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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家的那点事儿-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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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无玉回到小院,看隔壁屋里黑着,不由奇怪,师兄这么早就睡啦?他脚步顿了顿,转而推开隔壁的门,里面没人,六昭不在,床铺叠得整整齐齐,桌上放着一个纸包,压住一封信。
邹无玉拿过来,点上灯。
纸包挺大,里面净是零嘴儿,有点心有果脯有糖还有烤鸡翅腌鸭脖,竟然还带一点点温热。
邹无玉晚饭吃得不多,被今天的事弄得倒胃口,这会儿倒觉得有些饿。
嗯,边吃边看,他含了颗杏仁儿糖。
信是六昭写的,墨味还没散,字迹比小时候好看多了。
六昭写道:“师弟,你问我之事,都写在这里。自鸿习在西部创立鸿门以来,师父从未放弃与他为敌,事实上,早在多年前,西部已经和我们水火不溶,明争暗斗,师父的伤并未根治,以致武功耽废,他将此事交予我,我便替他与鸿习周旋试探,如今时机已到,我与徐季、钟堪里应外合,不仅仅要取他性命,更要为师父正名,为你报灭门之仇,事成自有交代,无须挂念。”
邹无玉张大嘴,手里捏着正要吃进去的点心,整个人僵住。
徐季不是叛徒?师兄没中毒?师兄去杀鸿习了?
天啊师兄吃饭了没啊就跑了?
邹无玉“噌”地站起来奔出去,张牙舞爪表情狰狞,“吴小五!”
弟子甲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夹着尾巴火烧火燎地滚出来,“来啦来啦师父我在这!”
邹无玉抓住他衣领子猛摇,“贺询呢?他人呢?”
弟子甲被晃得眼晕,结巴道:“没、没、没看见!啊呀!”
邹大掌门把他扔在地上,“白长老什么时候走的?”
弟子甲坐在地上满脸茫然,“白长老走了?不对啊,吃饭的时候我还跟贺询一桌呢。”
这事简直没法儿说了,邹无玉越发焦躁难安,脑袋里盛满浆糊,原地转圈想了半天才猛跺脚,“看我干嘛,找他去呀!我要见他!”
弟子甲屁滚尿流地跑远。
贺询敲敲门,“公子,你找我?”
邹无玉蔫巴蔫巴趴在桌上,有气无力,“你来了,坐。”
贺询依言坐在他对面,瞥见他手里攥着的信,心下了然,但是却没有主动开口。刚好两人之间隔着茶壶,他就自顾自取了杯子倒茶喝,慢条斯理的。
邹无玉理理思绪,艰涩地问,“师兄去杀鸿习了?”
贺询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十分淡定。
“你不着急?”
贺询又点点头,“这是长老自己的决定。”
邹无玉完败,这位哥哥真是石头做的,风刮不走雷打不动,“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去找他!。”
贺询不赞同地看他,“太危险。”
邹无玉没脾气了,“那我师兄就不危险么,你武功那么好,你怎么不去帮忙啊!”
“啧啧,”贺询不假思索,“不行,我得守着你。”
“你守着我能当饭吃吗!”邹无玉终于吼出来,“你让我怎么能放心!”
“当——当——当——”
钟声大作,越来越急促。
贺询看看邹无玉,无奈地耸耸肩,“你看,这就是我守着你的目的。”
后者凛然一惊,犹如冷水兜头浇下,汗毛竖起,镇静了许多。
“是鸿习的人?”
贺询把最后两口茶水喝完,拢拢袖子,正正衣襟,肃容道:“是西部各门派的高手。”
邹无玉咬咬牙,“为了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贺询奇怪道,“当然是你,鸿习已经知道是你了,不然长老也不会急着动手。”
邹无玉震惊,他喃喃地说,“那他……”他愣怔一瞬,恢复正常,“我们能顶住吗?”
