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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逃兵-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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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机，韩振边开枪边向电梯门口跑。
一口气将弹匣里的子弹全部射进电梯间，弹头在电梯间的不锈钢板墙壁上连续发生跳弹，叮叮当当清脆而响亮的撞击声听起来就像一把AK自动步枪朝里面连射。里面的人被压制地不敢露头，不知道是惊恐还是被跳弹击中了，鬼哭狼嚎似的尖叫着，比起病房里的那些伤患们叫的还要欢实。黑帮就是黑帮，和军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等量级的。
冲到电梯门口，韩振闪身靠在墙跟拔出乌齐冲锋枪，枪口伸进电梯，一团金属弹丸组成的暴雨带着恐怖的尖啸声卷了进去，狭小的金属盒子顿时成了死亡棺材。眨眼，里面除了弹头打在钢板上嗡嗡的颤音之外，再也没有人声。
换上新弹匣，侧耳听听，确定里面没有了活人，韩振在门口的电梯板上摁下了顶楼的按键。就算骗不到楼下留守的人，也能拖延一下时间，电梯到顶楼打个来回至少要一分钟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亚当斯他们脱身了。
捡起地上不知道哪个病人落下的拐杖，把拐杖插进安全通道的门把手上卡住，防止下面的人从这儿上来，韩振转身进了洗手间。砸开水管，韩振从头到脚冲了个淋浴。可洗掉了血迹，韩振发现脸上易容的妆也被弄变形了，一横心索性彻底撕掉了伪装。
从洗手间的窗户朝下面张望一下，韩振发现这栋大楼是“凹”字形，洗手间就夹在两扇楼的中间凹处。楼下没有发现人影，韩振抓着窗户外面的下水管道顺了下来。
到后门口时，韩振看见亚当斯端着手里的P230正和一个人对峙。他们的旁边停着一辆冷藏车，车厢的门开着，里面码放着一个个裹尸袋。
“求你们，不要杀我！”那人哆嗦着哀求亚当斯。
“哪来那么多废话！”韩振伸手砸晕运送尸体的冷藏车司机，收起了亚当斯的枪，“上车！”
将马丁抬进驾驶室安置好，韩振开着装满尸体的冷藏车出了医院后门。
瞪着眉梢都挂着杀气的韩振，马丁翕动了几下嘴角，终于忍不住了，“你们……”
“有话待会儿再说，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韩振斜睨了马丁一眼。
马丁愣了一愣，点点头，“前面左转，离这里半个小时车程的地方有个报废汽车处理厂，那里是安全的！”
说完这句，驾驶室里就陷入了沉闷之中。两个曾经最好的兄弟，一对曾经亲密无间的恋人，多年再见已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没有什么别现在的气氛更尴尬了。三个人你看我，我看她，她看你，整个一出哑剧。
“咳！咳！”还是亚当斯首先开口，“那天，我很抱歉……呃，没有参加你们的婚礼……希望我的祝福不会太迟！”
短短几个月之间，他经历了太多的变故，已经数次从鬼门关前转悠回来，生生死死都麻木了之后，有些陈年旧事更是早已化成了过眼云烟。
“没关系！没关系！”贝莉和马丁对视一眼，连连摇头。
“你现在过的还好吗？”贝莉鼓足勇气看着亚当斯。
“好，很好，再好不过了！”亚当斯笑了笑，但谁都能看地出来他笑地有多勉强。透过后视镜，韩振猛然发现亚当斯的眼角竟然闪过一抹沧桑。这个曾经一身天真的大男孩终于成熟了起来，只不过过程对他来说，有点过于残忍。
“那就好！”贝莉呆滞地点着头。
“你们现在怎么样？”
亚当斯纯粹是在没话找话，韩振听不下去了，“说点有营养的！马丁，那些人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追杀你？”
