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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1-90-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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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不发一言,大胡子上方一双沉黑的眸子瞪着金虔。
  瞪得金虔在浑身被牢牢捆绑,脖颈被刀尖顶住,呼吸不畅,血流不顺,脑细胞却仍是如打了鸡血一般高速运转,瞬息之间便得出了自己的境况结论。
  首先,这个臭小鬼定然不是一枝梅的徒弟,否则不会利用咱来当人质脱身;
  其次,对面这三个家伙怕早已猜到了小鬼的身份,否则不会如此稳如泰山。
  最后,咱一时不察、一时心软、一时放松、一时不慎、一时……总之就是中了这个臭小鬼的“美人计”……慢着,这小鬼是雄性,所以应是“美男计”……等等,貌似这小鬼连毛都没长齐吧……咳咳,所以是“美正太计”……
  啧啧,真是愧对咱与开封首席偶像御猫的美色进行长期持久抗战的经验值!
  “难道你们没有听到?放我走,否则此人性命难保!”小逸见到对面三人如此反应,不由一愣,又提声喝了一句。
  “知自己轻功不及我等,无法脱身,掳人为人质,臭小鬼倒还有些脑子,只是你这人质……”一枝梅瞅着小逸,懒洋洋道,“在下与此人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言下之意,我跟此人不熟,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白玉堂则是一副看好戏模样,双臂环胸,“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子能耍出什么花样?”
  金虔闻言心头一凉,暗道:这两个无良的家伙果然没有什么阶级感情……
  心思一转,金虔又将目光移到唯一有希望的展昭身上,心中暗呼:猫大人啊,念在咱们同府为职的情分上,您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不料展昭却硬邦邦撂出来一句:“被一个孩童如此轻易擒住,成何体统?!”
  这一声当头棒喝,顿让金虔如醍醐灌顶,立即想起了一句党的基本路线:自力更生,艰苦创业!啧,求人不如求己,既然这仨人见死不救,咱就自救!
  想到这,金虔双手在绳索下面左晃右摆,欲伸手掏怀里的药袋,可费力挣脱了半天,那将自己手臂和身体牢牢缠住的绳索却是半分不松,别说掏什么药袋了,就连将手臂抬起半分也毫无可能性。
  完蛋了!
  此时金虔面部表情唯有一词可表:欲哭无泪。
  “喂!”感觉脖颈一凉,小逸手中的尖刀又贴近金虔脖颈两分,就听耳畔小逸冷冷道,“难道你不过是他们的小厮,地位低下,所以他们对你的生死毫不在意?”
  金虔脸皮抽搐。
  想咱好歹也算是个从六品的校尉,如今却沦落到小厮的地位,真是无颜啊无颜。
  小逸见金虔毫无动静,眉头一皱,自言自语嘀咕:“原本以为有个人质能多出几分胜算,想不到竟抓了个无用的小厮……”
  说到这,又叹了一口气,便没了动静,好似在思考什么。
  金虔费力转过眼珠,看见小逸微微抿住的下唇,不由心头一惊:这个小鬼不会是打算把咱这个无用的人质撕票吧?!
  就好似要验证金虔猜想一般,就见那把尖刀缓缓从金虔脖颈离开……
  金虔双眼暴睁:不好,以自己博览众家小说电视所得,下一秒那把刀定然会毫不留情地将咱戳成蜂窝煤!
