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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_2-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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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临铝驻京办,天早就大黑了,初春的北京原本就不甚暖和,昨天又有寒流路过,他信步走在街上,脑子里却是不知道在乱七八糟地想着什么。
街上的行人并不多,但是街灯明亮,透过光秃秃的树枝,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虽是冷清却又带给人一种莫名的喧嚣感,很容易让人产生出不真实的感觉。
陈太忠稀里糊涂地走了半天,终于摸出手机,给唐亦萱打个电话,却听得她在那边笑着回答,“哦,你好,我在陪一个素波来的朋友聊天呢,有事吗?”
得,这是亦萱跟小紫菱搅在一块儿了,他哪里听不出这是含混的暗示?说不得讪笑两声挂断了电话,心里顿时生出点不平之心来,于是抬手给马小雅打个电话,倒也说不清楚是真的管不住自己,还是失落之下有意放纵。
马小雅一听他来了,顿时就笑了起来,“我在南宫这儿呢,你来吧,等一会儿咱们喝酒。”
南宫那儿吗?陈太忠挂了电话之后,心中微微地生出一点悔意,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若是不去就太不给马小雅面子了,于是抬手拦一辆车,直奔东四而去。
陈太忠才走进宾馆大厅,就见到南宫毛毛拎着电话站在一角说着什么,见他进来,南宫老总笑着点一下头,紧说两句挂了电话,冲他走了过来,“太忠你来得挺快的嘛,小雅这魅力就是大啊。”
“南宫你这才是开玩笑呢,”陈太忠咳嗽两声,“咳咳,我是想你们这帮老朋友了,你少说两句成不,省得臊着人家小马了。”
宾馆里又有牌局,马小雅在场上打着,反倒是于总坐在她旁边看,还有一个是少妇苏文馨,另两人陈太忠不认识,不过看得出来,其中一个年约五十左右的瘦子,应该是进京办事的人。
他和南宫毛毛肯定不会上场,在大家身后站着看了一阵之后,年轻的副主任沉不住气了,将嘴巴凑到对方耳边,“我说,真有这么多进京办事的人?”
“现在是年初不是?”南宫瞥他一眼,嘴皮微动,轻声地回答他,“一年之计在于春……跑项目、要资金都在这个时候啊。”
“原来,这春天也是收获的季节啊,”陈太忠笑着点点头,轻声地回答他,不过,想到自己也是帮着人跑项目来的,更阴损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奇怪,怎么不见老阴?”
“这你还要问我?”南宫看了他一眼,大有深意的样子,“恐怕你比我更清楚吧?”
“你不要这么聪明好不好?”陈太忠也不着恼,而是笑了起来,他确实是有意装傻来的,阴京华不在,恐怕就是因为黄老身体不佳,没心思出来打牌的缘故,“我不是想了解一下大家的反应吗?”
“有什么反应的?人谁还没这么一天?”南宫是聪明人,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反应,于是淡淡地回答他,“反正一时半会儿,情况也不会更糟糕。”
“啧,”陈太忠听得咂一咂嘴巴,犹豫一阵才叹口气摇一摇头,“看来混哪一行都不容易啊。”
他是说黄老万一挂了的话,阴京华的身价怕是就要跟着大跌了,不过南宫毛毛嘴里说的“情况不会更糟糕”,是指黄老的病情呢,还是说阴京华的行情?
要不要晚上偷偷地摸到黄老家去看看?
他正琢磨呢,却听到南宫毛毛笑一声,“是啊,混哪一行都不容易,太忠你要是真的想照顾小马,趁这两天你在……跟她搞个仪式吧?”
