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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皇后-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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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行宫之外,天朗气清。

    乾钦宫中,水位齐腰深的清韵池里,胤泽揪着冰清陪他一起沐浴,冰清起先不依,后来推脱不过胤泽,方才脱衣相伴。

    两个人洗着洗着就洗到了一处,只看胤泽一手抱住冰清,另一只手就在她身上不安分地上下游走。

    冰清斜斜地半躺在胤泽温暖的臂弯里,一双美眸,水汽迷蒙,伸了手环住胤泽的脖颈,同他相拥相吻。

    这厢君情妾意,琴瑟和鸣,一帘之隔外,手执拂尘的常汀躬身就上前来禀:“皇上,中郎陈谖求见。”

    陈谖为中郎,可出入禁闼。

    真是煞风景啊!胤泽一听陈谖来了,眉头一挑,赶忙放开冰清,情急之下,对着冰清一迭声道:“冰儿,冰儿,陈谖来了!”

    弄得冰清莫名了一瞬,这陈谖来就来了,如何胤泽会这般大反应的呢?

    一时不解,只眨了眨美眸,点头应声,“嗯。”

    又听胤泽交代她道:“冰儿躲在朕怀里,一定要乖乖的,不准出声。”

    冰清瞧着胤泽那难得的紧张模样,竟觉新奇之极,配合着颔首,窝进胤泽怀里,摇着头,连声应着:“嗯,嗯,我不出声,不出声。”

    胤泽抱紧冰清,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方对帘外的常汀道:“一会儿陈谖来了,不管他说什么朕都恩准,你替朕一并应承了下来,早早地打发了他去就是了。”

    常汀会意,“是,奴才遵命。”

    不多时,陈谖得了传唤之后很快就进得殿来,手里捧着几本大小一样,齐整有致的小册子。

    给胤泽见礼过后,陈谖低着头,弯身于帘前毕恭毕敬地通禀着昨日今朝堆而未报的事务。

    每听陈谖禀告一事,常汀皆静默地先等胤泽如何反应,不见他有异议,方而依胤泽言,一一为胤泽应承了下来。

    毕竟只是中郎,陈谖所禀的亦非何等军国大事,故而,胤泽敢如此交代常汀。

 在其位,谋其政

    毕竟只是中郎,陈谖所禀的亦非何等军国大事,故而,胤泽胆敢如此交代常汀。

    然因陈谖素来严厉,行事向来要求甚高,不管对谁绝不例外,是故,胤泽待陈谖又是有所惧的,他若是衣衫不整的时候必不敢贸贸然然就出来接见陈谖,何况如今还是光着身子在池中沐浴。

    只忖那陈谖严于律己,肃以待人,为人刚正而实在,胤泽若有什么不对,陈谖必不会因他是皇帝而给他面子,这般骇人,叫胤泽如何还能不“怕”他三分的。

    陈谖禀完公事就退出殿去,临走前,似有若无地瞥了一眼清韵池旁的,一双窄窄的凤鞋。

    待听得常汀在销金帘帐之外,轻声回复胤泽说陈谖已不见影踪地全然退去之际,胤泽这才舒了口气,清清一叹道:“终于走了!”

    冰清忍了半天,也终于撑不住了,一只小手贴在胤泽结实的胸膛上就笑软了身子。

    胤泽的脸上微露尴尬的神色,颇有些难为情地问她道:“冰儿,笑什么?”

    冰清笑意不减,直靠在胤泽胸膛上胡乱摇着头,话却说不出来。

    胤泽等了一等,等得自己都几乎忍不住想笑出来了,饶有兴味地盯着怀里的冰清,伸手就往人身上乱挠痒。

    水波荡漾间,冰清不备,忽而惊呼出了声,红透了脸儿跟胤泽讨饶,“不,不,不,痒,痒,痒啊”

    “哦?”胤泽点着头,拥紧冰清,作弄着问道:“那冰儿到底是痒还是不痒啊?”

    冰清答得肯定,“痒。”

    胤泽又问“那还要不要再来?”

    冰清在他再度伸手之际,果敢摇头,“不,不要。”

    胤泽接着复问,“那冰儿快说,冰儿笑什么?”