马丁迟疑了一下，“他们是帕尔的手下，帕尔是墨西哥一个大毒枭，他要我帮他做一些事情，我没答应，所以就……”
“还是老本行？”亚当斯偷偷瞟着贝莉，发现韩振在看他，连忙移开视线。
马丁没有发现亚当斯的小动作，答道，“他们要我帮忙洗钱，这种事我早就洗手不干了……”
“洗手不干了？洗手不干了他们怎么会知道你能做那些事情？”没想到贝莉的反应异常大，连珠炮似的呛着马丁。
“我只是给自己做，我要是不那么做，我们的钱也是黑的！”马丁苦笑了一声。
“你现在到底是做什么的？”
“回收废旧汽车，然后改装！”
难怪！韩振心里嘀咕了一句。不过，马丁做的肯定不是他所说的那么坦荡。
车子按照马丁说的路线开进了一个废旧汽车回收厂，飓风将外面空地上废旧汽车卷地七零八落，一片狼藉。因为飓风的缘故，处理厂休假，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马丁指引贝莉带着韩振和亚当斯走进了处理厂后面的仓库，仓库里堆放着许多废旧汽车上拆卸下来的零件。
在仓库的角落里，贝莉打开一个柜子，柜子里面居然是一个电梯门，乘着电梯，韩振跟着他们来到了地下。当电梯停稳，从电梯里走出来，贝莉打开地下仓库的灯，看清楚眼前的东西，亚当斯忍不住骂了一句，“马丁，你他妈的敢说你做的是正当生意？！”
“比起以前，至少要正当多了！”马丁干笑了两声。
下面的空间很大，至少停着十几辆各种型号的汽车，从丰田巡洋舰到迷你宝马，大小都有。而在地下仓库的另一边整齐地排着切割机、小型吊塔、焊机……简直就是一个完整的汽车改装生产线！仓库的空气里依旧残留着一股极其刺鼻的，金属热切割散发出来的味道，想来这里平时的生意一定会很火爆！
从一个不大的侧门进去，韩振就闻到一股呛人的油漆味。这间里面停放的都是高档车，门口不远处三辆法拉利一字排开。越往后，韩振越开眼界，莲花、保时捷、美洲豹，连阿斯顿&；#8226；马丁都有，而角落里赫然停着一辆布加迪&；#8226；威龙！这款布加迪全球限产500辆，在墨西哥这个鸟不拉屎的穷旮旯里韩振居然见到了一辆！
“有机会的话介绍你和烟鬼认识认识，你们一定有共同语言！”抚摸着其中的一辆兰博基尼，韩振爱不释手。这是韩振的最爱，只不过一直无缘一睹其真身。
“谁是烟鬼？”马丁诧异地看着韩振。
“我们就是为了为他而来的！”看了亚当斯一眼，韩振开门见山道，“我们需要你重操旧业，帮我们个小忙——你放心，只是让你帮我们查一些电话号码！”
“没问题！”
本来韩振以为想要说服马丁帮忙会大费口舌，没想到他竟然一口就应承了下来。
“亚当斯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以前……”
“打住！”亚当斯摆摆手，“到此为止！”
“好！”马丁看来也是个痛快人，“你们跟我来！贝莉！”
穿过一道道汽车改造车间，贝莉停在墙边一个不起眼的铁门边上，伸手摘下脖子上的一面小金牌挂坠慢慢塞进门缝里，只听极轻微的一声滴响，铁门一震，悄无声息弹开了。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韩振心服口服。玩的就是高科技！
看着铁门的厚度，韩振的好奇心一下子高高提了起来。还有什么东西比外面这些世界顶级奢华汽车更重要？反正，五公分的实心钢铸门保护的绝对不会是一堆汽车轮胎。
“Fuck！这就是你小子洗手不干了？！”看着满屋子的电脑，亚当斯一巴掌拍在了马丁脑袋上。
“嘿嘿，没事玩玩！吃饭的家伙怎么能丢！”
这趟墨西哥没白来！韩振知道有戏了。
第六十二章 究竟谁是将军
忘记究竟是什么时候，韩振听到过这么一句话：专注的男人才是最迷人的！韩振一直都只把这句话当成了某个肥皂剧中白痴女主角对男主角的深情告白，可今天韩振发觉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电脑跟前的马丁就像个疯子，盯着屏幕的双眼散发着狂热的光芒，仿佛眼前闪烁的不是一堆堆枯燥的数据，而是他无比珍爱的宝贝。贝莉一声不响地站在马丁背后，一双天蓝色的双眸里满是深情。柔情似水，这个传说中的一幕现在就在韩振的眼前无声地上演着。夫唱妇随，大概说的就是此时的他们。
