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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芍药-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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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洪流,像一阵狂奔腾而过,不久前还是安详平静的小河,瞬息间浪高三尺,惊涛拍岸。
江涛惊魂稍定,忽又听海尔汗大声惊叫:“赛力克!赛力克!”他转身一望,不禁也跟着叫出声来:“赛力克!”
原来赛力克的马跳上岸后,惊惶中踏上了一堆松散的砾石,前蹄失闪,滚倒在岸坡上,正向下滑动。江涛跳下马背,飞步冲过去营救,但为时已晚,还没等他靠近,赛力克连人带马已经落下岸坡,被洪水冲走,救人心切的江涛迅速脱掉登山鞋,跃身跳入洪流。
卡兰河激浪翻腾,江涛挥臂划水,追随着浪涛中赛力克时出时没的身影,直向下游而去。海尔汗打马呼叫着沿岸追去,追了一阵再举起望远镜寻找,终于发现江涛已经抓住了赛力克,正挣扎着向前凫水,但忽地飞起一个劈头盖脑的巨浪,又把他们打得无影无踪。
海尔汗惊呆了,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只见那水面上浪涌浪、浪击浪、浪追浪,水浪滔天,天空中乌云重重,水雾蒙蒙,淹没了四野的青山。
三伏天的山洪,说来就来,说涨就涨,高山区的天气,更是说晴就晴,说雨就雨,说变就变。上午还是万里晴空,骄阳似火,中午,山顶飘起云朵,太阳躲进云团,山林响起松涛,河面吹过劲风。下午,风势越刮越紧,越刮越急,洪峰袭来,乌云乱涌,霎时间下起了瓢泼大雨。
在队部帐篷里,高扬从十二点刚过,就开始不停地看表。过了一点,又不时地走出帐篷张望。他见哈尔甫从卡兰河下游方向赶着几匹马回来,便迎过去问:“哈科长,水情有变化吗?”
哈尔甫停步回答:“没变化。我刚去饮了马,你放心。”
第十七章 风雨后的彩虹(4)
高扬既像回答又像自语:“不见人回来,怎么能放心?”
哈尔甫听过高扬的话,又插嘴说:“听说江涛水性好,海尔汗、赛力克也不是没见过洪水,只要他们遵守队务会议的决定,按时过河,我看是万无一失!”
“你现在就备几匹马以防万一!”高扬对哈尔甫吩咐后看表已经一点半了,眼见天色大变,心里渐渐有些不安。他想起过去在部队,每次重大战役前,首长们都要深入细致地了解近期天气,分析战区地形;他想起有一次军事教员讲课时,列举诸葛亮借东风、拿破仑兵败滑铁卢等战役来分析天气的影响,如今搞地质工作,天天和大自然打交道,要是不充分了解自然变幻,又怎么能战天斗地呢?他甚至考虑自己在队务会上支持抢时间过河踏勘是否有些冒失。手表上的指针已接近两点,仍不见人影,他的担心也与时俱增:赛力克是个年富力强的民族工人;海尔汗是哈萨克族第一代女地质技术员,她回山来还没有找到一个亲人,就兢兢业业地投入了找矿工作;江涛是个背负沉重的历史包袱,但仍然忍辱负重,笑对人生,勤奋工作的年轻人,像这些献身地质事业的好青年,可不能由于当领导的疏忽,而给他们造成意外啊!陷入思虑中的高扬,按捺不住自己心头的挂记,找刘明简要地商量了几句,就带上几个人骑马接应去了。
当高扬一行走到去白石头沟的河边,山洪的浪峰已经横扫而下,由于未见江涛等人,心里正觉惊异,突然从上游传来了海尔汗的呼救声,他心里一阵紧缩,意识到意外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海尔汗飞马跑来,向他报告了遇险的经过。
高扬听罢,一面派人顺流搜寻,一面派人通知刘明迅即去下游拦截,一面派人去区委求援。
援救工作,随即展开。
为防万一,刘明带人火速奔赴新修的便桥桥头守候,因当时按区委的建议,为便于打捞经常在上游渡河时冲下的牲畜,曾在桥下装有拦河的铁丝网。
为追寻踪迹,高扬领着人马,顶风冒雨,从海尔汗指明的落水地点出发沿岸向下游搜索,仔细地观察河面的动静,严密地注视着洪水中的一切可疑迹象。
卡兰河北岸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地质队员们期盼着落水的队友化险为夷;好心的牧民们祈望他们平安归来;扎依得和努尔巴拉也来到徐晓虹身边,一个替她抱着玲玲,一个紧紧把她扶住,虽无只言片语,但那发自内心的关切之情无不溢于言表。
区委的热马扎、哈力也领着人赶来,加入了搜救队伍。
大青山的天气真是瞬息万变。搜寻工作展开不久,浓云重雾又笼罩了周围的山头,天空中电闪雷鸣,大雨一阵紧似一阵,不时地还夹杂些雪粒、冰雹,雨雪霏霏,云雾茫茫,给搜救工作增添了意想不到的困难。
天色逐渐暗沉下来,一直搜寻到下游便桥仍不见江涛和赛力克的踪影。高扬失望而焦急地偕着热马扎、哈力等骑马沿河岸返回出发地,见海尔汗已在那里生起了一堆篝火,给遇险的队友发出声援的信号。高扬下马后再次向海尔汗询问过江涛和赛力克落水的位置后,对着河中的水势注视了片刻,突然问哈力:“附近有牧民吗?”
