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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芍药-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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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喊:“冲呀!居尔特拜!”
居尔特拜一手紧攥马鬃,俯身紧贴马背,像要去冲关夺寨的勇士,在乡亲们的狂呼欢叫声中,向已经跑远了的马群追去。
红鬃马撒开四蹄,像一只火球滚向天边,火球接近了马群,人们高声赞扬,火球追上并超越了那个黄色的小点,头人和狗腿子们暴跳如雷,乡亲们欢声雷动,欣喜若狂,一个劲地高呼:“居尔特拜,巴图尔!”(注:英雄)“巴图尔,居尔特拜!”
转瞬间,一团火球领先,数十匹赛马随后,风驰电掣的飞回来了。居尔特拜两腿紧夹马肚,上身俯贴在急如流星、快似闪电的红鬃马背上,冲过终点线,一直跑到了乡亲们中间。喜出望外的人们像迎接英雄似的把他从马背上接下来,和他拥抱,向他祝贺。年轻人叫他是“我们的骏马”,老年人称他是“我们的山鹰”,老婆婆们拉着他的手连声叫:“我们的宝贝儿!”姑娘们不好意思向前拥,只能混在人群中一边喝彩,一边把羡慕的目光投向充满幸福与自豪神情的海尔汗。
骑手们骑着赛马,一个接一个地冲回来,受到乡亲们一阵阵的欢呼。只剩下深受众人唾弃的大棕熊,不知又过了多久,才灰溜溜地跑回来,只有马拉尔拜克、帕提曼、布拉太和几个狗腿子围拢去迎接。
弄巧成拙,气急败坏的马拉尔拜克,暗自吩咐布拉太去抓居尔特拜,要当场惩处以给金老板解恨。所幸卡布尔预料到心狠手毒的头人对违拗他意愿的居尔特拜决不会善罢甘休,早已掩护他离开了人群,打着马一直向附近的山头遁去。
马拉尔拜克赔着笑脸,请金老板稍事休息后,又按照帕提曼出的点子,要当着牧民们的面把悬赏的肥羊奖给金老板。说他屈尊与牧民们赛马,是草场的荣幸,肥羊是特意献给他的礼品。大棕熊想挽回点脸面,哭笑不得地伸手去接肥羊,忽见人群中一阵骚动,牧民们都仰头望着附近的山头,那上面出现了一个缓缓移动的小红点,十分耀眼夺目。
老奸巨猾的大棕熊一看那红点,就仿佛看见了一团火球紧跟着他,紧追着他,那“嗒嗒嗒”的马蹄声,震得他胆寒心惊。再一望牧民们眼中蕴藏着的怒火,金得利突然打了个寒噤,忙把接羊的手缩了回来,顺水推舟、假情假意地说:“不,尊敬的头人,肥羊应该奖给红鬃烈马的骑手。哈萨克的英雄出在头人手下,这是您的光彩。我想他有这样好的骑术,又如此年轻勇敢,只要头人器重他,奖赏他,他一定会感恩戴德,忠实地为你献身,这是千金难得的骑手呀!”
