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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风水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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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狗嘴巴里面出着气,越来越弱。

我边烧着艾叶边落泪,小黑狗就在身边,似乎灵敏地感觉到了我的情感,伸出了舌头在我脚踝上舔了一下,似乎告诉我不要伤心。

我含着泪水骂道,你是在跟我告别吗?我不让你死。我答不答应你死,你就不能死。

艾叶烧干净后,铜盆里面剩下有温度的艾灰烬。小时候手上被割伤了,母亲就会用干艾灰给我敷药,希望这一次也能有效。用毛巾把伤口洗干净,将带有余温的艾叶灰烬全部均匀地扑在了黑狗的脖子处,将身上的衣服撕下来,包扎了小黑狗,最后把上衣全部撕成条,小黑头包得只露出了鼻子和嘴巴。

一副傻样,倒有些招人疼爱。

我又哭又笑,害怕失去一条刚相处不到半天的黑狗。从院子里面找了一捆稻草,在客厅把稻草散开,给小黑狗铺了一个简便的床,小心翼翼地把小黑狗放了上去。

我祈求阎王爷不要带走小黑。

兴许是因为被红色尸气缠身的原因,给小黑狗包扎后,我很快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睁开眼睛,发现屋外是一个阴天,阴沉沉地全部是阴霾。

我经过客厅的时候,看了一眼熟睡的小黑狗,它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见了我,汪汪的叫了两声,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高兴地将它抱起来。

你以后是我兄弟了,我高兴地喊道。

不过,我发现,小黑狗脖子包扎比昨天要工整科学合理一些。还真是一件怪事。

开门才发现敲门的是沈易虎,皮鞋上面沾满了尘土,看着我抱着一只小黑狗,有点奇怪地问道,昨晚没发生什么事情吧?你好像有点憔悴。

我摸着小黑狗的脑袋:“没什么事情,我还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一件衣服。事不宜迟,不能再拖了,越早解决越好要不你进来坐着等我吧。”

沈易虎拔出一根黄鹤楼道,不用了,我在门口等你。然后靠在门边,悠悠地吐起烟雾起来。

我找了外公一件长袍,套在身上,用布包装上需要用的东西,然后出了门。

天气阴沉沉的,如同一个锅盖盖在头顶上。闷得发慌,一颗心只想往外跑。

沈易虎原本就是个闷油瓶,没什么话讲,和他走在一起,压抑得很,倒是我手里面抱着的小黑狗,嗷嗷地叫了两声,打破沉默的局面。

早饭是在白广德大叔家吃的。

吃完饭后,沈易虎给了二十块钱,说是我们两人的饭钱。白广德识趣地收了起来。小黑狗喝了米汤,眼珠子转的飞快,算是活过来了。

我对沈易虎说,要抓白敬水,现在还不是时机。

沈易虎问道,逮捕令都带来了,抓回去审就是了,还怕什么?难道是有异物在作祟?

我把昨晚在白敬仁坟墓的遭遇跟他们说了,白广德一把年纪还是张开嘴巴愣了半天,才说道,我说那棺坟墓邪得很,还真应验了。龙家外孙,你说现在怎么办,一切都听你的。

我看了一眼沈易虎。

沈易虎把烟蒂掐灭,沉思了一会,说你这样看着我,是有什么困难吗?有什么困难你就说,我也是听你的,反正鬼来了你给我顶着,僵尸跑出来你要给我顶着。

我叹道:“坏就坏在阴天,若是大太阳我一个人去都不怕,今天阴阳怪气的天气可让我有些犯难。我知道你们抓得急。这样吧,村长,给我找点人来,我有办法”

白广德为难地说道,村子青壮很多都外出打工去了,要是找个四五十个老头子我还可以,找十几人青壮汉子怕是有点难度。

我神秘地笑道:“不要要青壮丁。您去把村子里面杀猪杀狗的人都给喊过来,然后平时最能骂最悍的大妈大婶大嫂找一些来,我有用。”

这时,只见吴振气喘地跑了过来,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不好了,昨晚盯梢的几个同志都直哆嗦,流鼻涕,全身无力,是不是中毒了?