哈力想了想:“有,就在上游不远。”
高扬沉思片刻后对热马扎说:“他们会不会漂到对岸去了?你在这边指挥,我和哈力过河去找找。”
热马扎问:“从便桥过去?”
“不,走便桥绕道太远,过去后,翻大山也没路。我想找牧民问问,看上游能不能过。”高扬一边说一边上马,随同哈力驰马而去,顷刻间便消失在茫茫雨雪之中。
滚雷声逐渐转移,但雨点、雪粒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夜幕,降临了。
海尔汗默默无语地坐在篝火旁,不停地往火堆里添加树枝。人们以她点起的篝火为火种,一堆又一堆的篝火像接力棒一样传播开了,漆黑的卡兰河北岸,亮起了一条光影闪动的游龙,照耀着激浪翻滚、波光粼粼的水面,给清冷的寒夜增添了无尽的愁绪。
第十七章 风雨后的彩虹(5)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沿着河岸传来,海尔汗闻声惊起,来人已经跳下马背,走近篝火。
火光照亮了徐晓虹焦虑而惶惑的面孔,海尔汗迎上去紧紧地把她搂住,亲热而又伤心地叫了声:“晓虹姐!……”话声被抽泣声模糊了。
徐晓虹的头紧紧地贴着海尔汗的脸颊,寂然无语。但海尔汗却感到晓虹姐的身子在抽动,那涌泉般的泪珠不停地滴在她的脸上。她浑身像通了电一样,感受到了那深切的忧伤,但又找不出任何语言来安慰晓虹姐。海尔汗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晓虹姐的背,她们就这样依偎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海尔汗才低声说:“高书记到上游去了,他叫我们把篝火烧旺些。”
低鸣的风声,像孤独的琴师,在夜深人静时演奏怀想之曲。击岸的浪涛,像疲惫的鼓手,在深山旷野中重复单调的鼓点。火光在夜风中忽忽闪动,雪片在火堆上吱吱发响。雪水湿透了徐晓虹的衣衫,水珠沿着她的鬓发不停地滑落,她紧咬着嘴唇,默默无语地向火堆里添加着柴火。海尔汗紧紧地靠着晓虹姐,想用自己的力量为她分忧,想用自己的身躯助她抗寒。
篝火,在风雨飘摇的夜晚,在水浪滔天的岸边,像一盏盏引路的明灯,像一座座指向的航标,它饱含着人们的情意,在呼唤,在祈望,愿队友、愿亲人尽快脱险。
在风雪茫茫的卡兰河畔,哈力领着高扬,走进了一家老牧民的毡房。老牧民认出是区委的干部,张罗着要招待他们,哈力问候和感谢后,连坐都没坐便问:“大叔,先别忙款待客人,我们有两个地质队员被洪水卷走了,不知会不会冲到对岸?请告诉我们这种涨水天,附近有没有办法能过河去?”
