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漫漫,爱讪讪-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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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苏杰那个怂瘪已经开始在病房外面哀嚎着了，“爸，苏锦毅，你快起来，你看看外面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欺负我的。你不是说只要我回到苏家了，这些年以来在外面受的苦就都会补偿给我吗？这就是你说的补偿吗？这他妈哪个精神病医院放出来的女疯子啊？”
　　苏杰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朝着苏锦毅的病房冲了。我死死地把李萌摁在墙壁上，苏墨在扶起来赵玲之后，就三两下地走到了苏杰的身边，掐着他的下巴逼着他站起来。看苏杰没有站直，就直接给了他一拳，呵斥道，“站不直是不是？”
　　苏杰那样子看起来也是苦逼兮兮的，头上还在流血，身上估计已经四处发青了。但是，他又不敢忤逆苏墨的意思，只好挺直了腰杆站在那里。而这时候我就感觉到李萌在我怀里不停地颤抖着，眼神却依旧执拗地瞪视着苏杰，瞪的那小子都不敢抬头看她。
　　赵玲又重新走了过来，皱着眉头带着疼惜的神色，把李萌揽到了怀里，说了句，“真是个傻孩子啊！”
　　不知道是赵玲这句话还是她像母亲一样的怀抱让李萌一下子就没有绷住了，哭声一下子就爆发出来，像个孩子似地在赵玲的怀抱里嚎啕大哭，一会儿叫着阿姨，一会儿叫着妈妈的。苏墨这时候提拎着苏杰，让那两个彪形大汉把他送去包扎，嘱咐他们看好了不准他逃跑。
　　后来，赵玲把李萌带到了一个角落里去说话了，我看到苏墨用一个干净的纸巾包住了另外一张沾染了苏杰的血的纸巾。说实话，我真是挺佩服他的，刚才那么凌乱的情况下，他倒是还没有忘记今天来的初衷。虽然得到了苏杰嘴上的认可，但是，苏墨那种心思的人肯定是要找到板上钉钉的证据的。包好装在一个袋子里之后，他便抬头对我说了句，“到时候你把自己的样本也一并送去检验。”
　　“为什么？不是都基本确认了苏杰是孩子的父亲了吗？你不会是想有两个样本到时候好掉包吧？毕竟，比起那个不靠谱的二世祖，哥们我可就是绝世好男人啊！你心里有愧于李萌，敢情就直接交给我照顾算了？”其实，苏墨不说，这件事情我也会去做的，但还是忍不住揶揄了他几句。
　　“以防万一！”苏墨轻飘飘地跟哥们来了这几个字，我瞪了他一眼。
　　苏墨准过头看向了李萌和赵玲站立的方向，跟着就习惯性地伸手往口袋里掏烟盒。我冲着他吹了一阵口哨，友情提示道，“嘿，哥们，这是医院，禁止抽烟。”
　　苏墨掏烟的动作稍稍僵了一下，随即，自嘲地笑了笑，“嗯，一时间忘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样身为男人，对于苏总监这种短暂的失神还是可以理解的，再回想起苏杰那个扶不起的二斗的样子。换位思考一下，要我是李萌，我也会因为自己竟然懵懂无知地跟这种人发生过关系，而且还生下来一个孩子，想想我也同样会觉得恶心，顺带替自己不值当的。所以，苏墨此时此刻眉头直皱的心情，哥们也是完全理解的。这真要掰扯起来，就算是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也比知道是苏杰这么个二世祖要来的好受一些。
　　“看苏杰那个样子，估计也是不知情的，整件事情应该都是苏锦毅在背后一手操办的。”看着苏墨一直沉默着不说话，我便开口道。
　　苏墨没有回应我，只是把视线转向了苏锦毅的病房。听说苏锦毅现在连说话都有些困难，苏墨虽然偶尔也会来看望，但两个人之间基本上不存在什么交流了。养父和养子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对你好那是恩情，需要被偿还的；对你不好，你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其实，后来我曾听林依依说苏老爷子有意让苏墨继续留在苏家的，但是，我们这位傲娇的苏总监坚持独善其身，与苏家保持着平行的关系。
