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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乌雅格格-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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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瞟了眼那拉氏,淡淡道:“你起来吧,这事本与你无关,小人之心,定然是让人防不胜防!”
那拉氏擦了擦眼角,站起身。
里屋内,武氏嘴唇苍白,眼泪沿着脸庞滑下,没入头发中,折柳的手已被攥青,武氏艰难的喘息几下,提不起声音:“折柳你我千防万防,还是”
折柳含泪:“主子,爷就在外面,他一定会给您做主的,主子,您一定要振作起来,找出贼人,为小阿哥报仇啊!”
“对!我决不能放过那些人!”武氏眼中迸出一丝坚定和狠厉,握住折柳的手:“折柳你去告诉爷咱们的屋里,有有内奸,让他一个也别放过!快去快去啊!”
“可,可我们根本查不出来啊!”折柳哭道。
“若是查不出来,就一个一个查我就不信大刑之下,他们谁还能挺得住我的孩子没了,我要让他们全部陪葬!”武氏努力把话说完,恨道。
“那那扇子的事要说出来吗?”
“我我要查的是真正害我之人,不缺替罪羊快去!”武氏拼命动起来,催促道。
“好,主子,奴才一定会不负主子所望!”
清岚耳力不同于旁人,里外屋虽不隔音,但武氏元气大伤,声若游丝,清岚却听个真切。不由想到,武氏这个时候倒分外明白事情先后缓急,只一心一意找出真凶。但她未必就因此看好武氏,对一切变故也早已有了应对安排,只是静静旁观事情的发展。
☆、小 产(中)
折柳擦干眼泪,跑出里屋,噗通一声跪在胤禛面前,又止不住满脸泪花:“爷,您一定要给我们主子做主,主子她身体好好的,是有人下了药,下了药啊!”
“起来慢慢说话!”那拉氏道。
“不,请让奴才把话说完!”折柳哭诉道:“主子一向谨小慎微,连喝安胎药都是遵照太医的医嘱,吃食上也是按照太医的嘱托,半分不敢懈怠,怎么可能平白就小产?爷和众位主子平日里也看到了,主子她身体并无半点问题,也并未做任何劳心劳神的事情”
“身体好也挡不住有人暗害,你知道什么,接着说!”胤禛无意识地转动手中的扳指,凌厉的视线盯着折柳。
折柳此刻也顾不上这些了:“主子先前就发现有人在她屋内下了麝香,因怕打草惊蛇,并不声张,只命奴才小心查探,奴才确信在主子的院中,一定有内奸,爷一定要替主子找到这人啊!”
“内奸?”胤禛重复道。
“麝香是极名贵的香料,香味极佳,但认得的人却很少,你们怎么早就知道屋内下了麝香了?”李氏疑问道:“既然早已发现有问题,为什么当时就不报?”
“是因为因为奴才就懂得医理!”折柳此时只能说实话,“主子想要亲手抓住这个贼人,所以奴才每日都细细检查主子的一切吃穿用度,谁知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了”
“你们也太胡闹了,这等大事怎么不跟爷和我说一下,自己就做主了?”那拉氏叹道。
“爷,武妹妹性子最是要强,自然容不下有人在她眼下捣鬼!”宋氏道。
清岚看了宋氏一眼,无声认同。武氏的性情真是众人皆知,并不看好。这先前下药一事,说的应该就是她被人陷害之事,折柳此时果然只是含混带过,并未在此停留细说。
折柳又道:“主子和奴才都能肯定,这房中定然有内奸,因为一切从外面进来的东西,奴才都查探过,没有问题,所以一定是有人暗地里下的,还请爷一个一个查问!”折柳祈求道,“奴才能力有限,爷定然能查问得清清楚楚!”
