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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封神-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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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破的地方。

杀了欧阳冥羽,得了他身上的九天元阳尺和《夸父星落经》,齐星衡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反而情绪低沉,不在去他处观赏,径直回了圣泉峰。

刚才大战之时,峰上又来了几位客人,分别是天狐宝相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妙真观严人英、五台派万妙仙姑许飞娘和长春无忧崖极乐童子李静虚。

齐星衡先去拜见许飞娘,此时他虽然不是五台派弟子,但许飞娘向来对他不错,逐出五台派她也是很不愿意,所以齐星衡对她心中除了感激到没有什么成见,毕竟是自己从前的师父,所以第一个先来拜她。

许飞娘见齐星衡现在不但道法高强,更闯下了这一番基业,心中也很欣慰,见他不忘本,心中也很高兴,把自己炼制的几瓶丹药和十几件不错的法宝都拿出来,分赏给雷起龙等三个弟子。

紧接着,齐星衡又分别见过宝相夫人和严人英,最后才来到李静虚跟前,笑道:“极乐小朋友,好久不见啊!”

一句话差点把周围几个人给吓死。李静虚在修真界那是和长眉真人同辈人物,道家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修炼的又是玄门正宗,如果不是被徒弟拖累,早就飞升而去,就算是宇宙六怪比其他也有所不如,虽然常以童儿之貌行走于世,却从来没有人敢小瞧与他,齐星衡这样跟他说话,岂不是寿星老上吊——嫌自己命长么?

宝相夫人与秦渔相爱,算起来还是李静虚的徒弟媳妇,严人英是晚辈,许飞娘虽然不屑峨眉,但对这位极了真人还是敬佩有加的,听到齐星衡说话无理,三人俱都变了脸色,正要求情,却见李静虚淡淡一笑:“是啊,多日不见,齐道友越发的神采了,只是我那宝儿弟子却正处劫中,此一次我多年心血毁于一旦,道友可想过如何补救?”

第九回封神榜出(上)

听到对方提起下落未知的血宝儿,齐星衡连忙问:“你知道他现在在哪?”

李静虚略有些颓然地点点头:“长眉真人有一位师弟,名叫邓隐,昔年也是我辈中人,后来因为一部魔经而堕入魔道,宝儿现如今就在他那里。”

“血神子邓隐?”甘道清、蒋钰锋等人闻言俱都惊呼出声。

“不错。”李静虚想起当年与邓隐相交,山中授琴时的情景,叹气道,“宝儿乃是秉天地怨气所生,本不该有灵智,他那蚀星盘内含无穷怨煞,在昆仑山与人争斗时动用此宝,被附近几个老魔察觉,因他体质特殊,都要强掳回去,唯独我那位邓大哥下手最快,将他们母女三人掳去魔宫。”

“那金蝉也已经入了魔宫?”

“其时正好有一位东海高人路过,匆忙间将金蝉救下。”李静虚颇是无奈,“你不用担心,他们三人谁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我只是担心宝儿魔性一旦被人引诱,发作起来,到时候恐怕又是人间的一大浩劫。”

“没那么严重吧!”齐星衡一下子跳起来,“别说是你,就算是我出手也能轻易将他制住。”

“你可是教给他你修炼的那炼血法门了?”

“是啊,我所会的五台、神农、炼血三派道法,最适合宝儿的就是《炼血真经》了,他修炼起来简直就是进步神速,一日千里!”

“坏就坏在这里了!”李静虚小脸之上满是苦恼,一副幼童模样,却偏偏老气横秋,“我那位邓大哥修炼的血神经乃是天下一等一的魔功,修炼之时须将浑身人皮生生剥下,最后全身连成一道血影,遇到人时只要合身一扑,便能将那人的精魄吞噬一空,你这炼血神功与那血神经相辅相成,魔教神功与截教大法合练,我实在是想不出天地之间还有什么能够制得住他!”忽然一顿,喃喃道,“或许打神鞭可以”

齐星衡可不管什么浩劫不浩劫,一把抓过李静虚肩膀:“你说宝儿也要剥皮炼那劳什子魔功?”

