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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悠和日丽 瑾朔-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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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
八十三
反手抽击。
幸村的眼神一敛，想不到Hugh会坚忍到如此地步，为了一个球便会不顾一切。
但是，他想，要想超越我还早着呢！
快速移动到边角处，举手挥拍，却发现Hugh早已站在球的落点处，咬咬牙，将球回向Hugh的另一端。
“30…30”！
裁判喊出比分。
小球轻轻的越过网边，弹了几下，滚到一边。
转头看向自己的手——自己被看穿了。
原来Hugh的这个澳大利亚队的王牌也不是吹出来的，值得打败。幸村思量。
“NE，你为什么，那么在乎她？”在交换场地的时候，幸村听见Hugh如此问他。
“你说呢？”他同样严肃的回头，直视着Hugh琥珀色的眼睛，眼中的光芒犀利的让人不敢直视，“希悠，是我喜欢的人。”
“是吗？”惶惶乎，Hugh发现自己有些失神。
“所以，你把希悠推下楼梯这件事，我不会原谅，也不肯原谅。”幸村的眼光如同要杀人一般。
“哦。”Hugh却只是简简单单的应了一句。
杀气更浓了……
对了，是比赛……我忘记的……是比赛！
猛然间回忆起来，深度地恐惧感瞬间弥漫起来，原先的不清醒，在那一刻变得异常清明。
幸村……你在哪里？
猛地睁开眼睛。
白色的墙壁，一尘不染，太阳光照入，映得墙壁成了金黄一色。
这是在医院，不是在网球场。
幸村呢？
四下张望着，却丝毫找不到他的一丝身影。
幸村去哪儿了？他们……去哪儿了？
恐慌感逐渐漫上心头，逐渐把我淹没。
“希悠，好好睡觉，等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那声音温和、平静，带着强烈的安定心神的作用。
后来呢？我如何回答的？不，我睡着了，那个我喝下的东西，有问题。
今天，是与澳大利亚队的比赛，幸村，一定是和Hugh打比赛去了。
不行！幸村的身体决不允许他这样乱来！
从来到澳大利亚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从那天夜晚看见幸村无力的站在网球场上我就知道。
幸村患的是急性神经根炎，虽然动过手术康复了，但是恢复期时间却是很长，然而幸村几乎是在动完手术后便回到了网球场上带领立海大参加全国大赛，紧接着又参加国际青少年网球交流赛，这样紧迫的时间里，根本没有时间来恢复手术所消耗的体力。
所以，这也就是，幸村为什么会在晚上拼命练球然后怅然若失。
部长的尊严，是不可侵犯的。
于是我从一开始也避免了幸村的连续上场。
可是，像幸村现在的体力极限，对付Hugh很容易引发一系列不应该有的后果。
说到最后……还是我的错！
再不迟疑，我迅速起身，奔出房门。
第四局。
“莲二，你们部长，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停下纪录的笔，乾挑挑眉，对一旁的好友问。
“精市平时不是这样的，”柳同样严肃起来，“他的训练和弦一郎一样严格，体力绝对可以坚持到第五局，可是……”
心中有一点不安。
回忆起以前，从不二希悠第一次反对幸村上场开始，他就有些如此的怀疑，比如，为什么昨日幸村会用那种方法强制希悠观看比赛，为什么希悠会如此反对他参加比赛。
难道……幸村的身体？
他们立海大还是太过依赖幸村了。
打起球来有点微微的力不从心。
幸村皱皱眉，却依然认真的回击每一个球。他知道在手术后的康复期打网球是多么不应该的事，可是，他拒绝不了，一开始为了立海大，后来是为了希悠。
无论如何，他也不要输给眼前这个人，他要打败他，来弥补一些自己对希悠的憾。
可是Hugh却出奇的坚韧，在先输两局的情况，居然还能够扳回一盘。他对网球是如此执著的吗？哪怕是自己的剥夺触觉、视觉、听觉的能力消失了吗？
想到这里他微微的一震，果然，Hugh已经突破了极限，自己的绝招不管用了，难道只是动了手术，对于他的技术损害就有那么大吗？
可是，无论如何，他也要取得这一局，拿到胜利。
发因为快速奔跑的速度飘在后面，身体也因为过度奔跑和之前受过的伤而疼痛不已，腿软绵绵的，好像每跨一步都有摔倒的危险。
可是这样……不行。
很久之前，我没有阻止Hugh在与我比赛时做出的损害自身的动作，所以现在，我要准备阻止另一个人，阻止他为了我而做出同样荒唐的事情。
无论如何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精市……
比分紧密地相持，暂时是Hugh以2…1领先。
Hugh气喘吁吁的走回休息席，瞄向左手边用毛巾盖住头的幸村，暗自的佩服他。果然是王者啊，明明长的这么柔弱，但是打起球来时出奇的强悍，人不可貌相……Hugh在不断念着。
