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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亦有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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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陈翊和林清耀在杰斯和萧卫之身后,往草原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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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琴
休息之后,张大人等人购买完所需之物后便又整装启程,现在虽然已经离正午十分不远,但他们所在的县城离归山已经不远,只要脚步加快就可以进入归山,并在天黑之际赶到琅归城。
满怀心事的上路,对于自己差点从窗户翻出去这件事陈忠没有说,他也再一开始的惊慌后便把此事抛到脑后。现在的他不想在想这件事,光是神祕少年的事就够他头痛了。
走了几个时辰的路,终于来到归山。
归山地形险峻陡峭,张大人一行人小心地走在山路上,陈忠朝旁边看了看,入眼的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陈忠默默地收回视线,又看看另一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左为树林,右为悬崖峭壁,这归山的山路真不是普通的险峻。陈忠心里想着,只是那时的他万万没想到,变量居然在此刻出现。
只见无数个黑衣谋面人从树林中窜出,挡在他们面前,说了些在陈忠听来既象是莫名其妙,又好似藏着甚么阴谋一样的话,心里有不好的感觉。
“你们是谁?!”张明和冷着脸提剑护在张大人身前,冷冷地问道。
“哼。”为首那人冷冷一哼,淡淡地开口说出让张明和等人不解意思的话:“真没想到,你竟然没死,看来当日所下的药分量似乎不足,居然没让你毙命。”
听着为首黑衣人的话,陈忠和张大人眉头一蹙,朝张明和看去。
“你在说什么?!”张明和皱着眉,对他的话感到不解。
“怎么?你不记得了?”那人挑挑眉,淡笑道:“真是让人感到意外,不过却是好的意外,你失去记忆就没人指证我们了。不过我们也不能让你活着,已经让你多活十年,你也该含笑了。”
说完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那人突然冲上前连番快攻,招招攻击张明和的致命点,张明和虽是惊了一下但立刻恢复冷静,沉稳地接下黑衣人狠戾的攻击。
※
往草原深处走,杰斯熟悉走在草原上,安静地朝一个方向走。萧卫之安静的跟在后面,陈翊和林清耀沉默地跟在那两人后头。虽满腹疑惑,但他们却没有开口,因为他们感觉到,每往深处走,那两人身上的忧郁就更重。
陈翊不明白他们这样的情绪是从何而来,现在想想,这样的情绪是来到草原上才有的。而且杰斯和言萧似乎是熟识,再加上他们两人的谈话,陈翊更加确定他们认识,而且是在十年前就认识了。
一路往深处走,杰斯和萧卫之带着他们两人来到宽敞的湖边停下。看着清澈湖泊,陈翊和林清耀赞叹地看着,看着阳光倒映在湖面上,亮光点点,十分漂亮。杰斯脸上带着淡笑看着湖泊,而萧卫之则是苦闷着一张脸,没说话。
“这片湖泊,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美丽,难怪他们总爱到这,连我看到也舍不得走了。”杰斯笑着说,接着叹气,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湖边的一处石碑前停下,沉默看着。
陈翊和林清耀走上前,看着杰斯身前的‘石碑’,蹙眉,开口问:“驸马,这是……”
“这是他的墓碑。”在墓碑前蹲下,杰斯抬手将挡住名字的藤蔓扯下,萧卫之则取下上头的落叶,又将上头沾得灰拨掉,露出墓碑应有的样子。
看到墓碑上刻着的字完全露出时,陈翊脸色微变,惊讶地道:“这、这是…”
陈翊惊讶的同时,西琴归山,张明和等人意外遭到埋伏。对于黑衣人的话,陈忠和张大人都是一头雾水,但他们却十分确定这些人的目标是张明和,只是陈忠漏算了一件事,他自己,也是黑衣人的目标。
衙门内的官差则保护张大人不受到袭击,张明和一边和为首的黑衣人对打,一边替张大人挡下攻击,很快地便被那黑衣人寻得空隙。张明和一招招接下对方愈发狠戾的攻势,在他一个旋身躲过对他一剑时背后露出空门,被那人的手下在背后砍了一刀!