我笑道,不是中毒,但呆久也会出事,你找人把他们换下来,喝点姜汤发发汗就好,休息个几天就可以了,有老婆先忍几天缓缓阳气。

疯子白敬水家里有些古怪,屋子缠绕着阴气和煞气,盯梢的人一个个被阴气缠了一夜,阳气受损,所以才会全身无力,严重的话精神失调,做噩梦,他们几个同志年轻,休息几天就好了,不需要用药物还调和。

吴振点点头才松了一口气,跑出去马上安排工作。

白广德花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找来了三个杀猪的师父,一个个浓眉大眼,不自觉散发出一股戾气,腰间的剔骨尖刀,大大咧咧地叫着,村长,找我们来干什么,还有三头猪等着下刀子的。

其中有一个双眼炯炯有神,腰间的剔骨尖刀刀把上面嵌着一枚古铜钱。古铜钱上满常被猪油浸泡,格外油亮夺目瞧着铜钱我眼睛一亮,是把好刀

另外十五个乡村大妈级别的妇女一个笑哈哈笑嘻嘻地聚在一起,村长,不过年不过节地把我们叫来干什么,村里面要给发钱吗。

我心中暗喜,三个杀猪的一个个凶神恶煞。十五个大妈级别的村妇都不是善类,谁要偷了她们家一根葱,就可以站在菜园头骂上一天的。十八人上阵,骂上半个小时,别说是人了,鬼都有想死的人。

他们正是我要找的人。

白广德说,不是我要叫你,是龙游水的外孙把你们喊来的。两个杀猪佬和十五个村妇听了龙游水的名字,一下子噤若寒蝉。腰插宝刀的大叔悠闲地拿出一包四块钱的白沙烟,点了起来。

沈易虎把黄鹤楼递上一根。大叔摆手拒绝了,我的烟才够味够劲。

我笑道,没什么大事,跟我走一趟就不行。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猜出来和疯子的事情有关,一个个老大不愿意。最后还是一个一百块钱,又说是大半天才答应了下来。

早上十点钟整。

在村长白广德带领下,一群人往山上而去。

走到半道上,我说道,“先不去白敬仁的阴宅。去黄氏。就是疯子的老婆。”白广德有点害怕,我带你去可以,别让白敬水那疯子知道了,他要是知道非跟我拼命不可。我答应说没事,一切都担在我身上。十五个村妇唧唧呱呱地说着话,一百块钱太少了,要多加点,不然我们不去,我们也惹不起疯子。

我当即火了,本来天就阴沉沉的,这一群妇人又不守信。我喝道,再不老实,一个个都拷回去。

村妇们才老实下来。沈易虎也没问我,为什么忽然要开黄氏的坟墓,跟着掉头往黄氏的墓穴而去。

好不容易到了黄氏的坟墓,我抽了一把锄头就上前开挖。

沈易虎一愣,拉住我叫道,挖人坟墓,是有损阴德的。我说,没事,坟墓上面的草告诉我里面没人,是空着的。白广德磕巴地开始抽旱烟,两个个杀猪佬噤若寒蝉直打哆嗦,毕竟我干的这档子事情太吓人。我挖了几下,沈易虎才过来帮忙。

十五个村妇更是探头探脑想看又怕看。我心中也怕,万一从里面跳出来一个女尸之类和我有了亲密接触,那我不是要变成男尸了。

我咳嗽了两声,师傅、大妈大姐大嫂,你们别闲着,就当家里猪肉被狗叼走,菜园里面的葱被人拔了。

开骂吧。

把三个杀猪佬和十五个悍妇叫来,其实是给我壮胆子的。他们硬是没弄明白,十分钟之后。

杀猪师傅把腰间的剔骨尖刀拔了出来,狗日的,别让老子晓得,把你砍成十八段。

十五个村妇的骂法千奇百怪,声音越来越大,倒成了欢快的比赛,受了他们的鼓舞,我的锄头也挥舞得更快。

果不其然,不一会就把坟墓给挖开了。露出老红色的棺材板。我叫道,把斧头给我。抡起斧头,深吸了一口气。

用劲劈了下去。

第十一章粪干治邪

斧头劈在棺材盖上,没有劈开。身上的长袍合身是合身,但不好发力。

沈易虎道,还是我来。接过我的斧头,沈易虎啐了口口水。

我一把拉住了沈易虎,让他再等等。

转头对身后的人叫道,大家用点力骂,就骂棺材里面的黄氏,怎么骂都可以,出什么事情都记在我身上。三个杀猪佬把尖刀提在手上,站在墓穴的三个方位,另外十五个妇人一次绕成一个半圆。