　　“如果真的证实了李萌的孩子就是苏杰的，那这孩子要怎么办？”我又八卦地问了一句。
　　苏墨沉吟了一会，便淡淡地应道，“具体要怎么办，一方面要看李萌她自己对这个孩子的态度，另外一方面苏家这边人肯定也要和她的父母坐下来好好商讨一下处理办法的。不知道现在老爷子对苏杰是什么态度，如果还是像以前一样的话，估计这个孩子也不太会招人待见，加上现在苏家当家做主的人又是苏锦原，他连苏杰都不愿意接回苏家，更别说这个孩子了。”
　　听到苏墨这么说，我顿时就有种头疼的感觉，这真是大家族，屁大的事都能和利益牵扯在一起。正准备发表一番自己标新立异的观点的时候，正好赵玲带着李萌从角落里往我们这边走。李萌的情绪看起来似乎比刚才要好一些，但当她一走到苏锦毅的病房前的时候，整个人又开始不对劲了，一脚踹开病房的门，一下子冲了进去。
　　伸手就要拽苏锦毅的各种仪器的线，声嘶力竭地吼道，“为什么要骗我？说好了我们各取所需的，为什么要设局陷害我？苏锦毅，你这种人就应该在那场大火中被活活烧死才对”
　　“行了，李萌，不要再在医院这里闹了，你现在就是真把苏锦毅给杀了，也改变不了目前的现状。刚才苦口婆娑地跟你说了那么多，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听人劝呢？从现在开始，成熟一点吧，为你自己，也为你那个可怜的孩子！你看看这一年来，你把你父母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上次见到你妈妈，我差点都没敢认，你注意过她头上多了白头发了吗？我看你父母啊就是太娇惯着你了，什么都依着你，到头来一发不可收拾。”赵玲放下温婉的架势，绷着脸对着李萌训斥起来了。
　　苏墨这次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拉着李萌的手腕就朝着电梯的方向拽去了。我对着赵玲打了声招呼，“伯母，您息怒啊，气生多了容易伤身体，也容易长皱纹。那个李萌的事情，我和苏墨会去处理的，我就不打扰您了，先走了，回见。”
　　赵玲一边皱着眉头捂着胸口，一边还保持着端庄的笑容对着我说，“辛苦你了，郑霖，李萌这孩子就是一根筋。这么多年，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其实并没有太多坏心眼。就是在对待苏墨这件事情上，你知道的”
　　赵玲后面的话没再说了，但是，我也算是心领神会了，心想阿姨您养了苏墨这么个儿子是不是也挺傲娇的。等我从楼上赶下来的时候，苏墨和李萌两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拉锯战的状态。李萌那造型都快要整个人躺在地上了，旁边还有好多人在那里围观着。苏墨阴沉着一张脸，耐着性子说了句，“你先回去，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的。”
　　“查清楚？苏墨，你话说的真轻巧，查清楚了又能怎么样？你能把我失去的东西还给我吗？你能把那个天天哇啦哇啦的孩子给我塞回肚子里去吗？还是你能跟林依依离婚，反过头来还我一个真正的‘苏太太’的名号？”李萌说着话的时候，用力地摆脱着苏墨钳制住她的手。
　　我并没有立刻上前去，只是在旁边抱着点看好戏的态度看着我们苏总监臭着那张脸。李萌不等苏墨的回应，就继续说道，“放开我，苏墨，你要是别爱我，那就别管我。我缺的是你的爱，不是你那像哥哥般的关怀，不需要，懂吗？”
　　李萌已经开始跳脚了，眼看着新一轮的对战高chao就来了，但哥们也算是有节操的人，便走了过去，拍了拍我们苏总监的手臂，“这位姑奶奶你就暂且交给我吧，上面不是还有个兔崽子等着你去收拾的嘛！”
　　苏墨瞟了我一夜，像是觉得我不够靠谱，我冷笑一声，“瞟我干嘛？你再靠谱，没看人现在看到你就烦吗？你又不敢背着林依依在外面彩旗飘飘了，那就让哥们我来处理吧！我是妇女之友这件事，难道你们家苏太太都没有告诉过你吗？”
　　我直接拽着李萌的另外一只手朝着外面走去，她这会儿倒是挺配合的，没有撒泼打滚的，也算是哥们难得胜了苏墨一个回合。不过，等我走了一段路回过头去看李萌的时候，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泪流满面了。
