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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君用心如日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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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二)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三)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太真妃持玻璃七宝杯,酌西凉葡桃酒,来到李白面前领去歌词,那面上带的笑,艳露凝香,一笑而春风至,再笑牡丹开。明皇命李龟年循谱而歌,玄宗还亲自调玉笛倚曲相和。沉香亭畔的牡丹花团团繁盛地开,红、紫、浅红、柔白耀着人的眼,那花气一阵阵郁郁地袭着人面,几上的博山炉里正熏香袅袅,头上一树海棠,古瓶中一枝玉兰,湖石细润,沉吟不言,玲珑处凝结着上古另一段沉厚的岁月,唯有槛内槛外春风细碎花解笑。
  黄梨的几前李白正文采气象落笔草草、七分酒气地吐着他的半个盛唐,与这沉香木的亭一起弥散出金玉煌煌的贵气。
  亭畔的九曲的雕栏是玉环用来倚着让君王带着笑看的,玉环如明皇衣上环佩,时时坠在身上的,这坠子夜夜与良人厮磨,哪里有机会在月下去拍那么华美的阑干。月移花影的夜,那阑干没有美人相契,想必也无限寂寞。
  在这个恢宏的大唐里,不只是隆基与玉环说不尽,还有一个男人,没有他,大唐已逊了一半的颜色,“笔锋杀尽中山兔”这样的豪情意气,也只有大唐才配得上他。
  我分不清是开元盛世造就了李白,还是李白用字字流葩的笔装点了这个盛唐。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这个诗人的李白就这样告别了他的妻小,受唐玄宗的召唤,入了长安。这一年是天宝元年,离隆基受禅即位已整整三十年,这三十年是开元的盛世,这三十年李隆基由矢志继承祖业、安不忘危、励精图治的青年隆基转型为一个从谏如流、广开言路的成熟君王,是他亲手开启了大唐的盛世之门。隆基已历过“讲武于骊山之下”,四十一岁时,他已在泰山封过禅,那是古代帝生生追求的巅峰人世。他站在天宝元年的门槛上的时候,我依然看到的是那个两眼深邃而冷峻的隆基,那个艰难安可忘的已深如大海的男人。
  谒见贺知章时的李白还年轻得一如处子,心里干干净净,全是“愿解腰下剑,直为斩楼兰”的一腔少年意气。开元中,唐长安市区繁华处的一家酒肆里,清歌娴雅,深红色的木质桌椅散着一种原木的香味,那种味道幽秘而沉厚,那是大唐的味道。一个俊骨高朗的年轻人,正俯看着京都繁华的市井街景,他正在这里坐着等一个人,那人就是当朝礼部侍郎、集贤殿学士贺知章。年轻人就是李白。他带了自己的《蜀道难》作为自荐书。
  

三 会向瑶台月下逢(2)
这次见面不如说是以诗会友。贺知章见到李白后,因爱慕其诗才品貌惊叹为“谪仙人”。爽然解下佩在身上彰显官衔的金龟,换得美酒,相抚而醉。彼时李白宛然天人,初次见得前辈,便意气相投。两人相差四十岁,遂成至交,成就“金龟换酒”的美谈。贺知章真挚豪爽如此,也不枉担了他“四明狂客”的别号。这个大唐总有那么多风流意气事,让人掩卷。后来贺知章在玄宗面前力荐李白,为他日后的显名铺了一段路。