李静虚苦笑:“如果我推算得不错的话,恐怕他现在已经练完第一重功法了。”

旁边一直跟弟弟叙旧的甘道清忽然悠悠说道:“唯今之计,只有立即找上门去,趁他气候未成之时毁去,否则将来”

“放屁!”齐星衡还是头一次在众人面前爆粗口,“宝儿身体里流淌的是我的血!谁敢动他,老子干死他全家!”

甘道清把脸往下一沉,就要发作,却被一直坐在那里喝茶的艾诚凌劝住。

李静虚接着说道:“邓隐因为修炼魔功,被长眉真人禁锢在昆仑山,虽然不能远行,一身魔道双修,通天彻地的神通却是高深莫测,就算是我们赶去,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蒋钰锋忽然说道:“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峨眉山找长眉真人,我想老真人他就算是拼着晚飞升几十年,也不会袖手不管的。”

“姓蒋的,你”

蒋钰锋陡然转头,看向齐星衡,目光如炬:“当年在西昆仑初见时,我教过你什么来?难道因你一人私情便要放任浩劫降生,置天下苍生于不顾么?”

齐星衡确实是气着了,他看向蒋钰锋那坚定的表情,怒极反笑:“好!好啊!你们,还有谁想要去毁了我家宝儿的,站出来让我看看,我也好心里有个数!”

这一次,一向不和的甘道清和蒋钰锋站到了一起,郑道略一犹豫,也站了过去。

齐星衡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金鳌岛十位神君以慕容麟和莫直为首,同时抱拳,齐声说:“一切以师哥马首是瞻!”

贾筱煜劝道:“此事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据我当日推算,此时还有一线生机。”

“就是他。”李静虚指着齐星衡,“以长眉真人的胸怀性情,如果去找他,他必定不会置之不理,不过此时恐怕还要耽误他百年飞升,实乃下策。而宝儿是借齐道友精血生出灵智,天地间也只有他才能安抚住他,不过,若是那宝儿魔性大法,彻底迷了心智,到那时,恐怕第一个害的就是齐道友了。”

“哼!”齐星衡打量了站到对面几人一眼,心中暗下决心,听筱煜说,刚刚从欧阳冥羽那里得来的《夸父星落经》也是八凶密典之一,我拼着一切不了后果加身,专修此经,到时候再拼个你死我活!

至此,巫山开府群仙不欢而散,大家各归洞府,齐星衡在圣泉峰开辟出一个“血魔洞”,一心潜修,再不过问世事。

他这一修就是五十六年,洞外云卷云舒,花开花落,转眼间已经是万历八年,期间,嘉靖皇帝退位与白莲圣女私奔,蒙古犯边,甘宇清率领大军与蒙古激战大同,此战打了大半年,双方伤亡超过二十万,无数尸身填埋在长城内外。

又有群仙金石峡取宝,人、阐、截、释四教为了争夺那紫青兜率火大打出手,在金石峡外打得天崩地裂,当场就有十余人魂飞魄散,三十余人转世投生。

又有长眉真人飞升,近千位邪派、魔道,还有阐截二教中对峨嵋派不满的仙人跑去攻打峨眉山,连许多佛门弟子也掺和进来,不过峨嵋派毕竟人多势众,又广有人脉,妙一真人齐漱溟亲自写书,命人送往李静虚等长眉真人好友处,拉人赶来相助,此次又在峨眉山前杀得血流成河,史称第二次修真界的流血事件,规模比金石峡那次更大,许多人因此遭劫。

巫山十二仙,总有人来相邀,不过齐星衡是铁了心炼那夸父星落经,无论是谁来请统统拒绝,连三个弟子也不许外出,俱在山上潜修。

八凶密典,各有神通,那《天魔血神经》炼时要把全身皮肤剥下,这《夸父星落经》却要将自身骨骼敲碎,从头到脚,大到头骨脊骨,小到趾骨都要依次敲碎,然后运功重组,按照上古夸父族的骨骼模式重组,功力每上升一层,就要敲碎重生一次,期中痛苦,自不用言。

五十六年,齐星衡把《夸父星落经》修炼到了第八层,再往上修,恐怕没有个百十来年是不可能了,《神农经》也终于修炼到第九层,拥有了撕裂虚空,开辟空间的能力,虽然只能够开辟出一间房子大小的地方,但是用来开启那些老魔的门户也已经足够了。