“搞个仪式?”陈太忠听得就愣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南宫毛毛笑嘻嘻地看着他,呆了一呆才说出了一句话,却是极为惊心动魄,“就是结婚嘛……”
第1574章 成亲
看着南宫毛毛古里古怪的样子,陈太忠心里就做好了迎接怪事的心理准备,但是就算准备得再充分,他还是被对方的话吓了一大跳,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声,“结……”
好在,他的自控能力也挺强,终于在发出“婚”字之前,硬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见到旁人用异样的眼光看过来,他咳嗽两声,冲大家讪讪地一笑,拽着南宫毛毛就到了屋子的另一边。
当然,他并没有注意到,随着他俩走远,马小雅抬手打出一张生张八万出去,结果苏文馨笑嘻嘻地一推牌,“胡了,点庄一条龙。”
“这么生的张子,你怎么就打出去了呢?”一旁的于总看得义愤填膺,她跟苏总也是老麻友了,说话倒也无须藏着掖着,“庄家明显万字上的胡嘛,你、你……你这个绝张的北风为什么不打?”
“摸错了,”马小雅的回答,气得于总差点吐血,下一刻,她发现小马瞟了一眼屋角的二人,心里就有点明白了,说不得伸手一推她,“呵呵,情场得意赌场失意,怪不得呢……去去去,还是我来吧。”
撇开她们这里吵闹不提,陈太忠将南宫毛毛拽到远处的墙角,低声发问了,“麻烦问一下啊,南宫你说的这个结婚……是什么意思呢?”
“结婚就是结婚,迎新娘、拜天地、入洞房这些嘛,”南宫毛毛看着他就笑,“太忠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你少跟我扯啊,再这么胡说我可真急了,”陈太忠当然知道对方在调笑自己,马小雅不仅比他大个五六岁,还是丧偶的那种,是个人就知道两人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南宫你有话说话,这种玩笑可是开不得。”
“真是结婚啊,”南宫毛毛还待嘴硬,见他的脸真的沉下来了,于是也不再开玩笑,干笑一声解释了起来,“其实应该叫成亲,不叫结婚……”
简单点说吧,这是南宫的圈子里的一个习俗,也是从别的圈子里学来的,他们吃牵线搭桥这一口饭的,虽然主事儿的多半是男人,就算有女人主事儿也未必漂亮,但是毫无疑问,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自己的美女资源,这年头的公关,“财色”二字总是无法避免的。
当然,有些口味重的家伙手里还有帅哥资源,这帅哥能为女人服务也能为男人服务——说句题外话,真要能碰对点子的话,帅哥比美女还要管用,尤其是……对上外国人的时候。
咳咳,扯远了……总之,这种资源的存在,虽然是为了办事用的,但是其中也不乏就有那看对了眼的,借此飞上高枝儿那不太现实,但是弄个包养啊什么的也是正常了。
但是玩包养的,那都是一方或者双方身份不太够的,像马小雅是于总的左膀右臂,若不是没有强力的上家,都有资格单飞了,有人想包养她的话,就不能那么不声不响地失踪,除了得马小雅愿意,还得给于总一个交待,要不那就是不上路了。
要是双方身份都足够强,该怎么办呢?这就是南宫毛毛的说的那样,如果愿意的话,双方可以成亲!
当然,这成亲是没有结婚证的,也不受法律保护,但是不管怎么样,圈子里认可你俩是一对儿了,其他女人不能再勾引这个男的啦,其他男人也不能再垂涎那个女的啦——婚姻不合法,但是受圈子里的人保护。
说白了就是四个字:假凤虚凰——不过,真假无所谓,重要的是,圈子里认为你俩是夫妻了!
这种将性伴侣固定下来的形式,对圈子的发展很有好处,一来减少了争风吃醋的可能,二来也能帮圈子维系住一些要害人物,当然,这维系是靠假凤虚凰的夫妻情意,而不是说靠拍了人家“夫妻”的裸照之类的来要挟——那种手段层次太低了。
可以想像,这东西的约束力真的很有限,只是圈子里的人知道,那夫妻双方一样在圈子外面胡来的,影响力只限于这个圈子。
但是反过来说,这对圈子的稳定是有好处的,对扩展圈子的影响也是有利的,别马上就是二十一世纪了,在京城里有影响力的家族里,包办婚姻的现象依旧很普遍,那些大家子弟在家里找不到真爱,在外面找到了,也愿意有人分享他的快乐不是?
