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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装山河 作者:君子在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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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背贴着绢凉的被衾,胸膛被粗糙的掌心一趟趟抚摸,莫青荷闭上眼睛,心说逃不了了,成败在此一搏。
  他本以为沈培楠当惯了将军,应该喜欢亲自征服猎物,便乖乖的躺好等着,谁料那人只是拖了两只酒红绣垫倚在身后,朝莫青荷勾了勾手指:“愣着做什么,没伺候过人?”
  莫青荷一扫沈培楠腿间撑起的物事,一下子红了脸,小心翼翼的解开他的军装,把外套放在一边,再脱衬衫,每解一颗扣子便亲一口露出来的胸肌,一时鼻尖触到的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和淡淡的酒气。
  手指解到第三颗扣子,露出两处狰狞的弹痕,莫青荷移开视线,将他的衬衫从肩膀褪下去,才看见那人一身好肌肉,上身精壮紧实,腹肌像雕出来似的,布满深深浅浅的疤痕,刀伤,枪伤,灼伤,凶戾的像一头山林中的豹。莫青荷一怔,这些年捧他的人里有富家子,有高官,都不外乎一身软塌塌的死肉,纸醉金迷的歌舞场养出来的,倒是甚少见沈培楠这样的。
  “这些是哪儿来的?”莫青荷有手指勾画左胸口的一枚圆圆的弹孔,疤痕已经长死了,突兀的一块粉色新肉。
  “剿匪。”两个字咬的格外重,声音也特意高了一点,“共匪。”
  民国十六年开始的两党内战历时八年,逼得组织部分远走延安,部分转战地下,沈培楠的这句话让莫青荷的一点心疼迅速转化成强烈的憎恨,恨不能在那弹孔上再补一刀,面上却不动声色,“将军为国效力,英雄本色,令人倾慕。”
  沈培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少来这套,伺候的不好,你拍多少马屁也白搭。”
  尽管早听闻沈培楠在床上的暴躁,这一场情事对莫青荷来说仍是一场浩劫,他强压着心头翻滚的屈辱感,解开沈培楠的皮带,将那粗大的物事拢在手中,一边抚慰一边时不时用眼波撩他。
  沈培楠的呼吸一下子急起来,部队不比政要机关,平素再娱乐也是有限,压的久了哪经得起莫青荷这般撩拨,忍不住抓住莫青荷的头发把他往腿根按,哑着嗓子命令:“含进去。”

    4、誓言

  莫青荷乖顺的,先让柔滑的顶端抵住自己的上颚,舌头围着它绕圈子,再一点点往里含,只觉得自己每吞一点,那东西就跳动着又硬了几分,直到撑满口腔才开始缓缓吞吐,无法咽下的唾液沿着柱身往下淌,浸的一整条都水淋淋的。
  青荷从小学戏,身子软,此刻跪坐塌腰替人口淫,身上只挂着件松垮的水衣,从沈培楠的角度看过去,那蜜色的光滑胸膛和凸出的粉乳都尽收眼底,春光无限。一时情急欲胜,猛地顶到莫青荷的喉咙口,也不管他难不难受,径自抽送起来。
  柔软潮湿的触感让沈培楠动的酣畅淋漓,莫青荷却噎的眼泪都止不住往下淌,竭力张开喉管,让他每一次都能整支没入,自己憋得脸皮紫涨,呼吸困难再加异物进出喉管引起的强烈吐意,没过多久便开始头晕目眩。
  沈培楠察觉到他的不尽力,狠狠扯了一把青荷的头发,强迫他仰起脸,骂道:“你是死人么?是要我教你怎么服侍人?”
  莫青荷讨好的把那物事又往里吞了两分,手肘撑着床榻,双手握了含不住的部分,随着吸吮的动作上下抚弄。
  沈培楠仍不尽兴,拍了拍莫青荷的脸:“好正儿八经的模样,你尽管敷衍,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莫青荷停下动作:“将军到底想要青荷怎么样?”
