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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风水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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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稳重了一下说:“村长,你坐稳了,听我给你讲。”

白村长点点头,用手把头上不多八十八跟头发拨弄了一下,你讲,我坐得很稳的。

其实故事是这样的,疯子和王寡妇之前是在一起的,是一对情侣。但是王寡妇觉得疯子太穷,所以嫁给了他堂哥白敬仁,这一点从疯子老婆黄氏和白敬仁的棺木可以看出来,一个是杨树的,一个椿木的,价钱就差了很多。

白广德愣了一下,那孩子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死掉的。

我说,别急,王寡妇结婚后生了个孩子,按照日期算一算,孩子应该是疯子的,白敬仁显然气不过,要把孩子掐死,王寡妇像疯子求救。中间肯定是谈妥了用钱来解决。黄氏没有怨言,心想着能够把孩子要回来也是好事。哪知,白敬仁上山采山药的时候居然自己摔死了。

王寡妇怀疑是疯子动手,所以就勒索起疯子。

白广德抽了一口烟丝,那就奇怪了,黄氏又是怎么死,孩子是怎么死的。

我笑道:“从黄氏的面相来看,她是病死的,没有任何人动手杀她。孩子是被他的生父疯子,亲手丢进水库里面去的,孩子一口气没消,成为了水猴子。然后被我遇到,现了原形。”

黄氏病死后,疯子思念成疾,在一个夜晚把黄氏挖了出来,给她买了新衣服和新房子,让她住在自己身边,她死的时候应该是冬天,山里冷,所以没有烂掉。奈何女尸逗留人间太久,怨念生长便要害人,那么第一个对象就是王寡妇。

白广德眉头紧蹙,摇摇头道,怎么听起来想说书的一样,不过你猜得没错,黄氏的确是在冬天去世的。

我想起老师姚豹豹说话的口气,伸直腰板说道,生活的真事永远比书中故事要戏剧化要匪夷所思。

事情的真相我只能猜测出一二,或许我根本猜错了。

白广德磕巴磕巴烟杆道,依我看:“是黄氏下毒手害死孩子,她怎么能容忍丈夫带一个孩子回来,而且白敬仁估计也是被她从山岩上推下来。最无辜的还是王寡妇,孩子死了,老公死了,最后那黄氏还让疯子中邪,拿着斧头过去把王寡妇的脑袋给搬了家。”

白广德没少钻王寡妇的门,家里两条狼狗被被他给喂熟了。我不排除他说的那种可能性,笑道:“我不知道什么标准答案,或许是一道开放性的题目,没有答案,或许村长您说的才是对的。”

很多时候,一个平时斯文的人也可能行凶杀人。真的说不清楚谁才是凶手,谁才是冤屈者。

看官,你们能够看出谜底吗?

白广德村长问道:“白敬仁原来的墓地怎么办,还有那疯子家怎么办?都是大凶之地,会不会有什么怪事发生?我心想,总归有一些怨气和尸气是散不掉的。”

我说有个建议,在白虎衔尸的地方种上大片的向日葵,在疯子门前种上纯洁的栀子花。这样,等夏季到了,阳光普照,向日葵吸收着阳光,就可以化解一切的悲伤和苦难,而栀子花看起来,总不会让人想起红色的鲜血,白色,原本是最干净的。

白村长赞道,真是个好办法,花开的时候,总能看到希望。

我牵着小黑狗离开了白广德的家,花了五十块钱,白村长原本肯收,推搡了大半天才接下来。

出了白村长的家,我就听到了村长老伴的责怪声,你个老不死,以后少跟龙家外孙说话,晦气,龙游水也是神经病,自己一辈子打光棍也就算了,还把外孙给拉进来,作孽啊,以后那个女人肯嫁给龙家外孙,大好青年,哎

我装作没听见,继续赶路,有些话听到进了心里面难免会伤心会难过,不如装作没听到。

白水村道路都是石板路,早些年宋代靖康之耻,金宋战争持续多年,有一只白姓人家跋山涉水,从当时中原汴京,来到江西和湖北交界的地方,在白水村定居下来。当时就铺出了石板路,后来慢慢延长。其家族又有一脉迁到了很远的闽浙一代。

