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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停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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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了我所有的冷静与从容…我竟然感到无比害怕…时间可以消磨很多，我怕自己暮然回首，那人已然消失在灯火阑珊中…
我失忆的两年，像一只无头苍蝇，漫无目的…我唯一还记得的是自己在等待一个人…仿佛多戈…在漫长的等待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等待，甚至遗忘了自己等待着什么…也许想要死死守住的东西，曾经迎面而来…我却因为守着等待本身，而与之错过，浑然不觉…
24
24、母亲 。。。
在严黎的豪宅中收拾东西…我严谨的父亲几乎错愕…
“去哪儿？”他慌慌张张地问。
“美国。”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歇。
“为什么？”他无法理解，因为这里的生活让我那样安乐。
“找人。”
父亲一愣：“等暑假，可以再去。”
“我不需要再等待了…”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离开。
“你要找谁！”父亲试图阻拦我。
“一个我很想操…他两下，问问他是否还爱我的人。”
父亲大惊：“严边渡，你有没有廉耻！”
我一顿，侧头朝父亲：“你跟妈制造我出来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廉耻。”
“你！”父亲震怒，一手扯过我的行李箱，扔开老远。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还要瞻顾左右，想着你傲慢的自尊心吗？”我直视他，“犹豫会葬送我。”
父亲迟疑了…
我将散乱在地上的衣物，重新摆放在箱中，在父亲复杂在注视中，准备推门离去…我万万没有想到，打开门的一瞬，站在门后的竟是母亲。一记毫不留情的掴掌，我的脸侧向一边，火辣辣的疼痛着…
“我要离开！”我对母亲说，“然后带着一个人回来！”我微笑，用最轻柔、温和的笑容给予满脸肃穆的母亲。
“回去！”但一向由着我的母亲却这样对我说。
“你不问问我找的是谁吗？”我淡淡地笑着。
「回去，Adrian！」母亲命令我。
“你认识他吧…只是从来都不说…”
“我不允许你和男人有所瓜葛。”这话居然出自母亲之口，真是令人震惊而毫无说服力。在记忆消失的时候，曾经玩转在各色的男人中，到了如今才来斥责我，到如今才表明不认同男人之间的爱情的话，那之前的放纵显得何其失格。
“你说过，我是一只从不停靠的小船…”我对母亲说，“但现在的我愿意停靠在那个港湾。”
母亲复杂地看着我，依旧摇头：“回去，严边渡！”
“为什么…”我实在无法理解母亲阻止我的理由。
“还记得‘死海’吗？”母亲看着我，“还记得那个地方吗？”
记得…我当然记得…我在白色病房睁开眼的一瞬，就知道要去‘死海’…但为什么…为什么要去那个杂乱的酒吧？只是因为那是我与薄乔乐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吗？…
“在你失忆的两年里，你一直徘徊在死海…”母亲慢慢开口，“你不知道自己在等谁…但我知道…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了…他用另一种方式放弃了你…Adrian…不要再等了…”
“他不会放弃我的。”即便我在美国的两年他都没来找过我，但我心中知道，他不会就这样轻易放手。曾经那样坚持的男人，即便作为惩罚，我也要死守着最后一丝联系，坚持下去。
24、母亲 。。。
“你爱他吗？边渡…”
“他是我的执念…”不论那是不是爱情，我的心从未真正对他放弃…无论我在哪里，说着什么样的话，抱着什么样的人，在不经意的时候，他就在那里…始终让我牵挂…
母亲慢慢垂下眼睛，但身体依旧挡在跟前…
“小瑗…”父亲看着母亲不动如山，却开始轻轻地唤她…
“严黎！”母亲突然看向父亲，泪光闪闪，“严黎，你儿子是个同性恋！快阻止他，不要让他离开！”
“小瑗！”父亲走到我身侧，而后慢慢地将母亲从我跟前带走，“我们无法永远为子女做选择。”
“你又知道些什么！”平素冷静的母亲突然声嘶力竭地摇着父亲，“我养了他十几年，从来都给他最大的自由！只有这次！只有这次！”
“妈妈…”我看着母亲那样悲伤，突然想起那时在医院的情景…我双眼迷蒙地睁开眼睛，与母亲对视着，相互流泪，“妈妈已经知道我找他的结局了吗？”我从来坚定那个人的坚定，但母亲泪流满面的模样仿佛告诉我，我与那个人的结局…
“边渡…”母亲从父亲身边挣开，抓着我的手臂，“乔乐…他…”
“你叫他乔乐…”我的眼眶慢慢地发热，“妈妈，叫乔乐的声音，很好听…”
“边渡…”
“我想去看看他…不论结果如何…”两年的等待并不漫长…不论何种理由让母亲如此悲恸，我都愿意去美国亲眼见证我即将付出的代价…
薄乔恩说，他定然为你付出了所有…而你用你所有的时间，单单怀念他…
