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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妻嫁到-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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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他能把热量输送到杜晨宇的全身,惟独心里……可是,这样就够了,足够。杜晨宇慢慢从半梦半醒的状态转到了深度睡眠中,紧绷的肢体也松懈了,只是微蹙的眉头没有舒展。
时间被遗忘,不知过了多久,杜晨宇又在自己的世界醒来,眼皮和头都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把他禁锢在了这个没有感官的世界,刚才睡的很沉,完全没有梦魇,没有任何意识,一直瞑目,如同经历了短暂的死亡……思绪流转,也许死亡就是那个样子吧,无知无觉。
温热的手指,略感粗糙,力度却很柔和,轻轻摩挲着杜晨宇眉宇间那个浅浅的川字,像是要抚平他的忧愁。
杜晨宇缓缓抬起眼帘,一张狰狞的面孔印入眼底,他并没有觉得害怕,反而是那半面天使半面恶魔的男人被他看的有些局促,收回放在杜晨宇额头上的手,有些尴尬的坐起身。
“别动,你还在发烧……”魏斐把被子替杜晨宇把被子掩好,自己下了床,他拉拢睡袍,遮住了精赤的胸膛,“你昨晚冷的发抖,所以我上来……”
“谢谢。”
杜晨宇哑着嗓子说了一声,面上带着疲惫的微笑,有了上次在尔海的事,魏斐生怕杜晨宇误会,他一莞尔,魏斐自觉解释有些多余,也释然一笑,坐在了床边,把杜晨宇伸到被子外面的手又放回了被窝。
“我没那么虚弱。”
“闭嘴,都四十多度了,差点成肺炎了你知不知道?”魏斐佯怒道,眼中却又无限的担忧,“你是不是和他……”
“没什么,结束了而已……”杜晨宇的笑容中带了些许自嘲的意味,看似豁达,实则让人揪心。
“小七,你怎么会在欣瑶的墓边……如果没有人发现,你可能就冻死在那里了,那混蛋到底做了什么?”魏斐的心藤被杜晨宇牵动,那种疼痛他能感应,却不知道为何,这莫名的让他心慌。
“他做了什么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吗?是我冥顽不灵,活该这样,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寄的包裹。”
魏斐凝眉,神情疑惑道:“什么包裹?”
“不是你寄的吗?那个没有地址和署名的包裹!”见魏斐更加疑惑的表情,杜晨宇佯装着闷咳了几声,把这个话题切断了,魏斐急忙去为他倒水,他出去后,杜晨宇停止了咳嗽,又躺了下来,他看着天花板——包裹不是魏斐寄的,那会是谁呢?
“来,喝点水!”魏斐扶他起来,喂了水以后,又试了试额温,“怎么又这么烫?”
魏斐分外焦急,找来了医生,为杜晨宇打了吊瓶,又用冰敷,反倒是他自己不以为意,这样昏昏沉沉的倒能把一些不好的事情模糊化,记得不那么真切,心痛的也就不那么厉害了。
冷暖自知,你说自欺欺人又怎样,没有谁能帮他代为受罪。
后来的三天,杜晨宇一直高烧不退,烧的昏迷不醒,嘴里说的尽是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胡言乱语,那几天他水米未进,就靠生理盐水维持,这些年只有他一个人照顾小汀,要做到一个尽职尽责的父亲,似乎连生病的权利也没有,身体倒是很听话,连感冒都很少得,而这次,他熬不过去了,竟像要一次性病个够似地,没玩没了的发烧。
那晚的寒风给了他一个绝好的借口,高热不退与多年伴随他的头痛狠狠的把他拖拽到昏迷的世界中,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侵占的他的大脑,他一次又一次的与那些东西搏斗厮杀,这次,是最久的,精神带动了肢体上的反应,杜晨宇的身子如同一条被丢入平底锅的活鱼。
他弹跳着要想远离那令他皮焦肉烂的高温,却又总是落回原地,“噗”的一声,杜晨宇胡乱挥舞的手挣脱了固定在手上的针头,盐水和血液从针孔里汩汩涌出,他的身体还是在巨大的床上弹跳,魏斐见势不好,上前摁住他的四肢,让他无法再乱动,而身体却不断的痉~挛抽搐。
这关他似乎过不来了,过不来,他脑中被阻断的记忆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这一天迟早会来,魏斐想提早解决它,杜华拼命想阻止它,林施芸竭力想避免它,然而是什么让他走到了这一步呢?