贺询邪邪笑道:“放心,长老都安排好了。”说罢站起身动动脖子和手脚,伸个懒腰,揽住邹无玉往外走,“来来,咱去练练手,比划两下。”
夏夜湿热漫长,粘稠的血腥味凝固在空气中,灯火俱灭,然而剑锋雪亮,在黑暗里依稀可辨。
杀场无月。
邹无玉眼前一片模糊重叠的人影晃动,他往往只能凭感觉出手,大概受到三四个人围攻,鼻腔里满是血液的腥甜,让他很不舒服,也疲于应对。
邹无玉开始走神。
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师兄那样,仿佛立于不败之地?
浮涂剑法真的可以没有破绽?
“嚓——”
贺询挡开邹无玉面前的人,抓住他胳膊,迅速审视一眼他的伤口,“到后面去。”
邹无玉被自己身上传来的血腥味惊醒,他忽然间闪过一个念头,好似醍醐灌顶般大彻大悟。
这世上的武学皆有破绽,但只要敌人找不到,就等于没有。
六昭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
邹无玉舔舔干涩的嘴唇,嗤笑,“师兄聪明绝顶,好在老子也不算笨,晚了这么多年终于明白了。”
浮涂剑法是什么?是青萍浮水,曳尾白涂,是春雷夏雨,秋霜冬雪,是无数生灵轮回又新生,时间没有罅隙,所以剑法也该天衣无缝,自在逍遥。
邹无玉知道六昭练剑有多辛苦,每日将一招一式重复上百遍,一年三百多天风雨无阻,而他坚持了十几年。
邹无玉想,虽然师兄的武功甩出我半条白水河那么远,但我悟性这么好,应当也能耍得起帅了吧?
他绕过贺询,冲在前面。
第一式,东风微至。剑尖挽起一丝微风。
第二式,清雨如沐。长剑划出一道弧线,宛若粼粼波光。
第三式,长天雷破……
邹无玉在心里默念着,拼尽全力以前所未有的流畅和熟悉将招式连在一起,震动的内力越来越强,剑刃带起疾风游走,破开了重重枷锁。
第十二式,含丹烈焰。狂乱的剑留下残影,划过肌肤有如灼伤。
第十三式,雁过留声。长剑发出清鸣,空荡荡地回响。
第二十一式,碎琼乱玉……
第二十四式,万雪封疆。
轻如鸿毛的,若有实质的白雪,在视野的尽头飘然而下,直到落在剑尖上,化作一滴飞溅的水花。
雁行山黝黑沉寂,与夜色融为一体,六昭仰望天幕,轻轻叹息。
无人回应。
山坡下曾有一场血战。
邹无玉捂嘴,难以置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迟迟没有落下来。
他蹲下身抱住六昭,呼吸紊乱,“师兄……”
贺询扭过头去,不忍看。
“师兄……”
邹无玉想喊,却办不到,不知道该喊什么,最后的力气也在抱住他的那一刻用尽了。
曙光微亮,拿着火把的弟子远远站着,将这方黑暗和冰冷留给他们。
邹无玉低下头,看不清那张脸,他此刻很想告诉怀里的人一句话,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最终他凑近他耳边,低低地说,“我已经知道了……你从来没告诉我的……”
邹横章在小无玉七岁生辰时送了他一把剑。
剑的名字叫六昭。
作者有话要说:
☆、邹无玉(十)
浮涂宫有近半数弟子都挂了彩,尤其是几位堂主,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看上去略凄惨。贺询把整个长乐城的大夫都请回来把脉看伤,一时间药房库存告罄,又到城里大肆采买。
好巧不巧,适逢这月的月考,没人发话说取消,贺询便随他们去了。
风剑堂前,一位堂主头缠两圈绷带,稳健地走过来坐下。
第二位堂主,右手臂吊起,鼻青脸肿,同样稳健地走过来坐下。
第三位堂主,拄着一根拐杖,半条腿悬空,慢慢走过来坐下。
第四位堂主,全身裹成粽子,惨白一张脸,被人扛着椅子抬到位置上。
众人可算开了眼界,哟,真想不到,这谁家弟子这么少根筋,师父都那样了还带出来,也不怕风大把身上零件儿刮散喽。
几声锣响,抽签开始,抽到的上去对打。
先上来的一个弟子右手拿剑,左手包扎成个馒头,后上来的一个弟子僵硬地站了一会儿,拱手道:“师弟惭愧,后背有伤,今日就认输了。”