在练功的余暇,齐星衡又按照《炼血真经》和《夸父星落经》里面的炼器法门,用白骨夫人和白骨神君炼成了一口血魔诛仙剑,把原来的二十四口九子母金银仙光剑赐给了朱厚燳。

这一日,齐星衡正在默云静功,忽感一阵心血来潮,从境中醒来,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一阵心惊肉跳,连忙跑出洞来,仰望天象。

峨眉山太元洞中,峨嵋派掌教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齐漱溟缓缓睁开眼睛,屈指掐算了一番,然后唤过大弟子申屠宏:“去后山把你祝师叔叫来。”

申屠宏去后山喊祝锡吉,不多时二人一同回来。

齐漱溟令申屠宏退去,问祝锡吉:“你到峨眉山多少时候了?”

祝锡吉略算了一下,回道:“已经有五十六个年头了。”

齐漱溟说道:“你生来命薄,仙道难成,神道无缘,却有洪福相伴,可享人间富贵。此时大明朝气数将尽,关外龙脉天成,天子之气发于鹿鼎山,大清当兴。师父临飞升之前留下法旨,要你代劳封神,下山扶保明主,身为将相,也不枉你上山修行四十年之功,峨眉山非汝久居之地,可早早收拾下山。”

祝锡吉刚上山的时候只有八岁,至今已有六十四岁,多年来修炼太清仙法,一无所成,连飞剑也不能御起,不过却机缘巧合吃下了一颗长眉真人所练灵丹,虽然没有神通,却能青春永驻,至今仍是一副十七八岁的清秀少年模样。

听妙一真人说完,祝锡吉立即昂头说道:“师兄,师弟我乃是真心出家,苦熬岁月,今亦修行多年,虽不通剑术,但道法也有些成就,正是发奋努力之时。封神大业何等之重,我法力低微,还请师兄另择高人,申屠师侄、阮师侄皆比我强。况且封神一起,血流成河,我也不愿见众仙百年修行毁于一旦,更不愿见华夏儿女苦遭罹难,只愿在峨眉山修道终老,恳请掌教师兄恩准。”

齐漱溟道:“你乃是道祖亲选封神之人,命缘如此,必听乎天,岂得违拗?况且超脱修行之人,又怎能有凡人那般华夏、蛮夷之见?”

祝锡吉还要推辞,齐漱溟把脸往下一沉:“天数已定,万劫难逃!现在明主已经成年,你须用多年所学韬略助他整顿兵马,准备入关,如有怠慢,必遭天诛!”

祝锡吉无法,只得应承下来,齐漱溟取出一方玉匣,打开之后,射出万丈霞光,里面飞出一面红色小旗、一个卷轴、一根三尺多长的木鞭,悬在空中,齐漱溟用手一指:“此旗是道祖所用之物,名叫离地焰光旗,且与你做个防身法宝。此榜名叫‘封神榜’,此鞭名‘打神鞭’,你去大清龙脉鹿鼎山上修建一台,将封神榜悬挂其上,以完封神。那打神鞭可打各路天神,只要封神榜上有名,俱不能逃脱,可助你成就大业。”

祝锡吉紧抿着嘴唇,双手把三件宝物接了。

齐漱溟又说:你此次出关,一路行走,切不可回头停驻,否则将来必有三十六路诸侯伐你,切记切记,另外我还有八句偈子送你,日后自有应验:太清相父佐明君,九叁拜将握兵权。

四教封神龙兴地,挥鞭入关甲申年。

南京郊外起飞蝗,扬州城前遇万仙。

谨防佛儒八凶血,入得广州命齐天。

第九回封神榜出(下)

祝锡吉无奈接了封神榜、打神鞭,又把离地焰光旗收在怀里,出了太元洞,刚到峨眉山下,忽然后面追上来一个少年,正是妙一真人的弟子阮征。

阮征来到祝锡吉身前,躬身施礼:“师叔且慢走!师娘听说师叔要下山行道,扶保圣君,算知这一路艰难险阻,妖孽横行,特派我来一路护送。”

祝锡吉摆了摆手:“算了,我在峨眉山修炼多年,向不与人结交,跟谁都没啥感情,你们这些弟子更是打心底里不服气我一个庸才之身拜入长眉师父座下,我也没啥好解释的。”略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罢,妙一夫人要你来找我做什么?”

