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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好事多磨1-303-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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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沈穆清还是叫了百木来:“老爷要是想买什么东西姨娘那里要是银子上不凑巧,你就来我这里哪吧!”
百木笑道:“姑奶奶多心了。现在老爷一副字画都要卖五百两银子。哪里还有差钱的时候!”
“老爷在卖字吗?”沈穆清听着一怔。
百木吱吱唔唔地:“没有。就是有时候有人来求,老爷给写上一副。”
沈穆清听着,去了沈箴那里。
沈箴正在练字。
沈穆清看着眼眶就湿了。
她走过去给沈箴磨墨。
沈箴见她神色怏怏,还以为她是为了萧飒的事,沉声道:“你要是觉得在家里憋屈,就搬到白纸坊去住吧!”
沈穆清望着沈箴:“您不是说我一个人住在白纸坊不安全吗?我想住在家里。”
沈箴挑了挑眉。
沈穆清含泪而笑:“我是您闺女,自然得住在家里。”
第一百九十三章 其意已定
听了沈穆清的话,沈箴眼底闪过笑意。
沈穆清看着,在心里叹了口气,笑着和沈箴说起过年的事来:“和姨娘商量过了,喝了腊八粥就开始置办年事货了家里的人虽然少,但过了初五闵先生那里、袁大人那里只怕都要走动走动,家里还是要摆几天酒席吃食都好说,就是脂坊那边的温棚里养的盆景要早定下来,听说他们过了腊月十二就歇业”
沈箴听着点头,道:“你也去问问静姝有什么喜欢的?她毕竟是在他乡为异客,你要好好的招待才是。”
“已经问过了。”沈穆清笑道,“说是让我多订几苗水仙。我想这几天金钱桔也应该结果了,也订了几盆,准备放在花厅里。”
两人断断续续地说着闲话,沈箴写了七、八页大纸也有些累了,沈穆清叫了小厮进来服侍沈箴洗手,又亲自帮着收拾了书案。沈箴更衣出来,沈穆清又亲自奉了茶,这才提起去庙里的事:“太太的长明灯一直对亏庙里的师傅们照顾,马上要过年了,我想亲自去一趟,舍些米油棉匹什么的。平日里虽然没有少人家的香油钱,可这对面道一声谢和只给钱还是有点差别的!”
沈箴听了神色一顿,叹道:“你定个日子吧。我和你一起去。”
大雄宝殿里香火袅袅,菩萨恬静的面容隐在其中,更添了几分神秘感。
沈穆清跟在沈箴的身后,恭恭敬敬地给菩萨叩了三个头,然后上前扶了沈箴。
庙里的主持早已在一旁恭敬,大家说了些客气话,主持又领着沈氏父女去看了给李氏点的长明灯。
黄油里浸泡着一圈一圈看不清楚颜色的线绳,粗若手指,依在盆边的灯芯摇曳不止,却依旧明亮温暖。
沈箴看着一怔。
主持已示意一个身材粗壮的尼姑把长明灯重新吊起来:“施主放心,我们这里的长明灯,灯油足,灯芯粗,刮风下雨也不会熄”
沈箴望着被徐徐吊到半空中的长明灯,叹了一口气,对沈穆清道:“你陪我去后院走走。”
如今正是寒冬腊月,后院的树木早已凋落,只留下孤零零的枯杈。
沈箴缓缓地走在青石路上。
“一眨眼,太太都已经过世五年了。”沈箴的声音有些呆板,“时间过得真快!”
沈穆清上前一步,和沈箴并肩而行。
“是啊!”她语带回忆,“我在太太跟前长大,‘音容宛在’这四个字,最能体会。”
沈箴没有作声,停下脚步,打量着身边的一块碑塔。
沈穆清跟着望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如今连碑文也看不清楚了——只怕是那砌碑塔的人也没有想到。您说,要是那砌碑塔的人早知道这碑文有塔遮风挡雨也一样会遭到风化,会不会不去砌那碑塔呢?”