他说罢刚要下台,只见前者张口一咳,嘴角溢出血迹,艰难道:“不,我认输……”
“……”
底下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场面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头啊,好像替换成一男一女就顺遂多了。
贺询也搬把椅子坐在台阶上,边喝茶边看戏,他心里清楚,其实大家伤得没有那么重,只是为了博掌门注意罢了。
邹无玉窝在首座里,低着头不知在看哪,他旁边的椅子空着。
贺询叹口气。
六月正是暑气蒸腾,日光灼灼的时节,雁行山上草木葱茏,凉风习习,缓解了不少炎热,浮涂宫众弟子在风剑堂前嘻嘻哈哈,时不时哄笑和喝彩,热烈的氛围十分有感染力。
经过一场鏖战,大家变得更为亲近。
邹无玉却格格不入,游离在外,他陷入了度日如年的等待里,每时每刻忍受煎熬。
钟堪早就等在城中,所谓的神医也不过是白家人,他们世代精通医术,将六昭带回本家疗伤。
六昭全身经脉俱损,逸散的剑气还留下了无数伤口,他的浮涂剑法太过霸道,巨大的威力不仅杀了鸿习,也重伤了自己,如果不是他一早做好了这种准备,他的命根本救不回来。
就算是伤好了,也恐怕再不能习武。
邹无玉简直要魔障了,他始终走不出那一天,总觉得一闭眼就看到六昭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那种无边的恐慌会瞬间摄住心神。
唉,惆怅。
但这都是六昭自己选择的,他十几年如一日就是为了这个。
或者说为了邹无玉。
他现在心情很复杂,今后该怎么办呢?他要怎么面对师兄?要是六昭以后不能习武,会不会怨恨他?
三年后。
八月初,堂主向邹无玉禀报,北部九容派、武衡司合并,掌门及长老退位。
八月底,堂主又向邹无玉禀报,西部各大门派纷纷内讧,掌门及长老退位,然后合并的合并,换人的换人。
九月,鸿门惊爆掌门秘闻,二十多年前邹横章与鸿习的仇怨以及鸿习杀遍白水郡的真相大白于天下,连长乐城的江湖人都在传道此事,弟子甲如实详告邹无玉。
十月初十,浮涂宫七年来首次招选四代弟子。
消息传遍了白水郡,许多人慕名而来。
昨夜山上下了场雨,今早虽然晴空万里,但风里的潮味儿还有些浓重。
后山的林子边种满了野花,一大片铺延开去,在尽头处有一座墓碑。
“嗒……”
树梢上的雨水滴落在酒杯里。
邹无玉装作没看见,将拎来的布兜往墓前一倒,几颗圆溜溜的大蒜伴两根大葱掉出来。
“师父,”邹无玉面无表情道,“新种的,送你了。”
师父的口味还是一如既往的重。
弟子甲蹦蹦跳跳地穿过花海,没办法,他不想踩一脚泥,然后来到邹无玉跟前,恭敬道:“师父,时辰快到了。”
“嗯。”邹无玉懒懒地答道。
还是风剑堂前,这次没有搭台子,台阶上是一排椅子,台阶下站了乌泱泱一群人。
几位堂主先后就座,亲传弟子立于身后。
下面的人眼巴巴地仰头望,正中两个主位还空着。
邹无玉身后跟着弟子甲和贺询,信步走过来,堂主们起身相迎,他点头致意,在主位上坐下。
浮涂宫众弟子则稍稍俯身,齐声道:“见过掌门——”
堂前一阵肃静。
“不必多礼。”
邹无玉淡然道。
当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他也幻想过会不会有这么一天,但又觉得不太可能,而今居然就这么实现了。
新弟子已经选□□,招入门中,分配给各师兄师姐照看,等参加过月考,便有机会拜师,做亲传弟子,当然,内门弟子还是多数。
几位堂主讲过话,轮到邹无玉,他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空位,负手上前。
讲个话训人什么的,咱们邹大掌门已经修炼成了行家。
首先,端出气势来。
众弟子崇拜又敬畏地看着他。
邹无玉朗声道:“既拜入我浮涂宫,今后便是我派内门弟子,当遵循前辈教诲,恪守门规,潜心修行武学,以图来日施展抱负。”说着,他莫名地话锋一转,“诸位,可有抱负?”