  沈培楠凑近了他的耳畔,低声道:“骚给我看,让我想干你为止。”
  莫青荷怔怔地望着他,眼泪刷的淌了下来。
  本已经到了屈辱的临界点,积聚的恨意成了一捧翻滚的热油,烫的莫青荷全身发抖,他攥紧了拳头,接到命令时发下的誓言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反而豁出去了,莫青荷鼻腔里发出嗯嗯闷哼,一手伸到自己股间,一横心从穴口插了进去,一边抽动手指一边摇晃身子,仿佛也舒服的不得了似的。
  待身体适应,莫青荷又加了根手指,直往自己最敏感处摸弄,恨不得彻底麻醉了自己,偏偏今夜心里装的事太多,平素一碰就受不了的内壁都激不起身体的反应,只能清醒着演戏,好似春潮暗涌,叫声也大了起来。
  沈培楠呼吸愈发急了,莫青荷一副欲求不满的淫靡样子让他难以自制,从他口中退出来,还没等他喘口气的功夫,一把擒起莫青荷抚慰自己身后的手,脸贴脸逼问:“摸的想要了么?”
  莫青荷的胸膛一起一伏,脸色酡红,目光也像醉了似的迷离:“要,想要将军。”
  “里面难受的很,将军进来,且进来动一动。”
  说罢摆成跪趴的样子,将那已经略加扩张的穴口呈现在沈培楠面前,侧脸揉在被衾里,回头喃喃唤道:“好哥哥,快别折磨奴家了”
  虽是戏词,话一出口,自己呕的也要吐出来。
  沈培楠被他勾的胀痛不已,当即搂了他的腰,狠狠的长驱直入。
  疼,疼的像被人从中间活生生撕开,在伤口上洒了盐再使劲揉搓,整个人疼的要失去意识,脑子里空白一片,只剩下一股子一股子痛感绞成鞭子,抽的人皮开肉绽。身后的人完全不为所动,动物似的按着莫青荷的后背,用力顶入,再尽数抽出,周而复始在他身体里发泄。莫青荷的眼泪哗哗往下淌,拧着被单的手指骨节苍白,咬着嘴唇,依旧依依呀呀叫着:“再来,还要。”
  动作太过粗暴,血沿着大腿一个劲往下淌,沈培楠用手一抹,那股子细蛇在莫青荷的腿根氤开一大片嫣红,血淋淋的旖旎与凄艳,一瞬间竟让他想起经历的一场场杀戮,沈培楠把视线移到莫青荷脸上,只见那孩子的眼神也像赴死,先前的媚态消失无踪,只剩一口硬气,坚毅的要烧起来似的,一把淬了火的刀,生生朝他剜过来。
  沈培楠忽然被震撼了,身下明明是只扑腾着翅膀的金丝雀,怎么会有战士的眼神?
  他退出来,把莫青荷仰面按在床上,将他的两腿折在胸前,再次进入,疯了似的往深处撞击,一次比一次重,他其实有些同情这不吭声的倒霉孩子,却还是忍不住往他身上发泄这段时间隐忍的愤怒,他太需要一个宣泄口,莫青荷运气不好,撞在了枪口上。
  沈培楠迫的他睁眼,咬牙问道:“喜不喜欢,舒不舒服?”
  莫青荷的那句喜欢没说出来,剧烈的疼痛让他陷入半昏迷状态,身体承受着撞击,脑子却不受控制的拼命寻找能转移注意力的东西,一个月前在北戴河的画面一幅幅闪过脑海,那天阳光明媚,他将密电在火盆中销毁,与师兄并肩而立,四指指天,共同宣誓,为了全中国百姓能再不被小日本欺压,哪怕一辈子隐姓埋名,为人之下,被人瞧不起,他们在所不惜。
  一场隐蔽战线上没有硝烟的战争,我们将光荣隐藏,只为了信念,只为了梦想中的锦绣山河。
  又是一次凶戾的进攻,神思恍惚之时,莫青荷抬起一双水汽氤氲的眸子,脱口而出:“疼,我疼。”
  两人相交处血水混着体液,惨不忍睹,莫青荷的前端却始终是软的,沈培楠心里一抽,摸着他的脸安慰:“再忍一会,忍一会就好了,乖。”
  莫青荷的眼神加更迷离,密匝匝的睫羽蝴蝶似的抖个不停,凄惶的望着他:“亲我,你亲亲我吧,我疼的受不了了。”
  沈培楠忽然也难过起来,将嘴唇离近了他,身下的人流下一串眼泪,嘴唇咬出血,还非做出欢喜的样子,喃喃道:“我不害怕,但我疼,师兄真疼啊。”
  就这一声称呼,那刚刚心软了的将军如遭雷击,腹间一软,竟不受控制的泄了出来。
  莫青荷仍在喘息,沈培楠抓着他的头发,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本来已经狼狈不堪的脸印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莫青荷捂着脸,疲倦的笑了。
  “婊子。”沈培楠怒意凛然,“在我的床上还敢想别人,我看你是疼的不够狠!”