  李白显达,还与那位有些艳名的玉真的公主有说不清的故事。他最终得以见到当朝明皇,还得力于玉真公主。
  他初次见得玉真公主时,有《玉真仙人词》相赠:
  玉真之仙人,时往太华峰。
  清晨鸣天鼓,飙欻腾双龙。
  弄电不辍手,行云本无踪。
  几时入少室,王母应相逢。
  玉真公主是玄宗的胞妹,在很小的时候生母就被武则天毒死。她二十岁左右执意出家修道,其父睿宗怜她,便放她出宫。原本道家在唐代诸帝心目中,就有着本宗的情谊。方外生活闲云野鹤,也是另一种自由的开始。她与王维、高适等人交情甚厚。唐时的公主出道想必是一件太时尚的事,皇帝父亲盖一所豪华的道观,观内清逸如仙境,观主与当朝的才子往来唱和,比捂在家里做人家的媳妇要快乐得多。这唐朝的女道士个个出世入世自由逍遥得不沾一点俗世的担当。
  李白终南捷径一路走过来,终于认识了玉真公主。
  才子与公主相遇让人且惊且喜,跟传说中的刘阮遇仙一样让人羡煞得一咏三叹,何况故事的底色是那终日云雾缥缈的王屋山天云台,一个历代仙人常来常往的凤鸣鹤栖的去处。口里心里追求得虽是“闲行看流水,随意满平田”,可一旦与富贵相遇,那种铺陈,宛若就是天上,哪里还只是闲行看流水,不过全是对诸事随性随意了,胸中已了无一点俗世的挂碍。
  玄宗宠着这个一岁就失去亲娘的同胞妹妹,纵容着她由着她的性子过她想要的生活。这个大唐的公主游弋在方外世界与名满天下的才俊之间,真真是修成了仙人一个。
  她与才品俱好的王维亦曾相契多年。王维那首“山中相送罢,日暮掩柴扉。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不知是不是跟此女仙人有说不尽的缠绵悱恻。
  李白是在天宝元年才真正得遇玉真公主的引荐,入长安见得玄宗,这一年他已四十二岁了。见诏仍喜形于色,不禁“仰天大笑出门去”。这样子就不像个深稳沉厚的宦途之人,只是一个“诗仙人”而已,跟玉真公主一起方外悟道修性倒更适合他。
  此时的李白诗名已满天下,可是他依然忧愤。有诗心的人都是志士,那指点江山的文字不过是一种情绪,“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这不过是故人相遇时,化解着一场依然一袭青衿白衣的尴尬。文人出仕都近乎痴狂。
  他不管去哪里,都是一叶扁舟一路啸歌,让世人看着他的不屑他的遗世独立。我也一度以为他是隐于酒隐于诗的白首卧松云的高士,可是他终是文人,“长安不见使人愁”才是他酒入愁肠怎么也化不开的执着。“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是他的梦想。这原也无可非议。可是我却看到了他的苦,那种举杯邀明月的孤苦,他无路而仕的苦,只在深静的夜里,他是那样明白自己的心,登舟望秋月,空忆谢将军。他躲在自己的诗里,假装很洒落。
  他或许是来迟了,天宝元年,大唐的空气里已满是萧萧的冷,正如他“秋蝉号阶轩”的诗境。
  诏李白入长安的这一年,玄宗五十七岁了,五十七岁的玄宗早已过不惑之年,这大唐的人生哪一件是他看不透的。或许是看得太透了,他注解《道德经》,他彻头彻尾信了道,他不再干政,他践着老子的“无为”。可是老子的意思是“无为而无不为”。道家的东西,开宗明义,“道可道非常道”,这玄而又玄的思想是说不得的。说得好却做不好,一开始就中了老子的蛊。
  

三 会向瑶台月下逢(3)
玄宗此时还让李白来做什么呢?