沈箴望着女儿有些严肃的目光,淡淡地笑了笑,转身走进一旁的小径。
沈穆清跟了上去:“以前我和太太到庙里上香的时候,看到那些被风化了的碑塔,也问过太太。”
“哦?”沈箴转过身来望着沈穆清,“太太是怎么说的呢?”
“太太说,”沈穆清眼底全是肃穆,“砌碑塔的人自然也知道这碑总有一天会被风化,这塔总有一天会坍塌,可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去砌碑塔,因为,砌了碑塔,总可以让风化的时候来的晚一些。很多事情,早已注定,我们只不过是让他来的晚一点。只不过是在它来之前为自己寻找一个不后悔的时光而已。”
“太太一向喜欢和你说旧事。”沈箴转身拔开伸到小径上的枯枝继续向前走,“那你可曾听太太提起过在龙安府的艰辛!”
“提过!”沈穆清声音苦涩,“可太太提起来的,除了龙安府的艰辛,更多的是留恋和淡淡的甜蜜。太太还说,如果当年她没有追上去,不知道老爷会不会安安心心地在龙安府从头再来”
沈箴呆住,面无表情地望着横落在小径上的枯枝,久久没有作声。
从庙里回来,很快就到了年关,家里的事多了起来。
沈穆清断断续续地从常惠那里听到一些消息。
“太上皇被迎回了皇宫!不过王大人和萧公子他们还被关在西山大营里。”
“王大人去提督四夷馆做了少卿,是正四品想到以前是个七品,这也算是升官了吧?”
“曾大人呢除了诚意伯这个世袭的爵位,先前打元蒙人得的爵位都给夺了,甘肃总兵也做不成了。被调到了五军都督府做了个都督。”常惠说的很委屈。
“他没有圣旨私自调兵入京,就这一项,今上就可以让他人头落地。”沈穆清笑道,“在五军都督府做个都督,虽然是个闲职,但好歹保住了性命。”
“是啊!”常惠笑道,“至少可以回到京都和家里人一起了在外面当总兵虽然威风,可家眷却要留在京都长期分开,也是不好!”
沈穆清想到关于曾菊的传言,不由面露异色。
常惠却想偏了,他嘿嘿笑:“萧公子做了大汉将军!”
大汉将军,名称很好听,实际上就皇宫里一个守门的
沈穆清怔住:“他,他从西山大营里放出来了?”
常惠点头。
沈穆清松了一口气。
好歹留了一条命。
“他人在哪里?”
“正和沈老爷说话呢!”常惠笑道,“是我去萧家报的信。萧公子说他能回来,都是因为沈老爷的帮忙,所以回去换了件衣裳就来府上向沈老爷磕头。我反正没事,就陪他来了”
“他,没事吧?”沈穆清又惊又喜。
惊的是萧飒放出来后先来和老爷打招呼,对沈箴够尊敬;喜的是萧飒承了沈家这个人情,知道沈家的好歹
“人瘦了很多!”常惠笑道,“不过,精神很好。”
沈穆清沉思片刻,把萧飒装了船坞契约书的匣子拿在手里,对常惠道:“走,我们去见见萧公子。”
站在屋檐下,沈穆清听到屋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是沈箴的!
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笑声了好想自从太太死后,自己和离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这样开怀的笑声了!
相谈甚欢沈穆清突然间对自己来见萧飒的事勇气倍增。
不一会,小厮出来撩了帘子:“姑奶奶,老爷让您进去。”
沈穆清轻轻抚了抚手中的匣子,笑着走了进去。
她一眼就看见了身材高大的男子。
亲切的笑容,温暖的目光,隐隐含着喜悦的神情——不是萧飒还是谁?
沈穆清大大方方地上前给他行礼:“恭喜你得脱困境!”
