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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倾国-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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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第二日正午从榻上爬起来时,高长恭已经出去了。
  高湛还算英明,这次除了高百年之外,并未追究其余等人。至于高长恭昨晚为何那般激动,俨然是被高孝珩和崔洛晚刺激到了。他收到高百年死讯之后又收到邺城来的另一则消息,崔洛晚顺利产下一子,白白胖胖,可爱健硕。
  我想,幸而是这件喜事多多少少抵掉如野草般生长的悲伤,不然他昨天喝的那些酒足以让他难受许久。
  
  我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想到一件大事,而这件事再也不能耽搁下去了。
  依照枣木盒中纸条所言,我需毁掉钥匙与盒子。虽然不知为何要如此做,但我觉得既然要毁就毁得彻底些,于是我放了把火,将枣木盒和枣木钥匙化作灰烬,顺道将纸条也给烧了。
  与枣木盒和钥匙有关的一切处处透着古怪,我怎么想也想不通。除了硬币有用,其余似乎都没什么用。之所以没有毁掉枣木串链,我是觉得七七四十九颗辟邪的小珠子,拆了送人也比烧了有价值呀。
  
  趁莲洛不注意时,偷偷溜到后院,我取出炭盆中的一半灰烬埋进树根旁,又把剩下的倒进装放厨院垃圾的木桶中,随后浇了一瓢凉水。
  如此,大功告成。
  
  跟着我五年之久的枣木钥匙这么毁了还真有些舍不得,可这世上,历来都是有舍才有得。用这两样东西换来回家的方法,任是谁看,都会觉得值得。但我很清楚,当这一切都摆在高长恭的对面时,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
  九月十五我从枕下摸出那枚银亮的一角硬币,凹凸的兰花就在指下。我想,若非到了迫不得已的那一刻,我绝不会离开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不再得到类似晴天娃娃【你卡的太“销魂儿”了】的留言,我一定火速更新!呜哇,勉之~~




☆、第五章  奔丧

  
  高百年之死,并未掀起多少风浪,也未留下什么,只是除了他的王妃斛律氏。她握着高百年诀割下的玉珏不言不食,直到死亡之后也未松手。
  我听闻此事虽是许久之后,可心中依旧阵阵感慨,这样一个女子,当真是可惜了。
  
  北面的突厥自去年与周过联合入侵齐国失败后,仅仅低调几个月便卷土重来。突厥如此,周国也不例外,派杨忠至北河霍乱一番,未做什么大事又默默返回。
  一员虎将,自然不会闲到没事带着手下兵士出国溜达一圈,参观风土人情之后再整装回国,杨忠此番行为目的明确,名义上是刺探消息,实际上就是刺探消息。
  人人心知肚明,一旦到了可以动手的时刻,必定又是一番大军压境。
  
  不过,高湛虽然昏庸,起码还有那么点君主的样子。况且朝中可派遣的将军不少,突厥和周国的吞并计划实行起来,实际上还有许多困难。
  我想,这点两国君看得比任何人都透彻,既知事实还行此举,无非是为给齐国找些麻烦,顺便制造困难。时境向来是越混乱越容易摸鱼,这天下也不例外,当真正乱到一定境界时,一某片土地收囊中那可就是轻而易举了。
  我是平民老百姓,没有野心,没有强硬势力,更不期待变得非常有势力,所以在这即将混乱的节骨眼上,低调行事才是上上之策。
  
  初秋之后,天气转凉,如今已到中秋,瓜熟蒂落。
  昨夜西风卷帘,枝影摇曳,树叶压着霜砂纷纷飘零,今早起身,院前已经厚厚的铺了一层。碎裂枯黄的杨柳叶,金黄红火的枫树叶,针针刺刺深绿的松叶,甫一看去,倒平填不少萧瑟之感。
  
