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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小喇叭的狙击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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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约三英里的路程,但仍未逃离照明伞弹的光亮范围,在确认已无任何危险时,我们停止了前进。长脸士兵显然已经不行了,连的细微的呻吟声也听不到,黑脸士兵将他轻轻地将他放在雪地上,借着淡淡的照明弹发出的光亮,才终于看清长脸士兵的悲惨景况,他身上的军衣已被烧焦,右臂被炸飞,一截小腿亦失去踪迹,黑炭似的躺在雪地上已不成人形了,黑脸士兵跪在职他身旁轻声地说着什么,像是神父为即将升入天国的人作最后的祈祷,更像是母亲深情地轻语着摇篮中熟睡着婴儿的神态。小士兵则跪在长脸士兵旁,揽着仅剩的左手臂悲惨却压抑地哭泣着,我和周坐在旁边一块岩石上默然地注视着这静静的场面,我能感觉到有热热地液体从眼眶中溢出。
长脸士兵在这严寒的夜色中孤独地踏实上了去天国的路,夜空中照明弹的光亮为他照亮了再无痛苦的道路,但他,居然没能和我们打个招呼就急急地上路了!
我们显然不能在这个地方久呆,因为我们还在不断升腾起的照明弹的光亮范围内,我对我们美军如此大范围内毫无意义地无节制使用作战物资感到极为惊讶,愚蠢之极,竟然用如此巨大的浪费无谓地使黑夜变成白昼!*士兵的暗夜,美军士兵的白夜!
黑脸士兵三番五次地想将压抑着巨大悲痛而低泣的小士兵从长脸士兵的尸体上拉起,但不凑效,他只好在周围乱转达,显然是想寻一块可容纳长脸士兵高大身材的地方,也并没有寻见。我和周紧紧地抱在一块儿取暖,如果再这样耗下去,我们毫无例外地将成为冰冷的雕像。
一架夜航机从我们头顶掠过,沉重的引掣声终于使小士兵站起来,和黑脸士兵默然地站在长脸士兵尸体旁,他们低声说了几句话后,黑脸士兵艰难地把长脸士兵僵硬的尸体扛在肩上,向着不知何方的前方艰难地行走着,小士兵则用枪押着我和周跟随其后。
黑脸士兵显然也有枪伤,体力也渐渐不支,我想我和周很快要接到扛尸体这一倒霉的事,但是,即使他摇晃着艰难行走,也并未把这苦差交给我们。
没有风声也没有枪炮声,这是宁静的夜,远处另外一个地方又升腾起照明弹,忽明忽暗的光亮如月光般冰冷地洒向地面。宁静的冬夜,或许该有姣洁的月亮吧,或是丰满的弯月或是如灯的圆月吧,但我无法知道,只知道借着惨淡的雪光和亮光,顺着坑凹不平的黑脸士兵极深的脚印,吱呀地踩着积雪一步一步向着茫然一片的黑暗中走去。
巨大的黑黝黝地山体就横亘在我们的前方。
钻出一片林带后,照明弹被远远地用在身后,扭头望去,它们几个一组轻盈地飘荡在空中,闪烁着,像是上帝的眼睛,泛着死亡的冷光从空寂寂的高外注视着我们。
看来我们将能顺利地到达预定目标那黑色的大山,那里有茂密的林丛,有避风温暖的岩洞,我们能烤着微弱而暖和的火苗,喝着钢盔中热气腾腾的香气四溢的茶水,嚼着无盐但香甜美味的熊肉填充饥饿的肚子。
山势趋缓,白白的雪地上零星地长有几丛黑黑的树丛。
脚下的积雪在吱吱作响,黑脸士兵肩扛着长脸士兵的尸体歪歪斜斜地走在不远的前方,身后周紧紧地拽着我衣服上的破布条跌跌撞撞地走着,还能听见后面一跛一跛的小士兵粗重的喘息声和踏压着积雪的吱呀声。
……
燃起一堆希望的火苗,喝着煮沸的茶水,滚烫的热流从口腔、喉部、腹部将热量传递给冰冷的四肢,肌肉在这暖暖的热流中复苏……