石板路上,不像大城市有路灯,除了两边人家照耀出来的灯光照明,没有其他的亮光。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家家户户关紧了大门,躲在屋里。

今晚又没有星星,石板路黑漆漆的,小黑狗黑漆漆的。我拿出手机出来,手机也没电了。路上面黑洞洞的,只能凭着肉眼赶路。我一边走一边想,是在怎样一个漆黑悄无声息的夜里,疯子背着死去的老婆,摸着夜路回家。他背着老婆的时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边走边哭,边哭边笑,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生命体验。

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体会他,拿起笔端也无法揣测。

我仿佛看到路边的石头上,疯子打开水壶然问道,媳妇你要不要也喝一口,喝上一口咱好回家。然后笑道,你不喝的话我自己喝了。

彼时皑皑白雪从天上飘下来,簌簌寒风从远山吹来,世界安静如同高僧坐定的心,疯子坐在冰冷的石头上,如同一座雕像一样。

我轻轻地走开,绕开他们,不忍心打乱他们。等到向日葵和栀子花盛开的时候,一切都会好。

只要想想向日葵开放,我也不会畏惧黑暗之中的虫师和外公身上的血手印。

我轻声温柔地唤道,小贱,咱回家吧。

第十六章黄氏跑了

路面虽然黑,但外公家的方向是确定的,小贱在前面带着我,十多分钟就走完了黑黑的山路。

小黑来过一回,很习惯地钻进了房子里面,我打开了门进去,开灯打开电视想让自己热闹一点。

开电视的时候,里面放着《聊斋》,看了一会,赶紧换台,原本白天吓得要死,晚上回家还要自己吓自己,我是傻不成。干脆关掉电视,去卧室里面把电脑打开。一摸主机,丫,还是热的,我心想难不成是外公还魂回来上网。

我看了一眼小贱,躺在地上,正着玩游戏,玩的是左眼看右眼,往中间挤的游戏,它乐此不疲,后来我听医生说这样练习,可以有助于眼睛的视力。

小贱一双阴阳眼快要开了,所以要多练习练习。小贱灵性异常,若是外公回来,应该是可以感应出来的,不会如此无聊玩挤眼睛的游戏。

那唯一的可能是哪个小偷跑进来上了一会网,我自己安慰自己地想道。但是没有联网,也没看到电影,见我回来就跑了。

把外公留下的优盘找了出来插进电脑。

过了一会,点开了优盘,从视频画面上面跳出了外公熟悉而陌生的身影。说陌生,是因为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也没有几天,见面也没有几次。

外公笑道:“萧棋,当了几天大师感觉怎么样,我们鬼派的妙法你好好掌握。不是外公坑你,以后你会明白,保卫地球和人类和平就靠你了。”

我差点提起了凳子砸过去,大好的人生毁掉就毁掉还弄一段高尚的说辞。没等外公接着往下说,气得我把视频给关掉。

外面起了凉风,嗒嗒的就开始下起了大雨。

手机充了电,把手机打开,准备给母亲打个电话,时间很晚怕他们睡了,就算了,刚准备睡觉,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咚咚跳了起来。

沈易虎的声音传来:“萧棋,你电话怎么一直关机,事情有点严重了,黄氏跑了。”

“什么,你们是不是无能啊,”我喝道,“你们是不是谁手贱把塞在她鼻子的树胶给取出来了,不是说了让你们直接丢火葬场火炉去吗?”

沈易虎抱歉地说道,已经发生了,该怎么办?

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去了半条命好不容易抓住,你让她跑了,你不是开玩笑就是脑袋少根筋,不说了,你自己想办法,这事情跟我没关系了。”

“喂喂,萧棋,大师”

我挂上了电话,手机嘎嘎地响了起来,还是沈易虎的电话,没好气地接了电话。

“萧大师,我是陈荼荼,沈警官让我问一问,有什么办法没有?”陈荼荼的声音哪里像寻求意见,感觉就是大哥问小弟。

我心中本来就不爽,心想沈易虎来美人计也不能来高明一点,呵呵笑了两声,陈法医,我知道肯定会说。

“侬刚还是伐刚?”陈荼荼一声喝了出来,情急之下用的是自己的家乡话,应该是吴浙上海人。

我说:“妹子,你别吓我,我不讲你难不成过来收拾我,现在害怕是我好不好,黄氏是被我抓的,她记得我的气味,回来找我算账的。我都没吼,你有资格吗?”

