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殇-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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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之殇【虐心、夺爱】92

　　克哉将夜的脸捧在手里，让夜面对自己。静静的看着夜孩子气的撒娇表情，嘴角一下比一下上扬的勾着，甜蜜的笑容一副想藏也藏不住的样子。见克哉用赤裸裸的爱恋目光直勾勾的望着自己，本来还在撒娇的夜经不住红了脸，“干、干嘛啦？本、本来……本来就是嘛。”

　　夜的话越说越小声，头还越来越低，到最后的‘本来就是’四个字已经是将脸埋在克哉的怀里、用克哉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的。克哉勾动嘴角的笑容终于无法再宣泄他心中的快乐和甜蜜，他终于咧大了嘴笑出声来。

　　“笑什么！”克哉的笑让夜愈发的羞了，不依的猛然抬起头，脸红到脖子根的大叫。

　　强忍住笑，克哉还是勾着长长的唇线，双手好似蹂躏面粉般揉着夜的脸，“夜，你怎么这么可爱啊？都过去十几年了，你怎么还是那么孩子气、那么可爱？”

　　克哉说完，便忍不住在夜的唇上烙下一个又一个急切、疼惜、宠溺又深情的吻。直到把夜吻得七荤八素之后，克哉才饶过夜的口腔，一面用舌头舔着挂在夜嘴角的银丝，一面伸手探入夜诱人犯罪的衣襟中。

　　“等、等等！”夜羞赧又紧张的隔着衣服抓住克哉正放肆游走的双手。

　　“为什么要等？你不是抱怨我把你一个人丢下、想我了么？我的夜，克哉也很想你，来吧，好不容易你痊愈了，就让我好好疼爱你吧。”

　　克哉的话让夜羞得想要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夜在心中大喊着‘不准说这么让人难为情的话’的同时，又忍不住心如小鹿乱撞，“因、因为我肚子饿了！”夜赶紧回答，又将逃离他的桎梏的手给抓了回来。

　　好似要配合夜说的话般，夜的肚子突然‘咕噜’的叫得好大声，害得本来情欲高涨的克哉忍不住呆了起来，“你别告诉我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羞红了脖子的半垂着头，夜用头顶对这克哉，点点头。

　　“为什么没吃？”克哉有些生气了。要知道，夜的身子好不容易养得好了些，却又不爱惜自己、要是又生病了，心疼的可是克哉。

　　夜鼓鼓嘴、挑挑眉，一副给自己壮胆的样子，“一个人吃饭，没胃口不行哦？”

　　“不吃饭还有理了哦？”克哉也挑挑眉，捏捏夜的脸。见夜嘿嘿的笑了几下，说‘我饿了’，克哉只好叹口气，起身走出去拨通了内线，让管家准备晚饭。

　　待克哉再次走回来，夜便腻在克哉的怀里，一样一样的把玩着地上的物品。“克哉，这是什么东西？长得那么丑，你确定这是以前我想要的？”夜举起一个黑乎乎的、奇形怪状、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的木雕，奇怪的在克哉面前晃动。

　　克哉皱眉，怎么说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而且地上的东西绝大部分都是夜一时兴起想要的东西，克哉也记不住它们都是一些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一定是你突发奇想想要的东西。大概是诅咒人偶之类的吧。”

　　“咦？这个我还记得耶！这个是克哉给我雕的吧，嘿嘿，果然越看越丑。”

　　“喂！我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木雕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啊？”

　　“这不是我画的画么？嗯……并不怎么好看。为什么有三个人呢？咦？角角落还有一个火柴梗似的小人，这谁啊？”

　　“这是我、你还有你的‘忍哥哥’，这个火柴梗是尚。”

　　“啊？我怎么会这么画啊？居然把老师画在那么角落的地方，而且还……只是个火柴梗？”

　　回忆起这张画曾经引起的风波，克哉不禁皱紧眉头，“还不是你故意要气尚，还取名为‘克哉和忍哥哥相伴的每一天’，你知不知道当初尚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有多暴走？那小子不敢对忍发火，居然拔刀把院里那一片芭蕉林和竹林都给砍了。”

