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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倾国-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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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大营里都是男子,别指望能有一两个会照顾孩子的,我不禁冷汗直冒,“半岁大的孩子,营里的人你看看我看看,不把他照顾哭了才怪!”
  他头都没抬:“那就带你一起去。”
  “你这是打算把大营过成自己家吗?”
  
  高长恭朝我挑挑眉,淡淡道:“你若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倒可以试试。”
  我摸摸鼻子:“怎么有种自己变成红颜祸水的错觉呢?”
  他戳戳睿儿的脸蛋,笑了笑:“你想多了。”
  
  整顿完自己,又出去方便一趟才踏回内室。
  高长恭已经和衣钻到锦被中,侧身垂眸,十分仔细地盯着孩子。
  我朝前走了几步,慢慢挪到榻边,不禁微愣。没想到片刻的功夫,他真把睿儿给弄醒了,而且醒了竟然不哭不闹,真少见。
  
  高长恭月白仿佛纤尘不染的里衣,就这么被睿儿的小手软软抓着,一边蹭一边流口水,而他仿若不觉,眸中莹润着宠溺的温柔。
  窗外不知是不是小呆倏然长啸了一声,榻上一大一小两人同时转头向外看,我们的目光就这么交汇在一起。
  我突然想到产子之后的第三日,他一人一马赶到母亲的小院冲进屋中的情形。
  
  母亲把孩子放到他手中,并叮嘱万分小心时,一贯执握刀剑兵器,在战场上挥旗下令沉着稳重的人,当下便僵硬到不知如何是好。
  他神色怔忪,许久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我该怎么抱他,才不至抱坏了”
  就在那时,孩子仿佛有感应一般,睁开与他如出一辙的明亮眼睛,伸出细细软软的小胳膊抓住他的衣襟。于是,一大一小的父子就这么在晨光中相互见了第一面。
  
   ^ ^ 
  
  天愈寒,深秋的脚印被初冬一场大雪彻底淹没,邺城调任高长恭为青州刺史的诏书穿风拂雪而来。高长恭拜谢完毕,卷起诏书仔细算过时日安排带着家眷返回邺城。
  此去邺城他有三件事必须办,一是给大哥高孝瑜上香,二是给三哥高孝琬上香,三是见一见记挂的亲人和师友。至于坐在高位暂且无甚权力的小皇帝,以及本要退位悠闲却仍旧握有实权的太上皇,我想,除了不可避免的见面,他应该不想见他们。
  
  高孝瑜死在高湛手里,高孝琬也是死在高湛手里,所谓缘由,千篇一律到让人不愿再提。
  高孝琬被杀的时候我正躲在多伦镇养胎,两耳不闻窗外事,高长恭一人在定州面对一切。可兄弟手足,自小多相依,若说不恨杀人之人,谁会相信?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当一切都化作一捧黄土藏入地下,不知道可否有人念及,同根之命又是何苦呢。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昨日转瞬苍白,只剩一片墨迹书在史书策卷之上,而今日和明日还在已知和未知之间左摇右摆。
  周国皇帝宇文邕娶了突厥公主为皇后,拉拢部分突厥势力;陈国始终在风雨和战乱中飘摇不定;梁国四分五裂,到处谋求他国囊住;突厥一面四处扰乱一面拔腿就跑;至于最后一统天下、和长恭同岁的杨坚,还不知道在何处接受怎样的历练。
  齐天统四年,自正月至五月无雨而落,邺宫昭阳殿走水,累及宣光、瑶华等殿。六月,大风拔木折树。九月,与周国往来。十二月,太上皇高湛崩于晋阳宫,幼主高纬正式掌权。
  五年正月,杀定州刺史博陵王高济;二月,杀太尉赵郡王高睿。四月,改并州尚书省为大基圣寺,晋祠为大崇皇寺。冬后,与周争宜阳屡起冲突。
  