  想到这,金虔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只脚向下用力一跺,正好踩在小逸脚尖上。“啊!”小逸闷声大呼,身子后撤一步,金虔身体趁机向前猛然一弯,一个标准扛麻袋的过肩摔将身后的小逸翻摔在地,只是金虔也因小逸手中的绳索牵制,一个前扑,吧唧一下脸朝地铺展在地,吃了满嘴的灰。
  摔得晕晕乎乎之间,金虔隐约听见头顶几人的讨论:
  “金兄这招颇为厉害,不知是何门何派的招式?”这是略显惊奇的一枝梅。
  “小金子这招,倒有些意思,臭猫,这招是什么名堂,难道是你教的?”这是十分好奇的白玉堂。
  “展某不曾教过。”这是微微纳闷的展昭。
  “竟然趁我一时心软,用如此、如此……卑、卑鄙……”这是身边捂着脚背满地打滚的小逸同学。
  金虔面朝黄土背朝天,心中暗呼:
  诸位,不必揣摩了,“女子防身术”这种高技术含量的招数可不是你等雄性生物可以参悟的。
  *
  金虔清楚的记得,在自己还是一个先进现代人的时候,电视里的警匪片中常常会出现一句经典的台词:“你有权保持缄默,但你说的每句话将成为呈堂证供”。
  也就是说,所有的罪犯都有沉默的权利。
  而现在,就有一位将“沉默权”贯彻到底的人士。
  依然是在一片黑寂的青集镇郊外,金虔正在尽职的执行开封府公务员的审讯工作。
  犯人就是被捆绑得结实,分毫不能动弹的小偷儿小逸,此时,他满脸的乖巧可爱早已被丢去了爪哇国,只是一脸漠然瞪着金虔,不发一言。
  “小逸,你为何去青集镇盗取药材?”金虔一脸肃色。
  小逸不答,脑袋转向一边。
  “为了赚钱?”金虔合理推断。
  小逸向金虔射出一个鄙视眼神。
  金虔干咳一声:“咳,也对,若是为了赚钱直接偷银子就好了,何必去偷药材这么多此一举……换个问题好了,你为何要冒充一枝梅的徒弟?”
  “……”
  “咳咳,那、那小逸你贵姓啊?”
  “……”
  “贵庚啊?”
  “……”
  “家住哪里啊?”
  “……”
  “有房有车吗?娶媳妇了没有啊……”
  “……”
  金虔满头黑线,回头望向身后的三人,干笑两声:“或许是刚刚那一摔把他的脑袋摔坏了,变成了哑巴……”
  “哼!”小逸终于发出了声音——不屑的冷哼。
  “白兄,看来让金兄去问话并不合适啊。”一枝梅双臂环胸,懒洋洋道。
  “奇怪,刚刚小金子和这个小鬼不是聊得挺投机吗?怎么这会儿一句话也套不出来?”白玉堂摸着下巴纳闷。
  展昭皱眉,正要迈步上前,却被白玉堂抓住了肩膀。
  “猫儿,等等,让霉兄试试,都是同道中人,或许……”
  “对对,肯定有共同语言。”金虔附和道。
  “好吧,在下就小试身手。”一枝梅走到小逸面前,眼睛在小逸身上打了个转,一抖袍袖,两只手一边一只扯开小逸脸颊,“小鬼,为何冒认在下的徒弟陷害在下?”
  小逸脸皮被扯拉成了一张大饼,一双眼睛却是精亮的出奇,冷冷盯着一枝梅不发一言。
  “还不说?”一枝梅双手使力,小逸的脸皮又被拉宽了几分。
  小逸不吭一声。
  “你个臭小鬼!”一枝梅一只手揪着小逸的脸皮,一只手抓起软鞭,在半空中啪得一甩,威胁道,“若是不说,小心在下的鞭子!”
  这次,小逸不仅不答,反倒朝一枝梅翻了一个大白眼。
  “你、你你你!”一枝梅气得头顶冒烟。
  “梅兄,何必与孩童一般见识。”白玉堂慢条斯理上前,轻轻拍了拍一枝梅的肩膀,“如此沉不住气,若是传出去岂不有失霉兄的身份。”
  一枝梅斜眼瞅了白玉堂一眼:“难道白兄有什么高招?”
