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东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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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出的门紧锁着，让狗爬出的洞也紧锁着。任对方叫破喉咙、骂完祖宗也不开门，这个时候周桓王最需要的是一个芝麻开门的阿里巴巴。

　　就这样整整一个上午过去了，周桓王为了自己的口才等得那是花儿也谢了，终于耐不住下马去更衣，郑庄公这边看到了对方快受不了了，下令，照公子元的计划动手！郑军大营中大旗突然挥舞，一直顶着太阳伞、喝着娃哈哈、舒服等待着的郑国将士接到信号，陡然间如狼似虎地冲了出来。首先是左边的陈军，他们本来就没有心思作战的，连为什么领导人是妫佗都没想明白就被拖来打友好邻邦，一看郑国军队出来了，十分配合地手持武器冲上去，然后等到两军相遇，马上放下武器，易北河会师一般亲切地和郑军拥抱、聊天，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今年的粮食收成和股市行情……统领他们的周公黑肩伤心地边撤边叹息：“我们被出卖了……”这个拨浪鼓造型一直保持到他见到周桓王；右边的卫蔡两军倒是不含糊，他们和郑国反正没什么交情，当兵吃粮没事打仗的信念让他们坚持到了最后，加上林父的镇定指挥，右边基本保住了；可是中间的周桓王就麻烦了，左翼被轻易剪掉了，他的左侧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在了外面，和原计划完全是两回事啊，正面的郑军又在猛攻，鱼丽阵这个秘密武器的威力充分发挥了出来，郑军那是一层一层进退有序、配合严密，倒下一个马上又有人顶替，好像他们全是从地底下长出来的一样，杀不完、杀不退。热血澎湃的周桓王急了，亲自冲到第一线，手持爆破筒，高呼：“你们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可是这公子哥出来打仗，你就弄得朴实一点嘛，非要头带束发紫金冠，身穿织金绿袍，远远的通过太阳的照射和反光，方圆几里都知道，那小子就是天子了！既然看到了天子，没说的，擒贼先擒王！郑国这边祝聃（dan）、原繁、曼伯、祭足几人都恶狗抢屎一般带着本部人马疯了般地扑上来，又不是抢绣球，不过就是一个天子嘛，何必呢？特别是祝聃这人，脚力慢了点，眼看前面的几人比自己快了点，就认定靠正常渠道是争不过别人的了，狠一点，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于是马上拉弓上箭，一箭射中了周天子的肩膀！自周代开国以来，第一个被诸侯暴力伤害的天子产生了！这年头，要想混一个第一可不容易，桓王很值了，起码用自己的身体充分证明了郑庄公是乱臣贼子这个事实！

　　大家都看见天子被射中了，场面凝固了几秒钟，终于周王室的人哭了，那些心里本来就没有周王室这个概念的人们兴奋了！原来天子也要受伤的啊！以前总以为老天的儿子是金刚不坏身呢，看来个人崇拜真的是错误的政治观啊！天子的鲜血寒透了自己战士的心，反倒弄得郑国那边更加勇猛，这样的此消彼长，战场形式立刻出现一边倒的局面，胜利已经向郑庄公微笑了。可是祝聃可不满足，射了他算什么？老子还要生擒活捉天子！他的口号是：进攻、进攻、再进攻！

