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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醉心 (女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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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心手一抖,脸上有些青白的颜色,在这昏黑的并不明亮的月夜里,更显得脆弱。那里……有被欺辱的记忆,自从跟了妻主,他便几乎再也没出过这青葵村。可是,他好想看看家里的人,还有那个他带大的弟弟……
  “一起去吧,我决不让人欺负你。嗯?”那个“嗯”字带着些鼻音,多了些引诱之意。
  易曲大概知道他担心些什么,只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只怕再这样下去,慢慢的会患上自闭症,她曾见过重度自闭症患者,连她这样做惯了拆肢卸体的人都有些心惊。虽然她自己本身也不是什么热络的人,但是人际关系却处理得不错。人嘛,毕竟还是社会性动物,这就是易曲的处事原则。因此除了那些死缠烂打的男人,她对别人一直都是有礼却并不亲密。
  醉心不能应声,易曲溜过去的目光,见他微颤着的指尖在快触到脸上那道疤痕时又迅速的收了回去,易曲一顿,却也只做不知,只怕自己一句话问出来,又勾出他什么回忆。
  两人各自带着心思用完了晚饭,收拾完一切,易曲抬头看看,天才刚刚暗下来不久,平日里若忙一些,她还在忙着,这个时侯就睡觉对她来说未免太早了些。一切都要重头适应,哪怕连作息这种事也要改变。
  “锅里有热水,洗洗睡吧。我出去走走。”易曲看他,见他沉默便迈出了门槛,帮他掩上门,一个人在屋边转了弯,在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上坐下来,凝着不远处在夜色里蜿蜒的峰峦影迹,和天边一轮凄冷残月,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也有感时伤怀思家悲春的时候。
  也不知道爸妈的情况如何,虽说父母严厉,从小并不能和别的孩子一样赖在怀里撒娇,长大后与父母的隔阂并不浅,却也知道父母是爱自己的,自己也是爱着他们的。只是都不愿意去表达,久而久之疏离竟成了一种习惯的相处方式。如今……也不知道那一边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易曲就这么胡思乱想,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才惊觉背后有一片小心翼翼的清浅的呼吸,换了个环境连警觉性都降低了?似乎他已经站了许久了。
  易曲回头,果然见一个清瘦的身影正站在自己身后,易曲抱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很瘦,瘦的连肩胛骨都快突出来,然而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却并不显得佝偻,反倒显得挺拔而笔直。
  因为背着亮,易曲看不清他的表情,那双眼睛在清瘦的面容上却映衬的更亮了些,一双被生活打磨了这么久却仍然晶亮的眼睛。
  “过来坐吧。”易曲往旁边动了动。
  见他不动,易曲看了看他手中的衣服,笑道:“我冷了。”
  醉心一咬唇,连忙抱着衣服走了过来,走到易曲身边,正要把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却只觉一双有力的手已经握上他的手腕,接着就是一阵眩晕,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坐在妻主的旁边,妻主的一只手还抓在他的手腕上,似乎带了些凉意。
  他轻轻挣了挣,示意要给她披上衣服。却不想妻主已经自己接了过去。
  下一刻却觉得身上一重,他撑眼看着她,衣……衣服……
  “别动,我不冷,你自己身上比较凉。”易曲帮醉心拢了拢衣襟,那只握着醉心的手却一直并没有松开。
  醉心觉得自己身上又冷又热,可是与风寒的感觉又不一样,风寒让他难受的只恨不得要晕睡过去,可是这种感觉只是让他觉得心里好热,好暖。
  “醉心。”易曲的声音在月色里显得绵长而沉厚。
  易曲看着那个立刻又开始浑身僵硬,正襟危坐的男人,低低道:“你是不是除了这里再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醉心那只没被抓住的手,在听到这句话时已经紧紧抓着自己的身上的衣服,苍白的指节因用力已经开始泛青,妻……妻主,你还是要……赶我走吗?
