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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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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荔。
这种品种特殊的荔枝她曾吃过,是在初选的宴会上,彼时仿佛是有谁说过,丹荔产自于晁阳国,是他们国家年年进贡的贡品。
“既是各宫主位,想来也访不到我这里。”
云露说时,脑子里却在思忖,太后允许一个小姑娘去拜访各宫主位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已经答应下来让晁阳公主和亲?
不过她话说完没多久,外面守门的小内侍就进来通传:“主子,晁阳国公主前来拜访。”
云露稍怔,便点了头:“请公主进来。”
虽然这方面的规矩没有定,但是客从远方来应当外面更合乎礼节,只是让她去迎一个未来可能是敌人的女人,不太情愿就是了。
“南康见过妙修媛。”
南康公主白纱罩面,鹅黄、银红、绛紫等色分染裙衣,对比浓烈鲜妍,有着别国民族服饰的味道。冬衣厚实,她却能行如纱动,轻盈袅袅,可见着实下了一番苦功。
正三品就罢了,按理云露只是从三品,二人间皆不必行礼,但她仍是盈盈一拜,全了礼数。
云露相迎,受了她半礼,再还一礼,也不让人捉住把柄。
“不知公主前来,有何贵干?”
南康的眼神中有打量和探究,藏在面纱下的笑容轻快,嗓音清脆,“听闻妙修媛是大夏皇帝如今最宠爱娘娘,南康便想见见是何等的美人。”她把话说得很是直接,尤显得性格爽朗大方。
出乎她意料,对方没有霁颜展笑,或是流露出高傲自满的情绪,而是以同样脆甜的声音笑道。
“公主这一声“娘娘”,我可不敢当。”
旁边提点的女官悄然上前,低声对公主道:“大夏国宫里的规矩,正三品及以上众人才能呼为‘娘娘’,公主只称分位便是。”
南康恍然大悟,没有一丝一毫的窘迫之态,而是开朗笑道:“南康初来乍到还没能完全熟悉规矩,请妙修媛见谅。”
“远道而来皆是客,我们自然不会怪罪客人。”
“这就好阿茶,将丹荔取来。”南康侧头吩咐。
那边厢侍女阿茶早已不怕生的向云岫阁的宫人讨来了琉璃碗,将丹荔放置其中。透碧色的琉璃配上丹朱壳的荔枝,双色夺目。
“丹荔不经放,修媛早日吃了为好。”虽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话里听来倒是真心提醒劝说。
阿茶递给一边伺候的良辰,一边以众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提醒南康公主道:“公主,拜访时不摘面纱不合礼节,才刚在那几位娘娘宫里也都摘了的。”
云露拈了一颗丹荔,笑而不语。
“是我忘了,还好有阿茶你提醒。”南康笑罢就轻然抬手,将面纱取下。
满室生辉,许多人第一次对这个词有了感受。
如雾黑鬓衬着璨烁星眼,朱唇榴齿,娇艳欲滴。双颊如粉桃,下颚似瓜子,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晴好美艳,却因那一身琉璃似的肌肤而去了艳俗之气。
其实她与锦昭容的类型相似,只是锦昭容不及她二分之一。
虽也惊艳,却不如她能给人带来视觉上的冲击。
如果以花比人,云露是茉莉,宁子漱是兰,锦昭容是蔷薇,那她就是最娇艳的玫瑰,妩媚且高贵,大方轻松却带着刺。
这样的女人,一向都是男人想挑战征服的类型。
云露莫名脑补了她身穿皮衣裙拉风的开摩托的场景,觉得有些微妙,就把神思路给拉了回来。