萧飒给她还礼:“对亏沈老爷大力相扶!”再抬头,看她的目光中竟然有份痴痴的贪婪。
沈穆清一怔,来不及细想——沈箴已面色不悦。
她给沈箴行了礼,将手中的匣子放在茶几上,解释道:“萧公子遇难之时,曾经想把船坞的生意托付给我。现在萧公子人已经回来了,东西也应该物归原主了。”
“不用了!”萧飒忙道,“我现在身无长物,你把东西给我也没地方放,还请姑奶奶暂时帮我保存为好!”
沈穆清欲出言婉拒,却见萧飒望着她目露哀色。
她一怔。
想到了萧飒强迫她给他做鞋的事
可惜现在不是耍花枪的时候沈箴已经动用他微薄的力量把萧飒救了回来,她也应该遵守诺言才是,特别是她没有说服沈箴的情况下
沈穆清垂下了眼睑:“我不懂船坞生意,萧公子把东西放在我这里,只怕耽搁了。”
沈箴的目光就在那匣子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轻轻地在那匣子上叩了叩。
沈穆清和萧飒听到声音都循声望去。
“东西还是物归原主的好。”沈箴淡淡地道,“也免得以后扯不清楚。”说完,将匣子递给了萧飒。
萧飒听着眼神一暗,薄唇抿了抿,脸上就露出几分凌厉来。
他默默地接过匣子,轻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箴听着点了点头,端起了茶盅。
沈穆清一怔。
她来之前两人不是有说有笑的吗?怎么突然间就要送客
萧飒也很意外的样子,但他还是很快恢复了谦恭的神色向沈箴行礼告辞。
这样的局面是沈穆清没有想到的,她望着萧飒的背影,低声对沈箴道:“老爷,我还有话想对萧公子说。”
“你要记得我们之间曾经说过的话。”沈箴目光平和地望着她。
“我知道!”沈穆清真诚地回望着沈箴。
沈箴点了点头。
沈穆清提着裙摆追了过去。
她转过抄手游廊,就看见萧飒正笑立在游廊的尽头等着她。
“我有话跟你说!”沈穆清望着他含笑的眸子,有些犹豫。
萧飒点头:“我也有话跟你说!”
“那你先说!”沈穆清笑望着萧飒。
犹豫在萧飒的眼底转瞬即逝,他脸上有淡淡的笑:“我想把庞德宝要回去——相比之下,船坞的生意更重要!”
沈穆清愕然。
心里如打翻了调味盒似的分不出是什么滋味。
第一百九十四章 依依不舍
“一文茶铺已经走上了正轨,我那边却乱着。”萧飒笑道,“不如让他回去帮帮我。”
“也是!”沈穆清心中苦涩,“再让庞管事待在一文茶铺,的确有些大材小用了。”
“既然你也同意了,”萧飒笑得风轻云淡,“那明天就让他回我那里吧!”
沈穆清点头。
“至于先前给我救急的那三万两银子,我明一早就让大太太给你送过来。”萧飒垂了眼睑,“利钱就按三分算,你看可好?”
沈穆清笑望着他:“三分利?我可赚了!”
萧飒再抬睑望她,目光中已是一片清明:“你救我之急,我总不能让你太过吃亏。”
“那我就多谢了!”沈穆清笑得开怀。
萧飒也笑,问道:“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哦!”沈穆清的神色镇定自若,“我本来想和你说庞总管的事,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照你的想法办吧!”
萧飒闻言一怔,随即欲言又止。
沈穆清却已笑着朝前走:“我送你出门吧!说起来,我们也很久没见了!”
萧飒望着沈穆清如杨柳般袅袅的背影,眼神一黯,呆立片刻,缓缓跟了上去。
两人出了垂花门,延着夹道往外院的花厅去——穿过花厅的穿堂就可到正门了。
连下了几天的雪,夹道扫得干干净净,但屋顶还残留着皑皑白雪,在冬日的照射下闪耀刺目的光芒。
“今年是在京都过年?还是回临城?”沈穆清语气温和地问萧飒。
“不知道!”萧飒声音低醇,“我明天会去禁卫军报到,怎样决定,还要看那边的安排。”
沈穆清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萧飒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也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到了花厅。
沈穆清提着裙摆上了花厅的台阶,萧飒却停住了脚步。
穆清从来没有向他提过什么要求
“你,刚才说,想和我商量庞管事的事”他到底是放心不下,迟疑地问她,“你原来有什么打算?”