  他系好皮带扣,一手捞过床边叠的整整齐齐的衬衫披在身上,冷冷地白了莫青荷一眼:“给我记住了,不管你跟过谁,想过谁,从现在开始,若让我再看出苗头,别怪老子的枪不长眼睛!”
  沈培楠的身形寂灭在门口那一小块光亮里,只剩莫青荷一个人,抱着床上的绣垫发呆,连身后的疼痛都顾不得了。
  怎么办,如果计划因自己一时失控而失败,怎么挽回?
  屋里的水晶吊灯啪嚓一声亮了,莫青荷急忙抬头,屋里站着的却是门房老刘,端着清水
  毛巾,几管子西洋药膏和一套豆绿春绸的寝衣,笑吟吟的把铜盆放在小凳子上。
  “嗨,小事,以前那些个孩子总得被折腾一夜,莫老板还算好的。”老刘绞了毛巾示意莫青荷翻身,“师座看着狠,要说心疼起人来也是真疼,莫老板放宽心。”
  莫青荷这才回过神来,苦笑一声,心想这老头倒是把自己现在的样子当成哈巴狗儿被主人厌弃的失落了,无力回答,软绵绵的翻身趴在床上任由老刘帮自己擦洗上药。
  要说在床上受伤这种事早不是第一回,平心而论,沈培楠还不算最差的,更糟,更要命的,他也经历过。
  莫青荷把下巴搁在垫子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5、青荷

  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都被折腾的狠了,莫青荷身子清瘦,到了后半夜开始发高烧,当夜在洋楼当值的只有老刘一人,沈培楠的卧房又离得远,莫青荷烧的厉害也没人知道,蜷在床上睡一阵醒一阵,眼前乱梦纷纷,先是少年学戏住的大院子,冬天下大雪,棉被硬梆梆的,他一个劲往元生怀里拱,细条条的胳膊搂着元生的腰,呢喃道:“师兄,我冷。”
  又是大暑天,他练朝天蹬,把腿用麻绳吊着悬在梁上,汗水一碗一碗的往下淌,在脊梁结成盐粒,麦芒似的扎着。师父不给饭吃,元生偷藏了小半个玉米碴窝头,趁别人不注意偷偷让他咬一口。
  十一岁,第一次去大户人家唱堂会,进门先请一个安,再规规矩矩的扣头,师父给做了一身藕色花绫衣裳,他和元生被主人赏了点心,一股脑的抓着往嘴里塞,衣裳沾了油渍,回院子又是一顿好打。
  十三那年开苞,要他的是税务衙门官员家的幺儿,养的脑满肠肥,鼻子上总浸着油,穿一套棕色毛料西装,拄根藤条手杖,在他面前摘了礼帽那一晚,也是这般疼,疼的撕心裂肺,在澡堂子里泡了一夜,洗不去身上的污浊。
  一转眼又是工人夜校,他和元生趁天黑偷摸溜去听课,见那台上的人一身挺括的白色学生装,笑的和蔼可亲,说咱们都是一家人,社会分工不同,总有人吃苦受累,但精神自由平等,灵魂生而高贵。
  莫少轩远远看着那大学生意气风发的样子,羡慕的心口直疼,听他时而慷慨激昂,时而侃侃而谈,不知不觉便淌下泪来。
  十八岁那年,他和元生一个改艺名莫青荷,一个改名莫柳初,将一本共产党宣言捧在胸口,握紧右拳,在一间地下书店偷偷宣誓,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为共产主义奋斗终生,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他流过三载五车的汗,后台又硬,最终红了,自立门户,以唱戏的名义辗转北平,天津,流连在高官枕畔,会解摩斯电码,会用身体传递消息,会曲意逢迎,逢场作戏,他的繁华和青春都是战场,以牺牲为目的,不见硝烟,步步为营。
  莫青荷抱紧了怀里的绣垫,乱梦一个接着一个,全身火炭似的烫,冷汗却浸透了被子,咬着下唇:“我冷,疼,师兄,柳初,我疼”
  眼皮被不知哪儿来的光线照的红彤彤的,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人在说话,莫青荷病着,只觉得耳畔吵得难受,呢喃着:“师兄你们可静些吧,我头疼的厉害。”
  镂雪纱帐被撩开一角,一只手覆上他的额头试了试体温,用一方浸透冷水的手巾把子轻轻擦拭他的脸颊和脖颈,青荷贪着那点凉意,抓了那人的手不让他移开。