陈忠拔出刀和那些黑衣人对打,在一招一式地接下使出时,他使出了自己精堪的招式,这些招式不只是和陈霆学的,其中还包括了他从前所学。
而在一名黑衣人朝张明和背上划出一道血痕时,陈忠刚好解决两个人,抬眼便看见:“小少爷—!!”
张大人也见着了,心里一惊,急得大喊:“和儿—!!”
张明和退了几步,微喘地说:“…爹我没事,您小心…”话未说完,对方又是凌厉的一剑过来,张明和举剑隔挡开来,和他接招。而其余黑衣人和官差们缠斗在一起,一时间也无法赶去帮张明和。张明和咬牙接下那为首之人快狠准的剑势,那人见他能够接下他的攻击,感到很意外。
陈忠皱着眉头不断砍杀接二连三拥而来的黑衣人,怎么杀也杀不完,那边张明和战得险象环生,背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这让陈忠和张大人心急不已。陈忠奋力使出自己所学,终于把眼前的黑衣人都打倒了,谁知就在这时,变量骤增。
那为首的黑衣人身形一动,在张明和未反应过来之时来到他面前,凌厉的一剑朝他肩膀一划,在张明和左肩膀延至右腹下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和儿—!!”张大人红了眼,失声大喊。
“小少爷!”陈忠见着张明和那道血淋淋的伤痕,一瞬间,脑海中闪过几道残影,那些残影上皆有鲜血。陈忠睁大双眼,不断喘息,抬手按住滞闷胸口,心中既是恐惧又是疑惑。
那些残像,是甚么?是谁?是谁浑身是血,无声无息地躺在那?
“唔!”感觉头疼欲裂,陈忠按住自己的头,细碎冷汗出现在额头上。陈忠痛苦地睁开眼,正好看见张明和肩膀被刺穿,单膝跪地,摇摇欲坠。
“呃…啊…唔…”陈忠痛苦地发出几声单音。眼前的人和脑海中那残像中的人重叠,陈忠痛苦地道:“…我、我的头……”头好痛,真的好痛,就象是要裂开了一样,而在头痛欲裂的同时,胸口也感到滞闷,痛苦难耐。
之前攻击陈忠的黑衣人见他突然单膝跪地,捧着头似乎很痛苦,看到他左手腕上露出的红色手鍊。黑衣人玻鹧郏豢墒В寐页骞ィ诔轮也患胺从χ识嶙咚笫滞笊系氖皱。陈忠见状忍下头疼欲裂的痛苦就想追过去,但效果微乎其微。
这时的属西草原,陈翊和林清耀惊讶地看着墓碑上的名字,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萧卫之面色沉重,默默无语。杰斯低低叹息,低声道:“这是言萧独子的坟。十年前,皇岳发生了一桩牵连九族的灭门惨案,兰家前任族长一家七十二口皆遭杀害,无人幸免。这件事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也开始了戒严时期。”
“被那桩命案牵连入狱的有官臣,也有商人,所有被牵连的人都被关入狱,其中包括了,言萧唯一的儿子。这桩惨案处决了近五千多人,这还是牵连九族后得到的数字。陈二公子,如果我说他们全都是冤枉的,你信吗?”
“我……”陈翊说不出话,杰斯见状轻轻一笑,但笑容中却充满苦涩。他苦笑着说:“其实在当时我有搜到一些证据,但如今这些证据都没用了。被冤枉入狱的人已被处决,而我想救的人,也不在了。”
西琴归山
张明和受到重创而脚步不稳,黑衣人趁胜追击。然而就在黑衣人举起剑欲给张明和最后而致命的一击时,一道白色的身影自旁边的树林中窜出,在黑衣人反应不过来时抬腿一扫,重重打在黑衣人头颅上,打的黑衣人两眼发黑倒在地上,一时无法起身。
陈忠痛苦地抬眼,一见着那白色身影,他立刻认出他是那个自称是何必安的白衣书生,他怎么会在这?
