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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凐宫-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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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著我的那只手一紧,虞嫿身形一转,衣带翩跹,纷飞的发梢在风里轻轻飘动,
一声闷哼,虞嫿仰头,望著我笑著眼眸里温柔似水,
我松软的倒地,一个温软的身躯便压了上来 。
“师弟!”
脑袋里空空的,混乱一片。
只知道血从虞嫿的身上涌了出来,浸染了青衣。
“虞嫿,怎样……血……”我慌乱得手足无措,掏著袖子里的药喂到他嘴里……乱七八糟的瓷瓶从袖口里掉出来,散了一地。
Rain蹲下身子,伸手忙点了他的穴止血。
“他……他会不会有事,救他,快些救他。”我拉著Rain的袖袍,身子止不住发抖。
“湮儿,我恨他,别求……”虞嫿苍白的脸无一丝血色,唯独嘴角的血触目惊心,他缓缓抬起手抚摸著我的脸,痴痴的说,“这几日,与你在一起的这几日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了。”
眼前一片模糊,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发颤得握住他的手,沙哑的说,“别说这……你会没事的。”
血一丝丝从他嘴角涌出来,可他还是说,“湮儿,别恨我……”
不恨,不恨。
不要再说了……
徒然间,他的手从我手间滑落,颓然倒地。
“虞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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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宫主,与我们一道上路吧。”Rain大哥望一眼静静躺在马车里的虞嫿,脸上浮现一丝松懈的笑意。
“此番变故,怕是魅舐会派人查。我与你们一起,他便多一分危险……伤势不能再拖了,尽快去凤国让弘氰派太医治好他。”
魅舐要的人是我,分两路的话……或许你们还有一线希望。
幸好,霁雪给我的那瓶药,护住了他的心脉,暂时保住了他的命。
若是虞嫿知道他这位师兄并没有弃他不顾,当年因任务失败怕连他而不得不藏身在後湮宫……Rain告诉我这些年来他费尽千辛万苦想把虞嫿救出来,却始终不敢轻举妄动,只因种在虞嫿身上的蛊毒……
是啊,这种毒,怕是被人操纵起来会痛不欲生。
叹一口气,
或许有一人能解虞嫿身上的毒。
我抬头,沈吟片刻,“去找霁雪,他会解的。”
从怀里掏出寒玉,犹豫著又放了回去。把身上的那席黑衣裳掀开,露出里面清秀雅致的白袍,咬咬牙,撕下一块布,用小刀划破手指,蘸著血写著几行字,交给Rain,“把他给弘氰看,他会帮你们找到霁雪的,另外……让他快些派兵从暗刹舐里救出赝狄……”
“少宫主,我怎麽能放下您一个人,我……”
“去吧,暗刹舐相信不久就会派人过来,不走,怕是没了机会了。”
只要能保住虞嫿、赝狄的命……就好了……
至於我,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魅舐怕是怎麽也不会想到,原本在被当作礼物送给巽王的卿湮,被救走後,还会一人只身前往巽国。
他当然也想不到,他最想得到的两个人,後与卿湮将都在巽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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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榜医人
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
巽国地大物博……这……我知道…
可是这阵势也忒夸张了吧。
唉呦,前面这位老兄你踩著我脚了……痛毙了……
一个青年人回头鄙夷的斜我一眼说,“这人多,挤得慌……要不谁乐意踩你了,丑女多作怪……”
啊啊啊啊
怒,不就是脸上涂抹了一层黑黄油,做颧骨处画了一块胎印麽,能有多丑……美的样儿还不乐意给你看呢,呸……
後面的还一个劲的推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呦欸,我的小腰。
拥挤的街道上,百来个威风凛凛的带刀侍卫扫清著人群,远远的一辆极尽华丽的轿子缓缓驶出,锦帷络带随风轻扬。
“快看,快看,巽王最宠的美人……”
“听闻,是去庙寺里烧香拜佛的。”
“可不是……病成这样儿,太医都被杀了好几个……城门处的黄榜也没人敢揭……唉,只有求菩萨保佑了。”
身旁的几个人小声的议论著,我竖著耳朵听,身子被推搡得摇摇晃晃。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突然啪的一声,扑倒在大道中间。
轿子倏然停下,隐约从里面飘出一声低吟。
四周寂静一片……
小男孩趴著脏兮兮的脸,哇的一声就哭了……这个气势……震耳欲聋……
侍卫总管掏掏耳朵,一脸怒意的下马,欲挥手支使人把小孩绑起来。
“罢了,我没事。放了他…”一个极轻柔的男声从轿子里传出。
一个侍女垂头来到轿帘处,乖巧了立了一会儿,听了吩咐便徐徐走到小男孩面前,用袖袍掩嘴浅笑著扶起他,蹲下身子,帮他拍拍灰尘,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塞进小男孩的怀里,捂好,“我家主子怕你摔著,记住让你娘带你看大夫……剩下的卖糖葫芦……”
“起轿!”