无论走向哪里,是眼睁睁看着他踏上那条路,还是血淋淋的去改写,都显得那么残忍。
杜晨宇伸手用力抓扯着头发,指甲在头皮上刮出一道道血痕,头疼,疼的像要裂开一般,让他本能的想用这样自残的方法得到一丝纾解。
“晨宇……晨宇你怎么了,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吓唬妈妈,你醒醒,看一眼……是妈妈……是妈妈啊……”林施芸被杜晨宇的模样吓坏了,她用尽全力也摁不住儿子的一只手。
是母亲,是妈妈,是她的声音,从小到大,那声音就奇迹般的能安抚每一次的躁动,悲伤,疼痛,就像那一年,那个如同从天而降般的美貌少年,他在诊所中为他上药,而他,像一个受伤的天使一样暂时安歇于那个小镇……日久天长,纯真的心灵不设防的被渗透进一些懵懂的情愫。
却还未来得及萌芽,那个少年就被一群身着高级西装的男人簇拥着坐进一辆豪华轿车内,然后轿车载着他绝尘而去,彼此的恋恋不舍却无法抵抗命运的力量……他走以后,病魔猛然朝他扑来,而当时妈妈就像现在这样,不停的呼唤杜晨宇的名字。
林施芸捧着儿子的脸,不断的吻他的额头,她乌黑的头发因为这几天的担忧而生出白发来,但依旧柔顺丝滑,它们如同温柔的手拂过杜晨宇的脸庞,驱逐了那些凌乱的记忆,让他停止了挣扎。
他又睡了过去,平静的,安然的睡去,仿佛又在经历那种无知无觉类似于死亡的过程。
三天过去了,杜晨宇在三个爱他的人的期待下睁开了眼睛,是林施芸,杜华,还有魏斐……随着一声惊喜的宣告,大家都目不转睛的守候在床边。
“妈妈……我饿、了……”这是他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饿了,饿了好,说说看,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林施芸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就像从死神手中拉回了儿子的一样。
“白粥……少放糖。”
“好,这就去,你等着!”
林施芸去了厨房,房间里只剩下了魏斐和杜华……杜晨宇看着自己的父亲,他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一个仁慈而儒雅的男人,可他手中那把轻巧的柳叶刀,却有担起人生命的力量,这一刻,杜晨宇明白了,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他坦然的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不再惊慌失措……
杜华站在无影灯下朝儿子微微一笑,那是一个勇者的邀请,和父亲的鼓励,杜晨宇与杜华击掌,那是男人间的默契,与约定,然后,他闭上了眼睛,感受麻醉剂注射到体内时凉凉的感觉……
………………
“小轻,爸爸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女孩儿把粉嫩嫩的小脸蛋贴上方轻唯苍白的脸庞,说话的声音透着倔强与委屈,还有那么一点点哭腔,她撇撇嘴,又强压下想哭的感觉,大大的眼中盛满多余的液体,就是不肯落下来。
“快回来了,我一定把他找回来,小汀相信我好不好,也相信爸爸,他是不是很爱你,嗯?”方轻唯捏了捏小汀的红鼻子。
“可你进医院的时候说,回来就搞定他,还拉钩叫我帮你的,现在却把他气跑了,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他生我的气,可是没有气小汀,他会回来看你的,到时候我们逮住他,逗他开心,他不气了就好……”
“真的?”