  小厮正挥着扫帚一寸寸打扫,我蹭蹭跑过去,有模有样子赶走他们。直到偌大的院落只剩我一人时,才放开步子,身心愉悦地在落叶上踩起来,边踩边闭目呼吸。
  大概走了六七个来回,我差不多尽兴了,而领头地小厮则躲在在院南假山后探头探脑。瞧着那副愁眉苦脸的表情,我默默拐上前去偏院的路,把舞台留给他们施展。
  
  想来我真算不上是合格的女主人,闲来无事不但打搅了他们工作,还照顾他们挨骂。于心里默默道个歉,我决定去高长恭书房找本书看看。
  不论你怎么消磨时光,它该怎么溜走就怎么溜走,与其无所事事,倒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我想着,把前些日子看了大半的那册史记看完,然后带上莲泽出去溜达转悠。
  如果恰好顺道,再去州衙后院找高长恭坐坐。如果不顺道,那我就把它变成顺道!
  瞧,多么完美的计划啊。
  
  史记不知被高长恭整理到何处去了,我翻腾半天也没找到。费了半盏茶的时间将书册归于原位,果断将后面的计划提前。
  并州衙门与居住府邸不算远,加之我目标明确,出门便朝那个方向走,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我就进了大门。
  
  绕过回廊是一截长长的青石路,方正的石块比刀割还整齐。我垂首看着,玩心大起,踩过一块石头计一个数。
  边走边数,数到第三十二个的时候,眼前赫然出现一双脚,软底皮质官靴以及藏蓝长袍的下摆。
  
  抬起眼慢慢向上移,锦袍衣襟缀暗红绣线,腰间玉镂革带挂着一串碧色玉珏。再往上就是高长恭如玉的脸,沉静幽深的眸子。
  我意外地眨眨眼,又眨眨眼:“你怎么在这里?”话一出口,觉得自己有点傻,官衙是他的地方,他不在,难不成还我在这里啊。于是又道:“我在家没事做,出来转转。”
  
  高长恭的手臂微微一抬,似乎想做出什么动作。我奇怪地瞅着他,他又慢慢放了下去,最终握住我的手。
  他眼底的情绪太浓,又没有藏起来的意思,只需一眼就能发现。我笑了笑,问道:“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你这是怎么了?”
  
  “父亲病逝,小昀节哀。”
  他的声音很低,仿佛稍不留神便被秋风吹散。
  
  “你说什么?”天没有塌下来,可我登时就怔住了。心里空了一大片,如何也不愿意联系自己的猜测。
  高长恭张了张嘴,并未说什么,抬手将我环住,轻缓地,手上带着温柔和安慰的力度抚在我后背。
  
  我只觉鼻头一酸,眼角似有湿润,抑制半响,最终被我尽数逼回。
  他的父亲许久之前便去了,此时的父亲也只可能我的。我用力掐住他胳膊,莫名焦躁,心中仍不愿相信:“长恭,你方才是在和我开玩笑,对吧?”
  这一次回复我的是他长长的叹气,以及揽住我后背的动作,高长恭说:“小昀,现在启程还来得及在灵前添柱香”
  
  手臂从他胳膊无力地滑落,我没有再问,心底的热度转瞬冰凉。
  郑元义在莫名其妙地知道他是我亲生父亲之后,我还来不及见上一眼,他竟如此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不愿相信,因为没有料到死亡来的这样突然。可相不相信又能如何,一个人的死,并不会因为你不愿相信就延迟几天。
  在这个并不寒冷的秋天里,我非常非常伤心,然而却坚强地没有哭。
  
   ^ ^ 
  
  两日后,天还未亮,蒙蒙山巅飘着缭绕的雾气。霜露凝重,府邸门口高挂的白灯笼发出微弱的光,光线之中荡起一束发散的尘埃。
  白绸素缟,就连枯树枝头都系着白布,迎风猎猎舞动。
  
  我裹着暗色帔衣立在马车前,茫然而呆滞地看着侍从搬上搬下。很想抬手帮帮忙,可手还未伸出心里就觉得无力。反复几次,仍旧用不出力气,索性放弃。
  带的物件不多,无外乎衣物食物礼物,郑府的人也不少,根本用不上我帮忙。
  