　　经由克哉的提醒，夜也记起了当时的情景，忍不住爆笑起来，“哈哈哈，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老师的脸好恐怖哦，他瞪我那一眼，还害得我晚上睡噩梦被吓醒了呢！”

　　克哉也跟着轻柔的笑，揉揉夜的脑袋，“既然那么怕他你还故意气他？”

　　夜靠着克哉嘟嘟嘴，“谁让他讨厌我，还老骂我是笨蛋。他老是那么霸道又任性的缠着忍哥哥，害得忍哥哥为了躲他只能往我们家跑，这是他自己的错，怎么能怪我老是和忍哥哥玩呢？”

　　“你们哦，都是两个任性的小鬼。”

　　夜之殇【虐心、夺爱】93

　　这时候管家将饭菜端了上来，夜任性的说不想动，克哉只好命人在他们身边摆上了矮长桌，将菜肴摆好。待下人们都撤离之后，克哉用银筷挑着夜爱吃的菜喂到靠在他怀中、已经半躺下的夜嘴里。

　　“对了，”夜嚼着嘴里的食物，有些含糊的问，“克哉，你不是说你把我第一次换的牙留下来了么？在哪呢？”

　　克哉放下筷子，将夜稍微提起来坐好，“你想看？”

　　夜咽下食物，点点头。克哉从怀里掏出了一只高档的镶金扣的钢笔，克哉指着笔帽上方镶在金边里一粒乳白色、如玉般的一小块，“你看，你小时候的牙多小、多可爱。”

　　夜一时无语，有种满天黑线的感觉，“克、克哉，其实，你是个绝对的恋童癖吧。”

　　“咦？是这样的么？”克哉将钢笔又收入怀中，亲亲夜的额头，“那是因为夜太可爱的缘故。”

　　克哉和夜就这样腻腻歪歪的吃完饭，晚上洗了澡也是一番云雨翻腾，折腾到两人都有些疲倦时，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靠在克哉的怀里，夜听着克哉规律强健的心跳，发呆的时候想到了自己的计划，突然心生一阵不安，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将心中想问的话尝试着问出口。

　　“克哉，”夜幽幽轻轻的开口，“忍哥哥和老师怎么样了？”

　　克哉闭着眼睛，手掌在夜的后背轻揉着，“最近堂里发生了很多事，忍忙坏了，今天病倒了。至于尚，他到龙翼手下工作了。”

　　“忍哥哥生病了？”夜突然微抬起头，用下巴点着克哉的胸口。伊藤若是病倒了，没有聪明绝顶的左使统筹，那樱龙岂不是更加危险？这岂不是也意味着，时机愈发的成熟？

　　夜心里突然有些黯然，有些矛盾。计划发展得越来越顺利，他本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他却突然有些害怕了。像这样和克哉甜蜜生活的日子，以后还可不可能再有？他还是无法确定，摧毁龙腾堂和神崎家，克哉会不会恨他一辈子。

　　“嗯。”克哉沉默了一下，再次开口，“夜，你是不是怀疑暗杀你的人是尚？”

　　夜一怔，“难道你认为不是老师么？老师也承认过吧，他要杀了我。”

　　“夜，我了解尚的为人，就算他真想杀你，他也不会挑那种时候。倒是你，能猜得出会有谁意图对你不利么？”

　　夜趴下脸，有些闷闷的回答，“我自然不如克哉了解老师的为人，既然克哉认为不是老师，那便不是老师吧。”

　　克哉突然轻笑了一下，“你在吃醋？我只是让你想想究竟还有谁可能对你不利，既然他想要杀你，我怕这次杀不成，以后他还会再找机会。”

　　夜嘟嘟嘴，“我怎么知道，要杀我的人多着呢，我看，樱龙里起码有六成以上的人都想杀我。”

　　“怎么会？”吻吻夜的头顶，克哉安慰到，“他们只是对你有些误会，这次之后，他们自然会相信你，没人会再排斥你的。”

　　“怎么可能不会？我又没能抢回文件，这次的任务我可是失败了。”