  坐在床边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培楠,披着件西洋式的白绒睡袍,手里握着毛巾,腕子却被莫青荷紧紧攥着。
  原来老刘给莫青荷上药时也察觉伤的重了,怕他疼的睡不着,特意热了牛奶给他安神,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轻微的呻吟声,本以为他梦魇了,伸手一摸才知道发了高烧。
  “越烧越厉害,身子骨这么弱。”沈培楠一皱眉头,吩咐老刘:“还愣着做什么,去门口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老刘抹了把额上的汗:“小顾开汽车去接了,这深更半夜人都睡了,咱们地方又偏远,总得等上一个钟头。”
  莫青荷烧的糊涂,念叨了句别吵,又低低的唤柳初。
  他虽是男旦,长得却不娘气,眼窝深,睫毛长,笑的时候颇有几分少爷气,不笑时忧郁而多情,此刻闭紧眼睛,厚重的睫毛像一张小手合在脸上,穿着老刘送来的豆绿绸衫,委委屈屈的缩成一团,倒真是张青荷叶,可惜蔫了。
  沈培楠欺辱他时喝多了酒,此刻酒醒了大半,看着好好一个孩子折腾成这样,心里也有些悔。
  “青荷?”沈培楠摇了摇他的肩膀,“别睡,大夫马上就来。”
  莫青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茫道:“师兄也快到了么?”
  沈培楠被他一句师兄气得咬牙切齿,扬手作势要打,见莫青荷委顿不堪,不避不闪的那副可怜样,手越落越慢,最后扶着他让他坐起来,将额头枕在自己肩上,回头压低声音问老刘:“他说的师兄是谁?”
  老刘是莫青荷的戏迷,对他的事知道得清楚,答道:“叫莫柳初,唱小生的,半年前在一出武戏上扭了脚腕子,一直没再唱。”
  沈培楠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们什么关系?”
  “这倒没听说,不过俩人是一个师父带出来的,从小又一块儿长大,总有些情谊吧。”
  沈培楠军旅出身,爱面子,好胜心极强,对待猎物一向是自己不要也不愿别人捡,生平最听不得绿帽子一类的事,又觉得戏子优伶不过是抛头露面供人娱乐的玩物,要他们是抬举,这会子见莫青荷被他睡了口中唤的还是别人,恨得眼角都红了。
  老刘见沈培楠表情不对,怕争风吃醋闹出事端,赶忙劝道:“师座可别生气,明儿把他打发出去得了,四九城里比他摸样好身段好的虽不多,两三个还是找的出来,换个清白些的,养着也舒心。”
  话音刚落,莫青荷两手扶着沈培楠的胳膊,低低开口:“好疼。”
  沈培楠把他搂紧了点,叹气道:“晚上陈总长摆宴喝了些洋酒,后劲大,回来就管不住自己,是真做的狠了?”
  老刘用煤气灯照了照莫青荷的没血色的脸:“怕是连着一礼拜走路都不方便。”
  发烧的人外面滚烫,内里却冷得哆嗦,莫青荷朦胧间发觉沈培楠身上暖,摸摸索索的偎了上去,一时喊疼,一时又叫师兄。
  这下子连沈培楠也没了辙,知道事情因自己而起,又见他呜咽的可怜,搂了莫青荷的肩膀,安慰道:“师兄在这,没事了,没事了。”
  “谁欺负你了跟师兄说,师兄饶不了他。”
  莫青荷把手滑进沈培楠睡袍里摩挲他的胸膛,双手解了袍带,赖在他的怀里不出来,小孩儿告状似的:“姓沈的,沈培楠。”
  沈培楠跟老刘对视一眼:“他倒是还记得我叫什么。”
  莫青荷仍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应道:“当兵的有什么了不起,杀千刀的兔儿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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