阮征一愣,没想到这个小师叔平时寡言少语的,还挺聪明,想起刚才师娘说过的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权衡再三,终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师娘说我不日将有大祸临头,届时将要被师父逐出师门八十一载。师叔是有福之人,无论多大的灾祸跟在师叔身边也能化解,所以”

他也是心高气傲之人,虽然跪拜师叔是晚辈对于长辈之间的正常礼数,但低声下气地苦苦哀求就不是他的性格了,所以只说了原有,等到要开头相求的时候却说不下去了。

祝锡吉连眼皮也没抬一下,转身就走:“既然如此,你就跟着吧。”

叔侄二人出了峨眉山,施展玄门遁法赶奔关外。

刚出了山海关,忽听背后有人高声呼唤:“道友留步!”

阮征听见,回头一看,只见是一个貌如天仙的妙龄道姑,正飞快地从南面赶来,脸上神色甚急。

他认得这道姑是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师的弟子兼情妇,万妙仙姑许飞娘,待要答话,却见祝锡吉连头也不回,仿佛没有听见似地,只顾前行,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肚里,默不作声。

许飞娘仿佛遇到了什么悲情事故,在后面连唤三声“道友留步”,一声比一声悲惨,祝锡吉都恍若未闻,三人两前一后又飞行了数十里,忽然听到后面传来许飞娘唱起歌来:你和我,相约在,五台寂静的群山。

告诉我,这段感情马上将会是终点。

傻傻地,看着你,眼角不流一滴泪。

说好了,要坚强,不流泪——

我以为,我可以,让爱变得更甜美。

才发现,爱情竟是一场残酷的考验。

太愚昧,太依恋,才放你去自由飞。

一瞬间,爱决堤,在今夜——

雨纷飞,飞在天空里是我的眼泪。

泪低垂,垂在手心里是你的余味。

谁了解,真的的付出换来是离别。

我知道,爱过后心会碎。

我相信,爱情没有终点。

许飞娘这段歌竟然是用徐怀钰《分飞》的调唱出来的,其音高亢悲壮,仿佛迎风吼出,带着满腔的怨恨和不甘,仿佛再向万里长空控诉自己的不幸,越到最后越悲,到后来,已经是泪流满面。

祝锡吉心里一阵抽搐,听了遁光,转过身来,叹了口气:“是谁让你来的?”

许飞娘飞过来,在空中虚跪:“那位高人不愿透露姓名,我也发誓不把她名号说给别人,还请见谅。”

祝锡吉望着天边红日,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吐出:“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许飞娘哭求道:“奴家是五台派许飞娘,向与我家教祖相爱,昨日遇到一位高人,擅长演算伏羲神卦,言明我夫有大灾临头,离死不远矣,她说天下唯有仙人您才能解得此厄,让我再次等候。”

“那首《分飞》也是她教你唱的?”

许飞娘道:“是的,她当时给我算的卦辞就是‘雨中分飞燕’,特意教会我了唱这首歌,让我在您不肯回头的情况下唱出来。”

祝锡吉很讨厌这种一举一动都被人推算前知的感觉,这么多年来,他都是像玩偶一样被人摆弄,这宿命,早在他踏入峨眉山的第一步起就已经注定了。

祝锡吉也曾抗争过,结果得到的只能是满腔的无奈:“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就这点实力,那有什么能耐帮助混元祖师?恐怕是指点你的那位高人在开玩笑吧。”

许飞娘摇头道:“那位仙人说得很多话都已经应验,分毫不差,事事前知,灵异非凡,她说我夫日后将与峨眉斗剑,第一次毁去一臂,第二次死于三仙二老之手,初时我也不信,只是我回到山上,我夫竟然真的约定在数年之后与峨眉在黄山上斗剑,连地点、人物俱都说的清清楚楚。”顿了一下,她又说,“那位高人言说您手上有一张封神榜,只要将我夫姓名经您手签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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