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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皇后-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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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隐隐约约地听见水中的人儿,似在轻轻地喊着他的名字:“明锐”
可待他缓缓地往前伸出手去,只蓦地感到手背忽而一阵温热,几滴湿雨。
他正好奇怎么忽然就莫名其妙下起雨来的,可同时觉得视线随即就清明下来,旋即,水面上跟着就不见了那张美丽的脸孔。
他心上一凛,四顾而寻,呐呐低唤着她的名:“清儿?清儿”
喊了几声,却无人应承,他软了手,默默失语。
始知,“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
——梦随风万里,又是一年春华成秋碧。爱早已难尽,回首对潇潇暮雨。
冰清,你是我生命中的缺,奈何,今生却无缘,也再没有圆满那天
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明锐惨然一叹,好不凄凉,形单影只地向着凤城城内而去。
进得繁华的内城街市,织鞋贩履,摆摊开铺,客栈酒馆一应具全。
街上行人笼着手,携老带幼,来往穿梭,气氛也算融洽。
唯有明锐双眸呆滞,望着一条街市大道宽,酒醇肴佳香两旁。
明锐默默地走进一家较为冷清的酒馆,在长凳上一坐定,张口就要了一坛上好的雪雕和半斤切好的熟牛肉。
小二上得酒肉,好生招呼:“客官,您慢用,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小的吩咐一声就是。”
明锐淡淡点头,挥手示意让他退下,却兀自开口吩咐:“夜晏,倒酒。”
等了一等,没人应承。
明锐抬头看着身旁空空如也的长凳,忽然想起夜晏如今已然不在了,不觉悲从中来。
拎起酒坛子就开始自斟自饮。
这一喝,就喝了个天昏地暗,人事不清。
但看
——日出东南隅,照我凤城头。
凤城有好女,身带梅花篓。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罗绮为裙襦,巧笑抿秀口。
真个儿是,皓齿粲烂,冰清玉秀;年时二八新红脸,宜笑宜歌羞更歛。
楼头少年齐望眼,酒馆叔伯带笑见:问声萱姑何处去?
萱姑道:“东城梅花著枝遍,且去采来做花笺。”
人人都赞萱姑好,心也灵来手也巧;爹娘虽然去得早,孤女一人万事挑;生得婀娜又美貌,只今未把郎君找。
方才还清清寂寂的酒馆外,忽而多了好些人出来,却都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萱姑也。
可喝得迷迷糊糊的明锐偏偏把人看成了冰清,眼见着那样多俊美青年皆围在萱姑身侧,细细地瞅,明锐酒劲儿一上来,虎地起身就往酒馆外头奔:“冰清?清儿!”
引得酒馆掌柜后头跑:“客官,您还没把钱来找”
跟皇后洗鸳鸯浴
未曾寻得明锐,牧庸等人也只能先行回天衢去,余了无色、常汀和怒刀四兄弟等人陪在胤泽身边。
主帅大帐里,胤泽抱着冰清睡在榻上闭目养神。
不计何时,忽而,感觉怀里的人儿微微动了动,胤泽马上就睁开眼来,摸着冰清的小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仔细地瞧,屏息等待着她醒过来。
暗想,等她醒过来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那她是否也会跟他第一眼看见她一样,感觉到甜蜜呢?
胤泽看着冰清眼睑处一双纤弱的绝美羽睫轻轻扑闪了一瞬,忽然觉得紧张不已,方才满满的期待,倏忽间就土崩瓦解,心中一片莫名地慌乱,赶忙挪开自己的大手,闭上眼睛就假装睡去。
待冰清悠悠醒转过来,睁开美眸,第一眼见着的自然是胤泽的一张俊逸的脸孔。
那隽秀的眉眼,坚毅的脸庞,清透的吐息,似都是往日熟识无比的,却竟还有着往昔少见的静谧与温柔。
隐约几许疲累。
冰清心上一动,不由自主地想要伸手去抚摸胤泽的脸庞,一点儿一点儿,慢慢地靠近了他去。
可待真正临近了的时候,冰清又忽然收回了手来,心上一叹,淡淡垂下美眸,默默侧转身去。
胤泽对她方才的动作,隐隐有所察觉,只深感一阵难过。
迅速睁开眼来,抱紧冰清就笑得欢欣不已:“皇后?皇后你醒了?!”