解释的过程中,南宫毛毛强调了一点,“要是小马跟你办事了,万一别人欺负她,我们就有理由帮她出面了……这是我哥们儿正经的外室啊,办过事、闹过红火、有说道的,那不是街上随便捡的野鸡。”
陈太忠听得顿时无语,好半天才期期艾艾地回了一句,“那万一有女人跟我不清不楚,你们也可以替小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吧?”
“啧,俗了吧?”南宫毛毛咂一下嘴巴,很不屑地看他一眼,“就算正经办了证儿的夫妻,真要有外心,谁还拦得住?说白了,就是图个乐呵。”
“那我们要是夫妻关系不合了……”陈太忠若有所思,怎奈他一句话尚未说完,南宫就笑了,“那散了不就完了,打个招呼就行,多简单哪?”
“这倒也是啊……”陈太忠犹豫半天,做为一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他当然希望有一票人帮着自己监督马小雅,这是好事,他毕竟不是常驻北京——小马你可以另找男人,但是你得让我知道,咱好合好散,谁真敢让我稀里糊涂地戴绿帽子,我就让那奸夫淫妇人间蒸发。
可是这个成亲,听起来实在有点夸张,他皱一皱眉头,“成亲不就是结婚吗?我怎么觉得这个词儿……有什么地方不对呢?”
“有什么对不对的?成亲就是成了亲人嘛,你和马小雅车都上了,票总得补一下吧?”南宫毛毛微笑着回答,“不瞒你说啊小陈……”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微微一整,“跟你成亲,损失的可是马小雅,她是在皇城根儿找饭辙的,不可能去天南给你添什么乱,自己反倒是要为你守住了,你说我们要坑你,也不至于用这种手段吧?”
“这便宜我不占总可以吧?”陈太忠瞥他一眼,对方说得有理,但是他心中那点警惕兀自不肯放下,“这一旦传出去,我的名声可是毁了啊。”
“传什么传?这年头又没有‘事实婚姻’的罪名了,只有‘非法同居’,你俩一个天南一个海北的,连同居都算不上,”南宫毛毛振振有词地回答他,“这也就是小马待见你,你做事痛快,她又挺可怜的一孩子,搁给别人,这媒人我都不会做。”
“媒人?”陈太忠听得又吓一跳,“还有媒人,我说……玩得太邪行了吧?”
“成亲可不得有个成亲的样子?”南宫毛毛又说上了,“也就是现在世风不古了,搁在以前有点身份的,就是上青楼,也要打打茶围、吃吃花酒再弄个诗会什么的,然后大家对眼了,再说入洞房啊什么的,那更讲究的,还要三媒六聘呢,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的手续一道都不能少了……”
说到这里,他感慨地叹一口气,“哪儿像现在的人,随便吃顿饭就跟你上床了,唉,真是个快餐流行的年代,讲究人真是越来越少了。”
看着他微厚的嘴皮吧嗒吧嗒地说个不停,陈太忠不由得发出了由衷的感叹,“南宫,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这么能说呢?”
“呵呵,不愿意就算了呗,当我没说,”南宫笑着拍一拍他的肩膀,却是由于个子低,这姿势有点滑稽,“这不是也是大家闲着没事,找点事儿办一办吗?”
“你们倒是真够无聊的,”别说,就这最后一句,陈太忠听出来了,人家是真没害他的心思,说穿了就是闲得蛋疼,找个消遣打发日子呢,“不是我矫情,你们这日子,过得也有点忒腐败了吧?”