阵阵清香从轿中飘来,似幻似真,夹杂点药香,微风徐徐吹著,轿子的锦帷络带飞扬……直至轿子再也不可寻,直至人群散去我还怔愣的站著。
轿中端坐的是名男子,
直到他掀起了轿帘,吩咐侍女的那一刹那间……
那不经意间的一瞥,却让我惊鸿一世,
他著著一身月白缎袍,脸庞虽遮著轻纱,可却有著一双令人过目难忘的眉目……
眉似峰峦聚,目流秋水远。
那是後的前世,温玉的眼眸。
─────────────────────────────
城墙处一张黄榜,显眼得很。
挺直腰,深吸一口气,不理会聚集在身边那些人好心的劝意,伸手一揭。
一大块黄澄澄的绸布被我紧紧握在手中,在风中乱飞翻动,飘摇。
“……这小公子怎麽想不开啊,这医病都死了好几人,这……唉……”
“乱揭黄榜可是要杀头的,年纪轻轻的人却寻不开做傻事。”
我知道,揭榜不医是欺君之罪,而医不好却亦要杀头,可是我要试……
赝狄说後翎已变为男儿身,体弱,有弥儿陪著他,两人大约流离到了巽国。
玄王说自後翎失踪後,便闻巽王在深宫中藏匿一美人,宠爱至极。
魅舐要把我献与巽王,定会四处搜寻……找我……既然我都已经溜回了巽国,何不干脆进宫,他定不会想到。
只是,後刚刚那是你麽……
为何不与我联系。
站直了,望著远处朝我疾速走来的侍卫们,我勾唇轻笑,缓缓回头,对著那些围观的来百姓说,“多谢各位的好意,若是医治好了,出来定请你们去酒楼喝一只盅。”
颔首,递交黄榜,从侍卫手上牵来马,一个翻身,上马。
马嘶鸣著,踱著步子。
我侧身,还不忘补一句,“那个大婶,虽然我长得丑了一点,但是个女子,不是小公子,下回记住了。”
挥鞭策马,风吹得衣袍飒飒作响。
上苍啊,
轿中的人,会是他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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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万千,一路琢磨著,浑浑噩噩的进了皇宫……也不知道见了一些什麽人,进了哪些地方。
直到被一个侍女领著来到一处殿前。
古色古香的寝殿,檀香阵阵绕鼻。
轻纱幔帐在轻轻飘逸,漾出的波纹隐隐迭迭……
“泉大人,外头的人送来了一个大夫。”
“嗯……知道了,别告诉王,若是治不好偷偷把他送出去,别平白无故又丧了命。”甘醇轻柔的声音,缓缓响起。轻纱里传来一阵淅淅簌簌的穿衣身,许久,停寂後,“请他进来吧。”
指尖微微发颤,胸口某处像是被人掐著,缓不过气来。
一步一步上前,时间像是停滞的,耳朵空鸣一片。
一席熟悉的月白袍,相似的温情似水的眉目,
我全身无力,脚一软,颓然倒地。
“姑娘,你怎麽……小心。”他往前一步,抓紧我的衣袖,支撑著我的身子。
我缓缓抬头,痴痴望著,最终垂首,掩饰眼中的失落。
他,果然神清骨秀,举手投足嫡臣若仙……
眉目那般的相像,
只是,却不是後翎,亦不是温玉。
一个时辰後,
“姑娘……姑……呃,大夫……我只是身子不舒服,这医人非要这般麽……”
我讪讪的缩回手,他面庞的肌肤细腻白皙,弹指可破,不像是易容的。
看来是该死心了。
瞅瞅榻上半躺的这个人,怎麽办……说医不好,走人?