  时无重至,华不再阳。
  这些年,高湛高纬父子该明白的时候糊涂,该糊涂的时候明白,做了不少令人心寒之事。而现在到了高纬真正手握大权,似乎更喜欢乱来。
  
  皇帝内信龌龊之辈,外宠奸佞。陆令萱、和士开、穆提婆、祖珽、高阿那肱等小人贪图一丝荣华富贵,不惜践踏他人生死;乱政扰民,各谋己利,你一来我一往斗得不亦乐乎。然而各方割据势均力敌,朝堂竟能保持一个神奇而诡异的平衡。
  我想,事事果然都具有两面性。
  
  一国之内的局面若想扭转,除了把唯利是图的坏人都杀光外,还需提拔亲民爱国贤者上来做官,更需要给小皇帝洗脑。
  私以为这是一项十分浩大的工程,小皇帝身边围绕着三观不正的坏人就决定了他自己也变得三观不正,而他的三观不正则导致三观很正的人在他的世界里其实是三观不正的人,所以他根本不会启用实际三观很正的人。
  简而言之就是,高纬十分信任自己认为的好人,并异常疏远自己认为的坏人,最致命的是:在高纬是非观中,坏人是好人,好人是坏人,于是是非混淆,本末倒置。
  
  冬雪倾覆,我和高长恭围着炭盆取暖,书岸边给高景睿烤只地瓜吃,顺便以他被封录尚书事与为尚书令的和士开变为一衙同僚这件事为话题闲聊。
  聊来聊去,不知何时竟从此处衍生到“南北割据时代的官场之态”、“皇帝的枕边风”以及“是非观如何塑造”等等一系列看似没联系实际环环相扣的话题。
  
  我将自己的长篇大论说完之后,才发现高长恭正以一种莫名怔愣的神色看着我,他托着杯盏的手仿佛都静止在半空。
  周围静悄悄的,仿佛盏中热气缭绕升起的飘渺之声和熏香香炉的燃烧之声都能传到耳畔。
  
  恰好窗外刮过一阵风,吹落树上一根断枝,他倏然回神,将茶盏放在桌上慢慢道:“我怎么觉得你混沌的思路已经完全走进牛角尖了呢?”
  我反反复复把自己说过的话想了两遍,对他的结论深表怀疑:“没有吧我觉得很清晰,并且十分有道理。”
  高长恭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小昀,我现在有点庆幸,幸好睿儿和你的思考方式不同,不然他一定会把天下搅得鸡犬不宁“
  “这话不像是夸人的”我在火上搓了搓手,控诉他:“明明是我把你绕晕了,你却不承认。”
  高长恭点头,若有所思起来:“实话说,确实被你绕晕了”
  
  高景睿不知从哪里凑过来,把两手各抓的桂花糕分别塞给我和高长恭,神秘兮兮道:“只剩两块了,娘和爹爹尝一尝。”
  说话之余拍掉掌心的碎渣,倚在高长恭腿上静静瞧着噼啪跳跃的金黄火焰。
  
  我们俩具是一愣,有点哭笑不得看着手中的糕点。
  糕点是特地为他准备的,孩甜东西不能吃太多,所以大家一起用“没有多少”之类的言辞骗他。没想到小孩子竟当真了,甚至担心我和高长恭没有吃到。
  小小的孩子,那颗心最是纯真无邪,在他的世界里没有谎话,一切都是美好的。
  
  高长恭扶着睿儿将他抱坐在自己腿上,又把糕点放进他手心:“乖,睿儿吃,我和你娘已经吃过了。”
  “咳咳——”就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刚好把睿儿给我的桂花糕吞了下去。我觉得在孩子面前一定不能让他感到被欺骗了,母亲和父亲说的话的意思是一样的,遂开口道:“睿儿乖,因为娘亲吃过了,所以帮你尝尝桂花糕有没有坏掉”
  高长恭:“”
  高景睿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
  
  这一天,睿儿吃到我一个月前就答应给他烤的地瓜,后来跟着高长恭熟悉几种作战必要弓箭的用法,晚上睡觉时仍旧激动得手舞足蹈。
  而我,晚上睡觉时则是被高长恭再三叮嘱,白日与他说过的言论绝对不能再对别人说了。
  在外人看来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我自然知晓要么把它憋在肚子烂掉,要么只能与他分享。不过,他没被我的言论吓到让我觉得很欣慰。
  
