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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第4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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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杨边说边坐起来,何当归上前帮她垫了一个靠枕,微笑道:“小夫人这称呼太怪了,胡杨姐不弃,就唤我‘何妹妹’吧。”
  “何妹妹,”胡杨伤中容色极差,只有一双眼睛聚着亮光,嗓音是低沉沙哑的,“你的医术真高,我自叹不如。被保定侯一掌击中,我真以为活不成了,没想到你只凭几根银针就能起死回生,多谢你救我的命,我还没活够呢。”
  何当归抿唇道:“这是我的一点小技,本该用于造福世人,可世风向来不许女子行医,我只好秘藏自己这点浅薄学识。姐姐你敢以女子身份行医,才让人佩服。”言外之意,是想稍稍提醒胡杨姐弟一声,她的医术是不外传的秘密,他们若真感恩,就别泄了她的底。
  胡杨微一点头说:“我明白的,妹妹你神仙一流人品,又有这等奇异医术,传到有心人耳中,保不定让皇城里的人听见了,那你就日子难过了。只有孟府后宅才能保护你,使妹妹的绝学不至于失传。”
  何当归倒没有像从前那么自傲于自己的医术了,她的针法在别人眼里是“奇异医术”,可打从见了齐玄余的巫医针法,她也引以为“奇异医术”。可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高人不是不存在,只是自己见识少罢了。
  “姐姐你要教训苏夫人?这么说,祥云园里的传染性极强的‘疫病’,全都是你闹出来的?”何当归不动声色地弯唇道,“苏夫人毕竟是孟家主母,多少人心系着她,一旦她出了事,那些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胡杨心里一急,重重咳了几下,才解释说:“我没打算害死苏夫人,只想让她吃点亏。我在她院中的水井里下了巴豆散,所以那些丫鬟才会一直呕吐腹泻,出现疫病症状。我给苏夫人准备的是一种荨麻散,沾上了会痛痒几天、长针眼。可我没想到的是,有一个居心险恶的人,偷换了我的荨麻散,换成了一种毒药,才会让苏夫人变成那样。”
  何当归皱眉:“婆婆她中了毒?是什么人要毒害她?”
  胡杨无声一叹,黯然伤神地说:“都怪我识人不清,当初我来京城行医,因是女儿身而被人嘲笑,有个男人出来帮我,用他的医家名声力挺我的医馆。我渐渐对他倾心,把他当成知无不言的好朋友,连这一次预备整治苏夫人的事,我也全部告诉了他,却没想到他将我当成了枪使,背着我把荨麻散换成了毒药。”
  “那个男人是谁?”孟宸没料想姐姐还有这样的经历,一听就火了,有揍人的冲动。
  “罗川乌。”胡杨说出了名字。
  “罗川乌?”何当归吃了一惊,看胡杨虽不是十分美貌,可清雅沉静的气质、看淡生死的态度,使人一见就能生出好感,实在是位不错的姑娘,她怎么会看上三十好几的罗川乌?别的不说,光看胡杨的这个弟弟孟宸,女孩儿家谁瞧两眼不脸红心跳。胡杨至少该比着她弟弟这个标准去找吧?
  何当归忍不住将罗川乌的“恶迹”说出来:“据我所知,那罗川乌今年三十有五,除了正妻冯氏之外,还有一群小妾,生了一个嫡女罗白芷,两个庶子罗白寇、罗白参。长子罗白寇今年十八九,和姐姐一般大。最叫人不齿的是,罗西府风气混乱,老爷罗杜衡的几十名妾室,跟大爷罗川乌的妾室不分彼此,乱得没有尊卑和纲常,罗西府的熊老太太就是看不下去那些腌臜事,被活活气死的。”
  胡杨听完愣住了,不可置信地低语道:“怎么会这样?他骗我!他竟然骗我说……自从早年丧妻后,一直鳏居到现在。”
  孟宸哪里还坐得住,恨不得立刻跑去罗府,揍那个名为罗川乌的败类的鼻子。他说走就走,身姿如一道逝去的闪电,急得胡杨嘶声叫,“快拦住他!”
