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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如魅-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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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伦只是发怒,却不敢说话;怕一说话毒气就进入鼻喉。
白小玉看他脸憋得通红;笑道:“其实这灯燃起,虽然能让人产生幻觉,让你的人撞墙而死,却也有一个缺陷,就是它只是点燃的时候有毒,现在却并没有毒,不信你试试。”说着白小玉自己深吸了口气。
多伦已经有些憋不住气了,却不敢像白小玉那样吸气,忍了很久,实在忍不住,才吸了一小口气,见没什么反应,才又吸了几口,人同时恶狠狠地瞪着白小玉道:“你想怎样?”
白小玉道:“我刚才说过,要你的命,”白小玉说着,看了眼多伦腰间的配刀,眼中现出冷然之色,“这配刀用的可顺手?”
多伦下意识的低头看自己腰间的刀,脸色变了变。
“我阿玛亲自点你入军营,当你亲信,用心提拔,却没想到养了只白眼狼,”白小玉说到这里眼神更加狠绝,“你颠倒黑白,捏造证据,诬陷我阿玛,与我四个叔叔一起陷害,致他冤死,你竟然还有脸面用我阿玛的配刀?”
多伦脸色难看,道:“我是听命行事,是你阿玛刚愎自用,心胸狭隘,他得到这样的结果也不足为怪。”多伦说着已经拔刀向白小玉砍过去。
多伦武功不弱,白小玉险险避过,刀砍在铁门“叮”的一声,闪过几点火星,多伦向来以英勇善战著称,一刀未砍中,下一刀紧接而来,毫不含糊,白小玉这次并不躲开,而是抬手抓住多伦握刀的手,另一只手对着多伦的肚子就是一拳,多伦吃痛,连退了好几步,抬头有些惊愕的看着白小玉。
“这招是我阿玛教的,你当时在旁,也应该学过,一共十招,你敢不敢跟我比一下?”白小玉转动了下手腕,道。
多伦哼了一声:“谁与你比,我是要你的命。”说着举刀又冲了上去。
又是一招,多伦的配刀“叮”的一声掉在地上,而白小玉的手上也被划了一刀,白小玉一脚将刀踢开,看了眼手上的伤,道:“这回你不得不比了吧?”
多伦发怒,“啊”的一声大叫,朝白小玉扑过去,用得却是蒙古武士的摔跤与白小玉的手法很像,两人缠斗在一起。
与此同时,铁门外,大批清军觉得不对劲,已经拥在铁门外,却怎么也打不开铁门。
李过在山洞外,听着山洞里的叫喊声,皱了皱眉。
如砚站在李过身后,问道:“李将军,那白小玉可是得手?”
“不好说,山洞太深,我们先等等。”
正说着,却见一个穿着满州士兵衣服的人鬼祟的跑出来,李过看到,自隐藏的草丛中站起来,冲那士兵挥手,那士兵抬了抬帽子,看清李过,才跑上去,道:“李将军,清军头目被关在铁门之中了,现在清军全部拥进铁门,准备救他们的主子,只的少量清军还在外面守着。
李过一听,脸上一笑,道:“好,正是时候,下令埋伏在清军营地附近的兄弟们可以攻营了,我们这边把门口把守的清军收拾掉,你,回去,把最外面的铁门将我关上,我要将他们困死在那铁门之内。”
旁边如砚一怔:“李将军,那白小玉呢?”他并不关心白小玉死活,只是知道江彤月其实倾心于他,若他死了,江彤月必须伤心。
李过眼睛一眯,道:“那是他自己选的路,死活与我无关。”他说完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钥匙,那是白小玉给他的,他让混入清军的忠贞营战士舀着它将本来因为机关启动而封死的铁门,偷偷打开,所以之前白小玉才可以轻易的推开铁门,只是现在机关再次启动,铁门再次封死,钥匙又在自己手中,恐怕白小玉再狡猾,也只能与那些满人一起死了。
李过有私心,在他心中白小玉始终也是满人,无论他最后做过什么,反正死不足惜,他冷冷的听着山洞中的响动,心道,这是你自己选的,白小玉。