“将服侍武氏的人都带上来!”胤禛命令道。
“喳!”苏培盛下去传话。
少顷,屋内站满了下人,垂手躬身而立,大气不敢出一声。
“爷,今日天色已晚,武妹妹又遭此磨难,需要好生休息,不如明日再行查探?”那拉氏劝诫。
“不!不行!”里屋传来武氏的断喝声,“我没有问题今天一定要把那贱人抓到!不然我绝不休息!”武氏此时也顾不得“我”呀“我”的称呼。
“爷也想看看,到底是谁有那个本事!”胤禛也执拗发狠了。
武氏好胜的性子真是一点也没变!清岚不禁暗下摇头,眼帘半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掷出一片小小的阴影,遮掩住她思忖的心绪。想到武氏此时特地对扇子的事掩口不提,就是怕找到了替罪羊,在查她的空档里,真凶也得以隐藏,再也无法找出来,武氏此刻报仇心切,倒还看明白这一点。不过,这时候倒是那栽赃陷害她之人说出扇子的大好时机,为何也未见有人提到?有可能她以为,扇子与那炕屏一样,麝香被武氏抹去了,但是依照武氏的性子,这个推测不大可能,谁人不想留下一个别人的把柄。还有一点解释,就是武氏这次的滑胎并不是陷害她之人所作的,所以,她也想看一看,到底真正是谁导致了武氏的滑胎。至于扇子,反正一直在那里,什么时候揭穿也都行。想到此处,清岚嘴角噙起一抹极浅淡的讽刺,惦记武氏这一胎之人可真多啊!
那拉氏见武氏和胤禛执意要查案,无法,只得问道:“你们院中的下人都在这儿了?”
折柳细看了看,惊道:“还有翠纹没在?”
当即众人交换了会意的眼神。
胤禛面无表情道:“去找!”
外面顿时一阵乱糟糟的忙乱声,好一阵子还未见结果。
胤禛极为不耐:“苏培盛,你去看看!”
少顷,苏培盛回来了:“爷,没找到翠纹,人好像失踪了。”
“给爷去找!”胤禛眯起眼:“好端端的人竟然找不到,这满府的人都干什么去了?”
苏培盛忙又躬身出去加大人手寻找。
那拉氏,李氏,宋氏焦急地等待,清岚亦微低了头站在一边,听得外面闹哄哄的声音,睇见胤禛愈发阴沉的脸,面上亦带了一丝恰到好处地担忧。
过了好一会,外面忙乱声更加烦乱,还夹杂了惊恐:“快!快去禀报爷!”乱糟糟地一团。
苏培盛满头大汗地进来:“爷,在府中的井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胤禛下巴微昂,示意折柳。
折柳忙随了人出去,一炷香的功夫回来,面色苍白,脚步踉跄,浑身颤抖,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瘫在地上:“是是翠纹”
那拉氏进言:“爷,现下的情形,这翠纹很像是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主谋是谁?”胤禛发火:“她一个小小的奴才,有什么理由害主子,除非是有人指示!”
“只是翠纹已死,线索断了!”那拉氏可惜道。
胤禛漆黑的眸中寒星点点:“这翠纹是什么来历,家人呢,查!”
“爷!”折柳忙道:“翠纹和奴才一样,一同进府,我们是同乡,她家里的情况奴才最是了解,这些年观察下来,她也从未跟家里联系过,根本没想到是她啊!”折柳曾建议武氏提拔翠纹,要把她当心腹培养,没想到
“爷,奴才也命人搜查了翠纹的房间,发现了这几样东西。”苏培盛上前,示意侍从将盒子打开,里面几个物件。
太医拿起一一在鼻端闻了,回道:“这些是麝香,香气浓郁,都是极珍贵的当门子,药力极强;这一瓶是红花,纯度极高。”
“爷的孩子竟然折在这种东西里面!”胤禛狠狠点头:“好,很好!”
“若不是爷查得及时,恐怕再耽搁到明天,这些害人的东西就要被销毁了。” 到时候,她便是替罪羊了,清岚清澈的眸中亦是寒光潋滟:“翠纹怕是听到爷要彻查,来不及销赃,无处可逃,只得以自杀谢罪。” 至于她为什么不早将麝香销毁,武氏滑胎突然,她事先不可能知道是哪一天,留着还要继续下药害人。
“麝香与红花并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奴才能得到的,她身后必有主谋之人,只是如今,线索却是断了。”李氏叹道,“她的主子着实了得,竟然能让她如此卖命!”