扑面而来的温热气息让冰清再度移目胤泽,也别无他话,只淡淡一句:“陛下。”
“皇后!”胤泽往人脸上一亲,接着就激越地把冰清拥入怀中,抱紧人就舍不得放手,“皇后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冰清因着胤泽那忽然的一吻而羞得微微红脸,怔了一怔,方开始推却胤泽:“陛下”
胤泽感觉怀里的人在推却自己,心上一凉,稍稍放开冰清一些些,怯怯地看着她,柔声相问:“皇后,皇后怎么了?”
冰清转开秀目,红着脸儿,呐呐低语:“陛下,冰清,冰清想沐浴更衣。”
哦,皇后是想沐浴更衣了啊?是出了一身汗不洗不自在了吧。
胤泽听了就笑了,重新在榻上躺好,直把冰清往怀里搂,想了想,方才启口道:“还是不洗了吧?蓝翎的天气这样冷,要是把朕的皇后给冻坏了,那可怎么是好?”
说着,不等冰清开口,又续道:“不洗了,不洗了,皇后不洗也很香的。”
为了证明“皇后不洗也很香”,胤泽凑近冰清就又要往她脸上亲,冰清这回却侧开脸儿,再不肯任胤泽亲热。
转过身子,默默往卧榻里侧挪去,摆明了不叫我洗就不让你碰了。
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就背对着他睡觉的,胤泽还真是少见他的皇后这样跟他撒娇的。
怎么会这么小气
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就背对着他睡觉的,胤泽还真是少见他的皇后这样跟他撒娇的。
忍不住笑入眼来,手只一抬,就轻易把冰清重新圈进怀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胤泽就霸道地封上了她倔强的小嘴。
冰清为胤泽这忽然的动作而悚然一惊,当她后知后觉地企图推开胤泽的时候,胤泽就已然先把她给放开了。
但看胤泽对着她坏坏一笑,转头就听他扬着声音招呼道:“常汀备水,朕要跟皇后洗鸳鸯浴!”
“呃!”冰清一听那“鸳鸯浴”,脸上一红,这就吓得不轻了,赶忙拉紧被头就缩进被中去,再不肯出来。
胤泽转头找不见了人,这就郁闷了,想大婚都大半年之久了,人家都成老夫老妻了,他的皇后竟然还这样怕他的,就算他冷落了她大半年,也不是没相互脱过衣服啊,否则,在东城的营帐里谁给他治的伤,谁给他上的药,谁给他换的衣裳?
“哎,哎,哎,”胤泽拉着被子就蹙眉了,“谁教皇后这样睡觉的?竟然睡得这样没有章法?!
出来,出来,皇后乖,皇后快些出来。”
冰清死死地扯着被子,任胤泽怎么哄,她是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买账。
胤泽没办法,只好作出让步:“好,好,好,只要皇后不嫌弃朕,皇后不叫朕洗朕就不洗了。朕不洗行吗?皇后听话,皇后快出来。”
冰清得了胤泽的一句“不洗”,这才放下心来,手上一松,一不留神,胤泽一把就将她蒙在头上的被子给扯开了。
“呃?”
胤泽将冰清抱出被来,连声哄道:“嗯,皇后乖,朕不洗,朕看皇后洗。”
“”
冰清听胤泽说要看她洗,这方才好不容易才放下的心马上又悬了起来,惊悸地眨了眨美眸,撑着小手就要从胤泽怀里起来。
胤泽收紧手臂,牢牢地圈着她,哪里肯她逃离。
等得常汀来禀:“皇上,水备好了,要洗得趁热了。”
“嗯,”胤泽满意地点头,挥手就要赶常汀了:“出去,出去,在帐外给朕好好守着去。”
“是,皇上。”常汀依言退出帐去,嘴上虽什么也不说,可心里就在磨叽了:这么冷的大雪天呢,还要洗鸳鸯浴?不会回天衢再折腾的吗?也还真是想不开了。要是一会儿冻僵了,那可怎么是好哦?!
