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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小喇叭的狙击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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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不再对我的作品加以攻击,其实我知道他对*中大量关于他的描写耿耿于怀,倒不是说这些事是凭空给他捏造的,而是他的自尊心或更直观地说是虚荣心使他难以接受,而我也不愿反击周的攻击,因为确实觉确实觉得我的作品中人物的描写是苍白的,没有鲜灵活现的人物形象使的这篇*失色不少而成为味如嚼蜡的历史记录文字,但我别无选择,为了真实表述,我不能去臆猜或是虚构言语不通而无法直接交流的小士兵的行为举止或是思维想法。

  周不语,在沉思。我亦无语,思绪又回到了那令人窒息的严寒中。

  由于小士兵拼死阻击了追兵,使得我们得以安然逃脱,漆黑而寒冷的夜间是*士兵的,黑脸士兵和长脸士兵生拉硬扯地拽着我和周在雪地冰林中左冲右突,直至发现一块下有缝隙可栖身的巨岩后,我们才得已喘息,精疲力竭,骨架似乎要散掉了。

  黑脸士兵和长脸士兵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一改过去的柔声细语,声音很响亮,传出很远以至于能听见山谷的回应,难道他们不怕被周围的敌人听到而得到灭顶之灾吗?这可不是他们一惯的作法。

  听着他们大声而激烈的争执,周突然哭了,颤抖着身子恐惧无助地哭着,我问周怎么啦?他说:“詹,咱们的生命马上就要终结了,他们要干掉我们俩,我们马上就要死了!詹,我实在不能动弹了,你快跑吧,能跑多远跑多远吧,再见了,詹……”周恐惧的低泣以至于后面听不清他在叨念着什么,上帝哪!怎么可能,他们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杀我们而不在一开始就干脆利索地结果掉我们?难道是要我们当那个小士兵的殉葬品吗?

  浑身软瘫的周哭泣着哀求我趁他们还在争吵时赶快逃走,我也想逃,但此时却力不从心、恐惧、疲劳和饥饿使的我和周一样软瘫着。在周的再三催促下,求生的本能促使我恢复了一点体力准备逃走,其实,我只要用力侧身一滚,即可消逝在周边的黑暗中,但当我咬牙准备做这一动作时已经晚了,长脸士兵转过身来,将手中的机枪保险哗啦打开,枪口对准了我的眉宇之间。

  现在他肿胀的手指只需轻轻一扣,我的灵魂即刻就会飘向上帝的花名册中!

  略有雪色的反光的黑暗中,临死前的来自内在的恐惧已使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惊悸却宁静地努力睁眼看着眼前黑色的枪支和持枪不动的黑色巨大的影子。

  时间刹时凝固,在我的脑海记忆中这一刻好像历经万年之久!

  黑脸士兵的身影从侧面扑过来夺去黑影手中的枪,随即他们又大声的争吵起来,一个黑影重重地给了另一个黑影一拳,将他打倒在地,然后向我们走来,刷地抽出一把短刀——借着极微弱的雪光能清晰地看见刀身发着幽幽的寒光。

  黑影坚定地走到我和周的面前,面对着已经瘫软的我们,他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刀!

  我机械地闭上了眼睛,呵,所有的苦难终于结束了!我静静地等待着生命中最后一次疼痛。恍惚中,我听到死神们为我凑起的欢迎曲,里面还不合谐地加杂着喇叭声——喇叭声?!我以为这是死亡前的错觉——寂静的夜色中似乎真的传来微弱却清晰的喇叭声!很快,真真确确地又听到了连续的两声!

  我睁开了眼,黑影征征地站立在我面前,发寒光的短刀犹犹豫豫地搁在半空中。

  黑脸士兵呼喊着连滚带爬地抱住了征怔的黑影,他们急促而兴奋地低声说着什么,然后他们用绳索将我和周捆在一块儿,黑脸士兵提枪跃向黑暗中,长脸士兵则在我和周之间插入了一颗木柄手榴弹,然后端起机枪,警惕地向黑暗中瞄准。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了低沉的哨声,更远处很快回应了两短声哨喇叭声,不久哨声又响,喇叭回应,越来越近,经过长时间焦急的等待后,终于传来三短一长的哨声,片刻,哨音又响起,长脸士兵轻轻地发出鸟叫声,哨音回应,不一会儿,前方传来啾啾嗦嗦的声音,长脸士兵很紧张,一边瞄准一边拽紧了插在我们身上的手榴弹的火绳,啾索声越来越近,同时传来了一个在压抑的声音——是那个小士兵的声音!

