在这么偏远的山里测量,各种猛兽都有可能碰到,但只要大家镇定,总是能找到应对办法的,更何况几只野狼。大家振作起来,这是你们的家乡,在自己的家乡修铁路,这将造福于你们的子孙后代的,是为乡里造福。所以,适当地克服一些困难还是值得的。”
李治的离去,使詹天佑感到自己的责任更大了,他绝不能让李治将来看他的笑话,他将压力转化为动力,对盛宣怀对自己的支持心怀感激,全身心地扑在铁路建设上。1901下半年,他收到了一封来自家乡的信,是由弟弟天佐执笔写来的,告知他谭菊珍又生了一个儿子,这是詹天佑的第四个儿子,也就是第七个孩子了,孩子的出生当然是令人欣喜的,但又让他多了一份牵挂。虽然这里离广州比北方要近多了,但他无法回家去探视母子二人。
赣西山区的冬天非常寒冷,好在詹天佑在美国读书和在北方修铁路都经历过寒冬,所以他仍坚持在一线,率领工人们赶工铺路,白天在工地上与工人们在一起,晚上则要自己测算各种数据,因而,他比那些路工们还多了一份艰苦。
正当詹天佑忘我地在萍醴铁路线上夜以继日工作时,1902年,他收到了一份来自京城的调令,要他立即动身北上,前往关外,从俄国人手中收回关内外铁路。
终于盼到这一天了,虽然对工作了一年多时间的萍醴铁路他有着依依难舍之情,可俄国人占据的铁路有数百里之长,是这条铁路的许多倍,更为重要的是,这是从外国人手中接回自己的铁路,他不得不向萍醴铁路线上的路工们告别,受命北上。交接完手中的工作时,他曾一度想过回广州看一眼出生不久的四子文祖和妻子谭菊珍,但是,他知道北方的呼唤更加紧迫,那里需要他,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萍醴铁路在詹天佑离开三个月后的1902年11月竣工通车,全长38公里,成为当时江西与湖南省境内的第一段铁路,但是由于詹天佑已赴关外,他没有参加通车仪式。
袁督之忧(1)
詹天佑从江西萍乡出发,一路北上,当时正是盛夏季节,他注意到,沿途各地乡村已恢复了安定祥和的生活秩序,鸡、狗、猪不时可以在沿途的村庄路口看到,田野里农民们正在忙着夏收,路上没有散兵游勇,商旅往来已属通畅,与一年多前那种兵荒马乱的情景形成鲜明对比。詹天佑看着眼前的景物,心想,或者这正预示着国家长久太平安定的希望,铁路建设也可以在国家振兴之路上发挥更大作用。
对于这次调他北上的袁世凯,詹天佑早有耳闻,甲午中日之战前后,袁世凯曾往朝鲜处理有关事务,戊戌变法时,据说正是受到光绪帝重用的他投靠了慈禧太后,出卖了光绪皇帝和变法维新人士,才导致了变法的失败,在两年多前,庚子事变前,任山东巡抚的袁世凯主张*义和团运动,这些詹天佑都听说过,所以,对詹天佑来说,袁世凯似乎负面印象更深一些。
詹天佑曾想直接到直隶总督衙门拜见袁世凯,但他对这个人心中没有数,于是先到天津海关道台衙门拜访了时任天津海关道台的唐绍仪。
唐绍仪此时已是四品身份的海关道台,官品比詹天佑要高两级,其实他正是受到袁世凯一手提拔,才获得了这个职位。他一见到詹天佑,怕詹天佑按照官场规矩向他下拜,快步迎上前去用英语说:“詹姆斯,你好啊。”
詹天佑也用英语回答道:“阿贾克司,你好!”衙役门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但能感觉得到,这两个人非常亲密。
唐绍仪说:“詹姆斯,自从上海一别,至今已是二十年了。”
詹天佑说:“是啊,这二十年来大家变化都很大啊。”
唐绍仪说:“你可是名声在外啊,不管是谁,每谈到修建铁路,一定会谈到你。所以,这次袁督点名要你参加关内外铁路的接收问题。不过你放心,袁督已任命梁如浩当关内外铁路总办,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
詹天佑说:“你是说梁如浩现在是关内外铁路的总办?”
唐绍仪说:“是的。梁如浩也是由袁督保奏出任关内外铁路的总办。我们留美幼童有好几位都受到袁总督的保举之恩呢。梁诚由袁总督保举,已作为醇亲王的随员赴德国谢罪,蔡绍基也在天津,他任北洋大学头等学堂的总办,曹嘉祥任天津巡警道道台。”
詹天佑说:“这么说来,在天津现有不少我们当年的留美官学生?”
唐绍仪说:“可以这么说。这都是因为袁大人对我们幼童的保举和重用啊。”
詹天佑说:“袁总督为什么这么重视我们幼童?”
唐绍仪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因为你长年工作在铁路上,可能对官场之事了解不多。其实自甲午之战后,朝野官员都知道西学是很实用的学问,因此都大力提倡,袁总督是新兴官僚,他在朝鲜的时候,曾带着我和梁诚在身边,他看到我们这些幼童的西学对他来说是有用的,特别是在与欧美人打交道过程中发挥了很大作用,其实当年在天津小站练兵时,他也深知电报、电话、矿产、铁路等的重要性。这些领域都是我们留学生之所长。这一次,是袁总督亲自了解了你的情况后,点名要你来参与接收铁路的。”
詹天佑说:“袁大人怎么知道我?是你们向他讲了吗?”
唐绍仪说:“这哪用得着我向他讲啊?当今重视西学之朝野人士,没有谁不知道你的,因为谈到西学,必谈铁路,谈铁路必谈铁路人才,要谈铁路人才一谈就一定会谈到你的。是袁督自己了解了你的情况的。”
詹天佑说:“听说袁总督是李鸿章大人推举的?”
唐绍仪说:“是的,李鸿章大人以七十多岁的高龄签了《辛丑条约》之后,一直受人非议,尽管很多人都知道他当时完全是迫于中外两头的压力才不得已签的,但所有的责任都要他担起来,再加上以前他签的与法国、日本的条约都是丧权辱国的,为此,很多人都骂他卖国贼。他在忧愤中吐血辞世,人们都说他英雄一世,却落到这样令人伤痛的结局,真是可惜。其实,李鸿章大人至死都不忘他终生推动的洋务啊。”
詹天佑:“当年选派我们这些幼童出国肄业,事实也是洋务的措施。对我们留美幼童来说,李大人与曾文正公一样,是有恩于我们的。”
唐绍仪说:“是啊,如果不是李鸿章大人,我们回国后的境遇可能更难了,袁督也不一定会了解我们,重用我们。李鸿章大人去世时,特地向皇太后推荐了袁总督,并说,遍观海内,找不到第二个比袁总督更适合继任他的人选。加上在戊戌变法时期,袁督已经取得太后之信任,于是朝廷命袁督继承了李大人的职位,出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袁大人受李大人之影响,对西学人才非常肯定与重用。”
詹天佑说:“你既然提到戊戌变法袁督取得太后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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