    冰清美眸一转,回抱着胤泽,嗫嚅:“也没笑什么,就是,就是觉得有趣”

    胤泽追问:“怎么有趣了?”

    冰清趣味道:“我今日才发见,原来,原来陛下,怕陈大人”说着,冰清还偷眼瞧了胤泽一瞧。

    果见胤泽脸上的神情一瞬百变,郁闷了片刻之后,胤泽摇头叹笑,又似最初那般斜抱冰清于臂弯,解说道,“朕不怕陈大人,朕是君他是臣,朕怕他做什么?”

    继而,坏坏一笑,“朕怕皇后才是真的。陪侍皇后也是朕的‘公务’不是?来,朕给皇后‘御笔朱批’一下。”胤泽说着就又低头去亲吻冰清。

    冰清娇笑着躲开,摆着小手道,“不洗了,该起了。”

    胤泽哪里肯依,紧密地困住冰清肤若凝脂般的身子说得可怜兮兮,“冰儿,冰儿配合一下,朕还没亲够呢”

    ==================================*冰*清*皇*后*============================================

    凤仪宫内,满园妍花碧草缀着露珠儿。

 陛下,君明臣直

    凤仪宫内,满园妍花碧草缀着露珠儿,沐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而觉分外妖娆。

    胤泽才去上早朝没多久,忽而气冲冲地回了凤仪宫来。

    冰清方起床不久,正在梳妆,一面拨弄着鬓发一面急急忙忙地就赶出来接驾。才要福身给胤泽见礼,话还未及出口,却陡然被胤泽打横抱起。

    胤泽在凤椅上坐定而抱冰清于怀里,阴着脸,什么话也不说,伸手就把冰清发上簪着的钗饰一一取下来,扔在了一边,这样反常的举动叫冰清莫名不已。也没怎么恼他,直在心里可惜,可怜紫晴姑姑刚刚才给她梳好的头发这就叫胤泽给拆了。

    胤泽捋着冰清的一绺青丝绕在手指尖把玩,低头轻吻在她颊上。

    冰清任他亲热摆弄,斟酌了片刻,只柔声问他道:“陛下怎么了?怎么不开心呢?”

    胤泽不答,一声不吭地延着冰清美丽的侧脸一路吻到她柔美的项颈上,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冰清不想坏他兴致,也配合着噤声不语。

    不过须臾,常汀就低着头上前来禀:“启禀皇上,中郎陈谖求见。”

    这一回,胤泽意外的没有反应,只恍若未闻。

    倒是冰清当即身子一震,迅速转向胤泽就连声提点道:“陛下,陛下,陈大人来了!”

    胤泽睇着冰清微有惊悸的一张小脸,心疼得紧,只安抚道,“皇后莫怕,朕在这里。”

    话落,胤泽企图低头继续,冰清却是不依,躲开胤泽,再度提醒着说,“陛下,是陈谖陈大人啊!”

    胤泽这就失了兴致,气闷得转开眼,吩咐道:“常汀,宣那陈大人进来。”

    “是,皇上。”常汀退去通传。

    冰清赶忙就要从胤泽身上起来,却被胤泽牢牢圈住,紧密地困在怀里。

    凤座之前,陈谖大行拜礼,“陈谖叩见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胤泽凉凉启口,“平身。”

    “谢陛下。”

    冰清小脸绯红,依在胤泽怀里偷眼瞧着座下垂首的陈谖,直暗自猜度,这君臣二人之间似乎是生了些什么嫌隙的,否则如何胤泽这般反常。

    却不知,为的竟然就是她。

    胤泽寒着脸对着官袍加身的陈谖,带看不看,“陈大人又有何事要奏?”

    陈谖揖手启口道:“陛下,早朝之上,陈谖斗胆曰陛下不矩,陛下默然,怒而罢朝。”

    陈谖不说还好,再一提起这早朝之事更叫胤泽色变。

    生气的时候最好是保持沉默,先处理心情,再处理事情,是故,胤泽不语。

    听陈谖续道:“然,天子既置公卿辅弼之臣,不为陛下纳忠效信,拾遗补阙,难道还让從谀承意,陷陛下于不义吗?况且已身在其位,当谋其政!”

