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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育守则-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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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君见不说话。
卢君行想到了什麽:“把他放你隔壁,万一他晚上对你不利,怎麽办?”
“你不是绑了他吗?”卢君见根本没空担心什麽强人问题,“要不,你把他再绑一遍?”
卢君见随口说说,卢君行认真了,马上扯了帐子上的长系带,跑去继续绑人。
卢君见袖手站著,面无表情。
话说,屋里这三人各有心事,根本没注意半掩的门外,院子的一株老樟上跳下一个人,落在阴影里,看了眼他们所在的房间,利落地往另一间闪身。闯进了卢君见的睡卧。
门没有落锁。
床底下的牛大见人都往隔壁去了呢,刚准备溜出来,谁知道又进来一个人。他思衬著如何逃开。
进来的人相貌堂堂,灰扑扑的衣服掩不住的跳脱邪气,不是王旦是谁?
房间里熏著香。
王旦是什麽人,怎麽闻不出静滞空气里此前停留的欢。情氛围。
他慢慢转著脚步,盯住黑暗处,想搜出暗中的人。卢君行说的没错,他来的早,没到门口就听见了卢君见的低哑叫声,只是这叫唤中的压低的呻吟,不似强迫,倒有几分愉悦的苦楚,焦促和满足隐隐动人。
王旦没有闯门,知道卢君行马上到,他躲进了树冠里,瞧热闹。王旦确定,他没有看到任何人从卢君见的房间里出来。
卢君见的情人是谁?
数日不见,这麽如胶似膝了?
王旦此刻慢慢踱著方步搜人出来,心里却没有紧逼的意思。这实在是卢君见的私事,若卢君见自己愿意,和任何人无关。
王旦只是好奇,当日被奸人害得那麽惨的君见公子,咬牙切齿尚不肯说出口的辛秘,可是今日深藏在室的房内人?真情愿,还是……胁迫?王旦嗅到了不那麽简单的味道。
公然在自己家里蓄宠,可不是端方警慎的卢家大公子所为。
王旦微笑,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阵风在背後闪过。王旦以为有人偷袭,往侧一跳,内力汇聚丹田,挥掌击去!
却只见帐子飞飘半空,房间里哪里有什麽人,只一扇窗打开著,嘎吱嘎吱响。
动作挺快嘛?
王旦收劲,盯著大开的窗户。
没有去追。走到一边桌旁,拿了火石,点了灯。
一夜直接,访客连连,牛大气恼。他儿子被吓坏了,他偏偏不能吼人出去,下面的火还没解决呢,心里的火旺得很,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被人发现,不然儿子会很生气很生气。
儿子愿意被他搞,条件就是不能被人发现啊。牛大笨,但是撸得清轻重。他飞快地躲到墙根处,穿衣穿裤子,不能给儿子丢脸。
卢君行绑好了人,卢君见说要休息去了,两个人正准备走,门被推开了。
一个熟人,手里举著油灯,腕里搁著袍子,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王旦!”卢君见的神情像见了鬼。
王旦的笑纹更深,回身把门关紧,把灯放在桌上,对卢家兄弟说:“夜长梦多,我觉得我们还是连夜把犯人审一审,比较方便。”
卢君见咬著牙不说话。
“哥哥困了,而且我们吵到人也不好。”卢君行觉得大哥的话有几分道理。
“白天,人来人往,岂不是更容易吵到人?你不想被家里知道你回来了吧?我们此次中途回来,把事情解决了,也好尽快赶路。江湖上被你舅舅闹得天翻地覆了,我们不去凑热闹,在这里做什麽?”王旦的话,卢君行听在耳朵里,觉得更有道理了。
他舅舅是个独孤求败,三十岁之前次次败,次次找人决斗,三十岁之後次次决斗,次次胜,现在斗气正盛,干脆开起论剑大会了,他这个外甥当然要去掠阵!
卢君行望向他哥。卢君见一句话说不出,瞪著不怀好意笑著的王旦。
王旦不怕啊,他放下了灯,说动了卢君行,然後抖开手里带出的外袍,走到卢君见面前,替卢君见披上。
“我……刚从你房里出来。就知道你这麽急匆匆,肯定衣服都没穿好,阿行不知趣,肯定恼了你。你这麽不知道照顾自己,我们走得也不放心。”
摆明了的话中有话。
卢君见的指尖微颤,他在忍耐。
王旦的声音低,但是夜深人静,卢君行怎麽听不见,他只是听不懂:“你说什麽乱七八糟的?你刚才跑哪里去了?”
