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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第3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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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当归无法再装睡了,只得睁开眼睛问:“你有没有治疗疮伤和扯伤的药?”
  就在昨夜某个狂喜的时刻,她似一朵从山峰飘到山谷的云彩,从清变浊,自甘沉沦,这样想着却骤然恢复了说话的能力,说了句“我实不能了,你以后还想,现在就别榨我了”。只是声音沙哑得像刚大病了一场,而孟瑄从头至尾都不知她是哑的,还以为是他索欢无度将她累成这样,因此倍加怜惜,当真是怜到不知该怎么惜了。
  听何当归要治“扯伤”的药,孟瑄不晓得算是想歪了还是想中了,觉得她定是“那一处”疼了,连忙声称自己有药,可他明明就没有专治扯伤的通血利导散,只取了些普通白药来,就色胆包天地去掀被子,并涎笑道:“我来帮你,你自己够不着。”
  她连忙谢绝了他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伺候,并将自己被水泡涨、又被孟瑄扯伤的左手掌心亮出给他看。他一看果然收敛了不少,仔细给她的左手上了药,然后又去掀被子,义正言辞地说:“娘子太小看为夫了,我岂是那等不知轻重缓急的人,我是真要伺候你敷药,再没有别的想头。孟家家训中有专训子弟节制床乐的篇章,我从小儿就倒背如流,因此我绝非好色之徒,娘子放心让我治就是。”
  假如他现在穿件衣服说这些话,可信度还能高些,而现在他持有一件雄赳赳气昂昂的凶器,叫她又怎么相信他的诚意。于是她极尽虚弱地表示,自己只要好好休息一回,什么伤都能不药而愈的,她从小儿背诵的是黄帝内经和药经,知道这种情形再不谨慎就该弄出病来了。
  孟瑄见她真是倦到不行了,于是只打了盆热水,寻了条新毛巾烫了,先松松挽上她的发,用花巾包了头,才又用热毛巾为她洁了面、手腕和肩头,用热水和濯油给她洗了手,细细擦上他那种“立竿见影的瘀伤药”。
  昨夜孟瑄没仔细看,现在从晨光中一细打量,发现何当归的手和手腕都有纵横交错的擦伤或瘀伤,有新伤也有旧痕,虽不严重但足有三四十道之多。孟瑄眸光中敛了暮色,面上并不发作,只是叫醒了半睡半昏的何当归,轻轻问:“我没大看仔细,你其他地方可还有伤?这是怎么弄出的伤,谁做的。”
  何当归便将她和青儿这几天的去向道出:“我和青儿开始就像散步一样随便走走,上了辆寻常的载客马车,不提防竟是雪枭十三郎用于隐藏行踪的把戏。那雪枭是东瀛人,轻功比你还厉害,功夫倒寻常,他先是卧底在宁王那儿不知作什么鬼,后来又被宁王派进锦衣卫里当眼线。我也没得罪他,倒是你三哥拿销火弹扔过他,他倒反过来记了我的仇,在半路上捡了两个便宜丫头,说要一起带着回东瀛。”
  孟瑄手下一紧,床头显出五个指印来,何当归耷着眼皮没瞧见,兀自说着:“原来,前些日子扬州城中家家户户丟孩童,官府不知什么缘故,查起来推三阻四的,只叫几个得力的人如展捕头去尽心差罗府、关府的失踪案,别的小门小户都撇开不管。那些人不依,闹了几回之后,被一个拐子集团听说,就计议着趁这个机会捞一票,拐些年轻女孩子卖一卖。”
  孟瑄含笑道:“巧了,那伙贼子我也知道,我瞧那拐子头是个打洞专家,比之熠彤又是另一样本事,杀了他那项本事就失传了。因此存着一念之慈留了他的命,限期让他放了那些女孩子,解散了团伙。他再四赌咒发誓说要金盆洗手,我还让人亲自协助办遣返女孩子的事,当时说放了十来个,就是全部的了。想来他事先把好的偷渡了出去,留给我十个交差用。这我还恼他,可他如今愈发连我夫人都拐了,这可不能恕了。”
  “起先不是他们拐的,”何当归解释说,“却说那雪枭近日隐藏行踪,过得十分潦倒,机缘巧合搭上他们的便车,于是上了贼船入了贼伙。赚得些盘缠后,雪枭从贼伙里偷了辆马车偷着跑出来,半路上遇着我和青儿搭便车,他认出了我才起了歹心,想逃跑路上顺便带走我和青儿。入夜时分,他听说我受封郡主,而青儿是廖之远的妹子,就不想招惹麻烦往外带,一股脑迷晕了,去跟那拐子团伙做买卖了。连薄荷和金甲银乙都在那艘大趸船上,那船打的是货船名义,沿途贩卖女子,只要价钱好就卖。”
  “所以你就被他们卖了?”孟瑄下颚肌肉紧绷,“谁打过你?他们还对你做过什么?”