我担心的是,万一,看走眼,棺木里面有人的话其实这个骂人的法子不是什么治鬼的方法,但这个骂的过程是表达心中的不满,把自己凶狠的一面表现出来,黄氏也会害怕的。

十五个悍妇级别的大妈铺天盖地开始数落黄氏的种种是非,比得上一些瘦弱和尚围着念经。

再加上手刃千猪百狗的三个杀猪佬站在这里,虽是阴天,也不必惧怕小鬼女尸。

动手吧,沈警官,我稳定一下心情,在我摸石头过河的路上算是重新迈出了一步。

沈易虎一斧头劈下去,厚厚的棺材板裂开一道缝,一股黑色淡淡的尸气从里面冒出来,很薄很稀,是最弱的一股尸气。但吸进体内也是够呛的,我急忙推开沈易虎,等尸气散尽,把棺材板打开,棺材里面除了白石灰和一些黑色螟蛉虫。几件花衣服和一个铜盆一把火钳之外。

棺材里面没人。

不只是我的脸,所有人的脸都吓傻了,有几个已经吓青,哆哆嗦嗦小声说道。沈易虎问道:“农村总有人搞冥婚,会不会是尸体被人偷走了。”

我摇摇头道,即便是冥婚,也多半是找早夭的黄花大闺女。顿了一下,我内心也有些犹豫不决,又说,若是实在找不到黄花大闺女的话,找早死的媳妇或许也可以,尸体哪里去了,现在还不能下结论,若是在找不到,方圆百里调查一下,看谁家办了冥婚就可以。

会是谁挖走了了黄氏的尸身!

我又说道,搭把手,把棺材起起来,放火烧了,这个阴穴不能再用了。一群人看着我,实在是想不通一个穿长袍的大学生是如何知道墓穴里面是空的。

真的凭坟墓上的草能看出来的吗?

白广德把烟杆在鞋底敲打敲打,朝两个发呆的杀猪佬喊道,动手,平时杀猪手起刀落,现在怎么不行了。宝刀大叔将白沙烟蒂丢到地面上,喊道,让开我来。

我笑道,没事的,我在旁边站着呢。

三个人这才上前,尖刀插在腰上。棺木受了潮水虫子叮咬,已经腐化,几个壮汉齐齐用力,很快就把棺木给起到地面上。

一把火烧了起来,用铲子把地面铲平,把墓碑推倒。

沈易虎全身沾满了泥土,拿出烟给大家分了几根,抽了两口,便问,现在怎么办?

我有些失神,怕事情超乎我的掌控之外,连忙说道,现在去白敬仁的坟墓去看一看。白村长,你再叫几个人来。

白广德见了我本领之后,也不多问,踩着解放鞋就去村子里面再叫人。

我心中默念,外公,你走得好不是时候,把这么一个摊子留给我。从黄氏的空墓到白敬水的墓穴,要走半个小时的路途。

白广德下去叫人去了,几个杀猪佬和十五个村妇说什么都不愿意跟我们去挖坟了,就算一人给再多的钱都没有用,被抓到局子蹲牢都无所谓。

我心中没底,不想害了一群无辜的人。我便对他们说,没事,几位大哥,你们的尖刀给我带在身上,大嫂你们也辛苦了,有事就先回去。

这里说一下为什么我要三个杀猪佬留下剔骨,是因为他们的尖刀不知道杀了多少的猪狗,无形之中多了一股霸气,带在身上一般小鬼感觉到气息就跑得远远的。

在一些地下市场里,一把日本侵华战争期间指挥官的军刀就值不少钱,放在家中镇宅,吓得一般的小鬼都不敢靠近。

宝刀大叔穿着军绿色迷彩服,又在抽老带劲的白沙烟,淡淡一笑:“你们都回去,我啊,忙倒是忙,家里还有五头猪等我杀,但答应的事情总要做完。干完了我就回去。”

沈易虎不知什么时候点起了烟,有点欣赏地看着我,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心肠这么好的人。

我说少来了,不用拍我马屁,本大师不吃这一套,说完这句话,才发现我和沈易虎没有那么熟,赶紧找个事情做,连忙把三把剔骨尖刀别在后腰上。

而后来我才知道,心肠太好太纯洁的人,根本不适合风水师这一行。

我问大叔,您怎么称呼?