  “好说。”白玉堂将一枝梅挤到一边,走到小逸身前,桃花眼一眯,摆出一副自认为十分亲切的笑脸道:“小鬼,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要问几个问题罢了。”
  黑黝黝痦子上的长毛迎风招展,配上白玉堂风情万种的桃花眼……
  金虔一旁打了个寒颤,眼前浮现出一个经典场景:红灯区里的老鸨一脸亲切笑道:女儿啊,妈妈都是为了你好,某某员外是好人,你就从了吧。
  一阵夜风吹过……好冷……金虔缩了缩肩膀。
  小逸看了一眼白玉堂,一扭头,冷哼一声。
  “好你个小鬼!”白玉堂双眉一挑,笑脸唰得一下变得万分妖娆,一伸双手揪住小逸的脸颊,使劲向两侧拉伸脸皮,小逸的脸盘顿时变作了一个椭圆的鸡蛋饼,“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兄!”展昭叹了一口气,上前拍掉两只耗子爪,瞪了一眼白玉堂,蹲下身形,双眼与小逸平行直视道,“我等有要事在身,只想询问青集镇一事,还望据实以告。”
  乱蓬蓬的胡子上方,一双黑烁眸子,清亮如水,明澈似镜,辉映皎皎月色,净彻心扉。
  小逸明显有一瞬的愣神,但眨眼间就恢复正常,静静盯着展昭片刻,突然开口道:“我知道的都可告诉你,但问完之后,必须放我走。”
  此言一出,一枝梅和白玉堂顿时脸色一黑。
  金虔却是背后一阵发寒,暗道:这猫儿就算被满脸的大胡子破了相,施展起“美猫计”来也是毫不含糊,真是功力与日俱增!而这小鬼更是离谱,首次面对猫儿的美色攻击,竟然瞬间就恢复如常,还能如此镇定的讨价还价,以后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展昭定定看着小逸,点头道:“好。”
  小逸盯着展昭片刻,一抬头:“问吧。”
  “你为何要冒充在下的徒儿?”一枝梅抢先问道。
  小逸望着一枝梅,微微皱眉道:“我乃是偷儿,遇到了官府中人自然要考虑脱身之策,冒认不过是为了自保。”
  “你如何知道我们是官府中人?”金虔惊道。
  小逸看向金虔的目光又多了几分鄙夷,叹气道:“是那个叫一枝梅的人说的。”
  众人唰得一下将目光射向一枝梅。
  “在下何时说过?!”一枝梅惊呼。
  “你称那个大胡子为‘展大人’,能被称之为‘大人’的人,必定不是平民百姓,而是官府之人。”
  众人射向一枝梅的目光有些犀利。
  一枝梅干笑:“一时失言、一时失言。”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一枝梅的名号?”白玉堂插言问道。
  “你们自己说的。”小逸似乎有些不耐烦,撇撇嘴,突然一板脸,开口道:
  “江湖上谁人不知一枝梅易容手法冠绝天下,我们这点小把戏怕还入不了梅兄的法眼吧?”
  声音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惊。
  因为这句话,语气、声调、皆与白玉堂一摸一样,除了声线略显稚嫩之外,学的是惟妙惟肖,简直就是一个孩童版的白玉堂。
  小逸看了一眼众人,继续学一枝梅的语气道:“白兄过奖了,白兄这装扮,实在是出人意料,一枝梅自问还没有如此本事能将人乔装成如此模样,实在是惭愧。”
  这次竟也是八成相似。
  众人满脸愕然,一枝梅更是双眼唰唰放光。
  小逸扫了众人一圈,继续道:“既然你们都怀疑青集镇之事乃是一枝梅所为,而一枝梅又因怕我被官府所擒而出手相救,我就顺手推舟,假装是此人的徒弟,嫁祸于他以便脱身。”
  众人惊骇,不由互相对视。
  金虔更是心惊不已,暗道:
  感情这小鬼什么都不知道,仅凭几句对话中漏出的破绽,就当下立断演出一场徒儿认师傅的苦情戏,并打算以此混淆视听以便金蝉脱壳——可怕啊可怕,真是:人精正太!
  “见你三人功夫厉害,我知仅凭自己的功夫定然逃不掉,所以就用计劫持你们之中最弱之人为人质,本以为万无一失,岂料……”说到这,小逸绷着脸,横了金虔一眼,“官府之人也用如此下三滥的招式,真是始料未及。”
  “咳咳,形势所迫,海涵、海涵。”金虔干笑两声。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小逸冷着脸道,“若是没有,可否放我离开?”
  四周一静。
  “青集镇药材失窃之事是你所为?”展昭问道。
  “是。”小逸点头。
  “为何要盗取药材?”展昭又问。
  小逸抬头,大大的眼睛定定望着展昭,一脸正色:“自然是为了救人!”