“皇后,”胤泽眼看着常汀出去了,这就想要冰清赶紧趁热洗了,可下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先听冰清凉凉启口道:“陛下请出去吧。”
清冷的模样,清冷的语气。
胤泽不由怔了一怔,好言道:“皇后,紫晴姑姑不在呢,也没有其他人能伺候皇后的,皇后就让朕留在这里服侍皇后吧,哪怕帮皇后递递衣裳,擦擦背?”
只独缺一番了解
“皇后,紫晴姑姑不在呢,也没有其他人能伺候皇后的,皇后就让朕留在这里服侍皇后吧,哪怕帮皇后递递衣裳,擦擦背?”
冰清不为所动:“陛下还是出去吧。”
胤泽又退一步道:“那朕就乖乖坐这儿不动,行吗?”
冰清淡淡摇头,还是一句:“陛下出去吧。”
胤泽睇着她,半晌无话。
——不就是洗个澡吗?他又不是没看过。真不知道这个小女人怎么会这么小气的!
胤泽没有办法,既不想她再拖延下去,也不愿意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忖了忖,这样道:“皇后,外边风大雪大,比天衢还冷得不像话,朕来蓝翎这么长时间,脚都冻坏了,走路尚且不便,皇后怎么忍心再赶朕出去呢?皇后若是把朕给冻坏了,皇后是打算要怎么回去跟我天衢的臣民交代?”
看怀里的人一时搭不上话来,胤泽又道:“这样吧,朕把眼睛蒙上,朕就坐在这里,保证不说话,不乱动,皇后就当朕不存在,赶紧趁热去洗好不好?”
胤泽说着就当真取来一方黑布,毫不怠慢地就将自己的眼睛给蒙上了。
冰清移目身后的人,蓦地心上一动,便也不再执着,挪开胤泽环住她的大手,兀自起身穿鞋,径直往浴桶而去。
止步回首,再看了胤泽一眼,方才开始解带宽衣。
粉红的衣带,淡青的夹袄,素白的裙裾,一样一样地徐徐褪下来
而坐在榻上的胤泽,虽是用黑布蒙上了眼睛,看不到眼前的香艳图景,可光只想着皇后要在他面前沐浴更衣,竟不觉就悄悄地红了脸。
冰清入得水去后,看着手心托着的一块蓝莹莹的水晶钿,不禁黯然失神。
“皇后,”
胤泽忽然的一句“皇后”让她一下子就回过神来,冰清抬起一双噙泪的美眸,定定地看着胤泽。
但见胤泽自榻上起身,向着她稳稳走来:“皇后,朕给皇后擦擦背可好?”
天,他不是说他脚冻坏了,走路都不方便了吗?可怎么现在却走得好好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方才还说保证不说话,不乱动来着,怎么才说完就忘了的?