  小士兵终于奇迹般地回来了!他们三人抱成一团低声地痛哭了起来。

  我和周瘫软在雪地上冷眼旁观这几个中国人生死离别的场面,同时我在暗自庆幸着和死神擦肩而过,从某种程度来说,还得感谢这个小士兵,他在最危急的时刻奇迹般地出现了。我逐渐从刚才死亡的恫吓中回过神来,起伏不定砰然乱跳的心逐渐恢复了平稳。身旁,周急促而紧张的呼吸也渐渐地平缓,显然刚才他受到的惊吓也是极深的。

  听着他们欢喜的哭泣和小士兵兴奋地指手划脚步的描述,周在我的耳边翻译:“天哪!你听,那小兔崽子说他在河边的树林和我们一个连的士兵玩捉迷藏……在他准确地击倒第六个时……那个连的所有人都趴在雪林中不敢动一下……噢,还有,人陈闪西挪地不停的吹着小喇叭,好象有无数*袭击……呀!他居然从巨炮和夜航机的轰炸中逃脱出来……我们那个连的士兵反而损失惨重……噢!不可思议,他说的像狗一样,凭着直觉追赶上了我们……我的天哪!”周在我的耳边惊讶地低喊着:“妈的!他不是人,简直是战争的恶神!这不可能!……”

  那三名士兵的短暂聚会仪式结束了,小士兵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前来看望我和周,解开捆绑的绳索后,他亲热地拍拍我和周的肩膀,并和周用韩语交谈了几句,我亲热的将他搂住说:“亲爱的孩子,你的运气真好!”但他听不懂我的话,几乎是挣扎着挣脱了我的怀抱,抓起枪支在黑暗中怒目注视着我,我只好尴尬地耸了耸肩,他们见我其实并无敌意时,也就未做过激的行为,但我很是后怕,担心冒犯他们会再次惹来杀身大祸。

  周在我的耳边低语:“詹,他们现在已经决定不杀我们了。”

  “为什么?”我问。

  周正待回答时,远方天际划过一串电光弹,那三名士兵见状顿时紧张起来,连拖带拽地带着我和周迅速向另一个方向转移。

  又是艰难的夜行。

  夜间气温极低,虽然穿插着厚厚的防寒军服,但手脚四肢还是被冻僵。我们谨慎地前行,有时一股寒风袭来,带着漫天飞舞的坚硬的积雪粒猛烈地敲击着我们的脸颊,很快,除了还有鼻息外,全身上下都没有了知觉。

  山间无路,许多地方积雪没膝,稍不小心,就会跌 滑下万丈悬崖,恐惧、困倦、饥饿、寒冷已使我的意志逐渐地模糊, 我这是在干什么?难道是在地狱中行走?我被俘了?为什么我要和他们一起前行?

  为什么?……

  我的意识在逐渐地丧失,飘忽在寒夜中。

  终于,我不愿再挪动脚步,即使被长脸士兵紧拽着,也不愿再前移半步。我瘫倒在雪地,宁愿被枪杀或是被长脸士兵的尖刃刺穿插心脏亦或是在这寒夜中静静地垂泪冬眠也绝不向地狱中前进一步,长脸士兵和黑脸士兵用枪粗暴地捅着我,低声而凶狠地咒骂着,拽扯着我,也无济于事。

  小士兵跑来要背起我,被我用仅有的气力将他推倒,于是他们召来周背我,我仍是坚决反抗。

  幽微的黑暗中,黑脸士兵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我的眉心,开枪吧,我心中暗自叨念,快开枪吧,让我早点离开这个战争和苦难的世界,无牵无挂历的灵魂无痛苦无知觉地飘荡在自由详和的另一个世界是什么爽心的事啊。

