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东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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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嗑褪牵�消极抵抗的郑庄公脾气也就出来了，五年不到洛阳朝拜天子。虽然人家在朝廷里没有什么职务了，可是寤生一样大摇大摆地在诸侯国中为所欲为，反倒更多的诸侯国不觉得天子还有什么可拜的了。郑庄公现在可是无官一身轻，对天子藐视到了极点，形式确实也是那样的，当你是天子你就是天子，不当你是天子你就狗屁都不是！做人啊，要自重！当你处于这样的劣势，千万不要再因为虚名、因为意气去干一些后来无法挽回的事情。

　　目无王法、无组织、无纪律……一切和周王室有关的东西，郑庄公现在都很自豪地无了。那个十分迟钝加冲动的周桓王再次愤怒了，拿起了手中的法律武器，因为理论上他就是法律啊！虽然说他自登基以来就不爽郑庄公但是，就这么一步步的，他将周郑的关系弄到这个地步，在上次免职门事件后造成的恶果，他本来应该及时想到应对的策略，可是又是迟钝了五年，五年里听惯了关于周天子颜面扫地的传言和郑庄公肆无忌惮的行为，周桓王的心里尽是那种看不惯被自己休掉的前妻，感情生活一切顺利幸福的情结，现在他又想上门去闹事了。他十分不是滋味的反复大怒着说：“寤生那厮、那厮！你们看看他倚老卖老给我耍情绪，现在弄得朕天子的面子一天不如一天，各个诸侯国心里把我整整笑话了五年！这五年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啊，对我这届政府的不信任程度简直登峰造极，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指不准哪天郑国就要牵头给我换届选举了！要弄我就把事情弄大一点，大搞政绩工程和形象工程，除了修一个世界最大的商城卖洛阳的土特产以外，这次我要亲征，要大家知道目无王法是要出人命的！”所以说，天子世袭制度最大的缺陷就在于领导人的素质和能力问题上，这样眼界的人在位，周王室雪上加霜很合理。

　　边上由二奶转为正房、当政几年虢国公林父，听到天子的这个决定，十分没有政治头脑地起哄，所以说，没有能力的领导人能够用的人，一定也没有什么能力。但是这个林父倒是劝了周桓王一下，他只能出于好心，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不知道真正该做的是什么，仅仅劝桓王不要亲征，说这个打仗啊，很可怕很可怕的，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那个惨哪、那个危险哪！天子是龙体啊，要保重，千万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跑来跑去的，随便找个武林盟主带三五十个大内高手，几回合降龙十八掌，轻轻松松就把郑国给灭了。可是勇敢的周桓王这次是想为一直碌碌无为的自己炒作炒作，让各大媒体都出现自己的形象和声音，哪能让别人去抢了风头？说什么也要自己去，还有既然是天子出征，说什么也得拉几个诸侯国出来，不然养了你们几百年有什么用？而且早点帮手还可以扩大声势，顺便粉饰一下周王室与诸侯国之间的太平与和谐，让人们都看到郑国这样的乱臣只是极少数极极少数，而绝大多数的诸侯国们还是很听话很稳定很温顺的，最后说明在周桓王的统治下形式一片大好，各项工作有序进行，整个国家蒸蒸日上……天子万岁！

　　找谁呢？就你们了卫、蔡、陈！三国也应诏出兵，卫国不用说了，和这个郑国可是几十年不太平，被郑庄公压迫得没有伸懒腰的闲暇，这次天子带头干的，有背景了；蔡国，很冤枉地被这个拉来那个拉去，稀里糊涂地和郑国打了那么多次仗，便宜一点没有占到，反而仇恨越来越深，人家卫国去了说明有戏了，干；陈国就复杂点了，之前的陈侯妫（gui）鲍本来和郑庄公是改善了外交，成了战略合作伙伴，但是前不久他挂了，本来该他的儿子继位的，可是突生变故，在旁边苦等几十年机会的弟弟公子妫佗杀了太子侄儿自立了，时代的习惯，你们篡位有杀兄的、弑君的，各式各样，妫佗创造性的杀侄儿，国人对他这个创新完全没有兴趣，离心离德，许多人都离开陈国，位子坐上去了，可是坐不稳怎么办？找天子啊，立了功，天子嘉奖册封一下，名正言顺了，给我这个创造发明一个专利，还有谁不服不顺呢？和郑国的战略伙伴关系，扔开吧，那是死鬼哥哥的事情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篡位合理化啊！