何必安打倒那为首的人后,手上白玉扇一甩,横挡下冲上前一剑劈下的黑衣人的剑招,一挥袖,三两下便把那黑衣人打趴,速度快得惊人,黑衣人和众官差都没看清他的动作。
陈忠流着冷汗,勉力支撑着自己,看着何必安的身手,他想得果然没错。何必安的武功果真不弱,而且还高过那些黑衣谋面人,甚至是他与张明和。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帮了张明和。
张明和难以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失血过多的他眼前一阵发黑,身体也开始冰冷,他眼睛模糊地抬起头,看到了他爹焦急的容颜,和那挡在他面前的,那熟悉的白色身影,那个身影,让他彷彿看见了那在月夜下的那个人。
张明和看着,眼前闪过一幕幕回忆,他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失去力气的身体往一旁的悬崖倒去。所有人发现时已经太迟,张明和已经掉落悬崖,但和他一同掉下去的,还有何必安。
一见到张明和掉下去,陈忠脑中有根弦断了,脑海中一幕幕影像出现在眼中。有那人拿着木笛吹奏歌曲,有那人尽情在草原上奔跑的样子,有那抱着他,在他耳边低语的样子,这些看上去是这样的美好,但这最后的画面,却是人被铐上铁鍊以及,那浑身是血的模样。
“呃…啊…啊……”心里痛得快无法呼吸,陈忠竭力想喊出那深埋在记忆深处的名字,那个人,那个人是…
“我想救的人已不再,而他,亦是我儿想救之人。”杰斯看着墓碑,抬手轻抚,指尖顺着上头刻着的字往下滑,开口:“这个人是……”
“小星。”
☆、第十章
“什么是喜欢?”
谁?是谁再问着这样的问题?这声音,很稚嫩,也很熟悉,似乎是……
自己。
“一个真正喜欢你的人,是不会嫌弃你的,相反他会接受你的一切。不管你长得丑还是漂亮,不管你是健康还是病恹恹的,他都会永远爱着你,不会改变。”
是谁?是谁回答这问题的?这声音,清润中极富磁性,很耳熟。
“哥哥你是谁?”
“我是……星,天上星辰的星。”
“那…我叫你小星好不好?”
小星……
让他心痛到无法呼吸的名字,为什么?明明这名字是深深刻在心头上的,为什么他会忘记?
“收下吧。”一颗红色的铃铛递到自己面前,一人对自己微笑,用他少年特有的声音温温的,柔柔的说:“不管我们的距离有多遥远,只要你晃动这雄蛊铃,我都会到你身边的。无论是天涯海角,抑或是……”
愣愣的伸手接过,这回,铃铛冰凉的触感在掌中荡漾开。陈忠愣愣看着掌中的红色铃铛,看着他像冰一样融化,变成一滩红色的血流在掌中,从掌中流下,流到漆黑一片的地面上,渐渐的,渐渐的变成血泊,将他缠在其中无法自拔。
陈忠莫名心慌的想从中挣脱,这种慌乱感连他也说不清。是做贼心虚,还是选择逃避的卑鄙。因为卑鄙的将他人留在痛苦之中,自己却选择遗忘逃避,这比做贼心虚,还要卑鄙千百倍。
挣扎时,一双手伸过来捧住他的双颊,陈忠愣愣的任由这双手抬起他的头,然后惊愕地看着眼前人。眼前的人,样貌不再模糊,然而除了那双眼,他的脸却无一处是完整的,血肉模糊。
惊愕的看着他,陈忠这才发现,眼前的少年不只面容血肉模糊,就连身躯也是残缺不堪,还有捧着他脸颊的手,左手手指断了三根,右手,却是掌中血肉模糊,那残破的伤口延绵至整条右臂,就好像是被锐利的兵刃直插掌心,切断整条手臂的肌肉和筋似的。
但无论身体如何残破,面容如何血肉模糊,面对他,少年却是微笑的,就连那双琥珀色的眼也带着笑意一样。
但这样的笑意,却让陈忠不由自主的冷颤。
抓住对方捧住自己双颊的手,因为恐惧作祟,陈忠不由自主的挣扎。然而不管他怎么挣扎,那双手就像铜墙铁壁般挣也挣不开,而少年的脸上,依旧带笑,笑得如此平静,笑得如此柔和,笑得如此诡异。
毫无声息,就只是扯着面皮微笑而已,皮笑肉不笑。
“放…放开我!放开我!!”因为内心的恐惧,陈忠剧烈挣扎,在眼前人笑容渐渐扩大的诡异表情中,捧着他双颊的手毫无预兆地放开。陈忠因为这股冲劲而往后退了几步,站稳脚跟的他看着少年咧笑的模样,心里恐惧加剧,让他转身就跑。
跑,他一定要跑,现在的他除了逃离黑暗别无他法。