  此时的玄宗已全无进取的锐气,他留恋温润的内廷生活,大唐国运已不是他想操心的。他要用李白的才华点缀他跟玉环的爱情,李白跟那个乐师李龟年一样不过是一曲助兴的《清平调》,一杯助情的葡桃酒。
  盛唐如那怒放的大朵大朵华贵的牡丹,开到这里,不知道算不算圆满。所谓“花开则落,月满则亏”,是玄宗与玉环、还有李白的粲花之笔将这富贵洋洋渲染到极致,渲染到了天上云里。禅宗说,人间佳境自是在“花未全开月半圆”,自是在开而未开,圆而未圆之妙处。
  只是人们不懂得什么是花未全开月半圆。怒放过,也好。
  此时的玉环正是春风牡丹得意时,大唐的皇帝隆基陪在她的身侧,李白写诗为她献媚,这些一等一的好男人,一时间汇聚于她的身侧,只为博她红颜一笑。于是,她真的笑了,这一笑媚得惊了天动了地,一笑倾了城再笑倾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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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繁华事散逐香尘(图)(1)
这个园子不是江南的帘下开小池盈盈水方积。没有小池中那几点沥沥枯荷的婉约,它是开畅的空灵的。《水经注》上说它:
  清泉茂树,众果竹柏,药草蔽翳。
  一面是渺渺荒寒,一面是人间的富贵繁华。 远眺是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白云初晴,上有飞瀑,眠琴绿阴,幽鸟相逐,近趋是《夜宴图》,名士雅集,歌管繁弦。两种情致一种奢靡。
  石崇是古今第一奢靡人,奢靡得空前绝后。嵇康、阮籍无意君国事,便以人入天,携酒入山林,对天地清风对酌,不问国事,不问民生,本已是奢侈。石崇却把山林明月邀回家来,以天入人,不分昼夜挑着灯笼也要赏。此园即是香溢了文人诗章几千年的“金谷园”,位于洛阳城郊金谷渊山涧,为晋人豪富石崇所建。读《金谷园图》豁然才知,人与天与地与风与山与月与林与鸟与泉与瀑,曾经这样近,这样相亲过。
  本是一个豪富与美人与名园的故事,但因为绿珠,读来却不艳俗,只觉凄婉堪怜,那个园子也变得风雅,像是一幅元明时期的山水画,自有一种逸气弥漫。
  乱生春色谁为主?余花落处,满地和烟雨。
  写绿珠时,读到这句,突然就想起了怎么那么合于晋人的萧瑟世道。晋是不治之世,那时的社会,君不似君,臣不似臣,战荒不断,人命危浅。有识的文人武士皆不被所用,于是人们纷纷逃离,上得山林,入得清流,托杯玄胜,远咏庄老,豁然间打开了宽快悦适的心,一时间滋生出许多奇葩的花来在日色山风里自在地开。于是才有清峻的竹林名士嵇康、阮籍,以及被儒家所不嗤的清妙玄谈。还有那开在深涧的名满天下的金谷园,园内高高的崇绮楼上抗命而死的美人绿珠。
  盛世里多案牍劳形,上下秩序井然。只有西晋的石崇一样敢出来这样子张扬,与皇亲国戚竞富。
  建园的石崇,少年敏惠,勇而有谋。二十岁时,做了修武令。他好学不倦,甚是聪惠,有疾时可自医而治。父亲临终时,曾分财物与三个儿子,独无他份,母亲在耳旁提醒父亲,父亲却说:“此儿虽小,后自能得。”意思是不用管他,他自有他的办法。
  知子莫若父,三岁看到老,三岁时的心机是最真实裸露的,父亲知他个性天生,便不给与他一分一豪。果然石崇任荆州刺史时,凭着长袖善舞肯钻营,结交权贵,积富积了个满山满谷,才有后来的珍珠换绿珠,才有这名满天下的金谷别馆。
  金谷园若是春天,绿珠就是生在园中点染春天的那一树桃花,简静而繁华,自开自落,在寂寂深谷,像这园子一样不沾世道,没有红尘情味,没有市井里纷然的人脉。傍晚而起的山间阴冷的雾弥散开来,绿珠人在室内,她望着外面的春山繁树,看着幽秘不可知的的云岫山岚,轻叹一声,谁又能掌控得了几分人世的沧桑变化呢。她低头就看见了窗外桃花随风萧然落下。
  金谷园与绿珠始终给我一种迷离,像梦境,我时常怀疑这个园子,还有绿珠,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这个园子里柏木几千万株,江水环流于舍下,可以溪岸观澜,可听草堂客话,可观秋山晚翠,可闻夜雨潇湘。晨起时,有美人妆奁用过的粉腻的胭脂水如桃花瓣一样在溪里洇开,始知这里原是人间。