老牧民眨了眨眼,回答:“有办法,上游不远有两条从雪山上流下的溪水都汇进了卡兰河,夏天的洪水大多是从这两条小溪流下来的,溪上有桥,过了桥再横渡卡兰河,就过得去了。”
哈力满意地对着高扬点了点头,便要告辞。老牧民有些不安:“这,这怎么行?风雪天放走客人,还算什么哈萨克!”
哈力直爽地说:“大叔,谢谢了,对客人不能怠慢,但救人更急呀!”
老牧民向老伴打了个招呼,跟出毡房,顺手牵了一匹马说:“走!我领路。”
三匹马迎着风雪艰难地前行,从相距不远的两座木桥上渡过了两条水声如雷、湍急奔腾的小溪,到了卡兰河上游老牧民所说的渡口。高扬看了看夜雾茫茫的水面,毅然纵马下水,和哈力一道紧跟着老牧民涉水前进。
渡口的水势比较平稳,但这是刮风飞雪的深夜啊!濛濛水面,哗哗水声,浸人筋骨的浪花飞溅面颊,扑朔迷离的雪片遮住眼睛。夜渡难啊!双目难辨水下情,两耳唯闻浪涛声,不是谙识水情的老牧民领路,不是挂记着同志的安危,谁敢贸然夜闯险境?
茫茫雨雪中,在洪水咆哮的卡兰河南岸,一个步履艰难的人正沿着岸边溯流而上,移动着沉重的双脚,在刚刚铺满薄雪的河岸上,留下了一串清晰的脚印。
透过风雪夜色可以看到,那在雪野里行进的正是人们牵肠挂肚的江涛。为了救助队友,他在激浪里追逐,在洪水中搏斗,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此时的他脸色苍白,精神困乏,早已精疲力竭。他那被水打湿的头发落上雪花后,结成了一顶雪盔,透湿的衣服迎着寒风,冻成了一身冰甲,那赤裸的双脚,红一片紫一块,冻僵了的手,已经麻木不仁。但他心里却有一股暖流在活动,因为他终于战胜了惊涛骇浪,救出了队友。他十分吃力地背着已见清醒,但仍很虚弱的赛力克,顶着扑面的风雪艰难地迈步。赛力克听到江涛吃力的喘息声,不安地挣扎着要下地行走,江涛制止了他的举动。又走了好一段路,江涛稍稍歇步,看了看附近的地形,发现已回到白石头沟口,而卡兰河水声如雷,河的北岸水雾朦胧,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见,只得转身走向一片松林,把赛力克安置在一块背风的岩石下,急忙拾来一些树枝,准备生火,但不幸随身备用的火柴已经湿水,赛力克的打火机也已丢失,他们相互对望了一眼,不禁露出失望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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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风雨后的彩虹(6)
天空又响起惊雷,狂风旋起雪花。江涛见赛力克脸色铁青,浑身颤抖,考虑了一下眼前的处境,蹲下去又要背他走,他竟强打起精神站了起来,江涛要搀扶他,他不让,只好递给他一根树棍,他拄着试走了两步,停下问:“往哪儿走?”江涛先看了看沟口又很不得已地作出了反向的决定:“进沟去,先找地方避一避再说。”
赛力克先是一愣,瞪眼看了看江涛,然后才露出理解的目光,一言不发地移开了步。江涛用树枝在雪地上布置了一个指向的标志,又从挎包里摸出一面红白旗系上后,这才扶着赛力克向白石头沟走去。虽然寒风瑟瑟,冻饿交加,但他们面对严酷的自然环境,不仅没有丧失斗志和信心,而且还在沉静的表情中微露一丝转危为安的欣慰。
为暂避风雨,江涛扶着赛力克钻进了他们上午踏勘过的第一个矿硐。那些野鸽子噼噼啪啪地扇动翅膀,像在欢迎勇敢的客人。他们紧挨着坐在矿硐中,湿漉漉的衣衫紧贴在身,水淋淋的头发水珠点滴,矿硐外一阵阵冷飕飕的凉风扑面,矿硐里一股股阴森森的寒气袭人,冻得他们从手心寒透脚心,从脊背冷彻胸前,只有他们心中的一团不灭之火,在相互激励中还透出一点温暖。