宋氏疑惑:“方才折柳说的,她时常检查屋内的东西,既然之前能查出有麝香,为何竟查不出翠纹下的麝香或是红花呢?”
“奴才也不知。”折柳颓然;“主子身边的每一样东西,奴才每天都检查一遍,主子入口的吃食,奴才也事先闻一下,根本没发现有任何问题!”
“可是太医说,武妹妹是被长期下药”李氏也百思不得其解。
“你怎么看?”胤禛揉了揉眉头,突然转向清岚,双眸略含期待,面容依然冷峻,声音却是稍稍放缓了一些。
众人都诧异地看过去,对胤禛向清岚询问意见很是侧目,因为这不仅仅是对清岚看法的看重,更暗含了对她的信任——若不是相信她于此事无关,也不会闻讯她的想法和意见。胤禛居然在第一时间就排除对了清岚的嫌疑,一时之间后院众人神情各异,心下对清岚的看重又悄然提了几分。
清岚柳眉微蹙,认真地细细想了一会,慢慢寻思道:“奴婢也想不通,照理说防范得这么严密,没有下手的机会,除非有什么时机是折柳检查不了的时候”
折柳喃喃道:“奴才什么时候都没有懈怠啊!”电光石闪之间,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奴才知道是怎么下药了!”惊呼出口:“原来是这样”又是沮丧,又是苦涩:“原来如此”抬起头,“爷,这麝香或是红花是被主子长期慢慢吃入体内的”
“你先前不是说,武妹妹吃东西之前你都要检查一番吗?”宋氏问道。
折柳自嘲地摇头:“幸亏得乌雅主子的提醒,只有一个时机,奴才不会检查主子的吃食,也不可能检查主子的吃食。”折柳颓然摇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说出来,恐怕是暴风骤雨,只是此时,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小 产(下)
折柳嘴里如同含了黄连,苦涩道:“爷,主子和奴才都非常信任翠纹,所以用膳时一般由奴才和翠纹端上饭菜,奴才再行检查,但唯有爷来看主子的时候,奴才不可能当着爷的面先行品尝或是闻一下,这便给了翠纹可趁之机”
众人惊呆了,再没想到是这样的方法,面面相觑,又忙将头埋低,不敢再评价什么。
胤禛闻言已是脸色铁青,眸中凝聚了无边的风暴,骇人的眼神看向折柳,声音冰寒冷酷:“所以,竟然是当着爷的面下的药?”仿若实质的眼神似是要将人凌迟。
折柳此时被胤禛如凶兽般的神色吓得瑟瑟发抖:“奴奴才不敢妄言,但只有这一个机会啊!”
“好!很好!”胤禛收回视线,咬牙切齿,满腔怒气憋的胸膛如炽火灼烧,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似是这样也消散不了心中的愤恨,整个人此时似乎向外散发着骇人的阴冷。然后猛地顿住,对众一字一句道:“翠纹这贱婢,鞭尸!与其来往密切之人,一律抓捕!翠纹之家人,”面目狰狞:“全部缉拿审查!一个不留!”
胤禛深深沉了几口气,努力将情绪稳定下来,但紧握的拳头依然颤动,根根青筋分明。
众人噤若寒蝉。
如果是寻常手段,胤禛一向善于控制情绪,纵然会愤怒,但不会到这地步。这下药的方法,已是赤/裸裸地挑衅他一个阿哥的尊严和他男人的脸面,武氏的滑胎仿佛在向他控诉,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害了他的女人和孩子,而他眼睁睁看着,竟也是间接的帮凶,竟也被人算计利用至此,这让任何人也无法镇定下来。若不是场合不对,清岚倒真佩服这样的法子,女人的手段都用在暗处,而这个手段,却是当着胤禛的面用的,彻底地利用了胤禛,狠狠地打了胤禛一个脸。
屋内一时沉寂。
胤禛的视线一一扫过那拉氏、李氏、宋氏和清岚,想从她们脸上看出什么,凶手就在她们中间,却做得滴水不漏,让他什么也查不出来。
那拉氏脸上带了十分的焦急和担忧,李氏和宋氏却是几分惶恐和焦虑。而清岚,胤禛微微顿了一下,目光清澈如水,其中蕴含淡淡的担心,里面无丝毫利益得失的算计和特意浮于表面的关切。这几人里,恐怕只有她这个新来的是最为干净了,坦坦然然亭立此处,让他心中终是有些许慰藉,这府里终是还有一个干净透彻的人!