  胡杨指使的人当然是何当归,何当归挥掌一抓,扯下孟宸半片衣袖,却没扯住他的人,孟宸像阵风样刮走了,轻功不在孟瑄之下。何当归急中生智,喊了一声:“你姐姐伤势发作,快不行了!喂!她吐血死掉了!”
  这么毒的话说出口,也没把孟宸他大爷的叫回来。他在空中抛下一句,“帮我照顾她,感激不尽!”就化作一道逝去的彗星,转眼只剩一点星芒。
  何当归一阵无语,连着三次见孟宸,性格转变太大了,时而风轻云淡,时而狂傲不羁,时而又变成一块火爆炭,连他姐姐的“死讯”都拉不住他想胖揍欺骗他姐姐感情的老男人罗川乌的心情。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何妹妹,”胡杨捂着胸口,吃力地说,“我猜你手里拿着的,就是苏夫人所中之毒的解药了,你快去救她吧,迟了恐来不及了。罗川乌不是一个出色的大夫,却是一名制毒能手,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毒,制出的毒物千奇百怪,令人防不胜防。”

☆、第622章 云彩般的女孩

  更新时间:2014…03…03
  赶到祥云园的时候,何当归不防跟一名玄衣男子打了个照面,一个曾经极为熟悉的男人。“”
  他一身玄色银绣君子兰长衫,腰系白玉带,足蹬青缎皂底朝靴,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人,静静立在那里,说不出的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给人以清华高贵的观感。他的肤色晶莹,双目黑如点墨,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仿佛是寒潭中的冰水,探不见底,更显得神秘。
  就是这样一双深邃的眼眸,静静望着她,似要将她吸入他的世界。
  何当归放缓了脚步,勉强笑一笑。一向对自己的妆扮有些大而化之的她,突然担心跑乱了发鬓,要不是救人如救火,她真想找个地方照照镜子,重新梳个头。她万万没料想到,在孟府后宅还能重遇故人……段晓楼,他一向还好吧?
  “你是……小七的媳妇,清宁郡主?”
  说话的人是段晓楼身后站着的华服男人,年约五旬,面容十分英伟,五官深刻如刀削斧凿,身形比段晓楼更加高大。这个男人她认得,正是孟府主人,保定侯孟善。
  何当归定一定神,上前恭敬请安:“媳妇朱氏,给公公请安,事情仓促,冲撞了公公和贵客,万分歉意。”
  孟善让她不必拘礼,进屋去说话,旁边的段晓楼薄唇抿成一线,一言不发,却是不顾孟善在场,又是这样的情形下见面,一双深黑的瞳仁一眨不眨地直盯着她的脸看。何当归被看得有点窘,又担心被公公孟善看见,只好将脸埋进胸口。看吧看吧,她把脸藏起来没脸了,只看她的发髻去吧。
  进屋后,各自落座,丫鬟奉茶上来,何当归说明了来意。
  其实她本来不打算插手苏夫人院里的事,一则她在“禁足中”,没的多招惹是非;二则孟瑄临走前确曾交代过,五爷孟宸跟母亲有些不对头的地方,母亲那儿出的事,多半跟孟宸有关,一旦出现这种状况,让她或者置身事外,或者暗地里帮孟宸一把。
  何当归老实勤恳地当她的孟家媳妇,本着“出嫁从夫”的原则,帮孟宸救了一个胡杨。又听胡杨说,苏夫人中了罗川乌的奇毒,何当归对这位以毒药“川乌”当名字的太医也有点了解,知道是个难缠角色。现在她手里的药丸可能是苏夫人的解药,也可能只是临时解药,只有先给苏夫人诊脉后再徐徐观察,因为解毒不是她的专长。
  “事情是这样,”何当归编了个理由,“五爷从七爷那儿得知,媳妇懂一些药理,就把这个药拿给我看,我一看之下,非但不是罗家的宝药,连补药都不是,而且含有微毒。所以我猜想,有人向婆婆下了毒,再兜售解药给公公,我手里这瓶不是治病的药,却是解毒的解药。”
  孟善闻言,面沉如铁,连声问:“你能确定?这不是罗家那种治百病的药?你说有人下毒?你指的人是谁?”