沈穆清笑着回头,好像这才发现萧飒停住了脚步似的露出惊讶的表情。
“没什么!”她笑吟吟地望着萧飒,“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反正已经做了决定!”
萧飒的目光更深沉,喃喃地道:“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是啊,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也许是隔得太远了,沈穆清好像没有听见他嘴里嘀咕着些什么,侧着头问他:“你说什么?”
望着她亮晶晶的眸子,萧飒心里突然一阵烦躁他粗声地道:“没什么!”
沈穆清走下了一阶台矶,清雅的茉莉花香淡淡地萦绕在萧飒的鼻尖。
她望着花厅的穿堂:“再过去就是外院了——我就不送了!”
萧飒凝望着沈穆清,久久未动。
沈穆清眼底含着盈盈笑意,神色恬静地回望着萧飒。
空气中慢慢弥漫着一种让人不舍的淡淡温馨。
两人就这样站着,谁也不愿意开口说话打破这美好的瞬间——想让这感觉延长些,想让这感觉深刻些,想让这感觉永远留在记忆中不忍打破。
北风吹过,枯树被吹得瑟瑟作响,刺骨的寒意让人颤栗。
沈穆清这才回过神来,她望着萧飒笑得客气而疏离:“大太太一定盼着你回去了——萧飒,我就不远送了。”
萧飒身子一震,目光黯然:“那我就告辞了!”
沈穆清点头,笑得璀璨:“不送了!”
萧飒怔住,目光一寸寸落在她的眉上、鼻尖、嘴唇,衣襟深沉的目光如波涛汹涌的海,翻滚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你多保重!”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与她擦身而过
沈穆清望着他挺拔如松的身姿,坚定不移的步伐,高喊了一声“萧飒”。
萧飒步子一顿,回头望着沈穆清,神色复杂。
“萧飒!”沈穆清眼角有晶莹闪烁,“我帮你做双鞋,好不好?”
萧飒目光明亮的如夏日的太阳。
“萧飒!”沈穆清嘴角轻弯,“我想帮你做双鞋,好不好?”
萧飒明亮的目光一点点的褪去,深沉的如无星的子夜。
“穆清,”他艰难地开口,“禁卫军要穿皂靴不用了!”
沈穆清笑起来,眼底有温暖的笑意:“我知道了!”
知道了!真的知道了呢?又知道了多少?
心底的苦涩一点点的涌起来,让萧飒无法开口,不知道怎样开口
他望了沈穆清一眼,转身大步而去。
“人送走了?”沈箴淡淡地道。
“嗯!”沈穆清应道。
“该说的话都说了?”
“是!”
“我听静姝说,瑞春在福建做的不错。”
沈箴目光锐利地望着沈穆清,“开了春,你就和静姝去福建吧!这些日子,你铺子上的事几乎没管,也该捡起来了。”
沈穆清很是意外。
她没有想到沈箴会让她去福建
可望着沈箴鬓角的银白,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应了一声“是”。
回到听雨轩,沈穆清的神情还是有些恍惚。
时静姝很是担心:“怎样了?沈伯父训斥你了?”
沈穆清摇头,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老爷的态度一点也没有软化,甚至是更坚定了!”
“那你怎么办?”时静姝不由皱了眉,“总不能为了这件事忤逆沈伯父吧?”
沈穆清沉吟道:“初五就可以开春宴了,我想让闵先生出面劝劝老爷。”
“这是个好主意!”时静姝喜道,“不如写封信给闵夫人,定下邀请的日子。”
沈穆清觉得时静姝这主意好,忙叫了英纷磨墨:“我来给闵夫人写封信!”
大年三十的晚上祭了祖,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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