　　几国军队到齐以后，周天子点兵点将把这几路大军刨堆一样分开，你们卫国和蔡国就给当权派虢公林父统领，右边！陈国，嗯，来了就好，给最大在野党领袖黑黑的周公黑肩统领，左边！周天子，十分气派、合理的居中，左右要保护好啊！这样，意气风发、筹措满怀的周天子就御驾亲征了。

　　再说郑国这边朝堂上都热开锅了，怎么办？怎么办？大事件啊！周王室好几十年没有打过仗了，这一打就是几代功臣的郑国，如之奈何？弄不好人家几十年养精蓄锐，手下士兵个个都有乔峰、杨过的身手，谋士都有孔明、霍金的智慧，郑国可是连年征战疲惫不堪了。周天子还亲自来了，这下子他不把两颗原子弹郑国灭了看来解不了恨啊！祭足第一个站出来，大大的表明了鸽派的立场，道：“天子是君，我们是臣，君###臣，是我们不在理，而且周王御驾亲征，声势浩大，我们是爱好和平的国家，战争这么邪恶的事情怎么能够做呢？天子不过是心中有气嘛，但是其他诸侯国却很可能趁火打劫，我们后患无穷！不如这样，派人去认罪，熄了天子的怒火，把面子给足，天子罢兵了，旁人也没有什么话说了……”十分反常的事情出现了，以往这个祭足只要一出主意，郑庄公一定马上接过来道一句：“正合孤意！”但是他这次却坚定地摇头道：“No！不可能！天子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吗？我不过是用了用他的名片，归根结底还不是宣扬他的威严，帮他免费做广告，这有错吗？这年头，谁还考虑过他，就我郑国老实，他就欺负我们！这几年没去见他，他想我了，就这样来见我，难道真的怕他不成？先是免我的职，现在有要动真格的，哼！骑在老子头上拉了屎，还要我给递卫生纸？天子他祖宗的！哦，我们一个祖宗……天子他儿孙的！打就打！”

　　怎么打呢？和天子动手，这属于是人民内部矛盾还是敌我矛盾呢？值得讨论……鸽派的主张不被采纳，那么就应该是鹰派登场的时候了，鹰派代表自然是那个狠角色高渠弥，他一看鸽派被否决了，胸有成竹地跳出来喜形于色地道：“主公，就等您这句话了！和天子打仗这一天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啊，太棒了，百年一遇啊！我早就想好了，郑国必胜，我们的口号是：刀枪不入！各位，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是我军一直以来的优良传统，陈国和我们是伙伴，这次出兵打我们是不得已的，妫佗那小子位子还没坐稳，大不了硬仗的；卫蔡两国和我们一向互相不爽，下重手是必然的，但是过去多次被我们击败，心里的阴影就在那里挂着，周天子不胜他们也不敢豁出去的；至于天子那边，虽然说给几分面子，但是兵锋正盛，确实不应该和他们硬拼，我们只要打得保守，和他磨，经常向他的军营扔点鸦片、海洛因、Playboy之类的去消磨敌军斗志，假以时日，他们一定不战而溃！这就是我军的战略！接下来请公子元参谋长向大家介绍我军的具体部署，请看幻灯片！”

　　公子元闪亮登场了，前面提到过的这个公子元，就是郑庄公那个不但十分器重，而且有着没你就活不下去感情的公子吕的亲弟弟，公子吕死得早，死得可惜，于是郑庄公爱屋及乌，就把这个公子元给提拔了起来，没想到原来这完全是情感追加投资的提拔，竟然为郑国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军事战略家，公子元拿起教鞭自信地走到幻灯片前面，有板有眼地为郑国君臣讲解着这次作战计划，那听得大家可是如痴如醉，计划的可行性只讲了一遍，就全票通过了。郑庄公头脑中自恋地赞叹着自己的幸福：为什么我每次作出的决定，哪怕是不经意间的，都是那么正确呢？我为什么就这样优秀呢？看到公子元，郑庄公的回忆又走到了死去的公子吕身上，道：“上天给我关上一道门，一定会为我推开一扇窗！上天夺走了我的子封（公子吕的字），又给我送来子元，哎，幸福如此！”