而此刻，韩振忽然明白过来，贝莉和马丁能在一起，其实并不是因为酒精作用的一时冲动。如果没有那次聚会，没有那次酒醉，一定会有下一次，贝莉和亚当斯的分手、和马丁的牵手总有一天会发生。无论怎样，贝莉终归是不会属于亚当斯的，而是马丁的。
或许这就是那句话说的，专注的男人才是最迷人的！正是此刻专注的马丁彻底俘虏了贝莉的芳心，甚至愿意陪他出生入死，愿意陪他远走高飞，来到这个偏僻的墨西哥小镇。
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何尝不是？贝莉打动马丁的就是她的眼睛，那种包容一切，深情地能把整个世界融化的眼神。在贝莉的眼睛里，马丁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马丁没有任何理由放弃成为这个世界的上帝！
酒精只是一个催化剂，在那一瞬间轰然点燃了贝莉和马丁各自心里潜藏的火焰，烧毁了可能存在的一切阻碍，使得他们有了抛弃一切顾虑决定在一起的勇气。他们的结合更像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酒精唯一的作用就是给了他们冲破束缚的借口，减轻了他们各自的负罪感和对亚当斯的愧疚。
“逃兵……”亚当斯轻轻叫了韩振一声，拉回了他有些迷路的思绪。
“嗯？”
“这家伙干活的时候最好不要打搅，否则他会跳起来咬你！”亚当斯笑笑，将韩振拉到另一边坐下。
这时，韩振发现亚当斯的脸上先前的尴尬落寞已经一扫而空，又恢复了从前的常态。
“她……你们……”韩振感觉道义和感情上都应该安慰亚当斯两句，可亚当斯看起来并不需要安慰。
“在没有见到他们之前，我想到过无数个可能，或许他们已经劳燕分飞，或许他们依旧甜蜜如初，或许……太多的或许了！这个世界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我们其实根本无法掌控什么，只能随命运的转轮而颠簸。
如果在两年前，我绝对想象不到我会有这么一天，我会开枪，会杀人，会到阴差阳错陷入南美从林，会遇见只有电影中才能见到的人，做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事，更想不到会遇见你——一个从中国来的逃兵！这一切太疯狂了！疯狂地像是在做梦！
顺利从MIT毕业，拿到学位，高薪被某个跨国公司聘请，别墅名车，娶妻生子，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平淡却幸福地享受着生命的美好……这才是我该有的生活，可是……”和马丁、贝莉夫妇的重逢，似乎让亚当斯瞬时多了更多的感悟。
是啊！这个世界存在着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存在着太多的变数，一个小小的意外，一次小小的错步，都可能彻底改变命运的轨迹，驶向更加未知的远方。如果亚当斯的父亲没有出现意外，如果亚当斯没有遇见自己，他的命运完全就是另外一番情景；如果韩振没有穿上草绿色的军装，如果……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所发生的一切，你后悔吗？”韩振盯着亚当斯。
“不！从前我后悔过，现在不了！”亚当斯伸出了拳头，“你呢？”
“从不！！！”韩振重重地磕了磕亚当斯的拳头。
短暂的沉默之后，亚当斯似乎鼓足了勇气，“你觉得烟鬼可信吗？”
“你所说的可信指的是什么？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人！”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答案马丁很快会告诉我们的！”韩振不置可否地笑笑，朝马丁努了努嘴。