  众人闻言一愣,金虔更是一惊,只觉有种莫名的预感席卷而来。
  展昭脸色渐凝:“救什么人?”
  小逸漠然的小脸上漫上一抹沉凝之色:“榆林村的村民!”
  “榆林村?!”金虔惊呼。
  “难道你是榆林村的人?”白玉堂惊道。
  “正是。”小逸看着诸人脸色惊异之色,有些纳闷。
  展昭眉头紧锁,突然站起身,两下解开小逸身上的绳索,沉声道:“我等便是为了榆林村一事而来,请你带路,去榆林村。”
  “诶?”小逸脸上首次出现了讶异之色,“你们?”
  “事关重大,还请带路。”展昭沉声又说了一遍。
  小逸盯着眼前的黑烁眸子半晌,突然起身:“好,我信你!”
  说罢,转身拔腿疾奔,展昭紧跟其后,金虔自是紧随自家上司。
  白玉堂前行了两步,又停下身形,瞅着小逸的背影,摸着下巴道:“霉兄,五爷我还是觉得这小鬼的身法和你有几分相似……”
  一枝梅瞅着小逸背影也是若有所思:“他绑金兄时耍绳索的手法,和在下使的软鞭招式,似乎也有几分相似……”
  “喂喂,莫不是这小鬼真是你的徒儿……”
  “白兄说笑,若真是在下的徒儿,在下怎么连一点印象也没有?”
  “或许是霉兄懒得记起罢了。”
  “……”
  *
  榆林村,位于青集镇西十里,村民三十余人,多以耕种田地,买换农物为生,村民纯朴善良,与世无争。但在半月之前,全村村民不知为何竟同时得了同一种怪病,遍访方圆数十里的医者,都诊不出是何种病症。更有青集镇数家医馆趁火打劫,明明诊不出病因竟然还敢坐地起价,向榆林村的村民高价出售名贵药材,号称可药到病除。榆林村的村民都是老实巴交的百姓,哪里能有什么能力花大价钱去买名贵药材,所以只能死了心待在家中,任凭那怪病一日重过一日,全村人眼看就要撒手归西。
  “等等,既然你这也是榆林村的人,为何丝毫不见病色?还如此有精神跑到集镇的医馆里偷药材?”金虔听了一半,突觉不妥问道。
  小逸横了金虔一眼,嘴里嘀咕了一句:“笨!”
  “你个臭小鬼说什么!”那边金虔几欲抓狂,可惜没有人留意。
  “小鬼的病被人治好了?”一枝梅推断道。
  小逸点头。
  “那医治你之人为何不医治榆林村其他村民?”金虔又问道。
  小逸继续抛给金虔一个蔑视眼神:“笨。”
  “你个臭小鬼!”金虔跳脚,可依然无人在意。
  “难道是药材不够,而你偷得那些药材就是……”白玉堂恍然。
  “没错,那些药材就是可以医治榆林村怪病的药材。”小逸道。
  “你这小鬼有医治怪病的药方?”一枝梅问道。
  “我没有,可是有人有。”小逸答道。
  “哦?”白玉堂饶有兴致道,“方圆数十里的名医都无法诊出病因的怪病,竟有人能开出医治药方,如此人物我倒想会上一会。”
  “开药方之人在何处?”展昭问道。
  “在我家……”小逸冷着小脸道,“本来今夜我就能依照药方凑齐药材,如今坏了事,不知那两个怪老头还能不能……”说到这,小逸居然像个小老头一般叹了口气。
  “两个怪老头?”白玉堂一挑眉,“难道就是开药方之人?”
  小逸点头。
  “两个?怪老头?”金虔忽然有一种十分不妙的预感,忙问道,“什么样的怪老头?”
  “什么样……”小逸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十分费解的表情,“总之就是很怪。”
  “或许是世外高人。”展昭推测。
  白玉堂、一枝梅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只有金虔开始背后冒冷汗,心中暗呼:阿弥陀佛,上帝保佑,世间的怪老头何其多,千万不要是咱想的那两个啊!
  几人无言,步履匆匆,天□明之时,便走到了一个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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