之后半月,洞口铁门未曾打开,门内的清军半月被困,应该不可能有活路了,李过也不急着开启铜门,而是迅速调兵来小镇,封锁此地有金需的消息,同时重兵把守佛陀山,防止外人进入。
又过几日 ,李过命人开启山洞,铁门开启时,浓重的尸臭味道弥漫开来,之前被困在里面好几百的清军已经开始腐烂,李过命人清点尸体,尽数埋掉,因为尸体都已腐烂,他很难分辨哪具是白小玉的尸体,反正都是满人,几百具尸体一起一同用一个大坑埋掉。
金需开始悄无声息的开采,一连几个月,李过才得空离开小镇,去往上次那个收留江彤月的小村。
江彤月扔是住在寡妇家里,几月不见,人憔悴很多,穿着粗布衣服,宛如村妇,李过到时,她正在村口洗衣服,坛子在旁边抓鱼,听到脚步声,抬头去看。
“白小玉呢?”看到李过,江彤月第一句便是这句。
李过表情一滞,道:“死了。”
江彤月整个人一颤,手中的衣服掉在水中,眼泪同时滑落,道:“尸体埋哪儿了?”
李过叹息:“是他的主意,他想亲手杀死仇人,我们打开洞口时,他与几百具尸体已经尽数腐烂,我们分辨不清,一起埋在佛陀山上。”
江彤月整个人一软,跌在地上。
其实白小玉离开时她就有感觉,他跟李过一定是定了什么协定,他此去必定凶多吉少,但她心里还是存着希望的,长长几月,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但对她来说,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因为李过肯定会给她个交待,然而,如同抽签,她最终还是抽了个凶签。
李过扶江彤月回到寡妇家后,将这次带来的一箱东西给江彤月,里面有至少几十斤的金子。
“我答应过白小玉,事后给你自由,你可以不用留在忠贞营,舀着这些金子,自由生活,但是,”李过的眼睛留恋的在江彤月的脸上滑过,“如今战乱,无以为家,我希望你留在这里,直到我们忠贞营夺回山河。”
“我要住在佛陀山上。”江彤月说。
李过一喜:“你还是要跟忠贞营一起吗?”
江彤月没有再言。
直到金需全部分开采走,直到李过受命离开那个小镇,江彤月仍是住在佛陀山上,李过这才明白,从江彤月住在佛陀山那天,她便已离开了忠贞营,她只是想住在那个葬白小玉的地方。
而同时,忠贞营并没有因为那个金需而缓合颓势,清军势如破竹,南明势力溃不成军,忠贞营节节败退,损失惨重,不得不退到云南密林深处,等后反扑时节,清军夺取中原,几乎已成定局。
“真不跟我走吗?”临走,李过又来到佛陀山,“跟我走,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我会在这里住满三年,然后回扬州去。”江彤月表情异常平静。
“守孝三年,你真的当他是你的丈夫了,”李过苦笑。
“我们差点死在一起,说是夫妻也不为过了。”江彤月道。
“好,那我就顺了你的意,”李过翻身上马,也不勉强,“如砚跟我一起征战,你可放心。”
“他本就有他的自由,一切听他的意思便成。”江彤月说着,同时冲一旁的坛子点点头,坛子将一个箱子搬出来,放在李过面前,李过记得,那是当日给江彤月的金子。
“舀回去吧,收了它,让我觉得是我把白小玉的命卖了。”
李过不作声,皱着眉看了江彤月半晌才道:“你们以后生活要用,就当我借你的。”说着上马,再看江彤月一眼,策马而去。
隐隐听江彤月在身后喊:“今日一别,恐再不会相见,李过,你保重了。”
李过心里一痛,差点就要拉住马,但终是狠狠的扬鞭抽打马腹,马儿吃疼,飞奔而去。
53白首不离
江彤月回了家;有些失魂落魄的做了饭,其实三年里她早就学会心平气和,接受白小玉已经死去这个事实;只是刚才戏园的那个声音让他莫名的又升起希望;小心翼翼的希望却又失望到彻底;她甚至连吃饭的胃口也没有,看着坛子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失神的望着窗外,然后猛然间站起来。
“我要再回一次戏园。”之前戏园门口听到的那唱腔,是白小玉才有的,就算不是白小玉;也应该跟白小玉有关。
戏园仍是热闹,都是那些满人的达官贵人;也不知为何这种吴侬软语竟然让粗犷的满人喜欢?