  事情到了这一步,何当归也不打算再隐瞒:“公公,不知您还认得我不,我与您在罗府的酒宴上见过一回。实不相瞒,我曾在罗府住过两年,那所谓的罗府传家宝药,是我炮制的一种药枣,后来我还制过一些名为‘回春丹’的丸药,都进献给了罗老太太。老太太吃枣和药后不止容颜一新,还治好了多年的顽疾,因此渐渐就有人浑说,罗府有返老还童的奇药,吃一丸能年轻多少岁云云,纯属无稽之谈。”
  “什么?”孟善不可置信地问,“罗家的宝药竟然是你做出来的?”
  何当归肃容点头:“这件事千真万确,但那回春丹是专治罗老太太的风疾的药,症状不对头的,譬如伤风头痛,纵吃一千丸也不管用,又怎么能治一百种病?此事实在是子虚乌有,我也没料到,一个普普通通的药会被人传成长生不老药。而且据我所知,罗府最高的制药水平做成的药,也就是三清堂的人参鹿茸膏一类,连药师堂的返魂丹、知命膏都比不上,绝对做不出好的丸药来。”
  孟善叹气道:“既然夫人是中毒,那先给她吃了解药再论其他。罗川乌等人欺人太甚,他的账我会跟他彻底清算!”
  没想到孟善也不糊涂,一下就猜出了下毒的人是罗川乌,目的就是拉孟家下水,陪罗家一块顶“谋反”的大缸。何当归取出里襟藏着的药瓶,眸似一泓秋水,不急不躁地说:“公公容禀,罗川乌是个制毒高手,擅长下连环毒,然后分段做解药。如果这一瓶只是临时解药,那吃了也没大用,缓解了一时疼痛,却加深毒性,所以吃前要慎重斟酌。”
  孟善大惊:“罗川乌竟然如此阴险!这该如何是好?”
  何当归先抑后扬,又说道:“媳妇只说有这种可能性,具体情况还不明了,现在最好找一个擅长解毒的大夫,为婆婆诊脉后再说。”她倒是想直接举荐自己,可她也没有十分把握治好苏夫人。孟善当朝老臣,权贵人物,或者他认识什么厉害的、强她百倍的解毒高手呢。她还是先别出头了,做人要谦虚,不能自大。
  孟善又愁了:“擅长解毒的大夫?太医院里有二十多个御医,谁知哪个会解毒,都是些不中用的老夫子。”
  默不作声的段晓楼突然开了口:“世伯莫着急,你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谁?”孟善忙问。涉及到他爱妻之安危,孟善的心绪烦乱,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也不曾想一想,何当归巴巴的亲自来送药,可不就是来瞧苏夫人的么。
  段晓楼一扬下巴,遥点着何当归,眸光黑得叫人心悸。他用叹息似的口吻说:“她,是这世上最高明的大夫,世伯一试便知。”
  何当归垂下一双眼帘,终于说出来意:“公公,我想瞧瞧婆婆,若我不行,公公再找更好的大夫来。”
  孟善有何不允,当下就让丫鬟引何当归去内堂。
  等她进去了之后,主客二人寂然用茶。这时候,孟善也瞧出来,自从七儿媳出现那一刻起,段晓楼的态度就不大对劲,孟善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紧声问:“世侄你提到的心仪之女子,莫非,莫非是她?”
  先前饮茶时,段晓楼说孟府中有一女子,萦系他怀,愿用“玄武匙”为聘求娶那名女子。当时,孟善以为段晓楼看中了他三名女儿中的一个,为难地回答道,大女儿二女儿都以有了婚约,虽然对方没有世侄这般的人材品貌和家世,但婚姻之约贵在守信,不能轻易易改,如今只有一个小女儿年方十三,待字闺中,不知世侄意下如何?段晓楼一笑,然后用话岔开,说以后再议这件事。
  现在见段晓楼大异寻常的神情,还有那专注而深沉的目光,只盯着何当归的小脸瞧个没完,没有一丝避讳;何当归则是一眼不看段晓楼,一双小巧的耳朵一片酡红。这不能不让孟善疑心。
  段晓楼放下茶盏,不回答孟善的问题,反而说:“圣上请波斯第一巧匠大节栗打了一把玄铁天锁,制成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把钥匙,天锁制好之后,图纸立刻被焚毁,除了集合四把钥匙之外,就连大节栗本人都无法开锁。孟世伯你手里有青龙白虎,小侄有玄武,至于朱雀,原本收在国师齐经那里,现在想必落到天机子手中。天锁后面的冰库里存放着的东西,世伯,难道从未动过心?”