冰清对着他摇摇头,想他蒙着眼睛看不见,本企图跟他说声不必的,却竟在开口的一瞬之间忽然失语。
对着胤泽,忽而泪水一程一程地就直往下落,这一哭就再也止不住了,似乎是所有的委屈尽在期间,积聚得时日长了,终于不能不宣泄了。
冰清强忍着不出声,最后索性伏在桶沿上暗暗饮泣。
胤泽问完话就停在当下等她回答,轻易不敢走近,可等了半晌却没能听到她给他任何的回应。
胤泽心上一紧,屏住呼吸捕捉着一丝一毫的动静。
别看了,脑袋要紧
胤泽心上一紧,屏住呼吸捕捉着一丝一毫的动静。
眼睛看不到的时候,听觉就变得异常敏锐,胤泽微微蹙了眉,忽然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一把扯了下来,看他的皇后果然是哭了。
就光着身子伏在浴桶桶沿,枕着一只皓腕低低饮泣。
轻烟白雾缭绕在她周身,凝脂雪肤上梨花带香露,便是那光可鉴人的一头青丝也染上了濛濛水汽,窈窕的身影,香艳的场景似幻如画一般地诱惑着他的视线。
惟有那如削的香肩在微微地颤动着,真就哭得好不伤心,证明,她并不是他眼中的一抹蜃影。
这样冷的天,她不好好沐浴,就那样悄悄哭泣,看得胤泽好不心疼啊。
“皇后?”胤泽举步,慢慢走过去,掌着冰清的小脑袋,轻轻地把那哭泣的人儿扣进怀里,“皇后,冰清”
冰清被胤泽这么一抱,忍不住就嘤嘤地哭出了声。
胤泽环住她的身子,一只大手就扣在冰清的若刀削一般的香肩上,感受着她纤小的身子在他怀里轻轻地颤抖;感受着她源自内心深处的那份痛楚而淌出的清泪,一点儿一点儿潮湿了他的衣襟,也一点儿一点儿地慢慢浸湿了他整颗心。
从来不曾有过的感伤此刻蓦然涌上心间来,始知,心痛原来还可以如此细节,只独缺一番了解。
把往昔那曾碎裂的心一片片来陈列,可裂痕却不能够再重叠。
冰清,请你告诉我,我的后悔该要怎么拿捏,才能让你的失望停歇?
==================================*冰*清*皇*后*============================================
“皇上要洗‘鸳鸯浴’吗?怎么洗的,让我也学学。”
大帐外,刀见怒伸长了颈子,凑在帐门前往门缝里头瞄着看。
刀见笑也挤到一旁来:“我也要瞧瞧。”
常汀死命地驱挡着这两个人,压低声音道:“瞧什么瞧,皇后娘娘在里面呢,谁敢偷看皇后娘娘沐浴,不怕皇上知道了砍你脑袋呀?”
刀见怒一听就骇得不轻了,往自己脖子上摸了一摸,问:“砍脑袋呀?这么厉害?”
刀见笑却不以为然:“没事,没事,只要常公公你不说,我不说,天不说,地不说,皇上不会知道的。”
常汀听了就无语得很:“哎,我说你真是,真是叫我说你什么好!”
“哎,”后头的刀见客撇了撇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捏着酒袋的刀见愁也笑了:“笑刀,纸是包不住火的,要瞒皇上也是瞒不住的。无色将军,我说的对吧?”
不穿别人的衣服
“笑刀,纸是包不住火的,要瞒皇上也是瞒不过的。无色将军,我说的对吧?”
无色接过刀见愁递给他的酒袋,点着头道:“愁刀说得没错,还是别看了,那脑袋要紧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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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之内,胤泽挽起宽袖,就着手中温热的湿巾,给止住哭泣后羞红了脸儿的冰清轻轻擦洗着身子。
冰清牢牢抓着浴桶桶沿,俯着身子,不敢抬眼看他。
清柔而爽透的声音忽而自冰清头顶响起:“皇后,把手抬起来,朕给皇后,洗洗前面。”
“不,不”冰清脸都红到了耳郭,摇着头不肯他乱来。
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窘迫难当的样子,胤泽知道他们之间还需要时间慢慢来:“好,好,好,皇后说不洗那就不洗了。”
皇后就是不洗朕也不嫌弃,他在心里这么补了一句。
胤泽才想着要如何把冰清从水里弄出来,忽然察觉帐门外有动静,胤泽沉着脸迅速转眼看去,凝神谛听。
冰清也因着胤泽那忽然的动作而企图扬眸望去,不料方才抬起美眸来,胤泽的那张俊逸的脸孔就到了她面前。
冰清猝然一惊,“呃?”
胤泽飞快地扯过搭在屏风上的一件浴袍,把冰清用浴袍裹着就从浴桶里抱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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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门之外,刀见笑往后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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