江彤月这次没有硬闯,她以前经常去戏园,当然知道戏园还有一个后门是让戏子们走的,她拉着坛子来到戏园后门,那里可以直接进到戏园的后台。
后门从里面关着,打不开,江彤月失望的靠在门上,只听到里面传来与白小玉唱腔相似的声音,微微的叹气,也不知难受什么,挠心挠肺的喘不过气来。
坛子看着她难受,也跟着难受,道:“小娘子,我把门撞开。”说着真的要撞。
江彤月阻止道:“你这样硬闯,就算进去了也会给人打出来,算了,不过是我妄想,小玉早就死了,怎么可能在这里。”说着站起来,准备离开。
两人走了几步远,猛然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两人同时回头,却看一个人头上盘着花旦的髻,身上是蓝白丝制碎花裙子,他就这样走出来,背对着江彤月和坛子,江彤月不自觉的跟着她的身影走,却见她一棵树下,大喇喇的掀开裙子,对着那棵树开始撒尿。
站着的?
江彤月瞪大眼,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男儿身的花旦多的是,而自己身为女子竟然盯着人家撒尿看了很久。
她的脸瞬间一红,转身就要走,却直接撞上了前面的一个人,江彤月抬头一看,三个满人,江彤月不想跟他们有什么冲突,低着头就想走。
“撞了人就要走吗?”不想身后一个满人用汉语道。
江彤月忙回头道:“对不起,下次我会小心些。”说着又转过身准备离开。
手却已经被其中一个人拉住,那人一脸j□j,盯着江彤月,道:“都说江南女子漂亮,我来了扬州这么久也没见个真正漂亮的,这回才真算遇到了,姑娘,不如跟我们兄弟玩玩。”
江彤月厌恶的甩开手,而旁边的坛子已经扑上去,将那人撞倒在地,抬脚就踢。
三人没想到两个汉人竟然敢动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其他两人同时朝坛子身上招呼过去。
坛子并不会武功,却是摔跤的一把好手,而且力大无穷,但那三个满人竟然武功也不弱,四人缠斗在一起。
江彤月眼看着那三人渐渐以巧劲取胜,心知这样打下去她和坛子只会吃亏,从旁边捡了块石头,绕到那三人之后,准备趁其不备砸晕一个再说。
眼前就有一个机会,一个满人被坛子推倒在地爬不起来,江彤月举起石头就要砸过去,不想那人一纵身又站了起来,一只手抓住江彤月拿石头的手,另一只手对着江彤月的脸就是一巴掌。
江彤月被打出血来,吃痛的倒在地上,那人也不管其他还在打斗的同伴,掀了袍子,开始脱裤子,江彤月一惊,拼命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那头坛子无法顾及江彤月,那人直接就将江彤月按在身上,在她身上乱亲,江彤月恶心的直想吐,脚在那人身下乱踢,又被那人按住,江彤月心里叫苦,心想自己死也不能让那人得逞。
而正在此时,耳边忽然传来野兽般的“呜呜”声,江彤月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上的人就被一股力量拎起扔到一边,而那人竟然发出好几声惨叫,如同看到鬼魅一般。
江彤月好不容易自地上爬起来,却看到一只通体雪白,半人高的野兽正对着那人撕咬,而其他两人也傻了,见那只野兽猛然停止撕咬,一嘴血的对着那两人,那两人全身发抖,连滚带爬的跑了。
野兽还在“呜呜”的叫,直到那两人走完了,才冷冷的吐掉本来咬在嘴里的那个满人的衣服和血肉,转身对着江彤月。
江彤月这才看清那野兽原来只是狼,月光下一身雪白皮毛,满嘴是血。
是白叶。
“白叶。”她叫了一声,再确定不过那只狼是白小玉养的白叶,也不管那畜牲满嘴的血,还一脸的凶相,直接爬起来,抱住白叶的脖子。