作者有话要说：快结束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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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田字草 。。。
“喂…”我轻轻叫他，“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薄乔乐抬起头，微微一笑：“因为你的脸。”
“脸？”我不满，这好像是在说，除了脸我就一无是处。虽然这是事实，但我除了自嘲，我很霸道地不允许其他人吐槽。
“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满脸是血的模样，很性感。”薄乔乐淡淡地笑着。
“哦？”我抓住了重点，“你会做春梦，梦到我？”
薄乔乐笑着点头。
“在上还是在下？”我兴趣浓浓地挑着眉问他。
“那个时候，我不想让你死。”薄乔乐顾左右而言他，“我心想着，如果你死了，也不能让你孤独地死…”
…
我霍然睁眼…又是梦…又是一段关于乔乐的记忆…我已经踏上飞往美国的航班…越是接近那个地方，便越是手足无措…直到飞机落地，我带着行李，任凭本能，又站在了“死海”…
时隔两年…
但与两年前的迷茫不同…这一次在“死海”，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又是你…」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很冰冷，很熟悉…然后一股烟味飘过，我回头，竟看到教父大人赫然站在我面前。「我以为你已经离开美国。」
「Hunter先生。」我一如既往地叫他…
对方略带惊讶，而后很快冷静下来，抽着烟，懒懒地看着我。
「我想找乔乐。」
教父大人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喷着蓝烟的嘴角缓缓勾起：「你不可能找到他。」那是讽刺的微笑。
「我只是想见他一面。」
「你想？」Hunter先生抖着肩膀忍笑，「那你知道他想不想见你…」若要我猜度乔乐，他定然不会放弃我…
「你走吧…」教父大人是我见到乔乐的唯一线索，「我懒于和你纠缠。已经两年了，你还能找他做什么。」他的目光渐远…
我心中一滞，脱口而出：「我想带他离开！」
「哦？」Hunter先生微微睇了我一眼，「傲慢的先生，你无权让他无怨无悔地跟随。」
是的，我无权要求他做任何事或者改变，但…「你想让乔乐后悔吗？」我直视教父大人湛蓝的眼睛。是的，我就是乔乐的幸福！我能给乔乐想要的一切，只要他肯再度站在我的面前。
「我是怕你后悔…」Hunter先生这样说。
我后悔？这代表什么？是乔乐已经心如死灰，还是他已经成家立业儿女相伴？我缓缓展颜：「我很期待他能让我如何后悔？」现在的一切都是我当初早就的。我不会后悔，后悔永远都不能挽回曾经失去的一切。我已然决定和他共谱情歌，不论现在的乔乐要让我如何狼狈，就算是死缠烂打、绑架威胁，就算这个人有了孩子，我也会连同那个“孽种”一起带回国！
「那是一个会让你后悔
25、田字草 。。。
终身的事实，」Hunter先生淡淡地开口，「即便这样说，你还是要听吗？」
「洗耳恭听！」我带着无畏的笑容。
教父大人怔怔地看着我，仿佛一个世纪，最终却一声叹息叹：「无关于我对你真心的怀疑，严先生，我只是猜想乔乐不愿你想起那些遗失的记忆。」
记忆？我愣了愣…这什么意思？是说，乔乐行踪的线索也存在在我回忆中，只是我尚未想起？
「失陪了。」教父大人见我一脸茫然，便转身离去。
想开口说些什么，我却被“死海”涌出的一群保镖拦住…
我与薄乔乐之间仿佛蒙上一层薄雾，若有似无…
喂，乔乐…
不论结局如何，曾经对我这样宽容的你能不能够不要只存在在我的回忆中？
若要报复的话，请让我继续等待…站在“死海”，像一座雕像，一天，两天，一年还是两年…不论多久，我站在原地，等你回来…
…
时间一天一天地消逝…不知过了多久…我仿佛堕入时间的漩涡，终日魂不守舍地守在死海。他会回来的，我始终坚信…
终究在漫长时间河流中…有一天，Hunter先生从“死海”走出来，将一个水缸递到我面前…
「什么？」我问他。
「这是你那个时候带来的，现在还给你…」教父大人慢慢开口，「别再等了…」
我忿忿瞪了他一眼，而后捧着水缸，低头看着缸中漂浮的植物…「四叶草？」我惊讶地抬头看向Hunter先生。
「是田字草…」
田字草？四片叶子规则地排列着，像四叶草的一个幻影…
在那个幻影之中，我的脑子纷纷杂杂，许多景象在脑海一闪而过，其中好像有乔乐的声音…
「我帮你解决那个麻烦的女人，但希望有些回报…」乔乐这样对我说。
「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需要回报…」我嘲笑他。
「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一朵四叶草，你能遵从这个奇迹，说爱我吗？」他的表情很平静，好像做好准备，即便我即刻否决也能承受得起…
「可以啊…」我大度地回答，「只要你不介意我违心。」