底下弟子愣了愣,反应过来,不知该说什么。
“成日执着于武学,就算习武几十年,也不过得到一声‘前辈’而已,而你的弟子也会走你的老路,一代一代,从少年到白发,从生到死,全都是前辈。”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掌门这感想从何而来。
邹无玉的目光落在浮涂宫的大门口,“诸位,世人终究不过一坯黄土,也分不出是浮涂宫的黄土还是其他门派的黄土,今日的黄土还是昨日的黄土,那么投身江湖,所求为何?”
要是换作几年前的邹无玉,大家只会以为他疯了在胡说,但现在,那些人全都在苦苦思索掌门话中的深意,猜测万一能够说中掌门心坎,岂不是就平步青云?
邹无玉在问他们,其实也在问自己,为什么师父当初会把掌门的位置传给他,却选择了六昭完成夙愿?他看中了自己什么,又看中了师兄什么?
邹无玉回过神,没有给出答案,毕竟他自己也无解。
“希望尔等今后能在门中有所体悟。”
其他人都一脸庄严,“是,掌门。”
众人心里不由地感叹,掌门真是高深啊,不愧为武林前辈。
邹无玉转身走回去,刚抬脚,忽而听到一句笑问。
“掌门可有答案?”
邹无玉倒吸一口气,抑制不住地轻微颤抖,紧紧握住腰间的佩剑,回头望去。
大门口,有个人靠门边站着。
满场哗然,台阶上几位堂主“唰”地站起来张望,三代弟子们忍不住激动起来,新来的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惊奇地打量,这人是谁?好大的胆子!
六昭从容不迫地走过来。
除了邹无玉和新来的弟子以外,所有人都恭敬拜道:“恭迎白长老——”
六昭一直走到邹无玉面前。
“师弟?”
邹无玉差点腿软,“你回来、了。”
六昭莞尔,淡淡道“嗯。”
后来,没等新弟子们想出个所以然来,他们的注意力就被转移到浮涂宫最大的一个发光点上。
“卧槽长老和掌门又腻在一起了,长老还亲了掌门一口!”
“可惜呀我怎么没遇到过。”
……
“啊呀快看快看,长老教掌门剑法呢,我滴乖乖,手都扶到哪里去了!”
“哎哎那边挪挪,别挤成么,我都被你挡住了,找抽是不是。”
……
“那个谁就跟掌门多聊了一会儿,长老发配他去后山种大蒜!”
“啧啧,太过分了,前天那个还去扫茅厕呢。”
……
“我昨天看到他们俩在院子里吃饭,长老喂了掌门!”
“嘁,那算个毛。”
“关键不是用手喂的!”
“哇,长老这么有情调……”
……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至于长老那天问掌门要的答案,也就没人去琢磨了。
二十多年前,师父抱着小无玉给面前的男孩看,男孩伸手摸摸小无玉的脸蛋,嫩嫩滑滑的。
师父道:“他叫无玉,喜欢吗?”
男孩点点头。
师父道:“以后都守着他好不好?”
男孩眼睛一亮,点点头。
师父道:“要是你能学会我的剑法,成为江湖上最厉害的人,我就把他交给你,你愿意吗?”
男孩紧盯着小无玉,坚定地点点头。
师父又道:“我会送他一把剑,叫六昭,我也给你取名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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