忽然,矿硐外电闪雷鸣,一道耀眼的光柱,像一把寒光四射的利剑,从空中直刺地面。只听得“噼里啪啦!”一声巨响,对面山坡上一棵耸立的云杉被雷电击中着火,在夜空中燃烧。江涛待雷电远去后直奔硐外,过不一会儿,就抱着树枝举着火种回来,烧起了一堆篝火。
火光驱走黑暗带来了温暖,火光给人勇气和力量,激励人们去战胜困难。江涛和赛力克当即拾取了一些野鸽蛋,吃了一顿鲜烧鸽蛋的美餐。
但不知是惊雷过去,还是温暖的吸引,两只毛茸茸的小东西,从乱石堆下钻出来了。江涛一伸手抓住一只,乍一看像小狗但比小狗的头大,傻乎乎的,十分活泼好玩。赛力克看了看,当即惊叫:“是狼崽子!快放掉!不然母狼要来找事。”
江涛松开手,小狼崽又钻进了石硐里。果然,过不一会儿,一只出外觅食归来的母狼,从硐外想往里钻,但由于惧怕篝火,又急得堵在硐口嗥叫,那声音在风雪凄厉的夜晚,真令人心惊胆战。
赛力克不停地向火堆里添加树枝,那母狼总伺机想往硐里窜,只要篝火稍稍暗淡,便慢慢地向硐口移动。
母狼的叫声,越来越恐怖,只要看不见火光,就向硐口步步进逼,那眼里射出的两道绿幽幽的寒光,煞是吓人。江涛只得扔出石块,迎接它的挑衅。
守在硐口的母狼经过近半夜的折腾,直到黎明前,才哼哼唧唧地逃走,而他们的衣服也基本上都烤干了。
矿硐外,风稍停,雪渐止。江涛站在硐口,向雨雪初霁的山野望去,但见松林罩上了白帽,草地铺上了白毯,乱石盖上了白絮,天地间银装素裹,浑然一派白色世界。他惦记着昨天从望远镜中发现的那一片白色矿渣堆积地,转身对赛力克说:“洪水不退,我们回不去,队上的人也过不来,干脆利用这段时间我到沟里头去看看!”
赛力克站起来:“我也去!”
江涛望望他那仍然疲乏不堪的神色,劝告说:“你等我。”
赛力克固执地要求:“我要去。”
江涛竭力说服:“赛力克,领导和同志们一定很着急地在找我们,这里靠近河边,你留下,在硐外烧堆篝火,给他们发信号,好吗?我们分工负责,我,我先去拾些柴火!”
赛力克被说服了,连忙引燃火种走出硐外。
篝火迎着曙光,在矿硐外的一块高地上点着了。赛力克感到嘴里干渴,一边拨火,一边抓起雪团往嘴里塞。江涛拾柴火时顺手摘了几串略略发红的山葡萄,蹲下身轻轻地放在赛力克手里,再次叮咛:“原地不动,等我。”
赛力克接过山葡萄,低头一看,发现江涛那双赤脚,已经露出殷红的血迹。他的鼻子一阵酸楚,泪水夺眶而出。赛力克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在旧社会也曾忍饥挨饿。解放后,当了工人,江涛像亲兄弟一般地关心他,爱护他,他一般从不叫苦,从不落泪,从不对江涛说一个不字,而此刻他落泪了,他放下葡萄,一把抓住江涛的手,高声叫道:“你不能去!”
第十七章 风雨后的彩虹(7)
江涛听到了他异常的语气,见到了他的另一只手在抚摸自己的脚背,理解了他的心意,不得不给他讲大道理:“赛力克,记得高书记给我们讲的话么?‘艰苦想想老红军,困难想想上甘岭’!我们能因吝惜自己而向困难低头么?”
赛力克不再劝阻了,伸手脱下自己的鞋,给江涛穿上后,才目送着他离开。
走呀,走呀,江涛迈着沉重、缓慢的步伐,终于走到那一片他关注已久的矿渣堆前。他虽然感到极度困乏,但一见那废弃的矿渣,又唤起了他的专业的敏感,激起了希望的火花。
在高山地区的攀登,是很苦、很累、很费力气的。而对于疲劳过度的江涛来说,更是苦上加苦,累上添累,困难倍增。他每向前迈出一步,都像跨越一条宽阔的鸿沟,每向上攀登一步,都像爬上一级登天的台阶,他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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