闻言，单清浅地笑笑…我想，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对我深爱吧…在我面前，他永远都穿着一层保护自己的铠甲…可是就是这个我认为没有深爱过的男人，却因为我，因为帮我解决那个恼人的麻烦而倒在血泊之中…
就在两年前的夏天…我破天荒接到教父大人的电话…然后，我发了疯似的捧着一缸草，跑到薄乔乐面前…
「喂…」我那样叫他，「喂，你看看我带了什么…」我面带微笑…
就在死海…那是我们的相遇的起点，却也是我们之间的终点…我扶起满身是血的乔乐，轻轻地摇他：「喂…乔乐…四叶草…」我
25、田字草 。。。
满眼泪水…「四叶草，乔乐…」我抱着那个身体渐渐冰冷的男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昨天，他明明笑着，一脸轻松地说要帮我解决好麻烦…现在却好像奄奄一息的样子…
「乔乐…」我心脏狂乱地跳动…我绝对无法接受昨天还微笑的人，今天就要离我远去！
「Adrian…」薄乔乐那样脆弱地模样…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倾尽所有去呼喊我的名字…但为什么还能那样满足…伸手触碰我的脸颊，他留恋地婆娑着，虚弱地喘气：「…」
「什么？」
「…」乔乐气若游丝地张嘴…
我慢慢将耳朵贴近他的唇边…
薄乔乐对我说：「笨蛋…那是田字草…」
那是田字草…
田字草…
终究不是真正的幸运…这是我第一次为乔乐流泪，就在那次以后，我的眼泪从此便独独为他而流…
曾经那个被束缚的灵魂慢慢脱离了这个温热的身体…仿佛得到最大的解脱…薄乔乐死了…在我还未来得及说爱他的时候…他便悄然离去…而活着的我仿佛要代替他，在这个世上束缚地活着。。。
我好像孤孤单单飘零的小船，等到驶过了，才惊觉那才是可以依靠的港湾…
喂…乔乐…
对不起…我从不停靠…
对不起…我不曾爱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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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番外】薄乔恩 。。。
遇到他是在入大学的第一年。
那个男人带着一帮“仆人”来来往往进出寝室的时候，就开始惹人讨厌了。
暴发户子弟…也似乎是凭借关系才进到这个全国名校…
这个男人的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不让人讨厌…却操一口流利的英语…
也许这个个性张扬的男人本身就是一把最尖锐的钢刀吧…他刺痛了每一个人的薄弱之处…即便以拥有智慧与品行自居，却依旧对这个无关己身的男人的所作所为表现得疾言厉色，明明没有接触，却发挥晕轮效应的极致，去讨厌他…扪心自问的话，也许里面确实杂着不愿承认的嫉妒…至少我们不能像他活得那样自在而张扬…
他的名字叫严边渡，Adrian Yan。是个自大、自傲、自恋、自我的男人…
他就像一个十足的花花公子，仿佛喜欢流连在风月场中，与不同的女人夜夜笙歌…
但他会告诉我“不是女人…”然后突发性地骑在我身上，用霸道的姿势强行紧贴住我的上身，朝我的颈项吮吸过去。即便我不是同性恋，身体带着本能排斥，却依旧因为他高超的技巧而迷惑。从颤动的耳朵一路蜿蜒至锁骨。。。当我感受到他勃发的□时，我彻底震怒了。他用身体告诉我，他喜欢男人，而我的信仰是从心底彻底排斥他的性向。我的宗教告诉我，我得同情这个男人，尽管我似乎被他所同情…
要怎么形容在雁山的那段记忆…
站在神木上张开双臂徐行的男人，会傲慢地拒绝我的援手…会悄然地迈上陡峭的悬崖，站在瀑布后呐喊。会带着小恶魔的光环，恶意将我拉到峭壁上，紧紧抓住我的手，让我叫他的名字。会大言不惭地和我说一同坠入爱河，却在事后对我冷言冷语…
我不知道自己之于这个男人是什么…似乎在意，似乎不在意；似乎喜欢，似乎不喜欢…他总给我朦胧的错觉…尽管遇到威胁生命的意外，他会用他所有的气力让我好好地活下去，他会抢过我的毒酒自己喝下去，他会潇洒地与我双手交握，最终倒在我身上狼狈地让我叫救护车…
我似乎太过在意他了…我向神明忏悔，也依旧阻止不了那种与他在一起时的安全感与期待。我会忐忑地为他准备餐包和蛋茶，不安地等他兑现随口许下的承诺…在雪天，会贪看他的睡脸，然后悄悄离开…在需要援手的时候，能够回头见到他为我递来红色的围巾…
喂，严边渡，如若是无意无心，这样的你还是显得那样刻意…
你的“刻意”让我喜欢你，不论你相信或者不相信…
可是当这样的你竟会去牵挂另一个无心爱上你的人时…我始终相信，那个人为你付出了所有…而你会用你所有的时间，仅仅去怀念他…
这是你和那个人的
26、【番外】薄乔恩 。。。
悲哀，也是我的悲哀…
遇到严边渡的那年，他18岁…与我同龄…
在那年，他像狂风暴雨席卷了我所有的感知…我还记得，在一片三叶草中寻寻觅觅的那个身影…就像一叶扁舟摇曳在苍茫无边的海洋…他说他要寻找一朵四叶草，就像是在汪洋大海中寻找一片已经被海水堙没的港湾…从不停靠…遇到再美的岛屿，也不会停下匆忙的脚步去留恋风景，只是从不停靠…
他是一只从不停靠的小船，我是一片等待这只路过的小船停靠下来的海湾…
他在等待中无望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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