白叶任她抱着,却忽然又呲起牙来,江彤月听到声音松开它,却见它正冷冷地盯着那个吓得一直忘了逃跑的男花旦,此时他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看着白叶,显然连走动的力气也没有了。
江彤月不管他,扶着白叶站起来,发现自己的脚扭了,身后坛子想来扶她,白叶同样“呜”了一声,那畜牲身边一尺以内是不许人靠近的,坛子也不行。
那头一场唱完,后台同时又热闹起来,只听到有人喊:“崔小莲呢?下场轮到他了。”
有人答了一句:“撒尿去了吧,刚看他出去。”
“快去叫,都什么时候了,撒尿还不回来。”
于是有几个人跑出来找,跑到门口时,看到门外的架势顿时全都吓愣了,有人看到白叶,叫了一声:“快跑啊。”又全都缩了回去。
只留一个小生打扮的戏子,身上的妆未卸,咂了咂嘴,走上去扶起吓得腿软的崔小莲。
两人进了屋去,正要关门,江彤月却哪肯让他关,也跟着跑了进去,白叶在这里,为什么白叶会在这里?她非要进去看清楚。
“那个人,”她想叫住小生,道,“你回头让我看看你的脸。”
小生却根本不理他,江彤月于是自己走上去,旁边有人拉住她往外推,道:“姑娘你杀了满人,我们可不敢留你在这里,还是快走,等一下我们要报官,可不想被连累。”说着就要把江彤月推到门口。
外面的白叶“呜呜”的叫着,而同时刚才两个满人逃跑的方向传来脚步声,有人嚷着:“就是这里,我们大哥被一只畜生咬死了。”
众人一怔,看来是之前两个满人搬来救兵了,顿是不知道是放了江彤月让她快跑还是捉住她直接交给那些满人。
这时,也不知谁发生一声尖啸,白叶的“呜呜”声骤停,忽然向一旁发愣的坛子扑过,坛子没想到白叶会忽然攻击他,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白叶又向他扑来,他此时也管不了江彤月了,被白叶逼着往另一侧的小道逃去,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白叶追着坛子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有十几个满人同时走了过来,看到地上被白叶咬死的满人尸体,却根本没有所说的畜牲,便直接就朝后台而来。
屋里人看到十几个满人进来,顿时慌了手脚,而本来被往外推的江彤月忽然被人用力往里屋一扯,正是那小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按坐在凳子上,那小生直接将一手的胭脂往她脸上抹。
那十几个满人进来翻找了一通,却一无所获,很有些不甘心,之前逃走的两个满人,有一个看到江彤月坐在那里的背影,一愣,觉得江彤月身上的衣服眼熟,走上前就想将江彤月看清楚,小生却走上来将江彤月挡在身后,口中冷冷道:“今天都督都的夫人亲自来看戏,眼下我们就要上台了,你们这般在后台吵吵闹闹,是不想我们好好演戏,让太夫人不开心吗?”
满人想发作,小生将江彤月往换衣间里一推,道:“马上就要上台,如今衣服还没换好,快去换衣服,耽误了时间,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那十几个满人其实只是督都府里保护夫人来看戏的侍卫,在戏院外等得无聊,才有三个跑出来乱逛,碰巧遇到江彤月他们,如今十几个一起找人,若被夫人知道便是擅离职守的罪名,此时听小生这么说,顿时有些顾虑起来。
而小生趁此机会,见江彤月换了衣服出来,台上乐声响起,便拉着她往台上去,几个满人竟真的没敢拦。
两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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