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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河(沉梦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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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槐师父望着小唱笑了笑,结巴着嘴继续说:“看我老闺女生气了,不让说,我就不说了。梦周给你磕过头了,以后,你们就是亲姐弟了,我也就不担心了。”
小唱坚决不让她父亲再喝酒了,要拉他起来。但,老槐师父今天喝得高兴,就是不肯从酒桌上离开。小唱越是生气,他笑得越是开心。
梦周急忙站起来,劝小唱说:“姐,你就让我师父再坐一会吧!不让他喝酒了,我们爷儿三个,就在这里说说话。”
老槐师父指着梦周笑说:“看你兄弟都说让我再坐一会了,我就再坐一会。你看梦周喊你姐喊多顺嘴、多亲,一点假都不掺。”
小唱无奈,只好生气地丢下老槐师父走了。临出门气嘟嘟地说一句:“我不问了!看喝醉了,谁伺候你?”
小唱长得也还俊俏,只是脸上的皮肤黑一些。但,黑得恬静。两只眼睛不大,却很迷人。正是应了那句老话,‘眼睛大的有神,眼睛小的迷人。’小唱就属于,比较迷人而又内向的女孩子。
小唱的母亲去世得早,她的两个哥哥也都成家,分开单过了。小唱在家里是老小,虽然说好了婆家,但还没有定结婚的日子。估计男家,也就在这年把、二年,会上门讨要了。
小唱从开始和男方见面,就不太满意对方。但,她把不住老槐师父的催促,说她和十几家的男孩见了面。不要挑来挑去,挑花了眼。等好男孩都跟满月的小狗一样,被人栓上了记号。小唱再后悔,也晚了限了。
就这样,小唱同意了一个,离贡梨园不远村庄的男孩子。那家也有几十棵老梨树,条件也配得上小唱。但,小唱嫌弃他没有眼色。从说好这门亲以后,男方一年就进她家一次门。他的个子倒是不矮,但小唱怎么看,都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他进了门也不喊老槐师父一声老人。来了,就把自己当客待。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饭菜上来了,小唱不让,他就不敢吃。小唱有时候会想,他怎么是这么一个人?
但,老槐师父却很看好这个女婿。说他老实、本分,不是那种流里流气的孩子。老槐师父说,这样的孩子就好,虽然没有大本事,但能跟小唱本本分分地过日子。他这把年纪了,就想看着小唱这辈子,平平安安地生活。
第二天,梦周就正式地跟着老槐师父做学徒了。老槐师父先让梦周跟他学拉大锯,这是学木工的入门学问。老槐师父说,只要大锯拉好了,木工也就学会三勾之一勾了。
拉大锯是把一根放好线的大料,先竖起来,用绳索从中间系牢。然后,固定到地上的橛子上。再按照老槐师父的吩咐,跟着他的劲,使劲拉、慢慢推。
老槐师父告诉梦周,如果大锯跑线、拉偏了,只要把大锯拿出来。两个人交换一下大锯把手,把大锯颠倒头使用,就会慢慢地纠正过来,不再走型了。如果大锯总是跑线,那多半是大锯锯齿不正,要重新修正了才可以继续使用。