马拉尔拜克并没有完全领会金老板的意思。但大棕熊已经提高了嗓门,既像是对马拉尔拜克说话,又像是对牧民们宣布:“我还要加赠给他一只肥羊,以表达我对哈萨克的尊敬和对英雄骑手的仰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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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血气方刚(5)
从此,居尔特拜一日杀双熊、赛马夺双标的故事,在大青山牧民中广为传扬,老幼皆知。他不仅给哈萨克争了光,而且也给牧民们出了气。
由于大棕熊笼络人心,居尔特拜暂时躲过了一场灾祸,但自此之后,马拉尔拜克便处处算计他,把他控制得很紧:金老板的宝石要运出山,命令他赶马去驮;山外的物资要接进山,遣他赶马去接……乍看起来他除了深山牧马之外,偶尔也有一些赶马外出的机会,但不论哪一次,都有马拉尔拜克的心腹仆从,左右不离地跟着他,处处监视着他的行动,限制着他的自由。
居尔特拜根本不愿去接运炸药之类的东西,更不愿意把宝石运出山去。但他能有什么办法抗拒呢?只有在赶马经过峭壁深谷时,有意惹动那些仆从引起马惊,常常造成一匹或数匹马连同驮载的宝石、物资一起滚下谷底,粉身碎骨,借以发泄胸中的愤恨。因为每次马惊都是那些仆从们直接引起的,所以他们不仅不敢向头人和金老板报告真情,反而渐渐地有点害怕居尔特拜,对他的举动也特别小心、谨慎。
由于马拉尔拜克支持黑瓦提参加新疆解放初期的叛乱,资助过他一批马匹,所以居尔特拜最后一次出山运货时驮马较少。正巧遇上骆驼客赛山拜想要进山,居尔特拜见他态度谦和,待人诚恳,便故意减少每一匹马驮的载重,以至剩下一堆东西无马可驮,随行监视的仆从们急得无法处置,居尔特拜便指着赛山拜说:“他不是赶得有骆驼吗?”仆从们便雇了赛山拜,赶着骆驼驮上东西一道进了大青山。
旅途中,在行进的马背上、在休息的篝火旁,骆驼客赛山拜多次趁着仆从们不在附近时,断断续续地告诉居尔特拜:“新疆解放了。”“解放军进疆了,这是共产党、毛主席领导的队伍,是穷人的子弟兵……”居尔特拜听后,总是睁大眼睛把他望着,一有机会就喜欢和他接近……
接运物资进山后,赛山拜留在“宝库”采矿,居尔特拜仍回阿尤布拉克放牧。过了些日子,当解放军快要进山,山区风声很紧时,他得到了头人急需用马的通知。
居尔特拜赶着马群来到卡得布拉克,先去看望了卡布尔爷爷和海尔汗,随后就遇到了正收工下山的赛山拜大叔。久别重逢的朋友相见握手问好后,居尔特拜说出了赶马回来的缘由,赛山拜一听,不禁露出了关注的神情问:“朋友,你知道最近山外的情况吗?”
居尔特拜摇摇头:“我在阿尤布拉克,只能在泉水中见到自己的影子,哪知道山外的事情?”
赛山拜接着问:“你知道头人急着要马干啥?”
居尔特拜当然不知道。
赛山拜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居尔特拜,听说山外的叛匪已经完蛋了,解放军马上要进山,头人用马可能是大棕熊要逃跑!”
“那我该咋办?”
“能让大棕熊跑掉吗?”
“不!”
“那你说该咋办?”
居尔特拜甩了一下马鞭,转身要走:“我赶马回阿尤布拉克!”
赛山拜挡住去路:“难道你走了,头人就再弄不到马了?”
居尔特拜犹豫了,他双目紧盯着赛山拜,希望他能给出点主意。
赛山拜这才说:“把马赶到头人那里去,看看他们到底要干啥?”
“大棕熊真要跑我该咋办?”
“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解放军的手心!”
“万一他要溜出国境?”
“出国境?”赛山拜语重心长地说,“不,决不能放他出去,要千方百计地缠住他,拖住他,争取时间,等候解放军!”
居尔特拜抓住马鞭的手举到胸前,坚定地表示:“大叔,我的好朋友。你说的解放军我没有亲眼见过,是好是坏我不了解。但头人和大棕熊是人是鬼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对付他们!”