　　夜说完这句话便有些后悔了，他不应该提及任务的事情，这些日子他一直极力的避免和克哉谈论文件的事，克哉已经知道唐卓就在樱祭而且正利用樱祭和樱龙作对，他可不想一个不小心就让克哉怀疑他和唐卓其实是有联系的。

　　可是已经来不急，克哉果然还是问了，“夜，你知道唐卓在樱祭的事么？”

　　早就预料都会有这么一天，听到克哉的话，夜也没有特别的震惊，按照以前在脑海中预演过无数次的样子，夜装着狠狠的惊喜起来，“卓没有死？！他还活着？！”

　　克哉捧着夜的脸将其端到自己的面前，看了好几秒他的表情，才缓缓回答，“嗯。我早就怀疑五年前他没死成，如今他潜伏在樱祭，正联合着御堂对付樱龙。”

　　夜的眼有些暗淡了下来，“卓是要报仇么？克哉，如果他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救出爸爸，你会原谅他么？”

　　克哉坐起了身子，找来了烟点上，“你知道，除非灭掉龙腾堂和神崎家，然后杀了龙翼，不然龙翼是不可能将唐虞交给任何人的。还有，你是我们神崎家的孩子，唐虞不是你的父亲。”

　　“这不重要！”夜有些急躁，也跟着坐起来抓着克哉的肩膀，“如果为了救出虞，卓要毁掉龙腾堂，你可以原谅他么？你还一定会杀他么？”

　　克哉吐了口烟，在烟雾缭绕中半眯着眼睛望着夜，语气跟着带了些戾气，“我想不到你那么担心他。”

　　夜自知自己表现得过于急切，他放开手垂下眼不去看克哉，“我……只是好奇你会不会杀他。”

　　“如果唐卓真的想要毁掉龙腾堂，那他死定了。”克哉抖了抖烟灰，冷冷的宣布。他的话让一旁的夜狠狠的抖了一下。

　　果然，他是无法原谅的么？那么，如果要毁掉龙腾堂的人是我呢？他也一定会杀了我么？

　　夜之殇【虐心、夺爱】94

　　夜有些苦涩的望着克哉烟雾中的眼，他很想问克哉，可喉咙就好似被一块冷硬的石头堵住一般，哽咽着，却发不出丝毫声音。夜的表情让克哉以为他是心疼唐卓，心中的火气愈发的旺烧起来。捏住夜尖尖的下巴，克哉黑着脸问，“怎么？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男人？我说过了吧，你是神崎家的孩子，他并不是你的叔叔，你的叔叔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任由克哉捏着自己的下巴，此时的夜只顾着试探克哉，却没有注意到克哉脸上阴霾的表情和话语中明显的妒意，“你以前很喜欢卓吧，难道你真的忍心杀他？”

　　克哉没有想到夜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先是一怔，随即是火大的爆发。他熄灭烟，捏着夜的下巴便将夜压在自己身下，“谁说我喜欢他了？别说我没喜欢过他，就算我真的很爱他，如果他真的打算毁掉龙腾堂，我一样会杀了他──毫不犹豫！”

　　克哉突然的举动让夜有些发疼，他的话直直的刺进了夜的心里。“你明明就很喜欢他！他只是为了把自己所爱的人救出来有什么错了？龙腾堂毁掉了他的一切，他报复又有什么错了？！”

　　夜不自禁的咆哮让克哉呆在了当场，克哉气得磨牙。这样的话，如果是别人说的，他早就将那个人给杀了，可是，偏偏说这话的人是夜，害得他气极却又不舍得真的动手。然而，即便克哉舍不得杀了夜，在听到这样的话之后，他还是不自觉的加大自己手上的力道。

　　克哉手上的劲道，将不自觉地陷入自我世界中的夜拉了回来。刚刚的话，与其说是他为唐卓辩护，倒不如说是克哉那样决绝的话，让他忍不住不安的为自己辩护。夜向克哉所说的一切，都是他想要向克制坦白又不能、不敢坦白的心里话。夜很想就这样问克哉，如果是他，那么克哉是不是也舍得？但是，他却只能在克哉的身下，用好似被丢弃的表情望着克哉。