  他……真的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没有一个人像妻主一样愿意承认他的存在,她会叫他醉心,她会听他说话,她还说要教他识字。
  醉心压住心中的惧意,不……我不要离开。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回答这个问题,不仅颤抖着点了下头,连喉中都因惧意控制不住的发出细小微弱的声音。
  “不要乱想。”易曲把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望着天上凄清的月道:“现在的我,除了这里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我能认识的人也只有你。”
  醉心似乎很久才能反应过来,一直垂着的头终于抬起来,看着易曲的侧脸,怔怔的看着这个越来越不一样的妻主。
  易曲忽然觉得手上被一只略带冰凉的手覆住了,低头讶然,却见醉心的另一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脸却仍旧低下去。
  易曲唇角勾笑,看着他仍旧颤着的肩,不知道他要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不过还好,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也总算没那么对她惊惧了,虽然仍有时候仍如惊弓之鸟太过敏感,其余的慢慢来,他的勇敢已经超出她的想象。

  所谓同床共枕

  两人坐了一会儿,还是易曲提议进去睡觉。明天不管能不能找到工作,也是要留足体力的。不过那日醉心倒能拿出十几枚铜钱来,这具身体的主人应该也不是那么没活路。凭醉心的性子他是绝不可能存私房钱的……
  易曲坐在床边想着,一低头却见醉心已经蹲在地上弯着腰,轻轻的托着她的双足。易曲额间青筋一跳,她再怎么享受生活也没习惯睡觉前让别人帮着脱鞋。正想阻止他,他已经帮她摘了鞋袜,易曲有些尴尬,醉心倒是习惯似的,放好一切。立在床边,垂着眼皮等着。
  “怎么还站着?”
  醉心听着吩咐,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刚想离开,易曲却突然叫住他。
  她也想起来,她似乎在那个堆了柴的厨房间看了一张由几根木柱和一张木板搭起来的东西,上面还有一张破旧单薄的棉絮被,当时以为只是堆着杂物的,这时见醉心听她说话就二话不说的往里走,又想起之前的身体对他的态度,肯定不会愿意与他同床的。
  那也是睡人的地方吗?倒不如直接睡地上来的舒服。心里暗骂了一句,脸上却仍旧淡淡的:“日后与我一同睡吧。”
  却意外瞥见了他遽然苍白的面容,脑中一醒,他们唯一的一次同床恐怕就是昨天晚上了。只是那场情事太过惨烈了,自己虽然朦胧接受这个身体,哪里会想到身|下的男人不同于她所熟知的。他当时的样子,易曲还历历在目,只是怕他心里不知道留了多少阴影。
  “抱歉。”沉默良久,易曲吐出两个字。
  “你在这里睡,我去那边。”对这件事,易曲确实心中有些歉疚的,双手一撑床边,穿上鞋子,一径走过醉心的身边,看着那简易的实在让人担心马上就要倾塌下来的一片薄木板床,光是看,易曲都开始感到脖颈疼腰背疼浑身都疼。
  一手撑着试了试,听着吱吱嘎嘎的声响,易曲觉得自己的脸肯定黑了。
  醉心也跟进来,看到易曲的脸色,脸色煞白,慌忙站在易曲面前轻轻推了推易曲,摇摇头。
  易曲坐下来:“不必说了,就这样。”这算是她第一次严厉的对醉心说话,醉心茫然着被易曲推了出去。易曲坐了一会儿,终于小心翼翼的爬上去。
  在这硬的浑身都硌人的木板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原以定然会睡不着的,却不想动来动去吱吱呀呀一阵,竟觉得眼皮已经开始慢慢黏合,意识开始朦胧的时候,心里暗叹,果然人就是不容易满足,若是以前让她睡这种床怕是她能三夜都不合眼;又叹,果然人太容易随着环境改变,竟然心甘情愿的为了一个男人睡在这里,还竟然真的睡着了。
  易曲睡得并不安稳,以前的现在的爸妈的醉心的s市的青葵村的,各种画面影像般的交错在她的脑中,睡梦里也微微拧着眉。
  突然易曲一跃而起,动作迅速而敏捷,一只手突然卡上了一人的脖子,且用力极大。
  等她反应过来时,看清了眼前的人,连忙收手:“醉心?!”