  我的双眼里满是茫然的幽微的黑暗,我在静静地等待着响彻静夜的一个清脆枪声。

  这时,周猛然跪在雪地中迎住了枪口,低泣着急促地向刽子手们用英文求情。

  小士兵轻轻地推开了黑脸士兵的枪并且拿出食品箱轻轻地摇晃着——听声音,里面还有几块压缩饼干,小士兵打开食品箱,拿出两块饼干放在我的胸口。然后他们拉扯着周无言无语地悄然前行。

  周回过头,喊着:“詹,求求你!快跟随我们,走,不然你会被冻死!詹……詹……,走吧!熬过这一夜,就能见上你的玛莲了。

  周的这句话救了我,我不能没有玛莲。

  仿佛是上帝为我的体内凭空注入了能量。我昏昏沉沉地挣扎着运动着即将僵硬的身体,拼尽全力从雪地中站起来身来,挪动着脚步,磕磕绊绊,连滚带爬地向他们追赶过去,我终于追上他们,并且很体面地将那两块饼干归还了小士兵。

  我们依旧在地狱中前行。

  就在我机械地跟随着前行,意识已完全淡漠时,一声惊叫将我唤醒,周一脚滑空,整个身了霎时偏歪,旋即向雪崖下滑去,就在我愣愣地看着僵硬而笨拙的周滑向死亡深渊而无任何反应时,身后的小士兵在黑暗中敏捷地扑了过去,准确地抓住了惊慌失措乱舞乱抓的周的手腕,但很不幸,他的身体也被周的坠势拖向雪崖边,我终于回过神来抢在长脸士兵之前抓住了小士兵的脚踝,而长脸士兵则抱住了我的腰,终于制止了滑落的势头。

  黑夜中,周用微弱的英语对我说:詹,你松手吧,我不想活了,我实在受不了了!让我拽着这小兔崽子一同见上帝吧!随后又几乎是哭泣着说:詹,看在上帝的份上,求你了,松开手吧,让我去死吧!

  不!我不知从哪儿来的劲。吼道:不!不能去死!

  声音在寒夜中显得格外响亮,寂静沉眠的夜被惊醒了。

  终于,在黑脸士兵的帮助下,我们从死亡的雪崖边缘逃脱了死神的魔掌,我和周狂呼乱喊的嘴的被士兵们用积雪堵住,闹腾了许久,终于静了下来,雪地中只有我们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我他妈的一定要逃出去!惊魂未定的喘息声中,我听见周带着哭腔囔着,黑暗中,似乎能看出他眼中迸出绿色的光芒。

  天色逐渐明亮,我们终于又寻到一个天然的栖身洞穴/。我怀疑这几个*士兵简直是朝鲜山地中的山神,因为他们总能在最困倦的时候找到最舒适的洞穴,仿佛事前同上帝预定好的。

  一小堆松枝被点燃,欢快的火苗跳跃着。袅袅的青烟经黑脸士兵用雪和残枝的过滤处理竟奇迹般地散于空气中难寻踪迹。大家轮流小口呷着钢盔中煮沸的茶水,身体渐渐有了暖劲,冻的僵硬的身体力一融化开,肚子立刻咕咕地乱叫,这是热水刺激冰凉而空洞的胃的结果——饥饿的滋味极其难受,但食品已所剩无几了,小士兵在清理粮仓——那食品箱中仅倒出来四块半压缩饼干和些许粉沫,仍然是沿袭以前公平的惯例——我和周各得到一块完整的饼干,但那三名士兵并没有拿取他们应有的食物,长脸士兵阴沉着脸,从背囊的睡袋中取出一肠状背袋,倒出些白灰色的粉末三人分开,放在嘴中使劲咀嚼着,然后大睁着眼睛就着茶水吞咽。

  看着他们满足上下吞咽的喉节,我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这不公平!”我喊 着,把刚咬了一小块的饼干扔在地上,他们——包括正在细细咀嚼吞咽的周——都非常奇怪地看着我。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战俘!”很显然他们听不懂我的话。“你们吃高蛋白高热量的营养食品,却让我们吃这种烂饼干!”我气愤地喊着并用脚试图跺碎那块饼干,却发现它早已被周抢去,正往嘴里塞去,小士兵眼疾手快,从周尖利的牙齿中夺了出来。