 将军,请留步

    陈谖续道:“然,天子既置公卿辅弼之臣,不为陛下纳忠效信,拾遗补阙,难道还让從谀承意,陷陛下于不义吗?

    况且,陈谖已身在其位,当谋其政,即使要明哲自保,而辱没了朝廷又可当如何是处!

    是故,即便是陈谖说了陛下不爱听的话,惹得陛下龙颜大怒,可陈谖还是不得不说,‘皓齿蛾眉,命曰伐性之斧;甘脆肥醴,命曰腐肠之药’!迫切陈词,伫候明教!万望陛下慎之又慎矣!”

    冰清终于听得明白了过来,当即垂下了美眸。

    早朝这样说了也就罢了,如今还跑来凤仪宫当着他皇后的面说得这般难听的,胤泽忍无可忍而勃然大怒,“陈大人,朕到底是如何不矩,又是如何不慎了?”

    接着,不待陈谖辩解,胤泽怒而续问:“朕只一个皇后,难道朕还爱不得,宠不得的吗?陈大人莫不是当真想要朕断子绝孙不成?!”

    话罢,凛得冰清赶忙伸了手,指腹轻抵在胤泽唇上,不肯叫他乱说。

    而陈谖原本也只是想要对胤泽好心规劝一番,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如何“不君”的,可被胤泽这样一问,骇得陈谖冷汗直下,天,有没有这么能记仇的?再不敢怠慢地就跟胤泽谢起罪来,继而,在胤泽瞪视他的目光下寞寞然退出殿去。

    陈谖走后,胤泽把头埋进冰清的丰美黑发里,好半晌再没有说话,又似方才一般寂默。

    冰清却显得释然,回抱着胤泽,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安慰道:“陛下不生气了,不生气了”

    胤泽不答,只收紧手臂,让冰清更紧密地贴近他怀里去。

    冰清浅笑盈盈地在胤泽耳际低喃:“陛下,君明则臣直呢,像陈大人这般面相清癯,身形正挺之人,最是正直不过的了。纵然有时候说话过了些,可心意却叫人感动。

    身在其位,当谋其政,不求明哲自保,惟愿不辱没了朝廷,这话说得多好啊。陛下的身边就需要多几个似陈大人这般敢于直谏的大臣,出入禁闼,为陛下补过拾遗才好不是吗?”

    胤泽虽一直未有应承,可听皇后这样一说,方才因陈谖而惹出来的不快顿时消散开去,眉宇间也跟着舒展开来。

    在冰清抬头看他之际,胤泽方而轻轻颔首。

    冰清看他点头也就放下心来,重新偎进胤泽怀里,笑容清婉。

    胤泽心头才舒畅下来,忽而又想起了另一件烦恼事来,却是因为今晨接收到西城泯幽加急,道是西边的邻国西僵突然对天衢发起奇袭,一夜之间不但打破西南防守,还一鼓作气地一举攻下了西南部的十五座城池。

    战事一起,凌风主动请缨亲赴前线。

    而此次征战不比之前,之前同西僵交战是在雪国蓝翎

 莫忘豪饮须热酒

    而此次征战不比之前,之前同西僵交战是在雪国蓝翎,西僵人不惯阴寒才显得士气低沉,和着天时地利,故天衢能够轻而易举将之击败。

    然天衢西南今正值佳期,气候宜人,西僵又去国不远,进可攻,退可守,这般来势汹汹,不看也知其乃有备无患了的。

    因此,胤泽实在是有些为凌风而担心的。主要的,确还是担心他的皇后的担心,忧虑他的皇后的忧虑,所以胤泽要先行告诉冰清凌风即将要出征的事,可他说得有所保留,并不敢将凌风的劣势清清楚楚地说与冰清。

    即便是这样,冰清只要是听说凌风就要去打仗了,这就担心得不得了,果然立马心事重重起来,胤泽逗她开心,她却勉强着自己,笑得不无敷衍。

    ==================================*冰*清*皇*后*============================================