赛山拜紧紧地握住居尔特拜的手,十分信任地叮咛:“我放心,放心,但我提醒你除了勇敢,还要机智,要细心。”
第十八章 血气方刚(6)
在居尔特拜和赛山拜谈话后的第二天早晨,当他赶着马群从“宝库”附近经过时,远远地目睹了赛山拜和十几个乡亲英勇牺牲的情景。悲痛之余,更记起赛山拜的叮咛,他握着拳、噙着泪,自言自语地说:“赛山拜大叔,好朋友,请相信,我会对付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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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孤雁漂泊(1)
为了弄清质疑中的“宝库”矿硐的位置,应到哪里去找知情人?群众再次报来阿尤布拉克的矿点,是否需要再度派人去检查?下一步深入开展找矿工作的后备基地应以何处为重点?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被提上了707地质队领导的议事日程。对这些工作安排的一般问题,过去都由刘明决定,但高扬调来后,他不能独揽大权了,过去一个人说了就算数的事现在需要商量、需要开会,由于刘明有意无意地把个人性格、工作作风的不同和待人接物、处世方式的差异都混为一谈,事无巨细都以一种狭隘的眼光去判别、去处置、去评价,日积月累,很自然地便滋生了一种“部队上下来的干部看不起地方干部”的心理,事事都觉得不顺眼,处处都觉得不顺心。当然,在与刘明的共事中,高扬也不是无懈可击:他有些自恃,过分自信;他重视群众工作,但忽视领导间的沟通;他处事果断,雷厉风行,但不够细心,缺乏耐心,有时有些粗心,就是与刘明相处中出现一些别扭,他也视若无睹,不觉异常,依然我行我素。以至在是否应派人去阿尤布拉克和派谁去的问题上,又与刘明的意见发生了冲突。
问题的根源在于辨识“宝库”矿硐急需知情人,而高扬对哈尔甫、余秋萍出去了整整十天竟毫无一点线索很不满意,提议派人再去阿尤布拉克一探究竟。刘明对余秋萍、哈尔甫的汇报不仅偏听偏信,而且对他们的工作总是竭力袒护,他认为既已检查过的地方没必要再去重复,既已去找过并未发现牧民行踪,再去也是白费力气。正好队上因接运物资,急需购买一批马匹。两人的意见完全对立,问题只好搁置下来。
区委根据牧民举报的线索,特别要求马拉尔拜克卖马给地质队,迫使其不得不交代,他能出卖的马群均在阿尤布拉克放牧,只有找到居尔特拜把马群赶回来,这笔交易才能做成。可是问他什么时候能赶回来,他却支支吾吾地推口:“山大林密,很难找人,什么时候找到说不一定。”还故意刁难地放出大话:“地质队不是派人去找过吗?请他们再派人去吧,只要让居尔特拜把马赶回来,我不但低价卖马,而且连人一起送给他们。”由于区委出了面,刘明不便再加阻拦,这才与高扬达成共识,把再去阿尤布拉克检查矿点和寻找居尔特拜列为一项特别任务。寻找居尔特拜的目的是既要通过他了解情况,又要争取他把马群赶回来,以便压一压马拉尔拜克的嚣张气焰。但是派谁去执行这项任务哩?余秋萍去开会没回来,江涛冻伤未愈又正忙于团结矿的评价报告,刘明想让哈尔甫去,但他又不能作矿点检查。高扬从徐晓虹那里得知海尔汗和居尔特拜的关系,便建议派她去。
矿点检查组赶到了阿尤布拉克,海尔汗把临时营地选在山沟中心一处她似曾相识的地方。那里遍地都是深过膝盖的野花和牧草,许多野兽就在乱石杂草丛中栖身。搭帐篷的地方是一块面积不大的台地,台地前有一眼清洌的泉水,台地后是一片密集的松林,地面上隐约可见一些柴火烧过的灰烬,显然是有人曾在此生活过留下的痕迹。
由于旅途鞍马劳累,搭好帐篷,吃过干粮,大家就摊开行李,钻进被窝,进入了梦境。直睡到后半夜,地质工小刘突然被哈熊的一阵叫声惊醒,他慌忙起身披上皮大衣,抓起猎枪钻出帐篷去看动静。
帐篷外,月色茫茫,山影昏昏,冷风嗖嗖,夜雾沉沉,一堆篝火时明时暗,更显得深山荒谷之夜一片神秘、恐怖。小刘在篝火闪亮时,惊奇地发现火堆旁静静地坐着一个人,他疾步走过去察看,原来是海尔汗抱着枪在值勤。小刘只觉得一股暖流在心里涌动,眼前这位哈萨克姑娘,竟然不顾劳累,不计安危,不怕山野的静寂,不计深夜的寒冷,为了让同志们安睡,独自在篝火前为大家放哨,他激动不已地问:“海尔汗,你咋不休息?”
海尔汗抬头望着他,平静地回答:“我这不是在休息吗?烤着火坐在这里,既暖和,又安静。”
第十九章 孤雁漂泊(2)
小刘又是感动又是关心地说:“白天行路劳累,明天又要上山,你应该回帐篷去睡一觉。”
海尔汗解释:“这里山高林密,是哈熊的老窝,好些年没来过了,趁着夜色我想听听有没有什么动静。”
小刘很觉过意不去:“你早些说,我们就轮流值班。”
“大家累了应该休息。”
“难道你就不累?”