好像有点不仁道……
“泉大人,请把手伸出来。”
他浅笑著,听话的把手递了过来,月白袖袍柔软的滑下,不经意间露出一截手肘,皮肤一如清池的雪霜,温泽却无丝毫血气。
将手轻轻叩上去,把脉。
气息虽平和,脉象却时而强劲时而若得毫无迹象可循……像是死人……
是中毒了麽,反而又不像。
很奇怪……
“泉大人,该喝参汤了。”一个侍女恭敬的呈上一精致的白玉碗,诱人的清香飘溢。
他颔首,左手空闲的垂在膝盖上,指尖颤了一下,却突兀的伸出我正给他把脉的那只手端,那碗汤盛到嘴边,他启唇,顷刻间汤却撒了出来,碗也摔在地上,碎了好几块。
“对不起,手一时无力,麻烦侍儿在帮我盛一碗。”他说得温雅如风,沈思了片刻,注视著自己双手,可那眼神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眯眼,
这个人有些古怪……
气息平和,脉象紊乱,经脉似乎与身子的协调有些异常……又没有中毒的迹象,身上也探不出内伤。
而且像是隐藏了什麽,总觉得很怪。
算了,不想了。
既然他不是後,我也不该在此多费功夫。
拍屁股走人吧。
深呼一口气,
用很真诚的眼睛望著他,“泉大人我……”
“皇上驾到!”一个太监的声音,戏剧化的响起。
“听闻民间又有大夫来医了,朕特地过来看看。”一个剑眉刚毅俊脸的中年人,迈著大步进来了,一身浑天而成的霸气。
梓泉一转身把我护在後面,衣袍翩跹,欣长的身姿虽柔弱却更显坚强。
“你护著他干什麽,怕我杀了他?”一个傲气的声音,也隐约夹杂著怒意,“若是能治好你,我亦不会杀人……梓儿,碗又摔碎了?”
一声低呼,
我眼前白影一晃,等回过神来,梓泉大人已经被巽王楼在怀里,坐在榻上了。
“我说了等我来亲自喂你,你又不听,那群奴才们真该千刀刮了,这麽点事都伺候不来。”梓泉挣扎著,却被巽王楼得更紧了。
呃,少儿不宜。
“你就是那名大夫?咦,女的?”沈闷的声音响起,似乎心情挺好,“不过长得挺让朕放心的。”
寒,你这不是变相说我丑麽。
“退下吧,给你一个月,若是梓儿身子还没好转,就拿命偿。”
“是。”我鞠躬,缓缓退下。泪往心里咽,迟了一步,早知道早些跑人……这个後悔,悔得我肠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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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塔镇河妖
“姑娘,该为泉大人诊治了。”
“请带路。”
水榭楼阁,清幽雅静,一路上沿著小道转了几个弯,才在一间陈设精雅的殿阁前停住。
迈进一步,沈思了片刻,又把脚缩回来,後退一步。
仰头,观望。
“这就是梓泉大人的住处,姑娘请。”侍女做了个手势,把门轻轻打开。
身子僵著不动,呆愣著望著寝殿上的匾,三个镀金大字,“梓进城”。
梓进城……梓……进城?!
一个男宠的寝殿叫紫禁城……寒……
昨日来时还没察觉,今日看时还真震撼……
进了大殿,便见梓泉穿著一身淡雅的素衣,在案上抄写经书,脸庞沈静闲雅。他见我进来便轻笑著,搁了笔。
俩人寒暄了一会儿,便履行每日三次的例检。
他的病来得很莫名,所以我也不敢乱开方子,只弄了一些条理经脉补气养神的处方。他接过药方轻扫了一眼,便递於侍人去煎。
“我是知道自己这身子的,平白连累了很多大夫,姑娘也不必勉强,若不是这几日朝中传来消息说四国间会发生战乱,我早就偷偷把姑娘送出去了……”他捧著茶,吹了一口,也不急著喝,只是望著我笑,春风和煦的,让人也暖暖的。
咦……回神……
他刚说什麽?!
四国战乱?也就是弘氰他们现在三国联盟起来开始向巽国宣战了?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也就是说,我马上可以见著亲亲狐狸、诗楠和霁雪了!
“现在边界乱得很,姑娘还是不要轻易出宫,毕竟宫中还是安稳一些的。”他轻笑著,挽著袖子,取玉管羊毫沾了墨,又一板一眼的抄起了佛经。
我忍著胸口传来的阵阵狂喜,扫一眼案上的经书,转移开话题,“泉大人,信佛?”
呃,似乎问了蠢问题,
这儿的人不信佛,难道还信伊斯兰教、基督教麽……傻了吧湮儿……
他微一愣,清秀的笑容里夹杂了点难言的苦涩,“以前不信这鬼怪神论的,不过後来发生了一些事,不得不信了。”
咦……不懂……
不过可以装懂。
“泉大人这病是什麽时候开始得的?”或许是应为久病不治,无人能医才让他行善,将希望寄托在佛教上面。
“一觉醒来便是这样了。”他放下笔,淡淡的答。
一觉醒来?
这一觉睡得还真奇怪,能把一人睡得病痨缠身。不过也奇了,他这病时好时坏,病的时候喝口茶手都不听使唤,好的时候还能正儿八经的抄佛经。
“泉大人,是什麽时候搬来皇宫的?来之前可有好好治……”或许是被庸医开错了方子,一顿乱医,才弄成现在这样子,既然外头动荡我也无法溜人,他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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