    九都誓师的前一日,凌风于朝堂上正式领了圣旨。

    退朝之后,胤泽有意留了他一留,是要为正往凤仪宫赶过来的冰清争取一点时间,争取一个能在凌风出征之前再见他一面的机会。

    胤泽并未同凌风说破,拖延了一会儿工夫就恩准他离开了。

    就在凌风步出金銮殿之际,方才迈下御阶,忽而隐隐听得身后传来一记轻唤,声音清透,空灵而飘缈:“将军请留步。”

    凌风为那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而忍不住心上一动,迅速地回转头来,果见了是冰清在唤他。

    冰清,天衢的皇后,他昔日的妹妹。

    冰清穿着一身火红的凤衣,蛾眉微蹙,步履匆忙,见凌风驻足更是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那一瞬,凌风的眼里满满的就只有一个冰清,随在冰清身边的莫愁他却视而未见,这叫莫愁情难以堪,收住步子的时候,默默低下头就寂然地转开眼去。

    冰清走下石阶之际,也不看路,只是看着凌风,看着他显得苍白而憔悴的面庞,冰清大感心疼,小鼻子一酸,美眸微濡。

    “大将军”冰清这样喊了一声,眼眶登时泛红,足下一空就险些摔下石阶去。

    凌风心下一紧,原本因她那一唤而正想给她见礼,眼见她险险欲坠,再什么也顾不上了,抢步上前,伸了手,稳稳地托住冰清纤小的身子,另一只手就牢牢地护在她后脑,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给摔坏了。

    凌风俯视着冰清的瞬间,只觉自己胸腔里,心跳忽而剧烈了起来,却似乎都是被她给吓出来的。

    冰清摸上凌风难掩惊骇的脸庞,忍不住涩声:“凌风,哥”

    凌风心上一柔,却是垂眸不应。

 人生有酒须当醉

    冰清摸上凌风微显惊骇的脸庞,忍不住涩声:“凌风,哥”

    凌风垂眸不应,欲罢而不舍地扶冰清起身,退开她几步距离,垂首淡淡相道:“皇后娘娘凤体金贵,处处都要小心些才是,皇后身为国母若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岂不要叫人笑话了去。”

    “哥”

    凌风不顾,只兀自揖手给冰清见礼:“臣聂凌风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冰清明白他的意思,可却害怕他的疏离,强忍住几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呐呐启口“将军免礼。”

    继而,摆出身为皇后该有的雍容,强颜而笑,对凌风道:“本宫,本宫听说将军,不日,即将出征,所以,所以”接连两个“所以”说完,这就没了下文了。

    冰清垂眸,强忍悲戚,而后又再度抬眼看着凌风,絮絮地交代着:“将军此去,务必多加小心才是。西南边陲荒野漠漠,日里热来夜里凉,将军此行多备些衣裳,莫要夜里招了风寒。

    将军平素爱饮酒,也是极有分寸,沾酒不醉的,可将军便是饮得少,切莫要忘了,豪饮须热酒才是。

    将军行军在外,更要好好保重自己”

    凌风静静地看着冰清,看她那般隐忍着难受而不哭出来,于他而言,简直是好一番折磨。面上也不动声色,只淡淡道:“微臣多谢皇后娘娘悬心,微臣此去必当会给皇上一个交待的,皇后莫要挂念。”

    凌风话毕,从怀中取出一件用红布裹着的小小物件,擎在掌心,对着冰清续道:“皇后娘娘,这是微臣身上唯一珍贵的物件了,微臣行军,不便将它继续带在身上,微臣斗胆,想请皇后娘娘替微臣代为保管一些日子。”

    冰清移目,泪眼凝眸地看着凌风手掌心里的物件,轻轻点头,徐然伸手将之取来。

    在冰清触碰到他手心的一瞬,凌风忽而感到松快了下来,在心里轻作一叹,俯身一揖,向冰清辞道:“皇后娘娘多保重,微臣,告退了。”

    凌风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直退出几步远,方才转身离去。

    “哥”对着凌风坦荡的背影,冰清泪如泉涌,哽咽着喊不出声来。

    直到凌风渐行渐远,渐渐淡出她的视野之外时,冰清方而转眼看着凌风交托予她的物件。

    小心翼翼地将那裹着的朱红锦布揭开之际,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一盒玲珑小巧的胭脂,白瓷底色,紫藤花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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