  临睡前,我把自己考虑到和说到的所有内容联系起来,仔仔细细思考一遍,终于得出一个十分明了的结论:
  奸佞当道,贤臣紧缺,皇帝脑残,这三个对于国家来说十分致命的问题很难改善,所以齐国如今的状态只能无力地任其发展下去。
  不过这些都与我和睿儿离得很远,也并未过多的影响到我们的生活。因为在邺城兰陵王府这座小小的院落里,有强大臂膀的高长恭护着他的妻子,护着他四岁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回答问题时间,大概还有四五章的样子正文完结。昨天的炸弹,炸出一个潜水的妞儿~扑到虎摸!不知道今天能再炸出几个呢?




☆、第九章  征战

  
  冬雪于春风中融化,汇成潺潺溪流的滋润大地,暖风一来,春蚕悄然吐丝,抬眼望去,已是一片花红柳绿。
  周齐两国争宜阳之地久而不决,齐国斛律光弃宜阳北上筑南汾城围定阳,周将韦孝宽当即撤宜阳之兵援救汾水之北,宇文护留守同州伺机而动,宇文宪则督率将领于同州之东抵抗齐国。
  战事历来是拖延愈久殃及愈广,持续越长变数越多,斛律光先胜周国韦孝宽于汾北,宇文宪率兵自龙门渡河攻占齐国新筑的五座城池,斛律光转而南退至华谷城御守。
  时至今日战况险峻,皇帝高纬火速下诏,派段韶、高长恭出兵柏谷城抵御周国军队。
  
  晴空万里,阳光穿透繁叶投在地上,斑驳树影不时轻轻晃动。昨晚小雨疏疏,现在草丛深处还染着零星的晨露,晶莹剔透。
  我用小木枝挖开松软的泥土,把萝卜种子朝丢进去再埋坑,埋好一个再挖下一个。高长恭迈着不徐不缓的步子寻来时,我正抬眼计算自己总共种了几棵萝卜。
  
  他穿着月白的长衫,腰间挂着碧色的玉珏和一个浅色香囊。我刚想笑话这么丑的香囊他也好意思带出来,赫然发现那丑东西是我亲手绣的,赶紧管住差点嘲笑自己的嘴巴。
  可心里却高兴的很,香囊海是许多年前心血来潮绣给他的小玩意。自己瞧着都劣质,我曾一度以为他给扔掉了,后来无意发现他一直贴身带着,里面的香草也换了无数次。那一刻蓦地发现,他其实从未嫌弃过。
  
  我想的这些,高长恭并不知道。他蹲在我旁边,目光顺着一排歪歪扭扭的松土痕迹飘起来,默默数了数才道:“二十一个,不少了。”
  我抹抹汗,把手里剩下没种萝卜种摊开给他看:“不多,这里还有一半呢!再说我种的这二十一个萝卜也不可能全都长成大萝卜,虫子啊、大雨啊、干旱啊,很多因素都可能导致它们还没长大就中途死掉了。”
  
  我的话说完,高长恭倏然收起若有所思的表情,抬手帮我理了理头发,挽了袖口接过我拿着的小木枝:“我同你一起种。”
  “可你今日不是要出征”
  他打断我:“不急,还有很长时间。”
  
  高长恭垂首,学着我之前的样子专心致志地开始挖坑,我抓了一颗种子放进去,他敛一敛土把坑填满。
  我看到一缕墨发从他脸颊侧滑落,急忙在衣服上蹭蹭手帮他撩到耳后。高长恭怔了一下,没说话,手中动作未停。
  
  我一边看他,一边放种子,周围很静,仿佛有些不同寻常的感觉。我想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原来是少了一个热闹的小家伙。
  睿儿被送去邺城西学和高孝珩家的堂哥一起读书识字。我和高长恭都觉得,一个孩子若想长为无愧于心的正直之人,必然要接受四书五经乃至国学史册的教养。我们没有望子成龙的奢求,只期望他可以顶天立地,堂堂正正。
  