  何当归不在意地说:“他们也不平白无故的打人,是我故意表现得出挑一些,让自己卖在青儿几个前头。那大趸船看守极严密,逃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于是我想着不如先设法出来在图打算。谁知我运气不好,碰上的买主竟然是关墨,我就索性跳船拼一拼了。至于手上的伤,一多半是我寻找出逃路径时自己弄出来的,这个不碍事,只盼你快快想法子制服关墨,逼他联络上大趸船,救青儿几个才是正理。”
  孟瑄轻轻拍她额头,安抚道:“你安心睡觉,什么都无须多想,我一定把她们毫发无损的还给你。”
  何当归说完这些话后,已到了强弩之末,连点头或道谢都没力气了,缓缓合上眼皮睡过去。身下的床榻随着波涛几度飘摇,她睡得极沉,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只是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感觉到的第一件最异常的事,就是她的内力,好像……又回来了!
  眼耳口鼻都与内息密不可分,一觉睡醒后她发现自己看得远、听得远,比从前更敏锐了。这种感觉她最知道,就是有内力的人的专利。
  她发现自己睡觉的地方已不是那一艘小棠木舫,而是一间极大的木制陈设房间,一个房间便顶那一艘棠木舫大,布置简洁朴素。这房间没有丝毫摇荡,像是在陆地上,可是看屋中的灯台、镜台等物,全都是用钉子楔在桌上的,连桌脚也是用勾股木料固定在地上,分明就是船舱中才用得着的固定家具。
  桌上摆了两碟点心,她一看见就觉得饿了,于是起来盥洗后就着温茶吃了几块,心里猜想,这房间一定是在一艘比拐子的船更大的船上,所以能压得住波浪。侧耳聆听外面的动静,有人在说着:“小姐说了,让你们少在这里闲打牙,赶快齐力划船,去追前面的船要紧。”这个声音像金甲的。
  一个男人声音笑回道:“姑娘别说笑了,这是巨型帆船,是快是慢全凭风向,没有风时只能歇歇。公子吩咐了好生招待你们,你们就安心休养便了。”
  青儿的声音跳出来:“那就派快船追上去,我要一起坐快船,快去快去!”
  何当归听得皱眉,追什么?她推开窗子望出去,在下方十多丈的地方望见了青儿的顶门瓜子,出声唤道:“青儿,我在这里,你上来说话。”
  青儿仰头见了她,面上一喜,又对一个船工打扮的人叫道:“瞧吧,你们主子奶奶醒了,她说的话比谁都管用,她也让追,你们去把船尾的快船放出来一艘给我搭乘!”
  船工支支吾吾地显得很为难的样子,何当归再出声拦道:“我何曾说什么了,青儿你快上来说清楚,别晾我在这里干着急,你要撇下我去追哪个?”
  青儿仰头跺脚道:“我看见刚过去的一艘船上有姓柏的那个臭道士,我一定要追上去看看!”
  柏炀柏?何当归心随意动,轻身功法用起来竟得心应手,一下子就撑着窗栏往下跃了十几丈。青儿亲眼看见她跳楼船“自杀”,顿时吓得杀猪一样叫唤,直到何当归轻轻巧巧地落在了她面前,她还是不能回神。何当归叫那船工去备快船,又摇动青儿,叫回她的魂儿,问:“我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回来的?孟瑄救了你们?”