大叔还是很幽默的,笑道,我啊,搁在古代就是樊哙,跟着高祖刘邦干大事业去。你要真叫我,就喊我大胆叔吧。

我哈哈大笑,大胆叔果真豪杰也。

大胆叔笑道,豪杰个屁,我他妈就是一个杀猪的,平时爱喝点小酒吃点腰花。这大胆叔全名张大胆,人如其名。我说:“大胆叔,你天天杀猪。按照如来教的说法,不怕下半辈子变成猪吗?”

大胆叔叔笑道,别说,下辈子变成一只猪,不是睡觉就是吃饭,也不用天天过生活,你年轻娃不知道,过生活是多么苦的一件事情。

是的,生活有时候过起来真是苦。

世界上任何一种苦药都没有生活苦。

我和大胆叔是一个地方的人,说的都是方言,沈易虎嘎嘎地站在一边,插不上话,抽完烟,给吴振打了电话,又给自己一起来的专案组同事打了电话。让他们在后山头见面。

等了半个小时,正好中午十二点,阳气最盛的子时,虽然天上阴沉沉的,心中多了一丝光亮。

大山丘,大岩石,白虎衔尸。

我从布袋里面拿出一个硬邦邦黑漆漆的东西,掰成若干份,给每个人发生一份。

江城来的专案组狐疑地看了几眼,这是啥玩意呢?几个专家对于案子的线索早就掌握,因我的缘故迟迟不行动,浪费了一天时间,又见我神神叨叨的,大好青年穿着老人的长袍,背着个破布包,颇有些微词。

沈易虎道,都装在口袋,萧棋,这味道味道蛮冲的,是什么东西,不会是什么

我实话实说:“是晒干的牛粪。不过不是装在口袋里面,是要含在口里面。”我尽量解释清楚一些,等下我们要挖开的一棺坟墓,可能有些棘手,含在嘴里是保护自己。沈易虎点点头,命令地说道,等下大家都记住了,就吞进去吧。

沈易虎下了命令,几个要把牛粪干扔掉的人,悻悻地牛粪干放在口袋里面,我看他们一个个看我的样子,肯定心中已经把我骂了无数遍。

哪里来的神棍!

到了白敬仁的墓穴,已是十二点五十五分。我找沈易虎要了一根黄鹤楼,自从肺病养好后就再也没有抽过,停在十米外,抽了两口,我问道,白大爷,白敬仁之前就是葬在这里吗?

白广德老人捏着牛粪干,把烟杆插在红色腰带上,刚才还没见到的,肯定回村子叫人来的时候,换上辟邪的红腰带,我本来告诉他,换上红腰带之后遇到一些喜欢红色的干尸一类的,直接就扑上来了。要是是些好色的女尸,怕您老受不了

白广德道,大外孙啊,什么时候喊吞牛粪干你叫我,那个不是,之前还是好的,有一次炸山采石方,把半边山给炸了。

我心中暗想,一般看过几本杨筠松书的风水先生都不会如此糊涂,果然是后期的地形变化,造成了新一个凶地。

我把烟蒂丢在地上,看了一眼身边的十几个人,摸了摸三把剔骨尖刀,叫道,走。

几个专案组的专家早就不耐烦了,嘀咕两句,跟着我。大胆叔嘴里又抽起了四块钱一包的白沙烟,我要了一根,火辣火辣的,差点又要把我的肺给咳出来。

沈易虎压在中间,把一个诺基亚的老式机拿了出来,又开始打电话。沈易虎后面的是白广德叫来的几个五六十岁的村民,脚蹬着清一色的解放鞋,走在最中间。

吴振估计是亏心事做得太多,领着派出所几个狗腿走在最后面。到了白敬仁的墓前,我吩咐大家把牛粪干含在嘴里,虽然味道不好闻,但是避免直接晕倒。

牛粪干已经晒干,其实已经没有了臭味,就如同含着一块晒干的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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