但是,为什么周围都是黑的?光在哪?光在哪呢?!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陈忠见状索性闭上眼睛,一昧的往前冲,直到冲破黑暗,重回光明。
脚踢到碎石,陈忠缓缓睁开眼小心的看着四周,入眼的,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而是大街道。
“这里是……”陈忠疑惑地看着四周。四周都是红色砖瓦筑成的高墙,陈忠皱皱眉,迈开脚步往前跑了几步,来到两条街道的交叉口。他站在原地仔细看了看,在安静中依稀听到吵杂声,陈忠往左边的路口看了看,拔腿往街道尽头冲去。
大雪纷飞,大道的两旁聚集了许多人,那些人朝着中间指指点点。陈忠皱眉打量四周的街道景象,这里看上去很象是某个国的首都。观察周围时,刺耳的锁鍊声毫无预警的闯入耳中,陈忠一愣,转头往大街中央看去。
大道的中央,是一个个被铁鍊锁住的人群,他们的手上,脖子上和脚上都是锁链。三条锁链和一条长铁鍊锁在一块,和前面的那人相连接,一个,拖着一个走。每个人的脸上,不是恐惧伤悲,就是被冤枉的苦涩。
陈忠不由自主地走上前,站在第一排的位置,看着那些人被强行拖着走。他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定在一人身上。那个人看过去年约十六,乌黑长发垂至腰际,一身的白衣,腰杆挺直,毫不畏惧的向前迈进,再囚犯中显得突出。而在他的腰带上,系着一条紫色铃当,随着他的动作而发出细微声响。
看见那条铃铛,陈忠不由自主地摸上系在腰带上的红色串铃,心中感到莫名的熟悉感。那条铃铛,和他身上得好像,似乎是一对的…
猛然意识到这一点,陈忠立刻追了过去,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目光始终定在那人身上,不曾挪开。
“等等,等等啊!”陈忠出声喊着,但奇怪的是,四周的人似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甚至连他的声音都听不见。意识到这点让陈忠很焦急,试图想办法让那人转头。
追了一段路后,陈忠一路跑到精华地段,这里有一间气派的王府,看上去象是驸马和公主的王府。陈忠经过时看了一眼,心中竟是感到十分熟悉,却不明所以。陈忠把疑惑的心思收回,不断地追着眼前人。
再跑至中途时,四周忽然变得昏暗一片,原本人挤人的街道一下子变得冷清。人,官兵和囚犯全不见了。陈忠停下脚步,焦急地四处看。那个人,那个人怎么不见了?
陈忠往前跑了几步,站在十字路口,他转了一圈才继续向前。奔驰在大街道上,陈忠也不管消失的人群了,现在的他只想找到少年,只想找到他!
陈忠深邃的眼努力搜寻四周,当他在远处依稀看到一抹白色身影时,他愣了愣,接着加快脚步追上。寻着那抹一下出现一下消失的身影左拐右弯,陈忠来到一处阴森森的宅邸前停下,喘着气抬头打量这栋房子,却发现这很象是刑部监牢。
心里莫名的感到紧张,陈忠深吸口气,推开门,看着彷彿直通地狱的漆黑道路,他眼神一凛,抬脚踏入。
※
待在草原上,不知不觉已经天黑,杰斯等人打道回府。本来陈翊和林清耀是要和他们分开走的,谁知杰斯竟开口邀请他们到王府中用膳。面对杰斯的邀请,陈翊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个学习的好机会。
杰斯善于办案,而他自己又还只能算是个菜鸟,若能再杰斯那学到些经验,这何尝不是件好事。
想好后,陈翊答应了杰斯的邀请,和林清耀一同随他们到王府。
相较于这里的悠哉,此刻的李丞坤却是焦急地在大厅中来回踱步,心里被满满的焦虑和恐惧取代。而被他请来的陈道长则坐在庭院中央,面对大门闭目养神,等对方自己找来。
躲在大厅的椅子后,李丞坤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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