　　郑国上下接到了国君要和天子作战的消息，那是举国亢奋啊，国人为这从来没有过的盛事，就像躲避余震一样纷纷带着干粮和帐篷，走上街头，露宿旷野，随时期待着两军对阵，好一睹能打仗的、传说中的天子的龙颜，谁胜谁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郑国整顿好军队，又从武库里拿出那面“愗弧”旗，毕竟多少英雄的鲜血染红了这面旗帜，这面旗早已成为了郑国军队的象征，旗下的将士们都怀着那样一个大旗英雄梦。

　　看着“愗弧”旗下赳赳的军容，郑庄公正准备发表一篇振奋人心的出征演说，祭足上来凑耳朵了，道：“主公，你这是干嘛？这面旗能拿出来吗？我们过去打仗战无不胜靠的就是愗弧旗上‘奉天讨罪’几个字，这次和天子打仗能用这几个字吗？我们奉哪个天？还有是我们有错，人家来讨我们。带着这面旗去，大家都知道郑国随着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普及，国民素质大大提高，士兵们都有思想有原则的，他们仗打一半时，猛然看着这旗上的几个字，顿时都停下来思考这个严肃的政治立场问题，我们还能赢吗？”

　　郑庄公一想，就是，险些犯了个重大错误！快！把愗弧旗撤了，换成那面写着“你好我也好”的大旗……

第三章　郑庄公（十四）
第三章 　　　郑庄公

　　（十四）

　　两军对阵了，谁也没有想过对垒的双方是周和郑，这两个往日的情侣今日反目，一切戏剧性地转变，令很多人都不适应这场战争。对于战争的正义性讨论是没有必要的，如果周天子一方胜利了，那么郑国很可能就从地图上消失了，如果郑国胜利了，那么周王室从今以后也再没有说话的必要了。所以，这场战争不问起因，只谈结果的说，那就是郑国的存亡之战，也是周王室的兴衰之战。

　　历史上通常存在转折点这么一说，实际历史却不存在这个问题，历史是直线的，发生的事情总归是有一个趋势的，就是偶然的突发事件也是直线上的一个点。周王室到了今天，就是这条直线的延伸。周桓王有很多机会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的，和王室一直最亲密、最配合的郑国作战，这条直线直接由桓王被动牵引，当然郑庄公的所作所为才是主动原因。给一个假设，如果周桓王和他爷爷平王一样，主动一点，或许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放在这个时候，我们只能说桓王有天子的脾气。

　　郑国这一方，军队不用说了，那会儿还没有打得过他们的军队出现，可是政治上是处于绝对的劣势，王师出征，你对抗就是犯上啊，就连自卫都还得看情形，弄不好就是防卫过当，判三缓三。所以郑国作战的基调就是，绝对不能主动出击，要等时机啊，要等周天子先动手，就像和武林前辈过招，道义上要让他老三招啊。可是天子不会客气的，一路凯歌已经打到郑国的溃Ц穑�没有遇到什么抵抗，顺风顺水，周桓王看一切进行得这样顺利，膨胀了，觉得天子终归就是天子啊，战无不胜啊！