  “我也要吃你们这个!”我指着他们的珍贵的白灰粉状食品,作着手势。

  他们懂了,黑脸士兵从极不情愿的长脸士兵的背袋中抓一把放在我的手中,我竟毫不犹豫地往咀里倒去,但立刻被呛的剧烈他咳嗽了起来,粉沫被喷了一地,很一阵子难以平息起来,粉沫被喷了一地,很一阵子难以平息下来,嘴里留有世界上最难吃的食品味道:是劣质小麦和盐的味道。

  我依旧吞下小士兵抢回的饼干。

  饭后,艰难近乎残忍的排便后,我们钻入了睡袋,周立刻呼呼地睡了。在我进入梦乡的过程中,不时被三名士兵激烈的争执打扰,但我已是极度困倦,天知道这三个爱举手表决的家伙们又有什么勾当,管他呢……

  当我再度睁开眼时,洞穴外一片刺眼的阳光,积雪将阳光反射进洞穴,使我能很清林地看到洞中的景况以及周如死猪般打鼾沉睡的样子,但我立刻感觉不对劲了,三名*士兵哪里去了?除了我,周和一堆冒着余烟的灰烬外,连鬼的影子也看不见一个。

  我使劲地将周摇醒,他愣了很长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许久,才扭过头来,平静地说:“詹,我想我们自由了。”

  “自由了!”随后我们欢快地拥抱在一起大声的喊叫着,庆祝着。

  这仿佛是一场梦,我在梦醒的时候回味着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但以前的事是真真实实的发生了,我们在朝鲜半岛被三名来自中国的士兵俘获,带到这个地方,而这时那三名士兵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能想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詹!快看,这里有食品!”顺着周的指向,可看见洞穴出口处一块显眼的岩石上放着两块压缩饼干,很醒目,我毫不犹豫的准备向前伸手去拿,却被周拦住,他们狐疑地说:“詹,千万别动!小心下面联着手雷,这几个*很狡猾的!”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推开他拦阻的车,径直前去取下饼干,并将一块扔给僵直的周,问:“周,你认为他们会像你一样狡猾吗?”周并没有回答,只顾在微弱的反光下寻找没有接住掉在地上的饼干,终于找见了,吹去沾尘,喳喳地嚼着,我又问道:“周,难道你不怕他们在饼干里放有氢化钾?”周终于停止了咀嚼,说道:“詹,你不了解*,别被他们的假相蒙敝了,他们可是共产共妻,什么坏事都能作的出的。”

  “共产共妻?什么意思?”

  “你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吗?他们都是些穷的叮铛响的泥腿子——哦,野蛮人,他们把我们的财产哄抢瓜分,把我们的女人轮轩,当成他们十几个人共同的老婆,这就是共产共妻,而现在,他们又侵略到朝鲜半岛,也想将这时变成共产共妻、没有*、公平、*的社会。”

  “真的?周,那又怎么解释这三个共产共妻的家伙并没有瓜分我们的金表,金笔和金项链呢?而且还让我们分享他们为数不多的食品?”我故意同周作对,“你的女人被他们‘共妻’了吗?”

  周被激怒了,“詹!你有赤色倾向!你!……”

  “好了好了”看到周被激怒,我有了些许的愉悦感,就打断了他的语句。“我们快动身吧,趁着好天气,愿上帝保佑,我们能尽快找见我们的部队……唉,对了!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抛弃在这儿?为什么不继续带我们前行或是干脆地杀死我们?”

  周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回答说:“笨蛋!他们没有食物了,而且弹药也所剩无几,我知道他们最大的心愿是回到鸭绿江,搂着老婆孩子过大年,他们带上我俩反而是累赘,另外,或许他们觉得杀死两个软弱的战俘是不体面的事,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战斗纪律不允许。”

  “那么他们*军队一般怎样对待你们国民党的俘虏呢?”

  “一般是发给回家的路费和饱餐三顿”周拍拍手,不屑一顾地说:“他妈的,现在居然扔下我们不管了,而且才留下这两块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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