　　就在祝聃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他几乎已经碰到天子的指甲的时候，郑国大营传来一个对他来说十分残酷的声音，钲（zheng类似钟，要狭长一些的乐器）声响了！鸣金收兵！古代战场上以声音作为指挥信号，通常使用钲和鼓，鼓声代表进攻，钲声代表后退。军令如山啊，祝聃只能和眼前的周桓王抛一个媚眼，然后含恨地擦肩而过……回到大营中，祝聃不顾自己身上还没有包扎的伤口，直冲冲地找到郑庄公，愤愤地道：“Tellmewhy？Tellmewhy！明明我就可以破天荒地拿下天子了，这可是不世之功啊！”郑庄公看着这位今天立下大功的虎将，笑吟吟、不嗔不怒地道：“来来来！小祝，你坐下，听寡人慢慢道来，今天你是立了头功的，现在你正式成为郑国的部级干部！说今天这事儿，周天子他莫名其妙地来打咱们，我们自卫和他切磋，现在他败了我们郑国保住了就行了，如果你把他拿下，弄到郑国来，放哪里？他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我可养不起。还有，他毕竟是天子嘛，面子还是要给的，万一把他弄死了，这可是弑君大罪，以后我们奉天讨罪的口号还喊给谁听？够了，我们已经大大地赚了！”祝聃这下也没什么说的，反正捞了个部级了，所以就不急了。可是，后来郑庄公可没有给他兑现任何赏赐，觉得祝聃的冲动让自己背上恶名，如果再赏赐伤到天子的人，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说自己，不赏了。祝聃那是委屈啊，委屈而死！等祝聃死了，郑庄公才悄悄给了祝聃家里一些安家费。有些事情，你虚伪可是得和自己的行为配合啊？祝聃没有错，只有功，死得冤枉！

　　打了这样的胜仗，还需要不一样的善后事宜啊，还是祭足想得周到，得了便宜该卖乖了，于是郑庄公觉得这样的不要脸的事情除了祭足以外，可能还没有谁办得好。祭足当然能行，马上准备一些郑国土特产就前往破落的周天子军营，打了耳光再给个糖吃，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策略之一。祭足到达的时候，周天子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听黑肩、林父等人总结战败原因，所有的原因都是陈国军队太可耻、太过分，而十恶不赦的陈国军队还在那边和郑国熟人促膝长谈，刚好聊到地球为什么是圆的，聊自己的天，让他们说去吧！周桓王又恨了，恨自己所托非人啊，陈军误我啊！

　　祭足来了，十分客气友善地表达了郑庄公的歉意，递上郑庄公那永远妙笔生花、使人不可抗拒的信件，周桓王能说什么呢？天子败给诸侯，诸侯还派人来探望和安慰，反正虱多不痒、账多不愁，郑国给的屈辱已经够多的，再加上一点也算不了什么了，罢了、罢了！这个寤生，算我上辈子欠你的，不惹你了行不行！

　　周天子铩羽而归，郑庄公已经集万千光芒于一身，人到了真正的顶峰就得小心了，小心头顶上的老天，即使你拥有一切，它也能给你剥夺，它也会嫉妒！最大的剥夺莫过于剥夺你的生命！不过，作为一个人，留下这么多事情，够了，以后的事情交给别人和天吧！

　　天意不可测，没过多久，这个强大的郑庄公终于病了，真的病了，病得不轻，也许他知道自己大去之期不远，找来最信任的祭足商量后事，人之将死，说的话有两种，一种是糊涂话，另一种就是一生中最清醒的话，他说道：“我时日无多了，膝下十一个儿子，（还不算女儿呢！总之精力旺盛的男人才能够做成大事是铁定的！）除了太子姬忽以外，还有姬突、姬子亹（wei）、姬仪（又名姬婴）三人能够成就大事的，但是相比之下子突更加杰出，你说我能不能让子突来继位呢？”祭足一听，大惊：“您是不是烧糊涂了？废长立幼的事情不要乱来，再说人家太子姬忽嫡长子出身，根正苗红，当了那么多年的储君，还立下赫赫功业，国际国内声望很高的，我们配合得那样好，不能换，稳定是第一位的！我第一个不干！”郑庄公知道自己现在管不了祭足了，由他吧，但是想到姬突可不是甘居人下的主，为了保稳定嘛，只能把姬突作为驻宋国大使，交给口口声声要报答自己的公子冯管住吧，这也许是他最后的政令了。可是，人在临终之际，有的事情总会看得更远、更明白，他死前无力地叹道：“郑国从此多事了……哎呦，我的腿麻了！”

　　郑庄公就这样溘然长逝了，留下一个灵位供在郑国太庙之中，多的不用说了，盘点他一生，醉卧菩提曰：这厮真乃春秋第一奸雄也！毫不含糊的看，此人乃是春秋权谋诈力派创始掌门人，他的一生对后世的影响是深远的，比如我们简单提到过的魏武帝曹操，便是他的衣钵传人，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一个秘密的山洞，曹操令狐冲般得到郑庄公传下来的《老奸巨猾十三篇》，而成为新一代奸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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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石碏（一）
第四章 石碏（xi）