然后,又开始学使用锛。别看锛不重,但它是对木工伤害最大的工具。因为锛的使用方法,是刃面朝向木工自己。所以,经常有木工被锛伤到了腿脚。锛使用起来有很多技巧,老槐师父教授梦周,如何掌握锛的准确度,掌握一锛下去的薄厚,还不能让锛伤到自己的腿脚。一个月后,梦周学会了拉大锯,也学会了锛的使用。这样,梦周也就把木工的功夫,学会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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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以后又学划线、开料,打眼和开榫。老槐师父说,铁匠短、木匠长。下料的时候,铁匠是把铁件尽可能地留短,因为铁件越打越长。但,木匠正好是和铁匠相反,木料是固定的,不会伸缩。一锯子下去,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所以,木匠下料的时候,都会多留出一些,以免产生废料、坏料。
打眼也是有一定学问的,不可随便乱打的。如果眼打得离头近了,上榫子的时候会把榫眼撑裂,一根料也就废了。如果眼打得离头远了,又会影响家具的美观程度,也不够结实耐用。
榫眼要打得不远不近,用锉时要轻打、紧跟。锉认准线后,在榫眼的两边,先轻打一下,不深不浅地在木料上留一个印记。然后挥捶打锉,一下接一下。还要看木材的纹路,随时横截榫眼里的木屑,一个榫眼,要一气呵成地打好。
梦周白天在老槐师父家里学活,晚上是还要回陈梦集。虽然,只有十几里,但步行一个来回就要两个多小时。即使早上起早些,来到老槐师父家,也半清早了。
梦周暂时买不起自行车,有时事主活催得紧,师父还要连天加夜,和梦周一起赶活,梦周回到家就更晚了。老槐师父见梦周这么来回地步撵,有些心疼。就把自己的自行车腾出来,让梦周来回当个脚力。
保成以前去洛宁,不到春节跟前,是不会回来的。但,今年离过年还有将近两个月,保成却要提前回来了。他先给家发了封电报,让人想办法去县城接他。然后,也不管家里是怎么答复他的,就直接回来了。
保成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身边多了一个大姑娘。去县城接保成的佰能,问她是谁。保成‘磕巴、磕巴’地,眨了几下他那狡黠的双眼。嬉笑着反问佰能:“跟我来的,你说是谁?是我领来的媳妇,你婶子。”
佰能诧异得,一下把眼睛瞪得溜溜圆。嘴巴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心里叹说,这家伙真是成精了。
保成领来的这个姑娘叫乔姕,也是个黑脸膛。但她眉清目秀,身材匀称。见佰能看她,目光里露出一丝怯懦,和几分惊恐。
保成说乔姕在家里排行老大,但她的生母去世得早。她跟着晚娘长大,其中的酸甜苦辣,不用人说,也都能猜出几分。她吃的饭,都是弟弟妹妹吃剩下的。晚娘说,她自小就喜欢喝汤,不喜欢吃稠饭。逢年过节,弟弟妹妹碗里都是肉,乔姕的碗里却只是汤。
冬天,乔姕的晚娘,给弟弟妹妹做的棉衣。他们的棉衣,里边都缝了厚厚的棉花,衣服边沿却是薄薄地。而给乔姕做的棉衣,正好和弟弟妹妹的相反。有人见乔姕冻得直发抖,刚想说她晚娘两句。没想到,乔姕的晚娘,却攥着乔姕厚厚的棉袄边。一边给人看,一边说:“你看看这个妮子的棉袄,都厚到啥样了还嫌冷?!”
又回过头来数落乔姕:“你是冻死鬼托生的啊?冷、冷,饿的是懒人,冻的是闲人,你嫌冷,不能自己去找点活干?多少干点活,一会就能冒汗!一年才有几个冷天?大了天去,也就月把四十的。真正冷也就三九、四九,满打满算就是那一、二十天。再去掉夜里在被窝里的时光,你说剩下还能冷几天?看你弟弟妹妹穿的棉衣,都是溜薄溜薄地,跟一张纸似的。也没听见他们说一声冷,别管怎么说,也不能把家里的棉花,都给你一个人穿上吧!”