　　“啧啧啧还真是不拿我当外人啊，刚才在苏贱人面前秉的人模狗样的，怎么这会儿就跟自来水笼头忘记关了一样？”我一边取笑着李萌，一边抽了纸巾塞到她的手上。她一把抓过去，把自己的脸当黑板一样胡乱地擦拭着。
　　“哎哎哎，怎么一点环保意识都没有呢，省着点用。”提醒李萌的时候，我倒是想起来那会儿我们家小助理请我去吃麻辣烫的时候，人当时就用擦完了裤子的纸巾继续擦哥们白嫩的脸蛋呢，多有节约意识啊。
　　李萌三两下擦完了之后，把纸巾塞到我的手里，不等我邀请就自顾自地钻进了车里。搓了搓脸，捋了捋头发之后，看我站在原地还没有动，不耐烦地说了句，“还杵在那里干嘛？等着苏墨下来看我笑话啊？我不就是爱上个不爱我的人吗？我又没杀人放火，不至于你们都拿这种眼光看我吧！”
　　我把纸巾放在手里拍了几下，冲着李萌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看得开，可你既然都这么敢爱敢恨了，你干嘛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哥们我找不快呢？”
　　李萌看了我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道，“郑霖，别急着那么开心，结果还没有出来呢，你怎么就知道那不是你儿子？那天你妈跟别人一起在超市的时候，她身边不还有人说Kiro跟你长的像呢！”
　　到现在我才第一次从李萌的嘴里听到那个疑似我儿子的臭小子叫Kiro，但是，这会儿我倒是真的不紧张了。也许李萌真的只是跟我开个玩笑，这次回来也并没有想怎么样（其实，她光想也没用，苏墨和林依依那辆粘着的劲也不是一般二般人能拆的了的。），就是不死心呗，忍不住呗！至少，在安城，偶尔想起来的时候，还能偷瞄心里那人一眼。
　　本来我以为李萌只是要我把她送回家就了事了呢，没想到半道上，她却突然从后车座爬到了副驾驶的座位。然后，托着腮带着一脸不解的表情问道，“郑霖，你老实说我到底是哪一点比不上林依依？她是长的比我好看，脾气比我好，还是胸比我大？”
　　要说前面几个反问句问的还有那么一点儿在理，最后一个我不知道李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冲着她干笑了几声，“那个李萌啊，哥们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能在说话的时候，稍微离我远一点吗？你不知道，我们家小助理那鼻子灵的很，你可别让哥们我回家跪搓衣板。再说了，苏墨到底是不是因为林依依胸比你大而娶的她，这个问题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得空的话，你还是自己去问苏贱人吧，他比较有发言权！”
　　李萌再次瞪了我一眼，就收回身体，仰躺在椅背上，突然一改刚才玩笑的口气，悠悠地说道，“郑霖，带我去一个林依依喜欢去的地方吧，让我好好感受一下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还能凭着一个二婚女的身份，抵消掉我跟苏墨这么多年的感情。”
　　一听李萌这话，我就知道她这是还没有死心的节奏，心想感情这种事情又不讲究个先来后到的，不然也轮不到苏墨了。但好歹李萌还是给自己留下了尊严，并没有死乞白赖地缠着已经成为已婚人士的苏总监。想了想我就带着李萌去了林依依的母校，拎了几罐啤酒坐到草坪上。但是，鉴于上两次的教训，这一次我是一滴酒都没有沾，就看着李萌在那里把酒当歌人生几何。
　　她歪着头看着我，略带挑衅地说道，“怎么着，不敢喝了？怕一觉醒来咱两又光不溜秋地裹在一条被子下面了？你放心，这光天化日之下，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巨坑扑弟。
　　李萌在说话的时候，正好有几个大学生从旁边经过，听到这暧昧的话语，不免多看了哥们一眼，还带着点隐忍的笑意。顿时，我就觉得在这些小美眉面前跌了点身价，便提醒道，“李萌，这不是在瑞士，国内的校园都是很淳朴的”