　　（一）

　　前面三章说了两位天子、一位王后和一位诸侯，下面我们要说的这位石碏只是一个臣子，他为什么能够身登名人堂呢？只因为他为我们留下了一个著名的成语——大义灭亲！

　　但是，十分遗憾，历史留给我们的关于卫国上卿石碏的故事太少了，为了凑凑字数，将就讲讲这个周朝重要诸侯国的来龙去脉。卫国，也是姬家大家庭中的一员，它的建国史比较悠久了，要追溯到威风八面的周武王那里了。封神榜给了我们商周交替时期很多人的形象，据说周文王姬昌有一百个儿子，这是人多力量大的绝对佐证。就在这一百个儿子中间，有一个叫做姬封的，他是周武王最小的弟弟，他的封地原本在康邑，所以他被成为康叔。武王英年早逝以后，儿子成王年少，武王的另一个弟弟，也就是鲁国的开国诸侯周公旦辅政，可是这样的局面惹得武王其他弟弟——管国的管叔姬鲜和蔡国的蔡叔姬度的不满，大家都是文王的儿子，可你阿旦又不是王位继承人，凭什么一个人什么都说了算？于是，武王尸骨未寒，他们就纠集起前朝商纣的儿子武庚叛乱，箭头直指成王和周公旦，最终这个旦赢了战争、平定了叛乱，杀掉了武庚和管叔，放逐了蔡叔。原来姬家的地盘不管，可是这个殷家的人们就不对了，明明姬家这样大度，你们还要叛乱，灭了！但是朝歌这块地谁来管？放心不过自己人，还是姬家说了算吧，于是周公阿旦把自己的兄弟们好好数了一遍，还是康叔姬封吧，这个兄弟人不错，人很老实，靠得住！殷商的七大家族都给他！

　　所以卫国就这么在朝歌殷商遗民之中建立了起来，建国初期，周公旦生怕小弟阿封太年轻了，以商朝灭亡为诫，为他的卫国制定了基本国策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中心就是立法，基本点就是戒酒和戒女色，为什么有这样的国策，详情参看许仲琳先生的《封神榜》。有了周公旦的帮助，姬封把卫国治理得很好，等到周成王长大，还把卫国作为诸侯国们的榜样，大力推广卫国“一心两点”经验。

　　卫康叔姬封之后又经历了十代君主，就到了我们在烽火戏诸侯那章隆重介绍过的神仙般的老帅哥卫武公姬和了，武公在位时卫国又大大的火了一把，除了国君本人晋升公爵以外，卫国吏治清明、国力强大，乃是拱卫周王室的一股巨力。卫武公是一个少有的长寿的诸侯，在位就有55年，政绩是需要时间的支持的，很多有为的领袖大器早陨，所以历史上留下的篇幅就离自己的想象少了许多。武公的儿子姬扬继位，谥号是庄公，从此卫国人开始走下坡路，再也找不回往日的辉煌，他们变得缺乏想象力和创造力了。这个卫庄公又被成为卫前庄公，因为两百多年后的另一位卫国国君姬蒯聩（kuai　kui）死后，卫国人竟然又叫他庄公，称为卫后庄公！这完全就和西方人对他们国王的称号一样，名字后面加上一个数字，二世、三世……他们的名字又少，弄得人们很难去学习和了解那些历史，历史不好所以就太没有文化内涵了……不过，话说回来，国家弱小有弱小的优势，没有哪个强国会把你当成是眼中钉，反而有了岩石缝中野草般生存的条件。可能很多人不知道，这个卫国的寿命要长于周王朝，超过了绝大多数的诸侯国，它有838年的历史！就因为他们从卫前庄公开始的不断弱小，后来几度被灭掉，又极富有传奇地复国，到了战国末期，秦始皇统一天下的灭国大战竟然没有将它抹了，反而让它保留了下来，也许作为秦始皇好像就是一位拳坛超重量级拳王，实在不屑和这个小流氓打一架。直到同样没有文化内涵的秦二世时，这个卫国才很自觉地消失，你也不能不消失了，别人给足你时间识时务了。但是卫国前后的经历，可谓生命力超强。卫国的存在理念，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释现代很多小国的生存法则。