保成去洛宁的次数多了,也就把乔姕定为了主攻对象。看电视的时候,故意往她身边挤。挤到她身边后,就站在她的身后。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摸一下她的辫子,或者碰她一下后背。起初,乔姕很反感,也会站起来狠狠地踹保成几脚。
保成为了掩人耳目,也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被打后,却陪着笑脸,对别人狡辩说:“看电视的人多,我不小心碰了她一下。”
然后,却对乔姕另外一种讨饶、讨好的眼神。如果乔姕还生气,二天,在村里碰到乔姕后,保成也会先跟她打招呼。喊她的名字,问她吃饭了没有,去哪里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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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乔姕对保成就不那么反感了。再看电视的时候,保成又摸她的辫子,她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在别人看到是时候,会扭过头来瞪保成一眼。如果没有人看到,保成就是把她的辫子拿在手里玩,她也任由保成把玩。表面上,她还在看电视,但看的什么电视内容,她就跟没看过一样。
保成天天对乔姕献殷勤,常常在赶会的时候,给她买一些小饰物。有时候,还买一些零食。特别每当乔姕被晚娘骂的时候,保成就更是不离她的前后了。说些体谅她的话,宽慰她受伤的心。
一来二去,乔姕对保成的好感,也就越来越深了。直到一次,她的晚娘又在打骂她。骂她活着干啥,活着也是人的累赘。哪尿窑子里,不能淹死她?
暴风雨过后,乔姕的旁门婶子劝乔姕。说她这么大了,不该再受这窝囊气了。
乔姕的那婶子说:“乔姕,我看着保成对你不错。你还不如跟着他,远走高飞,一走了之,一切都心静了。”
于是,乔姕找到了保成。保成心里正巴不得呢,两人一拍即合。等保成和村里人结了账后,就一起坐火车回陈梦集来了。
保成是把乔姕领到家里来了,但,他家和梦周家穷得差不多。原本都只有两间茅草屋,别管怎么说,梦周还给自己盖了一间土屋呢。但保成家,就只有那两间茅草屋,屋里平时还住着老畦老两口,和一个保妮。
现在,保成又领回来个乔姕。乔姕来到陈梦集,也就是陈梦集保成的新媳妇了,总不能让新媳妇,和他们一家人挤在一个屋里吧?
老畦本来就没这个准备,他是想,以后用保妮给保成换个媳妇的。换亲,一般是不讲究对方家庭经济条件的。只要两家的老人同意了,你把我的闺女接过去,我也把你的闺女也接过来。家里有什么房屋,就住什么房屋;有什么饭,就吃什么饭。谁也不嫌弃谁,为的就是两家不绝后人。
现在,保成领来给乔姕。不用他帮保成换亲,就有了儿媳妇。找儿媳妇的心,是不用他操了。但这盛儿媳妇的房子,却成了火烧眉毛的事。房子那可不是一把能抓来的,在农村,盖房子就是个再大不过的事情了。农村人常说一句话‘与人不如,劝人盖屋!’。老实巴交的农民,辛辛苦苦地干一辈子,口里省、肚里攒,有时也难盖起一座瓦房。一个会过日子的老农民,为了给儿子盖房子,常常会愁得茶饭不思,急得帽戴不住。何况,老畦和保成娘,又都是见到好吃的,就口水耷拉到溜地,不会过日子的人?
如果让乔姕住到家里,和老畦一家五口,同挤那两间破茅草屋。别看保成现在把乔姕领来了,怕她也会立即回洛宁,一天也不会在陈梦集呆。
没办法,老畦找到小鸽,托小鸽跟瓢书记说说。看能不能先让保成和乔姕,住到瓢书记给佰能盖的四合院里。
小鸽找到瓢书记后,瓢书记本来想拒绝的。正无奈是小鸽找的他,他也怕不成人之美,会被人戳脊梁骨。
没想到佰能极力想让保成和乔姕,住进他的四合院里去。他说,农村有迷信说法,新盖的房子,如果长时间没人住,孤魂野鬼就会住进去的。那样,新房就成了不洁净的宅院,对他和他的后人都不吉利。佰能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间才会找到媳妇。既然四合院是给他盖的,他就当得了这个家,让保成先住进去。
瓢书记问佰能住到哪里去?佰能说,瓢书记在县城上班不经常回来,他妹妹佰巧又上初三了。现在,她一般是住在学校里上晚自习。佰能担心,平时家里就他妈妈一个人,万一家里进来了小偷。佰能认为,他还是住在老宅院的西屋里保险些。