  东西搬得差不多,高长恭牵着我朝里走。
  我凝眸抬头,他眉头微蹙,目光迥然,丝毫不减疲惫之态。跟着他的步子仅跨国门槛,心里一紧,脚下霎时顿住。
  
  不等高长恭有所反应,我猛地挣开他,转身就朝马车上冲。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不想进去,不敢进去,更没有勇气面对郑元义的棺淳!他活着的时候我欺骗了他,知道自己是他女儿后不久他便死了,这一切我再没有办法亲口对他说。
  
  “啊!”
  脚下一空,我以自己踩脱摔在车轮上,绝望地闭上眼,等待万分可能的疼痛。而就在下一刻,脸颊便落了一抹温温的触感。
  
  腰间那双手臂的桎梏极其坚实,我缓缓抬起眼帘,倏然看到高长恭放大的脸。
  他穿的玄青色长帔衣领子微高,又镶嵌一圈软软的绒毛,将我的脸紧紧包围,格外温暖:“有我在,不怕。”
  周围站着不少随从,似乎还有从门内迎出来的郑子翻,我顾不上其他,伸出手搂住高长恭的脖子,放声大哭。
  
  知道郑元义是我父亲的那一刻起,有丝柔软便径直敲在心底。在这个异世时空里,除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高长恭,我还有一位亲生父亲。
  可那时我没有回来看他,一是觉得时间长得很,又不急于一时半刻,二是觉得最近事端多,我避在家中最安宁。可是,生命从来不会等待一个人的心意。
  
  许多人直到失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命运给了你无数机会,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了。
  这世上,错过的就是错过了,永远找不到后悔药。
  
   ^ ^ 
  
  白日守在灵堂,高长恭始终在陪我。大概是门口那一哭,眼泪流得太凶,直接透支,在灵堂中反倒没什么可流的了。
  夜幕降临,胡乱塞了几口饭,郑子翻便把我赶回房睡觉,叮嘱我乖乖休息。
  
  郑元义的灵堂设在正院北堂,与我待嫁所住的闺房相距很远,所以吹吹打打哭哭啼啼的声音传不过来。
  窗外有风,拍打木板,即使有几声稍大的飘来,也是模糊一片。
  
  烛影恹恹的晃动,高长恭欲捻灭烛火,我断然阻止。
  躺到榻许久,睁大眼睛看帷幔的花纹,身心俱累,怎么也没有困意。
  高长恭为我掩了掩被子,和衣躺在榻沿。他不宽衣,自然不打算睡觉,我掀开被子把他包进来,贴着蹭过去:“外面冷”
  
  他的指腹带着融冰的温度,自下巴向上一一抚过,在眉心稍停片刻,最后罩住我的眼睛:“睡觉。”
  我把手覆在他手上,缓缓而坚定地摇了摇头。棺淳停放三日,明天正是出灵日子,这样的夜里其实不大可能睡得着。
  我欲把眼睛上的手拉下去,奈何他敏捷迅速地抬起另一只手桎梏住我两只手:“嘘,别动。”
  
  睫毛扫过他的掌心,我睁眼抗议:“我不累,也不困,就是想这样躺一整夜。”
  “小昀,听话,明天你需走半日、站半日、跪半日,今晚撑一夜,明日要如何?”他的手始终攥着我的,不让我有得逞的机会。
  
  我放弃挣扎,静静地想了很久,悲极生乐,忽有些想笑:“半日、半日、半日,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将把一日拆成三个半日的?”
  这时,窗外忽而吹来一阵大风,卷地般的呼啸,又夹杂着朦胧的哭声,惊骇悚然。我吓了一跳,浑身都开始颤抖。
  
  “嗖”一声重物落地,重见光亮的那一刻,烛火随即熄灭。
  高长恭翻身将我搂入怀中,我发出的惊恐声音都被他闷在在胸口,高长恭拍着我的后背,低声道:“有我在,莫怕”
  