陈荼荼嘎嘣一声就挂掉电话。

窗外电闪雷鸣,黄氏是被我抓住的,她要是记住我的气息,跑来抓我,那不是完蛋了,事情接着一茬一茬来,本以为事情都完了,还要硬着头皮接着上。

我的心如同寒冬腊月的没有衣服的小孩一样。看着还在玩挤眼睛的小贱,对它说了一堆话,你倒好了,现在我可怎么办啊?可愁死我了。

从本能上我还是害怕这一类东西的,黄氏虽是很初级的一类尸变,但几乎要了我的命,而且这种的东西都丑陋得要命,看久了会有心理负担,甚至心理变态造成生理上不举都是有可能的。大好青年,谁喜欢挖人家的坟墓拿着屎尿到处乱奔,给我一百块都不会干。

初级就这么吓人恶心了,更高级别的呢?

我硬着头发把《集成》拿出来,心中暗暗发誓,把黄氏找回来之后,再也不干风水师。

《集成》上面有些地方看不懂,自己琢磨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心想优盘里面或许会有答案的,把视频打开。

外公依旧笑道:“先说一说你心底的迷惑吧,那个疯子之所以心中对我恨恨不平,是因为他认为我没有救活他的妻子。他妻子得了病,不是神鬼原因,是生理的原因,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政府,辛苦工作一辈子,最后看不起病,好了,现在书上面有些不懂,我给你讲讲。”

外公果然是把几处难点讲了一下,譬如小孩头晕入邪几种原因,讲了约莫有七八点,然后视频就完了,最后外公说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们鬼派能不能在业界扬名立万就看你的。还有,你别砸电脑,我说最后几句话,我的卡密码是多多少少,还有就是你准备好真正地接触鬼这一种无形的东西了吗。

视频戛然而止。

优盘里面再也没有了,我想外公你好浪费,这么大一个优盘只放一个视频。什么叫我准备好接触鬼没有,越想越觉得话不对,我不是见过吗?

不过话说话来,从最开始水猴子到黄氏到白敬仁都是有肉身的,不是无形之中的鬼怪,当然那几缕尸气不算的。

无形的鬼?

我喉结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站在悬崖边上,眼前就是一个大坑,孤立无援的感觉再一次占据了心头。

外公的视频只是告诉了我解读和领悟《集成》的办法,能不能学到真的本事就要靠自己。

原本黑了电脑视频嘎嘣一声,又跳出了外公的脑袋瓜子:“还有一点忘记说了,之前等你来的时候想给你加餐吗?我弄了五条虫子炒给你吃了。是金木水火土各五只虫子,你吃了之后,身体就会变好的,再也不会害怕虫师的虫子了。”

视频真的是完了。

我说:“外公,既然我真的掉进坑里面去了,我就学着自救。希望可以从这份职业里面找到我生存的意义,能够支撑我走下去。”

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大,雨也越来越大。

这场雨一共下了三天三夜,把一切都洗的干干净净的。盘山公路也暂时走不了,在外公家里面住了三天,除了吃饭,大部分时间都在看《集成》,书里面一共有镇尸、捕鬼、杀妖、捉怪、灭精、擒魔、诛邪、堪舆、奇门、天极一共十卷。其中各种方术涉及不少。

幸好有哲学系几年训练的底子,一些术语都能理解,像左阴右阳,前后转换之类的话,看得浑浑噩噩,神魂颠倒,只差没有把自己弄死为止。

囫囵吞枣地把前后看了一遍,谨记了祖师爷的话,最后三卷就没有看了,独独看前面的七卷,分别是《镇尸》、《捕鬼》、《杀妖》、《捉怪》、《灭精》、《擒魔》、《诛邪》。

雨下了三天。

到第三天的下午停了下来。

我给母亲打了电话,说明天住雨后,路面干了就回去。母亲嘱咐我路上小心,不要路没干就上路。我说,妈你放心,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