良久,那拉氏鼓起勇气:“爷,事已至此,您明日还要早朝”
胤禛突然有些疲惫,心也慢慢寒凉和冷硬起来,被自己的女人如此算计,现在都还在摆出这般模样,不知道这些人的此时的表现是真是假,挥挥手:“都散了吧!”
屋内众人正要离去。
“不,我不服!”里屋传来武氏的尖叫:“为什么就这样算了?是谁害了我的孩子!我不服!若不找出这个贱人,我绝不罢休!”
“噗通”一声东西倒地的声音。
“主子!”折柳忙奔进里面:“主子您怎么起来了?您的身体您不能这样啊!”
“爷!”里屋传来武氏的磕头声,哽咽道:“爷,奴婢自服侍爷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好容易有了爷的孩子,谁知奴婢一人事小,可这手段实在令人发指,若是不找出这个贱人,这阖府上下都不能心安”
“可翠纹已死,翠纹的家人也久未联络,如何再找出真凶?”那拉氏劝道,“我知道你心痛,可你又怎知,爷就不心痛,我们众姐妹都不为你心痛?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但你也要体谅爷,一时无法找出真凶,但天网恢恢,疏而不露,爷定会为你再行查访,真相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还年轻,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那我的孩子就白死了不成?”武氏打断道:“总归是这府里的人下的手,爷何不趁机查个明白?刚刚就是因为爷查的及时,才使翠纹这个贱婢来不及销赃,爷又焉知过了几日,日后还会有什么证据留存下来!”
“武妹妹这话莫不是将我们姐妹都编排了进去?”李氏道。
“是谁做的,谁心里最清楚!我就不相信,她能做得干干净净!”武氏紧咬不放,“砰砰”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爷,福晋,奴婢知道奴婢心急,对爷和福晋多有不恭敬的地方,请看在奴婢刚刚失去一个孩子的份上,莫要和奴婢计较。但奴婢今日定要将这事情弄个清楚!”
“那依你说怎么查?”那拉氏道。
武氏语塞,她总不能说要搜查全府吧。
“武妹妹莫不是要搜查我们姐妹的房间,”宋氏一句道出了武氏的心思:“这事若传扬出去,这贝勒府今后又该如何在世上立足,武妹妹担得起吗?”
“若是查出与众姐妹无关,我愿意以死谢罪!”武氏恨道。
“好了!”胤禛一阵烦躁涌上心头,厉声道:“以死谢罪?你是在以命要挟爷吗?”
“奴婢不敢!”又磕一个头。
“念在你心情悲痛,爷就不跟你计较,这事,爷会慢慢查访,凶手爷也定不会放过!”胤禛说到凶手,声音依旧阴狠,却对武氏道:“你莫要再不依不饶!”胤禛下了定论。
“爷!过了今日,以后这杀害我孩儿的真凶便再也无法查到,爷!”武氏凄厉道。
胤禛正要拂袖而去。
“爷!”武氏尖叫:“奴婢还有话说,除了致使奴婢滑胎之人,这府中还有人害过奴婢!奴婢知道是谁!”
众人顿住:“谁?”
“奴婢方才说过,之前就有人在奴婢房中下了麝香,被折柳发现,这麝香就下在乌雅?清岚送奴婢的白玉扇子里!”武氏终于喊出口。
清岚心下一沉,面上凝霜。武氏心思阴暗龌龊,幸好她事先早有安排,否则定要被扯进泥潭挣扎不堪。想及此处,淡雅温润的眸中闪过一丝凛冽,嘴角扬起一抹极淡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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