　　夜的表情让克哉终于又恢复了冷静，不舍的放松了手上的劲道，克哉皱着眉头叹气，“夜，你是神崎家的下任当家，你怎么可以帮着外人说这样的话？都跟你说了，你和唐家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必要和唐卓一起背负唐家被灭门的仇恨，你应该是坚定不移的站在龙腾堂这一边才对。”

　　夜眼神暗淡，并没有接上克哉的话，反而好似自言自语般低喃，“为什么呢？神崎家和龙腾堂一直逼着你做那么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它们明明就像一间监狱和一座地狱，为什么你还要那么固执的为它们效忠？！难道你不想从这座监狱里逃脱么？只要没有了神崎家和龙腾堂，你就是自由的了不是么？”

　　克哉狐疑，他心疼的抚摸着夜好似快哭出来的脸，“夜，你怎么了？今晚的你好奇怪，遇到什么事情了？”

　　抓着克哉的手，夜撒娇又哽咽的叫着克哉的名字，“克哉，我讨厌龙腾堂，我讨厌神崎家。带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离开日本，到龙腾堂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去，好不好？”

　　夜撒娇的话让克哉又安了心，宠溺的笑笑，克哉捏捏夜的鼻尖，“傻瓜，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地方是龙腾堂永远也找不到的？而且我们不能离开龙腾，更不能离开神崎家，我们可是下任当家啊。”

　　夜终于忍不住，眼中含泪的将克哉紧紧抱住，“我不要做什么当家，我也不要你做当家，克哉，跟我一起走吧，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去过简单平凡的生活。我不想杀人，我不想做那些肮脏的事情，带我走！带我走！”

　　克哉心疼，将夜搂紧，在夜的耳边低语，“傻瓜，怎么说那么任性的话？我们注定是不能拥有平凡的。杀人什么的，习惯就好。只要习惯了，你就不会再做噩梦了，只要做到没有心、没有感情，你就是无敌的了，到时候，别说是像现在这样偶尔暗杀一两个人，就算是对着一群人开枪扫射，你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不要！不要！不要！”夜激动的哭喊起来，紧紧的抱着克哉的脖子，夜在克哉的颈窝狠命的摇着头，“我做不到！做不到！”

　　“做得到的！”克哉突然打断夜的哭喊，抬起头心疼的抚摸着夜的泪脸，“你可以的，神崎家的继承人都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龙翼能做到、我能做到、你也一定能做到。夜，你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你很清楚吧，只要你愿意、只要你下定决心，你将是坚不可摧的。”

　　夜哽咽着摇头。就算他做得到又如何？他还是不想、不要、不愿！他渴望的生活不是冷酷无情的残杀，不是罪孽深重的犯罪，他想要的，只是一份和普通人一样的幸福。

　　夜之殇【虐心、夺爱】95

　　“我做不到，永远也做不到。因为我喜欢克哉，我喜欢虞，我还喜欢卓、忍哥哥、老师、云雷，还有好多好多人。我还喜欢好多好多东西、好多好多事物，我会高兴、难过、生气、烦恼，我会有许许多多，甚至比一般人还要丰富的情感，我做不到没有感情，我做不到像父亲那样的绝。我会担心很多人、我会在意很多事、我会放不下很多东西，任何我在意的人和事都可以成为我的弱点，我不可能坚不可摧。”

　　夜真心又任性的话，让克哉心中一片心疼。这样的夜和当初的他太像，让夜变成这样，他要负起全部的责任。当初都怪他太不谨慎，以为夜是唐虞的儿子，以为夜长大以后不用像他那样继承神崎家，所以才会把残留在他心中的所有爱、他一直渴望而不能拥有的所有爱，都满满的灌注到夜的心里。当初他应该早些意识到夜有可能是龙翼的孩子，夜总有一天也要和他一样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继承人，他非但不应该给夜灌注爱和温暖，反而应该像父亲对龙翼那样、像龙翼对他那样，将夜所有身为人类的感情统统夺走。

　　是他不好，当初他不应该贪恋夜给他带来的温暖和幸福，不应该破了戒、动了心。

　　好似被一棒打醒般，克哉暗暗狠了心，拉开夜的双臂，撑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