“真的!”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上门
方轻唯把小汀搂在怀里安抚,却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种不断从胸口涌出的疼痛封住了他的喉咙,说话与呼吸都异常困难,都快一个星期了,他会去哪里了呢?这次还能找回他的人和他的心么?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有杜晨宇的任何消息,方轻唯派人把北都掀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关于他的一点蛛丝马迹,而另一边,公司的管理也不能松懈,方轻唯一时间面临了来到北都后最大的一个难关。
晨宇消失了,连带着杜华与林施芸一起不见了,这才是令方轻唯最为担心的一点。
“江宏。”
“在。”
“派人去调查一下魏斐最近的行踪,还有,把小汀保护起来,学校和公寓周围都派人盯着。”
……
杜晨宇手里拿着镜子,护士小姐动作温柔的替他把头上的绷带退下来。
“呀,头发已经长出来了,疤痕都被遮住了,这样就一点也不影响美男子的形象啦!嘻嘻~”护士小姐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儿,总是能把气氛带动的很活跃,她边说边用拿出梳子给杜晨宇梳头发。
“呵呵,谢谢,你真可爱!”杜晨宇微微一笑,俊雅的脸庞有种令人为之倾倒的迷人魅力。
被杜晨宇这么一夸,那护士小姐脸上立即浮现两朵红云,害羞的埋着头,把琐碎的东西都放到医药盘里后就一路小跑逃离了病房,因为只看着地上,跑到门口时,把头结结实实的撞上了魏斐的胸口,抬头一看,脸已经红成了番茄。
“啊~是魏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然后一个劲的朝魏斐鞠躬道歉。
“行了,没事,你先下去吧。”魏斐打发走了她,一阵低笑走到床边,与杜晨宇坐在一起,“呵呵,是个花痴,不过挺会照顾人的,对了,你头还疼吗?”
“不疼了,属于我的都找回来了,疼也不能把它切掉啊……”杜晨宇渐渐敛了刚才的笑容,轻叹了一声,魏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轻唯一直极力阻止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杜晨宇接受了杜华的手术方案,曾经他一直惧怕的,然而躺上手术台时,他却那样平静。
手术过后的第二天,杜晨宇就苏醒了,毫无意外的,他想起了一切,而他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不止是多了一段记忆,而是把一切的经历串联了起来,这……才是完整的他?!
那一夜,他如同疯了一般,毁了眼睛能看到的一切东西……他曾经不断怀疑,谜底是否真合理,所以不愿放下心中那把尺,活在痛苦纠结的迷雾中,然而……现在,他是否已经失去怀疑的能力,原来这就是最终的谜底吗?它是否又真的合理呢?
在废墟一样的房间里,杜晨宇精疲力竭的靠在墙边,他累了,他变了,一瞬间变的沧桑不已,一夜间,他把十年的事情都经历了。
这跟洛克;冯植入他脑海里的假记忆有何区别呢?因为它真实?所以承受不住?而真实不过是一个词,是两个字,又有没有人去质疑这个真实本身的可信度呢?
当然有!而当那时,总是一切结束以后,带着不可挽回的结果去看待那所谓的真实,可一旦到了那一刻,就什么都晚了……
魏斐走近杜晨宇,他缓缓抬头,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在了那狰狞可怖的面孔上,杜晨宇伸手去触摸……令人毛骨悚然的肌~肤触感,让杜晨宇的手为之颤抖。
“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偿还这笔债呢?”
魏斐反握住杜晨宇的手,“你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偿还,加倍的好,把我的不好都填补上。”
“你照镜子的时候会害怕吗?”杜晨宇忽然问。
“刚开始有点,习惯就好。”魏斐回答,杜晨宇知道他指的什么,是呀,任凭你心如明镜,可又有几个人敢把镜子对着自己的心呢,那里藏着最丑陋的面目,那里藏着不敢回首的往事,“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敢的!”