  “是那个叫熠迢的,”金甲答道,“姑娘你前脚被买走,后脚他就上了拐子的船,带着一帮人奇袭过来,把我们全救出来了,见里面没有姑娘你,他就又乘小船去追关二少爷的船。我们等的悬心,他却一去不回了,直到孟七公子的船跟咱们碰头,还是没见熠公子回来。七公子听说后让我们在这里好好照顾你,他自己乘小帆船去找关少爷了,如今已走了一天两夜,还没消息回来。”
  一天两夜?那也就是说,她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何当归又召来了船工领班,问了风向航道,又问他是七公子的随从还是孟家的兵丁,答曰是齐央宫属下。
  何当归还没听孟瑄提过他接手齐央宫的事,但齐央宫的鼎鼎大名她是连着听了两辈子的,今日初见了这船,更觉得气象恢弘。她只道孟瑄交游广阔,结交了仗义的江湖朋友帮忙,因此对那领班人物非常客气,令对方受宠若惊,连呼“不敢”。
  这时,何当归要的快船备了来,船工听说何当归也要跟廖青儿一起上快船,去追之前的那一艘过路船,都摆手不依,说得叫船长过来分说一二才行。开玩笑,宫主叫看好了他夫人,如今夫人要分出去坐快船,倘或出一点半点差池,宫主不生吞了他们才怪。
  何当归却不知其中缘故,一开始以为他们这是变相软禁,可看那些人满头大汗、诚惶诚恐的样子,跟一般的绑匪大有区别,才打消了疑心,再三软言说,她只出船随便游两遭,个把时辰还赶不上那船,就原样回来,绝不多耽搁工夫。那些船工面面相觑,让何当归再等等,还是把话跟船长说。
  一旁的青儿一心挂着柏炀柏,只是催促不停,说再晚了追也没用了。双方这么僵持着,又有一人自空中斜跃下来,吩咐道:“放他们下去,叫几个麻利的人跟着,后面再缀几条船保护着,决不能有半分差池。”

☆、第521章 老婆亲卫船队

  更新时间:2014…01…15
  何当归看向来人,年约四十上下,高瘦身形,白面长髯,一双眼睛非常有神,看起来老成持重。略跟他交了两句,才知道他是齐央宫扬州分舵的船主,一向在江浙一带跑世务,这次蒙宫主看得起,才调用起他来余杭听用。何当归心道,大约孟瑄跟齐央宫的宫主有交情,因此请了对方帮忙找她们。
  那位舵主名李平,于是何当归谢过了他,携青儿上快船去追柏炀柏。一时整装出发,随行船队只能用“宏伟”来形容,她和青儿乘坐的八丈尖头船后面,竟然远远缀了将近十艘小船,每只船头立了近十人,个个腰间佩刀,袖中笼绳,衣衫迎风烈烈,面露几分凶相。
  青儿的丫鬟金甲回头瞧了几眼,顿时吓得够呛,悄悄问她主子:“那些船工看上去好怕人,他们追着咱们做什么?”何当归心里也正在疑惑,听金甲如此问,也看向青儿。
  青儿漫不经心地答道:“这是孟瑄安排的老婆亲卫队,专门保护他老婆的。”她看着何当归嘲笑道,“他们可听你的话了,你睡着觉的时候我‘假传圣旨’了几次,要他们干嘛他们就干嘛,不信你也试试,一个动作一个指令。”
  何当归听得好笑,于是回头冲那些人喊道:“请诸位莫跟太紧,拉出来个一水里的路程,以免风大的时候前后船发生相撞事故!”
  那支船队里的几个领头人物低声商量了几句,然后齐声应道:“得令!夫人务必当心,有事请以信箭传召!”
  喊完之后,那九艘船按次序下了帆,船队不再顺水吃风,很快就落了下去,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青儿回头笑道:“怎么样,他们是不是很听话?不光他们听话,连孟瑄也是,对你紧张的不得了。他临走前,伺候你的丫鬟来报告说你醒了,他立刻从小船上飞到大船上看你,我也跟着过去了,结果发现你只是梦里翻身说话,纯属误报。我以为孟瑄该走了,结果他一看见你踢了被子,小褂子卷起来露出一截小腰,他的眼神立刻就直了。他跟我说。看你的情况不对劲,得‘疗一回伤’才行,急不可耐的叫我出去等,还把门插上了!”青儿揶揄地看何当归,“小逸,他怎么给你‘疗伤’的,你睡着觉能感觉到吗?”