一边说,他心里一边嘀咕,这个地方真是来不得,看看这帮人都琢磨的是什么啊?真的是投其所好无所不用其极,连过家家都玩得这么有性格,自控力差一点的主儿,实在太容易就此滑向堕落的深渊了。
殊不知,这也是他想得左了,陈某人在凤凰呼风唤雨,在天南也小有名气,但是搁在南宫毛毛这帮人眼里,还真不够看的,人家犯不着上杆子巴结他。
没错,陈太忠跟邹珏、邵国立、韦明河乃至于孙姐都有点关系,跟黄汉祥关系也不错,但是光关系不错顶什么用?大家都在北京城里厮混,谁还不认识几个头面上的人物?可是真要办事的时候,还是要讲个远近的。
“这跟腐败不腐败的,没啥关系,”南宫毛毛不露声色地回答他,“这年头讲究人越来越少了,一个个儿的都跟暴发户似的,缺少文化底蕴。”
第1575章 罪恶渊薮
南宫毛毛这话,隐隐有影射陈太忠是暴发户的意思,不过由于他说得风轻云淡的,陈某人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只注意到了三个字——“讲究人”。
哥们儿可是讲究人!陈太忠丝毫不怀疑这一点,不过,要想做讲究人就得跟马小雅“成亲”,这个代价未免就高了一点点,犹豫一下之后,最终还是苦笑一声,“小弟我身在体制内,有些东西是不得不考虑的。”
“呵呵,你不用说了,我们都能理解,”南宫毛毛微微一笑,浑然不以为意地摇一摇头,“不过小雅还有点期待,等一会儿散场了,你记得劝一劝她,嗯……最好态度好一点,这丫头人不错,就是心思重一点。”
“她心思就算再重,我跟她也不可能,活了这么大了,我还没结过婚呢,”陈太忠心肠硬,不太容易被感动,七百多年了,哥们儿第一次结婚,对象要是这个二手货……不带这么欺负神仙的吧?
“她不过也才第二次嘛,”南宫毛毛不阴不阳地回一句,他也有点火了,说话也不讲究了,什么叫还没结过婚?你丫不过才二十一岁,有本事你离异一个给我看看?
这可是结婚啊,什么叫“才第二次”?陈太忠被他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倒也没有因此着恼,只是淡淡笑一笑,“不用成亲了,既然你们都挺闲的,回头我请客,打包去欧洲转悠十来天,这样成不成?”
“打包?带家属吧,那没问题啊,有人请客,不去是傻的,”南宫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是无不遗憾,看来这小陈终究是不肯跟小马成亲。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北京城里不缺太子党,有人愿意玩这个调调儿,但是那多半都是无意仕途兼且爱玩的主儿,像陈太忠这种正儿八经的体制中人,就未必喜欢了,不管怎么说,对一个二十一岁的副处来说,真要有人拿此做文章的话,对其璀璨的前途,或多或少会有一点影响。
正说着呢,马小雅撇了于总走了过来,落落大方地发问了,“南宫,太忠,你俩聊什么呢?”
“没聊啥,太忠打算看在你的面子上,请大家欧洲半月游呢,”南宫毛毛笑着答她,“还是小马你面子大,老哥这次也跟着沾光。”
“哦,”马小雅何许人也?别说混在北京这几年,将她的眼皮子练得驳杂无比,只说她家里有个副厅的老爹,就足以让她对某些事听话听音了——陈太忠这是不想跟她“成亲”了。
其实对一个寡妇来说,这什么成亲的,她也不是很喜欢,虽然是做了北漂一族,但终究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她可以悄悄地被人包养,但是高调做别人的外室,还是一个比她小很多的男人,总是让她感到有点不自在。
之所以有这么个提议,不过是前些日子她跟着大家玩闹的时候,脖子上那串钻石项链被人发现了,这帮人都是眼里不揉沙子的,帮闲里也有能人,别说分辨钻石和玻璃了,连钻石品质都一眼能看个八九不离十出来。
听说是陈太忠送的,尽管大家见惯了大手笔,也不由得啧啧称赞一番,倒是满足了马小雅的虚荣心——在皇城根儿混,不就是活个面子吗?
原本这件事就该这么算了,一条钻石项链,真要买不过四五十万而已,虽然罕见一点,别人可也不是没收受过类似东西,大抵就跟普通人家的姑娘买了一件万把块的裘皮大衣一般,炫耀一阵也就完事了。
可是好死不死的是,苏文馨的妹妹苏素馨在场,小丫头看得就有点眼红:你不过是个二老板,长得也未必就比我好看,凭什么那小陈能看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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