　　郑国的指挥部可也没歇着，一份一份的情报送达，大会小会，干脆君臣上下都挤在一个营帐里面吃喝拉撒睡，谁想到什么就马上开会，紧张哪！特别是这些鹰派代表们，作战计划是他们制定的，对郑国存亡有直接责任。眼看着日渐逼近的周天子，狠角色高渠弥对郑庄公说道：“差点忘了！主公，这场仗该让我们的秘密武器上场了！您忘了？就是我们花了大量军费，集中了军方所有人智慧，长期秘密研究的曼哈顿计划！那个威力无穷的‘鱼丽阵’啊！”看着郑庄公懵懂的眼神，高渠弥费力地解释了半天，实际上就是骑兵、步兵、战车兵等多兵种配合，形如鱼的鳞片的一种阵法，在那个时代十分流行这样的战术，真实效果且不说，光是那个浩浩荡荡的阵势就着实要吓人一跳，启发了后人很多的联想，比如天罡北斗阵、天门阵、龙门阵……还有“满城尽带黄金甲”里面和运动会开幕式一样的“菊花阵”。

　　在睡梦中听完高渠弥的解释以后，郑庄公睁开双眼道：“可行！但是要注意战后的辐射！”秘密武器嘛，就是拿来用的。

　　不得不说的是，这场战争究竟是谁与谁之间的战争？简单的说是中央和地方统治矛盾的计划、王权和诸侯权较劲、周王朝治国意识心态的斗争，看起来是周天子和郑庄公的战争，可是实质上，郑庄公只不过是这个时代最冒尖最大胆的诸侯，敢于将王权侵犯到这个地步，如果没有他，那么周天子也会发动一场战争，一场针对普天之下越来越不守规矩的诸侯们的战争。周王室确实也需要战争，沿袭了几百年的通知规则几乎走到了破裂的边缘，由于前面平王的东迁，战略要地的丧失不说，实际统治区域大大减少，蠢蠢欲动的列侯们此起彼伏，关键是谁来振臂、谁来牵头。郑庄公没有在政治上面的优势，但是他的种种行动本身就触犯了周王朝的中心利益，所以他自然成为了周王朝几十年来真正的心腹大患。几十年来，周王室在洛阳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养精蓄锐是事实，有了一定实力和政治气候来打这一仗，乍一看仿佛天下的其他诸侯们也期待着郑庄公大败一场，改变默默形成的郑国称霸的新游戏规则。可是，如果郑国败了，那么其他有想法的国家们还可以这样自由自在吗？假设再次回到周朝伊始，各国不得不安分守己的样子，对于小国是好事，但是对于已经既得利益的大国意味着被压迫。所以，与此事无关的大国们，道义上只能选择沉默和观望，背地里谁能说大国们没有悄悄支援着为他们进一步推翻压迫的郑国呢？即使郑国战败了，他们还可以参与到对郑国这棵早已招风的大树的瓜分，所以，这场战争除了参战的几国以外，天下是暗潮涌动的。

　　天子的战争永远是合法的，但是这个时候是不合理的，周桓王并没有争取到有实力可以和郑国抗衡的那些大国的援助，而且这些年郑庄公东征西讨，国力与日俱增，而且此时的郑庄公正是巅峰状态，桓王有理由但是没有条件。东拼西凑的几路大军的战斗力如何？马上就知道了。

　　周桓王本来认为王者之师所向无敌的嘛，可是郑国还负隅顽抗，竟敢以一国之力，对抗四路大军！而且天子###犯了错误的诸侯天经地义，你们还要反抗，死定了寤生！马上就下令全军出击，势必将郑军一举而歼之，上马，雅格格！虢公林父一把将他从马上拉下来，慌乱地说道：“陛下，别冲动别冲动！冲动是魔鬼！郑国既然敢抵抗王师，那么他们就一定是有准备的，我们应该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注意！我们现在是在客场！”

　　周桓王怒气未消，狠狠地道：“好！朕要让他们看看我天子的威力，我们用压倒一切的气势偷偷过去，然后把寤生叫出来，在两军阵前，我要好好数落一下他，诸葛亮不都能骂死王朗吗？我也行！你看看我准备了很久的骂文，再完善完善！”兴致勃勃走到阵前的周桓王，使人叫阵，指名道姓地要郑庄公出来接受教育，以完成他兵不血刃、骂死人的心愿，可是郑国军营，让人进出的门紧锁着，让狗爬出的洞也紧锁着。任对方叫破喉咙、骂完祖宗也不开门，这个时候周桓王最需要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