古人拘泥在一个地方,所以突然来个大美女才会惊怔得说不出话来,她以前看到对眼缘的也总是如此,不是真的怔了,而是舍不得移开眼。
南康公主确实有资本,不过她看多了现代的美女,纯天然后加工清纯妩媚靓丽脱俗各种类型,应有尽有,这会儿就比别人要镇定多了。
阿茶一直替自家公主悄然注意这位妙修媛的反应,见对方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不曾有前面那些娘娘出现过的赞叹、嫉妒、失落等情绪反应,不由微微奇怪。
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有小内侍进来通报:“主子,皇上驾临。”
“皇上?太后吩咐咱们抄写经书时不可接见皇上”
小内侍偷偷觑了眼为难的主子,干巴巴地道:“回主子话,皇上说了,不扰您的清静,他是来邀南康公主去游御花园的。”——
作者有话要说:“皇上?太后吩咐咱们抄写经书时不可接见皇上”
小内侍偷偷觑了眼为难的主子,干巴巴地道:“回主子话,皇上说了,不扰您的清静,他是来邀南康公主去游御花园的。”——
☆、71章 自缢
云岫阁里因这句话为之一静;自打主子晋了修媛;这满后宫里还没别的后妃能让皇上为她下主子的脸面。虽说皇帝是无意,但别人听来总会有几分微妙的想头。
南康公主倒是面不改色;向云露点了下头笑道:“是南康昨日央大夏皇上的;在本国时就常听说大夏皇宫的御花园美不胜收;一直想见识一番。”
她话说得很得体;从旁圆了云露的颜面,让人颇能产生好感。
从来都是赢的人有风度;才能把输的人衬托的更加狼狈。云露知道;南康身为公主,礼仪风范上的教育比一般贵女都要强;如今她占了优势;自然犯不着洋洋得意;降了自己的格调。
其实,对方虽然想来见识皇上的新宠,但也对自己的长相性格很是自信,并不如何把她看在眼里。
所以赢是理所当然,不必高兴。
“既是皇上相邀,我就不耽误公主了。”云露一如寻常待客,客客套套地说道。
南康公主见她亦是分毫不露,对她的评价反而高了一些,笑着道别后,临了再次叮嘱丹荔不可拖久再吃,方才离去。
走到半途,隐约听见后面传来惊呼和对话。
“呀,一一”
“小奶猫,也不看看自己牙够不够硬,就来抢吃的,嗯?”
“主子,这丹荔”
“既然它爱吃,你剥了壳儿,剜些果肉喂它就是了。不可多给,免得吃坏肚子。”
南康听了心里颇有些古怪,但在看到长相俊美,威势不下父王的大夏皇帝时,就将郁气一扫而空。面纱已摘,她露出朝若明霞的笑容。
这一段小插曲走过,之后连续几天,后宫高位妃嫔抄经之余,不免频频打探皇上今日又约南康公主去何处游玩等等,都城位于北方,雪景煞是好看,这几日又飘起了鹅毛大雪,出行虽不便,也很有一番趣味。
许是美人的震慑力太大,抄经本是凝气静神的事,她们却愈发浮躁了起来。
本来她们还担心,自己抄写经卷会让底下不知名的小妃嫔窜上来,拉拢住皇上。
结果来了一个南康,一众低位妃嫔统统气馁,把御花园偶遇、书房嘘寒问暖等招数用了几次不达效果,只得垂头丧气,退避三舍。
容貌是最直观的评定标准,比容貌,她们实在没这个信心。
云露自然也少不了担心,但是从根本上来说,她要的是在后宫里滋润的过日子,最好能让皇帝的心偏向自己,而不是一路高歌夺取后位。所以不急在一时之争。
南康再美再好,身为公主,她有许多别人无法达到的优势,也有许多别人没有的缺点。
初看重容貌,后看重内涵。
这个内涵,并不只是琴棋书画等才艺,还包括体贴、知趣、能让人不自觉的开怀等等。云露自觉这几项,她在皇帝身上花费了不少功夫,不时随随便便就能抹消的记忆。
昨夜又是一场雪,及近天明才堪堪停了,地上却积了厚厚一层白。
云露已将经卷抄完,此刻正捧着茶,闻着袅袅茶香思忖南康到来会产生的变数。
和乐却从外面匆匆走进来,表情凝重:“主子,出事了。”
“怎么?”