“呵呵……是啊。”杜晨宇放下镜子。就像那个护士小姐说的一样,伤疤都被头发掩盖了,那样看起来就和以前一样了,是啊……都掩藏起来了,没有人看到发生了什么变化,你的心,只有自己知道什么样就好。
“今天难得有太阳,出去晒晒吧。”魏斐岔开了话题。
“好啊,你先出去一下,我换件衣服就来。”
这里是魏斐的别墅,杜晨宇的手术是在这里完成的,养伤也理所当然是在这里,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度假村,因为够大,景色也很迷人。
杜晨宇来到别墅后面时,已经穿上了一件灰色的羊毛衫,配上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脚下是一双拖鞋,整个人透着一种慵懒与放松,比起平时的漠然,要柔和不少,阳光穿过他的发丝,为他打上一层不真实的金色光晕,魏斐痴痴看着他踱步过来。
“看什么?”杜晨宇擦过魏斐的肩膀。
“看你!”魏斐转身,跟在他身后。
杜晨宇没搭理他,径直朝花园中走去,前方吊着一个藤制的秋千,他做了上去,方才细细观看这里的花草树木,可能因为精心培育的缘故吧,这里的植物竟一点也没有冬天的萧瑟与颓败,反而一派欣欣向荣的繁茂景象,同时杜晨宇也不得不赞叹一声,“你真有钱啊,这花园可真大。”
魏斐也厚着脸皮挤到秋千所剩不多的空位上,“专门为你准备的,喜欢吗?”
“还行,你给我支烟的话,没准我还能对你感激涕零。”这一年多以来,杜晨宇的烟瘾是越来越大了,这半个月空闲下来,两指间不夹着烟,怎么都觉得这手是多余的。
“想都别想,以后给我戒烟。”说着魏斐拿出一包巧克力,“吃这个!”
杜晨宇看着巧克力精致漂亮的形状,眸子一下暗淡了,也不知道小汀最近怎么样了,父女俩分别这么久,还是头一次,他会对小汀好吧?
“我不爱吃甜食。”杜晨宇害怕魏斐察觉出自己的担忧,随即挑了挑眉,把巧克力扔给了他,移到了秋千的另一侧。
魏斐也跟着移了过去,又拿出一包海苔,“这个是咸的!”
毫无疑问,他遭受到了杜晨宇的白眼,恍惚间,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一样,那时候的魏斐很不合群,冷着一张脸,三句话不对头就能跟人打起来,虽然身手好,但敌不过讨厌他的那些同学人多势众,所以身上没有一天是不挂彩的,恰好杜晨宇家是开诊所的,他也就成了那里的常客。
久而久之,有伤没伤他都爱往杜晨宇家跑,表面上是打着一起学习的旗号,二层原因是想蹭饭,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接近杜晨宇,而问起缘由,魏斐自己也说不清。
直到杜晨宇有了女朋友,魏斐才知道,那并非友情,但也绝非任何其他……因为他们从未跨越过那条界限,即使他结了婚,也不曾知道好友心中所想,或者……心如明镜的他刻意的没有去揭晓。
然而到了不能逃避的时候,也是遭难来临的一天,知道那份感情的第二天,就是他开始长久忘记的日子,杜晨宇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又还能去记得谁呢?似乎魏斐在杜晨宇的生命中是受到排挤的,他是不可或缺的,却从来不是最重要的,即便再次出现,重新想起……然而,有些东西已经永久错位了。
秋千承受着两个大男人的体重,花草倾听着他们的闲聊,也许这几天,就是杜晨宇在北都度过的最后的美好时光了,然后就是永久的告别。
“晨宇,该吃饭了……”林施芸端着鸡汤来到了花园,把托盘放在了旁边的石桌上,招呼道:“小魏也来吃啊!”
“嘿嘿,那我就沾晨宇的光了哈。”魏斐十分不客气,赶紧就围坐在了石桌旁,边吃边夸赞道:“阿姨的手艺就是好。”
“哪有你这样不要脸的人!?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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