  心中暗恼,既恼自己条件反射性的防备也恼他不睡觉却一直站在自己旁边。看着他被自己因用力捏下去而呛咳软倒的样子,连忙蹲下抚着他的后背:“不睡觉,站在这里做什么。”
  他从来不知道妻主有这样大的力道和这么快的动作,刚才他几乎以为自己要喘不过气来。只是……只是看着妻主现在的样子,他却不觉得害怕,只觉得开心。
  易曲呆愣一下:“笑什么?”易曲莫名的看着仍旧咳得满脸红晕的男人却呆呆的看着自己笑。
  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掸掸他身上的泥土:“明天还要去镇里,早些睡吧。”
  醉心却拉着易曲的衣袖指着那张床,摇头,自己却走到木板床边站定,微微拧着衣角,有些不安。
  我已经惯了的。他盯着易曲,意图传达。
  易曲面色上带些疲累:“别争了,我有些累。你快点去睡吧。”
  醉心一惊,手几乎要不由自主的探上易曲确实有些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却只是在衣袖里颤了几颤没有动。却也并没有走出去,只是直直的站在那里,低垂着头。
  易曲按捺着性子问:“还有事?”只是换来头垂的更低的反应。
  对她这个见惯了生死离别,性子里有些许冷漠的人来说。这一天以来,易曲已经拿出了一生从未有过的耐性与温柔去哄一个人,只因为不论如何,她现在与这个男人是夫妻,并且这个世界她与这个男人都除了这里无处可去。此刻她却真的被他磨得一天之内怒火几回了。
  易曲见他的样子,几乎要忍不住又要面容扭曲了。
  却见醉心咬牙脸色也微变,突然紧紧抓住了易曲的衣袖,易曲被他弄得一愣,再见他另一只手已经开始慢慢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上的扣子,易曲就这么脑中哄然,已经完全不能理解,怎么会突然唱这么一出。
  于是这两人,一人呆滞茫然的看着另一人,而那个颤着手解自己衣扣的人则看着地面,似乎连呼吸都成了多余。
  好半会,易曲才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几乎要翻个白眼,怎么弄得她跟个色狼似的,他的脸色也因害怕苍白的不成样子。
  “行了。”易曲合上他抖着解了半天还只解开的两只扣子的衣领,抚额道:“我回床上去睡。”
  醉心抬头看她,眼睛里却是感激的神色。
  易曲看着他的神色,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内心里还是不安,不管自己怎么保证,这种长久的阴影在他心里也不可能就这么消失。越是对他好可能越是不安。更何况一夕之间,一个人就变了性格,任谁也无法相信。
  “一起睡吧。”易曲的一句话,让醉心错愕的睁大眼睛。
  易曲一句话说完,就直接顺着拉着他衣领的方向,抄手弯下腰就抱了起来。见怀里的人,惊愕僵直的完全忘了反应的样子,决定以后还是该霸道的时候就霸道,跟他温柔讲理最后总会被他的固执拖得绕回原路,还不如直接干脆的利落解决了好。
  把他放在床边,不管他反应也迅速的蹲下身来,如醉心刚刚一般,双手轻轻抬高他的双脚,迅速的脱去鞋袜,又细细看了一眼伤口,恢复得还算好,这么快已经收口了,不知是药草的作用还是他天生体质如此,有些人的确属于易愈合的体质。
  直到易曲把他细瘦却修长的腿放在床上,他还茫茫然看着易曲不自觉眨了一下眼睛,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易曲看着他呆呆的样子,几乎要忍不住伸手在他头上揉一下。
  “既然你坚持让我睡这里,我也不打算让你再睡那里,那么就一起睡吧。”易曲解释道,见他还有些懵茫的样子,又加了一句道:“反正我们也本是夫妻关系。”
  却不想醉心在听到那句时,浑身一震,脸上浮上一种似喜似悲的表情。
  易曲却正好低着头,并未瞧见,坐上床问道:“你睡里边还是外边。”
  就见他慢慢往外面移了移,手脚有些不受控制的颤。