“被禁足永宁宫的钱丽仪,今早被发现自缢于寝殿横梁上。”
云露顿时吃惊,“钱丽仪?”
钱丽仪身为一宫主位,纵然有了污点暂时被禁足,往后也不是没有翻身的可能,怎么可能突然就想不开闹自杀?
“最要紧的是,”和乐稍顿,“钱丽仪裙侧,留有一个血字的雨字头。”
“雨”云露与她相互对视,都想到了一种可能。
露字就是雨字头,这次的事,难道是有人向她泼脏水?但是谁会费尽心力杀了一宫主位,只为给她找麻烦。
她如今虽是宠妃,但入宫堪堪一年不到,所有人都觉得她根基未稳。打击是有,却不会这么郑重其事。
要说用这手段对付淑妃之流,才算是不浪费呢。
本是这几日还在抄经时期,云露心定才做得快些,别人大都还没完成,但出了这件事,皇后立刻从康寿宫返回钟粹宫坐镇,顺便把她们都叫了过去。
她看云露的眼神就如当年出了怜妃遇刺的事那般,只是少了几分袒护,多了几分狠意。
“想必钱丽仪的事你们都听说了,今日一早太后、皇上同去法华寺,眼下并不在后宫。因此这件事暂时由本宫全权处理。”
这个行程云露也有耳闻,据说是太后想去打醮焚香,南康公主好奇便也想跟着去,最后就演变成了皇上陪同太后和南康公主一同前往。
这样一来倒像是夫妻齐心,陪伴母亲左右,简单的出游也成了一家人的温馨时刻。
怪不得皇后今日的眼神格外阴鸷。
“还有一件事你们应该还不知道。”皇后看向云露的眼神多了几分似笑非笑,让别的妃嫔在她的引导之下亦有所回忆,“经太医查证,钱丽仪曾服用过含有迷魂引的药物。”
这样说来,就是钱丽仪中了迷魂引,但神志尚有保留,才咬破指头写下了血字。
如果不是那个血字,皇后不会大张旗鼓的去查。但正因为有这个字表明钱丽仪并非死于自愿,这件事才有彻查的余地。
当然,钱丽仪的分位不低,即便当真是自缢,也要弄清楚由来。
若换作低位嫔妃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迷魂引,这等宫廷禁药,今年竟是出现过两次。”淑妃接过乌茜递上来的茶,拂去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梗子,动作漫不经心,口吻却肃然。
一些联想力强的嫔妃想到当年怜妃口口声声喊冤,而在现场被发现的也正是如今的妙修媛。当时更是怜妃功亏一篑没能坐上四妃之位,而皇上却因此怜惜宠幸妙修媛。
就凭两人一失一得,如今再看,反倒更觉得妙修媛更加可疑。
当然这也是局势变更的关系,让她们回到当初那个时段,就又会觉得云露无权无势,不可能得到宫廷禁药。
然而她如今势头正盛,她们才在嫉妒的情况下对她有所怀疑。
皇后淡然道:“本宫已让人把永宁宫的宫人押下去审问,能将迷魂引混在茶水中,只有宫人可以做到。相信此事不日就会查出真相。你们不可在私下妄自猜测,散步流言。”
众人应喏,知道这就是皇后今天把她们叫来的缘由。
钱丽仪一个高位的死显然瞒不住,那就只有摊开了和她们说,如果在结果出来前有人用这件事诋毁别人,惹得后宫人心惶惶,必然会遭受惩处。
“淑妃妹妹和钱丽仪一向交好,这次的事还望你能协助本宫。”
淑妃知道皇后这是不想把责任都担在自己身上,一向是她照拂钱丽仪,就想让她代为出面与钱家人解释安抚。
其实她应不应都没有不一样,钱家人迟早还是会问到自己头上。毕竟官方说法总是和内部真相不一样,钱家家主只要还疼爱这个女儿,就会想知道真相。
“娘娘所托,臣妾自当应下。”淑妃含笑。
眼看着该解释的解释完了,该安抚的也安抚好了,人将要散,已被贬为伏承徵的汪婕妤急了,顾不得如今位低又不受待见,对云露怒目而视道。