　　回到我们这章的主人公石碏身上，他的故事就要从这位卫前庄公时代开始讲，为了省略起见，免去这个前字，反正后面也没有多大必要讲那个后庄公。

　　石碏的政治生涯就是在卫庄公时期，关于他的出生简历没有什么记载。我们只知道他被称为石姓始祖，可能他也不是最早姓石的人，但是不可否认他是石家最早成名的人。几乎每一个姓氏的祖宗找来找去都是名人，这就是中国最早的名人效应的具体应用。石碏的为人几乎是没有什么污点的，他同时也是有史证明的中国最早开始探讨对子孙教育的人，可以说这个人充满了书卷气息。

　　关于他对教育事业作出的理论贡献要放到庄公时的一件事情中了，首先说说这个卫庄公的家庭组成。他的原配妻子乃是东周的又一个“姜”，名为庄姜，一看就是齐国的美女，诗经里面的那首《硕人》：“硕人其颀，衣锦扃（jiong　麻布）衣，齐侯之子，　卫侯之妻……肤如凝脂。　领如蝤蛴（qiu　qi　天牛的幼虫），齿如瓠犀（hu　xi　葫芦籽）。螓（qin　蝉）首蛾眉，巧笑倩兮，美国盼兮……”这首诗就是描绘的这位齐侯的女儿、卫侯的妻子，这首诗看似平淡，但是给我们传达了很多信息，首先是说的庄姜很美，然后是当时的卫国人喜欢用昆虫和植物来比喻美人，最后是很神奇的预言后来会有一个十分好色的美国出现（美国盼兮）……但是美到极点的女人，也会天妒红颜，给她其他的缺陷，那就是没有生育的能力。卫庄公于是得到了一个男人都十分向往的三妻四妾的理由，国家大宝总不能后继无人吧？齐国那边也没有什么说的，谁让自己的闺女不争气，不给人家弄个一男半女呢？卫庄公是一个十分贪心的人，他接着娶了陈侯的女儿厉妫（gui　厉鬼？），终于这个来自陈国的妻子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名为伯孝。可是，伯孝太没有福气了，幼年便夭折了。这样，卫庄公的理由又充分了，你厉妫生的孩子不经活，还得再挑一个，于是他对厉妫唱着：“带着你的妹妹，带着你的嫁妆，乘着那马车来……”厉妫的妹妹戴妫又被他娶了，然后生下了后来的卫桓公姬完，前面的庄姜和厉妫都因为没有儿子，就把姬完当成自己亲生骨肉一般疼爱，一家人这样就很不错了。而且人家姬完健康成长，是一个国君的好苗子，庄公总找不到为了国家再娶妻的理由了吧？不娶就不娶，卫庄公曲线再次成亲，纳妾！

　　也不知道这个永远不满足的卫庄公纳了多少妾，他N个爱妾中的一个为他又生下一个儿子，就是我们原来提到过的公子姬州吁。俗话是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可能是卫庄公他没有做到皇帝那一步，觉悟没有那么高，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之前生长子姬完，他是作为政治任务来完成，所以给儿子取的名字都叫做“完”，完了完了，这下卫国的世子有了，我的任务完了，于是他才开始松了一口气，得以痛痛快快地投入到真爱的感情生活中去，然后生下的这个州吁让他才觉得这是自己爱情的结晶。卫庄公对这个庶出的儿子可是百倍的疼爱，这个儿子在君侯老爸的溺爱下，可以说是为所欲为，眼见他一天天长大，却变得好斗凶狠、嗜杀逞凶，庄公的原配庄姜老夫人也许因为视为己出的姬完很柔弱很斯文的缘故，就十分看州吁不顺眼，家庭的矛盾渐渐突出，可是卫庄公不以为然啊，总觉得这个孩子就是不错啊，是自己真正的精华。

　　这个时候，作为卫国上卿的石碏看不下去了，终于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