  强有力的心跳连着声流的震动一并传递过来,有股暖流自心底升起,缓缓渗进四肢。我不由得攥紧拳头,重重点了点头。
  这是他今日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反反复复,始终在耳畔盘桓。安慰我的、保护我的、鼓励我的,乃至更多其他的含义。
  我知道,若是没有他让我独自面对一切,我不可能坚持到最后一刻。很庆幸在人生艰难的时刻有他一如既往的陪伴,他给的我无尽勇气于无形中化为一种强大的支持。
  
   ^ ^ 
  
  秋意浓,霜色染了半边天,白绫又遮去半边天。
  出灵就是在这样一个苍白的日子中进行。从郑府到墓地,又从墓地回来,完成一切下葬事宜,并撤下府中素白摆设时,天色已晕出灰蒙。
  其实,下葬之后还有斋七,儿子郑子翻不得离开半步。虽然女儿未有此要求,可我想尽一份心,征求高长恭意思后便留了下来。
  此时,突厥正牵着周国给齐国不断制造麻烦,高长恭有心陪我却不得不先行返回并州,我表示明白,明日亲自送他返程。
  
  吃过饭,我拖着沉重的步子朝自己闺房走,院前叶子掉光的树上零零星星挂着几个秋海棠果。擦了擦木栏坐下,盯着几颗圆溜溜的小果子出神。
  时间过得真是快,从那时折花插瓶的春天到此时外物凋零萧索黯然的深秋,转眼间已是两年多的光景。
  
  在这两年光景里,我见到了许许多多的生生死死,有远的有近的。以往的许多回忆里,我未有多么伤心,只是心疼一个人,爱他、理解他,站在他的立场看待一切。也正是如此,我一度以为自己已将生死看透看穿。
  我曾信誓旦旦面含微笑云淡风轻地安慰高长恭,长篇大论,甚至不需打稿滔滔不绝。然而,真正轮到自己亲身经历才发现:生死一面,看得开的是理智,看不开的是内心。
  理智自始至终都无法强大过内心。
  
  我想,我对郑元义的感情十分复杂。
  最初时是良心不安,因我认亲的目的太过自私,用霸占他女儿身份的方式嫁给我喜欢的人;后来是愧疚,因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我是冒名,且无端地享受他给予女儿所有的宠爱;书写家书时是习惯的平静,郑元义变为我的亲人,不是血亲,却是依赖一般的存在。
  直到最后,当我得知他去世时,所有情绪都变作悔恨。恨我自己曾厚脸皮地欺骗他,恨我自己没有早点把本是亲生父亲的人当做是父亲,恨我自己,我只是恨我自己。
  命运太过强硬,我没办法恨他赋予我这样玄妙的经历。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的气息,他的体味,甚至他存在的感觉,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否能感觉出来。
  高长恭在我手心放了一枚绯色的秋海棠果,随即挨我坐下,指了指海棠树:“你已盯了那处半响,至可惜你挑的是一棵高海棠”他悠悠地叹了口气,状似惋惜道,“以我之力暂且无法摘到。”
  我掂了掂手中果子,没有擦便咬了一口:“那你是从何处摘到这个的?”
  他用下巴点点我们身后的位置:“那边地上捡的。”
  
  “噗——”一口喷出嘴巴里的果肉,我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早说?”
  高长恭单手撑住身后的木柱,头随即便枕上去,模样十分认真:“我的话还未说完”我挑眉,他笑了笑,“你放心吃,方才我已经擦过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提示,这是14年2月7日的更新!




☆、第六章  得失(上)

  
  所谓斋七,既助死者重生,每隔七天祭奠一次,超度亡灵。人死后,每至七日及百日终,但七七四十九日必须做够。
  时间在看得到的地方飞逝,即将离开荥阳前,我给高长恭写了封信,信中内容大抵是要回并州云云。飞鸽千里,转瞬来回,很快就收到他写来的信。因三个国家的局势紧张,他无法脱身,委托滕郢舟来荥阳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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