见卢君见急得抓住了他的袖子,王旦吐了一口气,近乎叹息地道:“呃……我路上去方便了一下。”
卢君行很不屑。
“人有三急啊,出恭急,洞房急,生子急……”王旦慢吞吞打嘴仗。
卢君见听到“洞房”两字,呼吸一窒。他现在听什麽都敏感。
“切,你又不会生孩子。”卢君行的关注面显然不一样。
卢君见披著衣服,颓力地在凳子上坐下,他神色疲倦,不过一刻时间,已觉心力憔悴。
王旦走到角落里的包子面前,蹲下道:“等一下我们问话,你要乖乖答,你也知道,我们卢小爷脾气不好,一路上,你没少了拳打脚踢。等一下,他不开心了,你会死得很惨。”
见包子不够紧张,王旦继续说:“你不用想著大喊大叫,别人会救你。你既然会毒,当然知道自己为什麽现在一分力气使不出来。王爷我别的药没有,这散功粉多得是,吃一次,是聚不了内力,吃两次是走不了路,常人都不如,吃三次……你就废了。我说,你明白轻重吧?不想继续吃吧?”
“哦,我跟你废话什麽。这药本来就是你的,姬扬都交给了我们。确实好用得很。”王旦笑得很邪恶。
五十九,乐师兄遭罪
“真罗嗦。”卢君行不耐烦,踢了王旦的屁股一脚。
王旦没有在意。看到包子呆滞的表情,他很满意,扯了人嘴里的布,王旦哼哼道:“这药,据说没有解药?”
捆成包子的人啐一口,恶狠狠道:“王八蛋!”
“果然没有解药。”王旦乐。
包子状的人心里泪流满面,他当初是没研制解药啊,这药按著量用,用得轻,过一段时间自然会消失症状,用多了,废都废了,跟毒药差不多,害人的东西要什麽解药啊!
他哪里想到会被用在自己身上啊!他爷爷的!
“你叫什麽名字?”王旦已经老爷样地找个位置,开始审问。
“他说过的!”卢君行皱了皱眉头。
“你记得他叫什麽?”王旦没印象了。
卢君行想了想:“不记得了。喂,你叫什麽!”
地上的多麽愤恨啊,他无法无天惯了,一时疏忽,虎落平阳,没想到被两只猫狗欺负,偏还落在下风不能动!
“老子姓乐,大名守钦,江湖人称花豹子。”地上的人眼露精光。其实他长得不错,就是一说话,眼睛一瞥,一种流氓的痞气贼气猥琐气神奇地掩盖了相貌上的优势。
“哦,包子。”这是卢君行的反应。
“哈,果然禽兽,久仰,久仰。”这是王旦的坏笑。
卢君行仍紧闭著嘴唇,面无表情。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没有生气的脸像纸糊一样,丢了活泛。眨眼看去,仿佛一个重病的人,随时会倒下去。
这弱,比四肢捆绑的包子更处境悲戚。从他身上,地上的包子不知怎麽找回了湮灭的信心,嘿嘿笑了。
“你笑什麽?”卢君行不满。
“准你们笑,不准我笑啊?”
“我没笑。”卢君行说到一半,去盯王旦。
王旦只好收起笑,咳了声:“你把之前与我们说的,再说一遍。”
包子不抵抗了,张口就来:“我说了,你们是不是放了我?大家无冤无仇的,你们卢家老爷子被人围殴,我还帮过几手,他留了小命,不能恩将仇报吧?不信,你们可以把卢老爷请来问一问,他肯定还记得我。”
卢君行沈默。
王旦敲了敲桌子:“不是叫你说这个。”
包子干脆坐在地上,横一眼道:“我与姬扬是私人恩怨,他抢了我的老婆,我坏他婚事一次,天经地义。你们不能因为他赌气的片面之词诬赖我。快快放了我。我还追得及他,若我能追回他,你们对我这麽无礼的事,我看在他的面子上,可以大人不与小人计较。”
“异想天开。”卢君行觉得面前的人脑袋不正常。
王旦笑:“我们不管你跟姬扬的是是非非。我们抓你来这里,是想听你说你师弟的事,你说他怎麽混入卢家想害人了?”
包子一阵气堵:“那是我气急了,想跟你们谈条件,瞎编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王旦可没那麽好打发,“你说了,我们信了,自然会放你。”
“口说无凭,何况你们耍赖过一次了。”
“之前,我们没答应。”
“我说了,你们不信,还是不会放我?”
“看你诚意。”
“靠!”
“你没有选择。”
“靠!靠!”
“你再不说,姬扬那别说误会解清了,重新拜堂了,怕孩子都生了……”
“我见过卑鄙的,没见过你这麽无耻的!”
“谢谢夸奖,请问,禽兽兄,说不说,考虑得如何了?”
“其实,我说的,他都知道。”乐守钦下巴抬了抬,朝的是卢君见的方向。
卢君见周身的气流都凝固了,他想冲上去杀了面前的混蛋,又想时间倒转,别发生这麽多教他心肠百结的荒唐事,他最怕的,还是要发生了吗?
失去血色的嘴唇紧抿著。手扶著额头,动也没动。
乐守钦可不管:“我是有个师弟,月前跟他来过这里。我去送信,他便留下来了。我去追姬扬了,他也没跟著走。我这师弟人傻,一根筋,他说他是来找儿子的。卢公子,是不是知道我这个师弟是谁了?”