  听到这里,孟善认为段晓楼是皇帝派来,试探自己的。于是孟善敛容道:“老夫位极人臣,一心效忠皇上,手握两把钥匙,老夫诚惶诚恐,决不敢起别的念头。”
  段晓楼笑一笑,用极轻的声音说:“世伯快别误会,‘玄武匙’对我而言不过是件死物,我留着它无用,纵使活一百年两百年,也不过是个孤独的人。这世间只有一个女子能让我快活,我想用那件死物,跟世伯交换一个活人。假如世伯肯成全,小侄愿带着她离开京城十年,等天下大定之后再回归故居。”
  “什么人?”孟善两道浓眉皱起。
  段晓楼双眼懒散地眯成细长状,黑眸专注地盯着对桌上一只汝窑茶盏,那是何当归刚刚用过的茶盏。一把轻柔的嗓音在室内回荡,轻如一阵风,耳力向来好的孟善,几乎没能捕捉到那些震撼人心的言辞。
  “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是我心头的云彩,多少次我已经放手了,也已经忘了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了,然而再抬头看天时,不知什么缘故,那片云彩竟又飘回来了,还是不远不近地悬在我头顶,心上。如此往复几年,从未间断过。”
  段晓楼顿了顿,自言自语似的说:“这些年我效命于锦衣卫,做了不少事,杀过人,也救过人,经过世间极致的富贵荣华,也在玄妙的神功中几近勘破生死之境;于官场之上,我二十余岁袭了爵位,有幸与世伯比肩,也算达到了顶峰。然而每天闲下来的时候,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我心里一遍遍想的只有那个人,只有她的容颜。”
  “请明说吧,她究竟是谁?”孟善再次问道。
  段晓楼从茶盏看向孟善,目中满是恳求的神色,缓缓道:“自今而后,我不想再过问天下大势,愿于乱世将起之前,将我的玄武匙和兵符全交给世伯,带着她归隐山林。希望世伯在孟府中做一场火灾,把她一把火‘烧死’,使她变成一个不存在的人。这对世伯是极容易办到的事,对吗?我听人说,七公子不久将纳仙草郡主为平妻,这一次走顺天府,七公子也有美相伴左右。她对七公子而言,不过是众人中的一个;对我而言,却是不能取代的唯一。”
  孟善静静听完,无意识地动了动嘴唇,刚要说些什么,内堂有绿衣丫鬟走出来,脆声回道:“夫人已经醒了,七奶奶让请老爷进去说话。”
  孟善让丫鬟先进去伺候着,方才起身往内堂方向走,沉默地垂头思考着什么,走出去十几步,又定住身形,回头冲厅中的客人说:“知子莫若父,那个丫头,也是小七常常挂在口上的人,他的心思我多少知道一些。世侄你的提议再好,我也须考虑几天才能答复你。”
  段晓楼起身,长作一揖:“那小侄先回家中等信,请世伯三思为幸。”

☆、第623章 公公媳妇交涉

  更新时间:2014…03…04
  送走了段晓楼,孟善急匆匆赶往内堂看夫人,丫鬟回报时说,夫人已经醒了,然而孟善来看时,夫人还在昏迷中……
  孟善疑惑地看向床头侍奉汤药的何当归,后者淡淡一笑,解释道:“刚刚有一刻,婆婆醒过来了,媳妇想着公公或许有话要跟婆婆讲,于是让宗红去请公公。谁知公公只是迟来半刻,婆婆她……就又睡过去了。您别担忧,婆婆的心脉稳健,没有大碍。”
  那个名唤宗红的丫鬟柔柔一福,垂头作证说:“奴婢也看见夫人醒了,还唤了老爷的名讳。”
  孟善走到床边看苏夫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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