  何当归面上发烫,没好气地说:“你还要不要追柏炀柏了,还不让船工调整帆向,乘上水流赶着去找!”孟瑄为她疗过伤?这是她恢复武功的原因吗?
  一时船乘上了水道,船速飞驰如箭,也非常稳当,比陆路坐马车舒服多了,青儿又起了调侃何当归的促狭心,拉着她的手进了圆蓬船舱,放下帘子,拿出小镜子来让何当归解开领子自己照。
  孟瑄“疗伤”之后的战争残骸,已过了两天仍然历历在目,她的襟口下的肌肤几乎没一点儿好地方,雪脯上的唇印子一个挨着一个,结合她此刻腰间与双膝隐隐约约的酸软劲儿,真是叫人又羞又恼,孟瑄他这个色魔……
  着实被青儿调笑了一阵子,一时金甲来回报说,迎面过来了一艘大型金雕头龙舟,上面的纹饰跟柏炀柏坐的那艘小船上的雕头一模一样,船工们问要不要截住问一问。
  “雕头?”何当归沉声道,“快出去告诉船工,让他们给龙舟让道,待对方过去半里水路后,再悄无声息地跟上去看一回。”
  金甲出去传话,青儿十分纳闷地问:“怎么了?龙舟上有坏人?”
  何当归无声一笑,道:“雕头是宁王的船只常见的标志,按雕头颜色分三六九等,宁王本人坐青玄色雕头,往下是金色、绛红色、松绿色、奶白色。外面既有金雕头的船,那船上坐的可能不止柏炀柏,还有宁王府中更有权势的人乘在上面。咱们贸然过去,对方搞不好以为咱们是刺客,不如跟着他们的船走,瞧瞧他们在哪里下榻,找人也方便。”
  “原来如此,还好你一起跟来了,不然我就闯祸了!”青儿深以为然,于是又去敦促了外面的船工一回。
  于是小船跟龙舟让步,对方也不在意,原速抄走了,她们的小船掉头回去跟了半个时辰,又跟“护卫船队”相逢。何当归又出去嘱咐了一回,让他们还是分两批远远相随,彼此用信箭联络。这样一直跟到了傍晚天擦黑的时分,经过一个小镇埠头的时候,金甲又来回报说,大龙舟停靠在岸边,龙舟上两层方楼都未点灯,里面的人大概是去岸上歇宿了。
  何当归命小船绕小半圈,在子埠头停靠下来,留下两个人看船与接应护卫队,其余的三名船工都跟着一同上岸,找那龙舟上的一拨人去。上岸后,何当归见这小镇很有两分眼熟,想了想笑道:“是了,这里是台州边上的檐口镇,朱权从朝廷那里要到了开矿令,在这里挖铜矿,那艘龙舟大概是来查矿的人坐的,只是不知有没有捎带柏炀柏。”
  青儿听后问:“那他们在这里购置庄园了吗?”
  “没有,宁王的形象一贯朴素,”何当归想了想说,“他们八成是住客栈去了,问问镇上最好的客栈是哪家,奔着那儿去就对了。”
  依言让人问了路径,他们一行人来到镇上最大的千鲤酒家,这一家以烧鲤鱼而名驰一带,也有外地游客专门来这里吃鱼的,后来就渐渐从酒家变成了客栈,又吃又住。青儿情场失意,以致一整天都忘了吃饭,又跑了不少路,因此大老远闻见香味就被勾引住了,率先一溜烟上楼雅间点菜去了,打定主意饭场得意一回。
  何当归和随行的人迟一步赶到,已有跑堂专候他们,引着上了二楼,进了左拐第二间的“榴花厅”,但见青儿正就着茶吃南瓜饼开胃。何当归与金甲进了雅间,另三人在雅间外站住,坚称不敢跟何当归同室,于是何当归也叫金甲那些南瓜饼给他们垫垫。
  青儿边吃边说:“我问过小二了,他说有一大波穿绫罗绸缎的贵人,上三楼的大号雅间吃饭,叫什么‘纳兰提花厅’,咱们吃饱了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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