既然这样,瓢书记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做了这个顺水人情,同意让保成两口子,先住进佰能的四合院里去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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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鸽要佰能和瓢书记,先不要告诉乔姕,说房子是佰能的。小鸽说,保成和老畦的意思,是想等乔姕先安定下来,不再提回去的事了。或者,过上年把、半年,乔姕怀孕了。一切都板上钉钉了,到乔姕生孩子的时候,他们再搬出来。
瓢书记和佰能都点头同意,毕竟农村有句老话,叫‘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成人之美胜过佛前磕头烧香。
就这样,保成和乔姕,搬进了瓢书记为佰能结婚,而盖的四合院里去了。村里很多人都来看乔姕,到底长得是怎么一个模样。四合院里,一下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人们有的同情着乔姕的遭遇,有称赞她模样受看的。说,无论如何,自古至今,这世界上有两个大便宜,一个让王华捡到了,另一个就是被保成捡到了。
那个拉魂腔戏班子,有一次唱了一出叫《王华买爹》的戏。说的是大宋八王爷的老婆,怀胎十月,在船上生下了个肉球。王爷见到后,很是害怕,以为是妖孽,就命人给扔进了河里。
说来也巧,河边住着一对打鱼的老夫妇,老两口打鱼打到了这个肉球。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小心地用刀切开了,居然从里面蹦出来了一个小男孩来。两个人高兴坏了,他们也正好膝下无子,抱回家后,给他取名叫王华。
尽管老夫妇对王华很是疼爱,可王华从来不管他们叫爹妈。一天,老头、老太跟王华说,他们养王华这么多年,都快入土了,王华怎么也该叫他们一声爹、妈。那样,老两口就是死也心甘了。
王华没办法,就叫了一声。结果老头、老太太一下倒在地上死了。
王华长大了,也学着老头老太那样,出去打鱼养活自己。他常将自己打来的鱼送到大户人家。这户人家,四十五岁才当了个小官。这天,这家老爷在家里宴请朋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喝得高兴,就说:“富贵贫贱都是命中注定的,就像我一样。”
刚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人说:“富贵要人去争取,贫贱要人去改变。”
这家老爷一看是自己女儿,女儿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下不来台,很是生气,就说:“我让你看看是命硬,还是你硬。”
正巧王华来送鱼,这家老爷就当场把女儿嫁给了王华。临出嫁的时候,他女儿说:“我回来的时候,必定是你给我三拜九叩地请回来。”
后来,她为王华生了两个孩子。这年,快过年了,他跟王华说:“你卖完鱼,就到市场去看看有没有相应的布。买几尺来,给孩子做衣服,等到过年的时候穿。”
王华也没听清楚,听成了去市场买“相应”了。到了市场以后,他卖完了鱼,想起老婆让他去买“相应”。可是,这“相应”是什么呢?以前可没听说过。于是,他就可市场里打听哪里有卖“相应”的。有人跟他说:“就在那边呀,人围着一圈一圈的就是。”
他一看,远处挂着一张条幅,上面写着“卖相应”,下面还围着一群人。他一边跑一边喊:“谁也别买相应呀,那是我的。”
再说大宋八王爷,他一直没再生儿女。请了一个算命先生给自己算算,先生说:“你命中有一个儿子呀,可惜让你给扔河里了。”
王爷急忙问在哪里能找到,算命先生让他到市场上去,说自己是卖“相应”的,喊着来买的就是他的儿子。于是,王爷穿了一件破烂衣服,做了一条横幅,就坐在市场上卖起了“相应”。
王华分开众人,进去一看,这哪里有什么“相应”?就有一个老头子。老王爷一见王华,喜出望外,说:“我就是‘相应’,你买了我,我就跟你走,我做你的爹,你就是我儿子。”
王华一看傻了眼,怎么买“相应”成了买爹了呀?可是没办法,自己都说买了。只好跟老头说:“那咱就回家吧。”
老王爷说:“我要坐龙辇。”王华往下一蹲,说:“我后背就是,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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