高手就是高手，马丁没有让韩振和亚当斯失望。半个小时之后，只见马丁啪地一拍桌子，“OK！”
“这么说吧，你们想要调查这个人的背景非常深，深地有些可怕。如果不是亚当斯亲自找上门，不是你们救了我和贝莉……”马丁紧紧地攥着贝莉的手，“我是绝对不可能帮你们的！这种人我惹不起，稍稍一个不小心就会死无藏身之地！我宁愿和帕尔合作，重操旧业，也不会去调查这个人！帕尔这种人充其量算是个大毒枭，就是翻了船也不过是终身监禁，而你们要调查的这个人，如果栽了跟头，上帝都救不了你！”
“这些我们都知道。”亚当斯点点头，“我们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那我就说了，算我还你的，亚当斯！”说着，马丁轻轻吻了吻贝莉的手，然后转过椅子回到电脑跟前。贝莉默不作声地走到旁边，拉开一面布帘，露出一个大屏幕，马丁将调查的结果投影到了上面。
“首先，这个人的身份是假的！你们提供的这个电话号码是哥伦比亚通信公司的，属于高级私人保密号码，我在哥伦比亚通信公司的数据库里找到了他的身份资料，桑德斯&；#8226；尼古拉斯&；#8226；蒙托亚……”
“蒙托亚？！”亚当斯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脸上的伪装都扭曲了起来。
“有什么疑问吗？”马丁看着极度震惊的亚当斯。
“没事，你继续说。”韩振拍拍亚当斯示意他冷静。
其实，韩振听到这个名字时，心里猛然掀起的波澜一点都不比亚当斯小。韩振非常清楚地记得，水手说过圣塔斯原来的“将军”就叫蒙托亚！这个人非常神秘，后来更是突然消失，然后由现在的“将军”卡维接手了哥伦比亚革命解放游击队。
“蒙托亚的资料很完整，可正是太完整了，才更可疑！一般来说，这种级别的私人保密号码都是非常有背景的人才可以能得到——我说的背景不是仅仅指财富，而是政治背景！所以，这样的人不会留下太多资料，也没有必要。可是蒙托亚的资料非常完整，简直就是他的人生简历！据我从前的经验来看，喜欢这么做的人只有一种！”
“间谍！”韩振几乎想都没想就答了出来。
“对！就是间谍！因为工作的特殊原因，间谍的身份一向是绝对的机密，他们对外的身份都是假的，假到能把他们自己都骗到，让他们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些间谍很多人到死，都没能恢复自己的真实身份，更不会被人们所知。因此，很多间谍的潜意识里，对自己的身份看地非常重要，非常非常在乎，在乎地可能有些病态，这是常人完全难以理解的。这不简单是一个人身份和名字的意义，而是对他自己存在价值的肯定！”
马丁双手撑着轮椅的扶手，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一敲键盘，“所以，我基本可以断定这人是个间谍——恕我直言，我不会去调查这个人的真实身份，而且，我也不一定能做到！他手机里的这些通讯录名单和通话记录也证明了这一点。这些电话名单里有黑帮组织，有军火贩子，有毒枭，有走私贩，有某些国家的政客、军方人士，甚至还有街头小贩！你们看这个人……”
大屏幕上投出一个人的照片，“这家伙只是美国北卡罗莱州一个小镇上的街头报刊零售商！这个小贩的资料我稍稍调查了一下，从来没有任何不良记录，彻彻底底干干净净的一个本分人。一个结交了那么多达官贵人黑道大亨的人会主动给一个街头小贩打电话，什么人会这么做？！再看这个……”
马丁随手又调出了一张图片，这张是地图，“看到没有，附近一百英里之内只有这么一个小镇，周围都是森林覆盖着的山脉。这张地图上你们看不出来，其实在这大片森林隐藏着一个美国军方的秘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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