  两个人做事就是要比一个人快,片刻的功夫,我们已经种完一捧萝卜。
  高长恭把小木枝斜插在地上,拍掉手上的土,拉着我站起来。
  我看着地上满满两排成果,心中十分满足,刚要感叹一番,便看高长恭的目光定在远处繁茂的树,淡淡道:“迎战之人大抵就像这些生长的萝卜”
  
  “啊?”我愣了愣,没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高长恭收回视线落在我脸上,眼睛里染着一丝沉重的无奈,“你方才说二十一个萝卜不可能完全长出,我在想,参与战事的将士,出发时的人数和回来时的人数也不可能相等。”
  我没想到他竟有这些联想,战争中有死有伤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于是道:“总不能为了不死人就不去打仗吧。”
  
  他看着我点了点头,面色了然:“不打仗,伤亡会更重。”
  我挺直肩,以手成拳锤了捶他的肩膀:“所以作为将领之一的你就要想办法让伤亡减到最小。”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我把目光放得很远:“有人死去,并不是你的错”就像老天注定要某个国家走向灭亡,并非一人之过一样。
  高长恭揽住我,没说话,但神色已经松懈下来。
  
  天上有几只乌雀飞过,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想了想问道:“今日什么时候启程?”
  不用细说,指的自然是皇帝下诏抵御周兵之事,他说:“申时一刻,太史令言此时出发大吉。”
  
  我一直觉得战争中所谓的凶吉,其实是由一个皇朝气数和自己运气所决定的的,跟时辰没太大关系。不过时辰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扯了扯高长恭的袖子,自信满满道:“无论几时出发,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他笑了,眼中的神采和细碎的阳光相得益彰:“承夫人吉言,为夫一定平安归来!”
  
  午时一过,艳阳藏到乌云之后。高长恭准备妥当,绕到前厅吩咐部下,正要前往大营整顿。我翻出枣木手串塞给他,他疑惑了一下:“这是?”
  “保平安,母亲留给我的。算是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你带着我会放心一些。”
  圆润细小的枣木坠子一颗一颗在他指间划过,他静静瞧我一会儿,刚要揣进怀中,就被我抢先带在他腕上,一字一句道:“长恭,一路小心。”
  
  温情洋溢在黑色的眼眸中,他突然伸手搂住我,把冰凉的吻印在额头。
  我抬手想拥住他,手臂触上他的金属铠甲有些发硌。高长恭顿了一下,拥着我的力道减轻一些,吻随后便压在唇上,慢慢深入。
  呼吸交缠,风雨欲来之势掀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悸动,直到门外有步伐哒哒踏来,他才放开我,低声浅语:“小昀放心。”
  
  “爹爹”
  我俩闻声回头,竟是睿儿跌跌撞撞跑回来,他伸着小胳膊扑向高长恭,紧紧抱住高长恭不松手:“爹爹,不走!”
  未到下学时间就回来了,我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照顾他的侍从面上为难犹在:“小公子得知殿下即将出征,当即便、便”
  高长恭将他挥退,后话已毋庸赘述。套用他的话来说,睿儿执拗的性格比起我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旦决定的事情五头牛也拉不回来。他若想回来,就一定有办法让下人束手无策。我那时还摸摸鼻子试图反驳:“可我一点也不执拗。”高长恭但笑不语。
  
  高长恭搂着睿儿的后背轻拍低哄,目光柔和:“乖,去西学听师傅授业,爹爹很快就回来。”
  睿儿没说话,小脸深深埋在高长恭的肩头。我担心他是因为哭了而不愿意说话,赶忙抬起他的头。
  小小的一张脸虽然带着可怜的样子,泪花在眼中打转,可终究还是忍着没哭。心里猛地一疼,我赶紧安慰起来:“睿儿听话,你睡几觉,爹爹就回来了。”
  
  睿儿瘪瘪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高长恭,童声稚嫩未脱:“爹爹带着我一起去打仗好不好?”
  我当即否决:“睿儿听话,战场很危险;没有小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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