  “睡吧。”易曲知道他现在完全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果然,听着这两个字,他又是一震,就慢慢要倾斜着身子要在边上躺下,易曲几乎觉得自己又要叹气了,却终是忍住了:“脱了外衫。我什么都不会做,你不用怕。”
  醉心脸色白了白,也不知用了多少时候才把那衣裤给脱下来,易曲也就这么陪着。
  “躺下。”
  ……
  这才终于一切妥当,等醉心躺下的时候,易曲也睡到了里边,贴着靠墙面的白布纱帐,尽量不惊扰到他,易曲仰面躺着,闭目冥神一会儿觉得有些凉意,白天还算好,夜里的温度确实有些低了。
  侧身看了看醉心,只见他背对着自己,一身宽松的亵衣并不能遮去他瘦的凸出来的肩胛骨,身子略有些抖动,整个人几乎是粘连着床边了,那种程度,易曲几乎以为他练过可以睡在绳子上的功夫了。
  易曲从手边摸索了一条薄被,半倾着身子把薄被往他身上覆上去,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凉意,估计他的已经是觉得冷了。
  然后看着那条根本拉不到边,盖不到自己身上的被子,又看看二人之间隔着的汪洋大海般的距离,最终还是作罢。算了,刚才只是盖了床被子,就看到他已经僵硬在床侧紧闭着眼的表情,若是再靠过去一些,就真要去床底下捞他了。
  这厢还没想完,只听易曲一声惊呼:“小心!”
  话出口的同时,身体已经迅速的窜了出去,易曲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已经紧紧搂住包裹在薄被里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把他像个蚕蛹一样的连着被子往里面移回来,无奈的低头看他。
  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的男人,似乎也受了惊吓,面色白白的还有些惊魂未定,如水的双眼盯着易曲,莹润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几缕发丝贴着额间又有几缕绕过脖颈贴着雪白的脸颊,还有几根粘连着窜进易曲的头发里,易曲也呆呆的看着,忽然觉得自己悲哀了,因为她竟然再次感受到丝丝燥热慢慢渗上身来,喉间有些发干,她知道那代表了什么。
  几乎要不受控制的俯下身去……
  忽然她闭了闭双目,慢慢退开了一些身子,再睁开时已经是清明,虽然声音里仍有些波动:“往里面睡一点。”
  平息了一下情绪,自己也躺平了身子,缓缓闭上双目,放任自己的脑子一片空,什么也不想。身边许久也没有动静,就在易曲已经放弃等他动作要睡时,却听到身边一阵细微的声音,感觉到那个气息离自己近了一些,接着身上一重,黑暗中,易曲感受着身上温暖柔软的棉被,勾起唇终于睡了过去。

  楚冬人

  第二日,易曲是在一阵啁啾的鸟雀声中醒过来的,她并不睁开眼睛,细细听着早上醒来的一切声音,确实是很久没有在这么舒服的环境中醒过来了。
  然而脑子里慢转一圈,却还是要为生计忙碌的。
  于是她睁开眼时,鼻尖触到的一丝头发,有些痒。退开了一些,骤然一惊,自己的一双手正揽在醉心的腰间,一双腿也与他紧紧靠着挨着。
  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实话自己的睡姿一直并不好,且极喜欢抱着东西睡,为了这个秘密她从未把卧室给任何一个人参观过。试想,那些同事若是知道平日里对着手术刀、死人、各种人体器官都只是面无表情的冷美人易医生,却每天要抱着一只大型毛绒玩具睡觉的时候,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易曲虽然并不以此为愧,但也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多光荣的事。
  只是如今她搂着的是一个大活人,还是一个怕她的男人,光是从他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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