“啊，Hugh你的手！”来送毛巾的队友突然叫了一声，唤回了Hugh。低头望向自己的手，果然由于长期使用大力回球，手掌有一部分被磨破了，血流了出来。
“这样啊……Hugh……包一下吧……”随着晕血的队友的喃喃，白色的毛巾被扔来，“快包扎一下，我……先回去了。”
余光的队友晃晃悠悠的跑走了，留下他一人看着毛巾发呆。
要说，真正认识不二希悠这个人，也是从这里开始的吧……
“我真的是非常的对不起。”面前秀丽的对手突然对他做出了90度弯腰的鞠躬动作，把他吓傻了。
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
Hugh举着血淋淋的手冲她发呆。
“啊，你的手受伤了……要快包扎一下。”她的眼睛突然一亮，迅速的从自己的包中找出纱布。
“不用，我自己来。”他有些嫌恶的挡开她。
“那可不行呢，”她却顺势抓住他的手，眼睛笑得眯起来，“一个人怎么办呢？”
他愣愣的看着她轻柔的帮他包扎。
真是奇怪呢，这个女子，与场上的肃杀高贵表情完全不同，此时却温柔娴熟的像一个邻家女子。
“看，好了。”亚麻色的头发粘在脸庞上，她却是高兴的给自己看她的成果。
“不二希悠，我们成朋友吧！”他莫名其妙的说出这种话。
“好啊！”
这就叫“不打不相识”吧，从此，他们的关系好的无法形容，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
八十四
从一回到场上的那一刻，Hugh就知道，那种杀气是如影随形的跟着他的。
看来他是非要打败自己了。Hugh叹着气想。
“你的样子好像很无奈啊……”一记直线球扫过，伴随着幸村冰冷的声音，“那么，你的无奈中是不是包括被你退下楼梯送入医院，并且还在喃喃向你道歉的希悠呢？”
这句形容快的让人不能理解，可是却是让Hugh一惊，精力一分，那球便直直打到他的身后。
希悠……被送入医院……是因为他将她推下楼梯，她连声说“对不起”，是对自己的悔过……
Hugh的脑子乱成一团，他有些困扰的捂住自己的额头。
就在他松懈的那一刻，一记“ACE”球唤回了他。
“真是……丝毫不能松懈啊……”直直对视着幸村，Hugh叹息。所以，不二希悠那些，等打败这个劲敌之后再说吧！
可是，真能忘得掉吗？
“out，30…40。”幸村一惊，体力消耗的，连回球都不精准了吗？这一局，取得的居然如此艰难。
那么……
高高的发起球，心神再度敛起。
那么……
就让他疯狂一把吧……
发出的球仿佛看不见影子，飞向Hugh的场地。
接到幸村的回球后，Hugh再度觉得手中一麻，仿佛握不住球拍，这个发球，居然那么大力！
而再度接起打回的球时，Hugh却是心中一惊，自己的手，居然没有知觉了！
幸村这家伙，原来还有体力去发这么缠人的招儿！
可是，就算是握力全部没有了，触觉全部没有了，也无所谓，因为，从再次开始打网球开始，他就经历过这种感觉。
令一个麻木的胳膊重新活起来，首先要经历这些。
幸村此时却有种脱力的感觉，为什么，Hugh的触觉应该没有了，可是他却能像正常那样打球，精准如从前。
似乎与不二希悠划开界限就是在那时吧！
与她一起骑着自行车在海边兜风时，希悠的自行车突然发生了断裂，于是她的自行车连同她的人，都一同向着自己倒去。
……
手臂，很痛，所有的冲击力，全部都加筑在他打球的手臂上。然后他因为疼痛昏倒了。
醒来时他被告知右手粉碎性骨折，而且，失去了握力，神经也产生了巨大的损伤，也就是说——触觉，没有了。
造成这一切的人，是在一旁哭泣的红肿的希悠。
无法打网球了……他的人生毁掉了……
一连串的悲剧刺激着他，使他产生了难以抑制的愤怒与仇恨，这股心情刺激着他，使他忘记了对这个女孩的原先感觉，他失去理智的冲她狂吼：
“不二希悠！我恨你！你毁掉了我的一切！我恨你！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的脸上显出了惊讶的情绪，然而，她却悲伤摇摇头，退出病房。
Hugh没有再见过她，对她的印象重叠在最后的时刻。
这个差劲的人！甚至没有一声“对不起”。
之后他离开法国，去了澳大利亚，在主治医师的照顾下，他开始进行恢复，一次次的刺激练习，他都咬牙过去了，从无知觉的接触网球，到可以熟练的运用网球，再到完全的恢复了自己的实力甚至更高，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别人不知道，他却非常清楚。
知觉没有了，视觉也没有了，可是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却收效甚微。
而幸村却已有点力竭的感觉，他无法再剥夺Hugh的听力了。
看着比分一点一点被扳回，一股不甘心瞬间涌上他的心头。
不甘心？这种感觉已经多久没有了？可是他想赢得比赛，哪怕付出一切。
“对于不二希悠的事，我很抱歉。”Hugh喃喃地说，甚至连曾经深藏在心里的话，一并吐露了出来。
应该是这样吧……