“娘娘,钱丽仪死前血书“雨”字头,阖宫上下唯妙修媛的闺名‘露’字有雨,且有能力做下这等事,您”
皇后心底哂笑,她就知道凭着汪婕妤的急性子,会忍不住跳出来。
然而她话还未尽,云露不像往常那样只是出言讥讽,而是将茶盏往几上重重一搁,冷冷一笑道:“什么时候伏承徵看清了自己的位置,再来给我泼脏水不迟。狗仗人势,皇上的评价不算冤枉,伏承徵担着这封号倒是嚣张非常,半点没有反省的意思。”
其余在场后妃一个寒噤,妙修媛向来讲究拿话噎人,还没有过这么严重的时候。
这么明白的把只能在心里头传的东西提出来,对于爱遮掩好面子的后妃来说,伏承徵恐怕想咬死了她再自杀的心都有了。
姜良人眼珠一转,随之提出:“臣妾以为妙修媛没有伤害钱丽仪的动机,两人不曾有过恶交。”
众人点头,这倒是,虽然讽来刺去是有,但大家都有,大事还真没有过。
而且仅凭一个“雨”字就指到妙修媛头上,确实太武断了。
“娘娘!”伏承徵果然眼睛喷火,她突然醒悟,按规矩刚才的指控不是她这等分位的嫔妃能做的,便咬牙切齿地跪在了正殿,禀报皇后道,“臣妾知道妙修媛害死钱丽仪的动机,请娘娘容臣妾相告。”
“训导宫妃之事,自有本宫。妙修媛不必插手。”皇后不咸不淡地说了云露一句,转而允准了伏承徵。
伏承徵以尽量平和的声音道:“在妙修媛还是侍御的时候,因冲撞了淑妃娘娘的肩舆,被钱丽仪罚跪。事后精力不济,险些无法通过初选,这样的动机,足以让妙修媛起意谋害钱丽仪。”
当年大家只知道淑妃将云露叫进去,却不知罚了什么,事后云露看上去又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慢慢也就不再试探询问。
想来是钱丽仪讨好淑妃,才做主罚了她。
皇后转向云露:“妙修媛有何解释?”
云露不慌不忙地抬眸,笑道:“精力不济,如果大家还记得孙良人,就会记得当初她也以为我精力不济,继而百般刁难于我,结果如何端看我此事坐在这里,就见分晓。”
“既然我并非险些落选,又为何要因区区罚跪之事而记恨钱丽仪。”她笑看地上跪着的人,“难道皇上当时罚伏承徵跪于钟粹宫门外,伏承徵亦对皇上怀恨于心?”
这一句话太过诛心,把伏承徵炸得思绪一乱,半天没回过神。
她模糊了当初现场的事,是不想众人觉得钱丽仪太过诡诈,影响了她的名誉。毕竟众人眼里,钱丽仪的性子还算温和,人也沉稳有礼。
但妙修媛借此反将一局,就让她跪坐不住,立即就要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道出来。
单纯罚跪自然不会产生太大的恨意,但是跪在地上,吃着麻木味觉的猫食呢?只要把这个说出来,别人虽则同情妙修媛,也自然能理解她会产生的恨意。
但是云露抢在了她前头,诚恳地对皇后道:“若说谋害动机,伏承徵因臣妾而降位受辱,想来她想借机嫁祸臣妾的动机更深。而臣妾能完好的坐在这里,又可见不是有动机,就会出事。还望娘娘不要听信诸人偏言,彻查之后再做定论。”
她的话说得合情合理,让本来想在皇上回来之前,先行惩戒她一番的皇后都找不到理由,无奈挥手叫散了。
自与淑妃再行商讨,审查此事。
出了钟粹宫,天空中又飘飘扬扬落下无数雪花,晶莹剔透。
云露仰头看了看,却听见旁边晋为宁小仪的宁子漱道:“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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