“我从小习惯了,那时白天给牧主放羊,晚上羊儿进了圈,还得生一堆篝火在羊圈前,整夜不停吆喝驱赶狼群,就是数九寒冬也只有老羊皮和烂毡片裹身。那时节,除了爷爷心疼我,谁来问我累不累,谁来问我冷不冷,不论是春秋冬夏,哪一夜不是伴着羊群到天明。”海尔汗谈起心酸的往事,语音也有些哽咽。
小刘理解了她的心情,便在篝火旁坐下:“海尔汗,天已经快亮了,让我也来体会一下这篝火旁的生活吧,你进帐篷去躺一会儿,哪怕只打一个盹,这样我们大家也才安心,明晚上,我们轮流值勤。”
海尔汗仍然没有动静,她向火堆里添了些树枝,然后说:“今晚是刚来,我怕发生意外,以后不一定要值勤,只要在帐篷前生一堆篝火,哈熊就不敢靠近。”
第二天,晨光熹微,检查组的几个人吃了点干粮便上山了。阿尤布拉克山高、谷深,草茂、林很密,滚石大,岔沟多,人行其间就像进入了一座大自然的迷宫,穿密林不见天日,过草丛难辨路径,他们上上下下、寻寻觅觅,整整转了一天,虽然粗略地查看了一些岩脉出露的情形,但仍未找到群众报矿的矿点,唯一可喜的是在深沟中发现了马蹄印和粪便,可以推断附近一定有马群活动。满怀希望的海尔汗几次站在高高凸起的岩石上放声高喊:“居尔特拜!”“居尔特拜!”喊声惊得林鸟高飞,引起远山和应,但当喊声平息后,山野仍是一派肃静,听不见有任何人的回音,那千万年安睡的阿尤布拉克,依然是死一般的沉寂。
第三天,海尔汗又一边工作一边在山岭上呼唤,整日里阿尤布拉克都断断续续地响起她的呼喊声:“居尔特拜!”“居尔特拜!”但千呼万唤无人应,回答她的唯有阵阵松涛和声声鸟鸣。海尔汗担心完不成任务,愁得双眉紧锁,心如火焚。
居尔特拜不在这里吗?在,他就赶着马群藏身在山谷深处的一条巨石阻挡密林遮掩,常人极难发现的岔沟里。居尔特拜没有听见呼喊声吗?不,他听见了,而且感到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开始一声声呼唤,他感到很惊奇。后来,一声声呼唤,他感到很揪心。是谁在叫啊?多少年隐没在深山密林中,除了大山、密林、野兽和马群,连个对话的人都没有,会有谁来呼唤自己的名字?一声、两声,一天、两天,听那呼唤的嗓子都沙哑了,那动人心弦的呼唤声依旧不停,应该回答一声啊,千呼万唤都不应,于心何忍?但他刚要张嘴回应,忽地一个念头涌上心间,布拉太不是叮嘱过,政府要派人来抓他,叫他千万不能露面吗?这叫声是不是圈套?是不是陷阱?真要抓去冤死事小,赛山拜大叔交代的任务就完不成了,有些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就断线了。想到这些,他又紧紧闭上嘴,用沉默来回答那不断的呼唤。
自从布拉太警告之后,居尔特拜便神经十分紧张,只要发现有陌生人进沟,便立即躲得无影无踪,等人走了才出来。但此次来人竟然把帐篷搭在沟中,而且似无离去的迹象,这就更加引起了他的质疑和担心。居尔特拜是一个既勇猛果敢,又细心谨慎的人,他白天把马匹隐蔽在邻近的深沟中,晚上又悄悄地摸回来察看动静,经过一再的琢磨回味,他终于感觉到那呼唤声可能是出自海尔汗,突然的闪念虽然勾起他许多美好的回忆,但也深深地刺痛了他那颗破碎的心。记得是在很久以前,马拉尔拜克家的人便众口一词地说海尔汗早已丧身于解放军之手,悲痛、绝望之余的居尔特拜已经不敢再想她了,难道逝去的人还会复生?难道他的梦中人竟会在这深山密林之间呼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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