无法忘记不二希悠，如同无法忘记差点夺去自己前途的愤怒一样，Hugh的心里，同时也忘不掉那片柔情。
或许正因为这个样子，所以Hugh才会在再度见到希悠的惊讶中失手将她推下楼梯吧！
不是由于愤怒，只是不知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是这个样子了吧……
那个身影终于赶到。
因为连续的奔跑导致体力严重下降，她支着腿，气喘吁吁，几乎要倒下。
可是，再站起时，她的脊梁却挺得笔直，如同不可侵犯的女王一样高贵。
然后，她的眼神敛起，一步一步的沿着楼梯走到看台去，每一步，都那样的庄重而肃穆。
下面，正坐着她的队友，正关心着比赛的结果。
看向球场，两个人正在进行着最后的搏杀，一球一球，都弥漫着骇人的气息。
那两个人，是她熟悉的人，一个是她曾经亲密的人，一个是现在给予她温暖的人。
她的手颤抖着，一直走到坐席。
“希悠前辈？”切原像见了鬼一般，“呼”的抽了口冷气。
“希悠，你怎么来了？”向日也惊讶的拍拍我，可是，体力已经消耗殆尽，我甚至因为这不算用力的拍打而依靠在椅背上。
“这……怎么可能……”听乾在我身后哆嗦，“完全不符合理论。”
“非常符合。”我说，回头直视着反光的眼镜，“贞治，你的安眠药放的剂量少了。”
冷汗、黑线在一瞬间蹦出！
我虚弱的闭上眼，甚至没有来得及阻止打比赛的两个人，因为连续的做恶梦，使我不得不借助安眠药来入睡，或许是吃安眠药有了一定的抵抗力，所以乾的安眠药才会有一点失效。
这一点不能告诉他，否则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
“啊……幸村部长！”忽然听到切原的一声惨叫，我心一惊，马上回头。
是这样……
我惊讶的看着幸村不支倒下的身影，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引领一般，马上爬起，去接下一个被打回的球。
“精市……”
全场的都被镇住了。
不可以……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幸村的体力应该完全耗光了，再接下去，会很危险。
不由自主地站起，却无法动弹。
只觉得喉咙微微颤动，像是喊出了什么一样，刺耳、尖锐，骨膜生疼。
我无法阻止这一切，只得用喊声来做——
“不要！停下来——精市——！！”
八十五
一瞬间，场上寂静的犹如夜晚。
再也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恐慌，我举步，用了最快的速度跑向了裁判席。
所有人都看着我，惊讶、好奇，什么样的都有，可是我不在乎这些。
“裁判！”我挺直身体，“请恕我冒昧，我希望，停止这场比赛。”
声音清朗，不着一丝犹豫，赛场上一片哗然。
我想我的眼神此时有多么坚定，多么幽深，因为连此时的裁判都失神的看着我。
“希悠，不要闹了！”胳膊突然一紧，我才发觉幸村什么时候已经到达了我的身后，他的手抓得很紧，却是冰凉。
我回头，看见了一双清凉的美目。
清澈，不带一丝犹豫，只是决绝与……哀伤。
我的心顿时有些疼痛。
让幸村能够做到这地步的，或许除了我，再也没有人能够让他如此。
可是……他明明……
深吸一口气，平静下心中的波澜，“裁判，”我说，“我坚持我的意见，我希望终止这场比赛。”
肩上的手再度紧绷了起来。
“你凭什么？”裁判首先笑起来，眼神有诸多讽刺，或许把我当成了一个看不得男朋友受伤害的天真少女。
“凭我是日本B队的带队教练。”我扬声，微笑。
“你？！”他的眼中有诸多不信，可是此刻我却管不了许多，伸手从口袋中掏出资格证，证实了我的身份。
“……”这位裁判的茫然，恐怕是不相信与他们同大、还是身为选手的我是教练吧，可是……在这世上，只有这个，才是最好的证据。
“好吧，既然如此……我……”
“等等！”
急促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幸村是如此的着急，以至于说话不带以往的风雅。
“我只是希望，能够继续这场比赛。”他的声音笃定，带着不可逆的气势，一字一句道。
我感受着这股少见的气势，冲裁判微笑，“请您宣布比赛终止。”
矛盾！甚至，无法说此时的气势谁盖得过谁。
“这……”裁判非常犹豫。
“希悠！”幸村的矛头终于对准了我，看来是想从内部瓦解纷争了（……）。
可是这要看看我是否不为所动。
“精市！”我蹙眉，上前俯身，在他身边耳语；“放弃这场比赛，我会和你解释清楚。”
“……”果不其然，这句话的威力足以使得幸村犹豫不决，这就已经可以了。
“裁判，请你宣布。”我看向裁判。
这位裁判刚刚回过神来。
“我宣布，由于特殊原因，本场比赛终止，获胜方为澳大利亚C队！”
嘈杂……不解……疑惑，导致赛场乱哄哄一片。
“我们走吧！”不想去看幸村是如何的表情，我牵住他的手，把他拉出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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