  这金谷园有富有贵有诗有酒有歌有美人,它一定是有故事的。
  绿珠,原姓梁,生在白州境内的双角山下,绝艳的姿容世所罕见。古时越地民俗以珠为上宝,生女称为珠娘,生男称作珠儿。绿珠由此得名。石崇为交趾采访使时,一日路过白州,见得绿珠仙容,以珍珠十斛得到了绿珠。
  真是人命由天定,偌大一个白州,石崇偏偏就在双角山下歇歇脚,可巧绿珠就出来了,巴巴地就应了那句话,千万人之中,于千万年之中,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就赶上了。
  绿珠,美艳且善吹笛,石崇宠她,怜她,恐她思乡心苦,便在金谷园内筑起百丈高楼,绿珠在楼上凭栏,可以极目南天。绿珠能吹笛,又善舞《明君》。石崇也有些才名,曾自制《明君歌》(明君即昭君),他的昭君歌哀怨情伤,唯他的绿珠能解其中意:
   。。

四 繁华事散逐香尘(2)
辕马为悲鸣。哀郁伤五内。
  泣泪沾朱缨。行行日已远。
  石崇抚曲,绿珠为歌,柔媚的歌声绕在屋间梁上,震落旧时尘。
  绿珠望着眼前人曾数度泣下,感怀父母远在他乡,不能相见,她珠泪随歌意凄然潸然,石崇拥她入怀,他知她知,这歌是为谁而写。这个男人给得了她一切,却给不了他安稳的人世岁月。
  无论世事怎样变迁,他们终是曾经琴瑟和谐过。
  石崇和当时的名士左思、潘岳等数十人曾结成诗社,号称“金谷二十四友”。每次宴客,必命绿珠出来歌舞侑酒,见者都忘失魂魄,绿珠之美名就这样一日日在风流名士的口中昭昭然艳播于天下。其间上座者有那个貌虽丑,但却好文采的左思,他十年写得《三都赋》,而显名一时,曾使洛阳为之纸贵。潘岳即是潘安,他年少时乘车出门,因貌美,城中妇孺争向潘安掷鲜花鲜果,使车满不能载,遂有“掷果盈车”的典故。潘安贤俊,在婉约的词中,早已化身檀郎在闺阁梦中萦回了千年。且他文辞好,他的诗文清绮哀艳,那一种清俗正如其人。他与妻情深意笃,妻却不幸早亡,他写得那首凄可断肠的《悼亡词》。这一等一的好男人后来深陷宫廷弄权,失败后,与石崇等人均断头于市,一时间身没名飞,连高堂老母也未能幸免,终也枉担了这一世的孝子之名,枉然鬓边几许华发生。哎,卿本佳人!
  石崇能与当时名士交往笃厚,人也不只是一般胸无点墨的浮华浪荡子。他也颇有才思。金谷会曾是当时名士的欢歌盛会,石崇在金谷会上曾做《金谷诗序》,描摹金谷会昼夜宴游的富贵奢华。
  今再读之,让人始觉这金谷园不是后人附会妄想的一枕黄粱梦,世间曾有金谷园,人道绿珠曾住。
  王羲之后做杖藜行歌的《兰亭集序》,细细描述他的坦荡超逸,但章法上却有《金谷诗序》的影子。虽然前者无后者的文采精华思想逸丽,然,却有仿作之嫌。《世说新语》记载,王右军得知世人说他的《兰亭集序》与《金谷诗序》相仿,并拿他与石崇作比,王羲之并没有不悦,还甚有欣色。
  如果西晋是荒芜的,那么金谷园就是晋代士人梦回大汉的一段日子。宏丽的室宇,成群的美姬皆曳华服纨绣,耳边耀金翠。丝竹音乐尽当时之盛行,席宴穷水陆之膳珍。点亮灯烛,照彻西天,急管繁弦,直入云端。空虚的士人营造出如此的富贵太平,让人恍然不觉在哪个盛世。金谷如梦。
  古时的女人,一头栽进一个男人的怀里,便跟定了这个男人,一门心思一副忠肠地服侍着,哪里管值不值得,自己的亲老子娘从此也就一刀断了,有惊有难之时竟没有一个暂避之处,以守得时事轮回,天开一线。在这重重深院与人做着露水夫妻,原是见不得风霜见不得太阳的,好端端地刚才还万千柔情销魂时,转眼这一梦就碎了,非得用卿卿的死来结局。男人的自私男人的虚浮在岁月的车轮中碾磨过来,竟没有一点长进,一处一折一章一回不停地演。
  神仙一样的日子,终也结束在一个跳梁小丑孙秀的手中。
  孙秀行为狡黠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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