　　我还没说完，李萌就在那里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我说道，“是是是肯定淳朴，不然的话，上哪儿去找三十岁了还有童子尿的人呢！”
　　“童子尿”这三个字成功地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我突然觉得带李萌来这里是个非常错误的决定，丫根本就是在往我脸上抹黑呢。所以，拽着她的胳膊就给往车上拖，李萌一边笑一边哭，我也不知道她是真醉还是装醉，只是念念叨叨地说道，“郑霖，咱两的确没有发生关系，那孩子也不可能是你的。我那么爱苏墨，把他藏在心里藏了那么多年，我想把我自己所有的美好都留给他，我怎么会舍得把自己交给你这个郑大傻？”
　　“当时，我只是把你灌醉了而已，不过，扒了你的衣服倒是真的，屁股上的痣也是不小心看到的。哈哈哈郑霖，你真是一朵奇葩，连痣都长在那么奇葩的位置但现在想想还不如当时就跟你这个郑大傻滚了呢，就算不是苏墨，也不要是那个像一坨屎一样恶心的苏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恶心的字眼把李萌她自己给恶心到了，反正，这句话刚说完，她就开始把我当成一颗大树一样抱着，昏天黑地地吐起来了。我一开始还跳脚地叫着，“李萌，你离我远点，这可是我们家小助理刚帮我洗干净的衣服。要是再让她知道我喝醉了，还把身上弄成这幅样子，她恐怕要让我吃一个星期的闭门羹的”
　　可是，不论我怎么说，李萌都毫无反应地就知道趴着我吐。后来，我索性就安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她吐，结束之后，就直接把车开去了商店，买了一套新的衣服直接剪了标签就换上了。一路上，李萌还有些神志不清地问我她能不能告苏杰强奸，我反问了她好几个问题，譬如证据之类的。李萌听了之后，就没再吭声了，像是倒在那里睡着了。
　　不过，等我从商场出来回到车里的时候，发现刚才还睡着了的人已经没影了。我四处看了看，也没见李萌的身影，刚准备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却收到了一条短信，“郑霖，你是个好人，当初我要是努努力能爱上你的话，应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惜，我好像提前用光了我身体里所有能爱人的技能下回吧，下回要是遇到个差不多的，我就静下心来好好试试。或者你要是哪天跟你女朋友分手了，也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兴许那时候我对你还有点兴趣呢，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怎么样，这次我没有用错吧？”
　　仔仔细细地把这条短信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看完了我也只能长叹了一口气。哥们这辈子还真是被发过好几次好人卡，但却是没有哪一次像此时此刻收的这么乐呵的，手指飞速地在手机屏幕上划拉了几下，就回了过去，“嗯，严师出高徒这句话说的就是为师和你。”
　　信息发出去之后，我也没指望着李萌再回我，就带着愉悦的心情准备去找我们家小助理耍耍的。可是，半道上的时候，却被告知李佳跟同学一起聚餐去了，让我自己该干嘛干嘛去。我心想我这媳妇心可真够宽的，哥们其实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不抢手的，就给李佳发了条微信，“媳妇儿，你哪天要是得空的话，欧巴请你安城市东城区民政局一日游呗！”
　　发完之后，我就把车停在路边，两条腿搭在方向盘上等着我家小媳妇的回应。哥们是等啊等，差点把头发等白了，才等来两个字加六个点：呵呵
　　再打过去的时候，李佳就是不接电话，我就再打，这会倒是有人接电话了。可还没等我应个声，就听到那头传来一阵粗狂的说话声，“李佳喝醉了！”
　　抓着手机，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印象中也没有什么个法定醉酒日啊，怎么一个两个地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