母亲笑道,你就是八十岁了还是我儿,我还是要啰嗦。

晚上七点钟,我把外公米缸里面剩下的米用来煮饭,没有菜我,就弄了点酱油汤。

我喊道,小贱,过来吃饭了。给小贱打了一碗米饭灌上酱油汤,小贱嘎巴嘎巴吃得可欢快。我笑道,也就是你不嫌弃我做的饭,明天你要离开这里,难过吗?

小贱不懂生离死别的酸腐情感,吃着米饭也不觉得难过,怕是听不懂我的话。

吃完饭,我把《集成》,玉尺,还有铜罐子收拾好,阁楼里面的锁被我打坏了,我重新换了一把大锁,找来抹布扫帚把房间的一切打扫得干干净净。木屋虽然不大,忙到晚上十点钟才忙完。

睡觉的时候,小贱缩在我的身边。

睡到后半夜的时候,我感觉肩膀上面有人在推我,推我的时候,还在叫我的名字,萧棋,萧棋,醒醒,来跟我认识认识吧。

我睡觉时候带着小贱在身边,是很放心,就算是黄氏一跳三米跳过来找我麻烦,小贱都会叫的,潜意识以为是小贱在推我肩膀,干脆接着睡觉

“哎呀,小贱别闹了。”

声音幽幽地传来,一阵风儿幽幽地吹,我终于感觉到有点不对,脑子转了起来,难道黄氏来了,没那么快吧,一定是梦境。

声音喝道,别睡了,起来跟我见见面。

我一咕咚地从床上跳起来,小贱睡得跟头猪一样,作为一条狗,能睡得跟头猪一样真是它的造化。

我伸脚踢了一下小贱,小贱冤枉看着我。

“你谁啊,大妈,大奶奶,我没得罪你。”我哭丧着脸喊道,从声音上判断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女鬼还是女妖还是一个录音带之类的。

声音接着说道:“你不是看了外公留给你的视频,问你有没有做好准备见见真鬼,我以为你准备好了,就出来了。”

第十七章我的老婆?

声音听起来动人,不像是恶鬼发出那种卡住喉咙声音。

我心中难为之情可想而知,男人在女人面前都有保持尊严的本能,在女鬼面前如果表现得跟个憨蛋一样,岂不是让鬼可笑。

我问道:“你认得我外公吗?”

说话的时候,我觉得很奇怪,如果真的是女鬼的话,为什么我丝毫不觉得害怕,从身体本能上讲,我并没有觉得害怕,只是觉得她是鬼而害怕。

她和一般鬼应该不一样。

声音回道:“我当然认得龙游水,他把我带回来的时候,说他外孙相貌俊朗,面如冠玉,吹得翻天覆地,我才跟他回来的。”我说“是真的。他可没有吹嘘,说的是实话,我不算特别帅,至少可以比得上金城武。“

声音笑道,潘长江还有那个王宝强和你倒是可以打一架。

“我说,是吗你真的是鬼吗?你不是鬼吧,躲在门后跟我开玩笑的小女孩,出来给我看看。”我摸到了玉尺,如果她露出一张白骨的骷髅头的话,我手边握着的玉尺随时准备用上,

声音道:“那我出来了,我真的出来了。”

然后,她真的出来的。

气息十分纯洁,全身透着一股若隐若无的感觉,穿着一身古式的青色绣衣,样式古朴散发一股娟秀的感觉。

我伸出右手在脸上、大腿上、胸口上和屁股上使劲地掐,掐的全身发痛,还是可以看到眼前的她。

没错,我第一次见到鬼,不是在梦里面。

距离外公的视频放完的第三天,真的有一只鬼出来见我。

小贱摇摇尾巴跑到她身边,好像已经和她很久之前就见面了。

我心中暗骂见色忘义。

我整理了一下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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