卢君见只觉得一个字一个字都敲进了脑门。
“你不是说他混进卢家想害人?”卢君行皱眉。
乐守钦笑了:“我师弟本事不高,力气够大,江湖上或许闯不开,对付不会武功的人,十几个一起上,也没问题。他若真想害人,你大哥怎麽会到现在都没事?除非,他被人害了……还不敢跟你讲?”
“什麽意思?”卢君行不明白,眼神却转到了他哥身上。
卢君见搁在腿上的手不知觉握紧了,他垂眸说:“他说的没错……”
“大哥……”
卢君见放下揉著额角的手,甚至挤出个笑来:“三弟不是知道我小时候走失过?那时候……捡了我的人,便是他的师弟,我的……养父。他……现在回来了。”
一句话,几乎耗费了卢君见的所有力气。
“真的?”卢君行从没在家里听过卢君见还有个养父的事情,但是小孩子走丢,到长大,当然会有人照顾。好心人?
“他……回来找我。”卢君见慢慢组织著语言,他从来没有觉得说话这麽累过,“我不肯跟他走,所以他进我们家做了仆役。”
卢君行舒了一口气:“爹不知道吗?若爹知道,该把他奉座上宾,而不是做下人啊。”
“不。”卢君见飞快地说,“爹不喜欢他,很讨厌他。何况,他是想来带我走的。我不敢跟爹说。爹不能知道。”
卢君见望著卢君行的目光,甚至带了求恳。卢君行不由点头:“大哥?既然你有主意,我不会跟爹说的。”
卢君见虚脱般靠在桌边。
王旦没有再说话,他跟乐守钦的目光都自始自终落在卢君见身上。刺人的目光似什麽都知道,卢君见只能混作不见,他甚至没有勇气对视。
他不知道,王旦的目光带著一丝凝重和担心,乐守钦的目光有著玩味和嘲讽。
都是他卢君见,担不起的重量。
“既然是大哥的义父,怎麽是害人这种说法?”这个是卢君行在质问乐守钦了。
“他说什麽,你信什麽?”这次,王旦帮忙挡过了。
卢君见动了动嘴唇:“他怎麽会害我?他巴不得我没有回来卢家……”声音飘渺,清淡得像浮在空中的一缕烟。
卢君行皱眉。他是觉得危险才回来示警和追究真相的。没想到三言两语就揭过了,心里仍觉不安妥。
“若有人要害我,义父会武,尚能……保护我。三弟不必担心。”卢君见很想咬了自己的舌头。卢君行已见动摇,他必须马上打消他的疑虑,他一点都不想再继续这种令人提心吊胆的对话了。结束,结束!
“哦。”卢君行应了声。
“好了。”王旦率先站了起来,“既然话都说开了,你大哥该歇息,我们该告辞了。”
“好。”卢君行站起来,走了几步,指了指地上的乐守钦,“他怎麽办?”
“把他嘴巴堵回去,明天再说。”王旦伸了个懒腰,真走过去堵某人嘴巴了,边走边威胁,“不想吃药吧,不想吃,乖乖张嘴。”
六十,百口难分辩
出了房。王旦先开口。
“阿行,你不是说要回去你屋里拿样东西?你先过去,我在大门口等你。”
“嗯。”卢君行一闪身就不见了。
王旦看著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他这样的性格,出去混,死个十次八次都不稀罕。”
卢君见心乱如麻,勉强陪话:“不是有你在他身边?”
王旦唏嘘:“我又不是他老妈子,哪里能一直看住?只不过刚好撞到了一起,互相做个伴。我也有回家的时候啊。”
卢君见不做声。
王旦似乎也沈入了自己的思绪。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许久,卢君见对著王旦的背影,说了两个字:“谢谢。”
王旦侧转过身:“……谢我什麽?”
“……谢你……一直照顾三弟。”卢君见说。
“嗯。还有呢?”王旦等他继续说下去。
“谢谢你们担心我,特地回来……”卢君见这话说得一截一截。
王旦勾起唇:“不怪我们多管闲事?”
对上王旦了然的神色,卢君见心里一震,这个人,果然什麽都猜到了吧?
“是上次伤你的人?”王旦皱眉。
卢君见心里一咯!,是啊,是那个人,我那时候躲得那麽辛苦,现在却甘心日日受欺凌,是不是卑贱下作得很?哈,我就是这样的人吧,做了,还怕人知道,不敢承认。
懦弱,胆小,逆来顺从。一直都是这麽……没用。
“你都看见了?”卢君见知道王旦是比三弟先到,却没有现身。
王旦摇头。
卢君见哪里顾上王旦的反应,晚上受刺激过多,起起落落,虽然勉强在三弟面前糊弄过去了,但是对他而言,不堪的很,他已经当王旦看到他在牛大怀里淫。贱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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