前方显现出其现出一条积雪的公路,不同以往的是冰雪的路面上四散抛洒着零零星星大小不一黑色的物体,被厚雪覆盖着,看样子,有的是死尸,有的是残破的炮身,个大的可能是瘫毁的车辆,显然这里曾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这是黑白的世界,白的是冰冷的,黑的是死寂的,这世界是无声的,黑色冰冷地睡着,白色死寂地眠着。
前方的路猛地较先前明亮了起来,不用问,不知何方的联军巡逻士兵在往空中发射起照明伞弹,黑白无声的世界猛然亮晃了起来。
黑脸士兵背着僵硬而沉重的长脸士兵,脚步踉踉跄跄地走向乱糟糟一片的路面……
……
我知道——我的脑海里困乏无力地闪烁着这样的画面——穿过这条公路,就能到达对面预定目标的黑色大山,就能烤上温暖的火苗,就能喝上滚烫的茶水,就能吃上美味的熊肉,就能……
脚猛地被积雪下的石块绊了一下,踉跄了一下方站稳,昏昏乎乎跟在后面的周立刻被摔倒在雪地上,我看见前方十几码的地方,黑脸士兵的步子正迈向路面……
……
吃饱了,喝足了,缩在睡袋中美美地睡上一觉,或许有可能在梦醒时发现*士兵再次突然消失,然后我俩被美军坦克发现并得救了。
……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三名*士兵只剩下两人,他们一定会固执地将我们带向北方,直至鸭绿江东岸,得意地让我们高举起以手成为他们的战俘……
……
不对!他们报有可能杀掉我们!还记得小士兵阻击追兵吗?大家都认为他必死无疑,悲愤不已的长脸士兵不是准备将咱俩宰了吗?而现在长脸士兵死了,黑脸士兵定会剖了我们的心肝……
或许,熊肉吃完后会吃掉咱俩吗?……
……
周,你说对吗?周!你回答呀……
我梦游般地伸手向前想抓住周得到他的回答,这个动作过得我从冰冻的迷幻中清醒过来,周依旧拽着我军服上的破布条跟随在后面,而我的腿脚仿佛是被别人指挥着似的机械地沿着黑脸士兵的足印前行着。
我朦胧中看到黑脸士兵负尸而行的身影,他已经踏上了冰雪的路面……
突然,他脚下火光一闪,在这骤起的火光中,我似乎看见黑脸士兵扭过脸来,大张着嘴呼喊着什么,他大和着嘴升腾在空中……
……黑脸士兵大张着嘴呼喊的动作在我的脑海中定格……
——他在喊喝我们快去烤火,以免冻僵身体?
——他大张着嘴,是惊讶?是愤怒?还是想一口吞掉半熟的熊肉?
——他的脸庞由于大张着嘴而极度扭曲。
……
黑脸士兵连同长脸士兵的躯体在这突然而剧烈的爆炸中四分五裂,骤起而强烈的光芒刺伤着我的眼睛,巨大的爆炸声和他用尽最后力气的呼喊声猛地窜进我的耳鼓,刹那间,我眼一黑,任由爆炸的冲击波将我掀翻在地!
……
……
我怎么啦?……我在什么地方?……
我醒了,天上的照明弹不知为何突然增多,轻盈地荡漾在我的头顶,将死亡的清冷的光芒投洒在茫茫的雪地。
周已经在我身旁跪起,看来他并没有在爆炸中受伤。我活动了一下四肢,上帝保佑,我也未曾受伤。
前方有嚎涛大哭的声音传来,看去,清冷的光芒下,小士兵跪在公路边缘的黑色物体旁放声大哭。
周摸着慢慢向他们爬去。
我想站起身,但头昏目眩,只好跟随着周向前缓缓地挪动着,我焦急地向周喊着:快!快去救他们!……帮他们捆扎伤口!……
周并未回答,静静地向悲伤的欲绝的小士兵爬去……
周突然站起——这令我极为吃惊!——清冷的死光中,我看见周高举着一块坚石!——我的心骤然紧缩!——清冷的死光中,我看见周高举着手中的坚石,用力地向毫无防备,哭泣着的小士兵砸去!!
——周!我绝望的大喊,周!别作傻事!
——周!你他妈的住手!!
死光下,我看见坚石举起又落下,一下、两下、三下……小士兵的惨叫声,周野兽般的狂吼声和我无奈而绝望的阻止声激烈地振荡着这如死水般静静的夜!
周的吼声我听不懂,他喊叫的是中文。
这恐怖极至的白夜!*的白夜!
周!你他妈的杂种!!愤怒的吼声中一股激愤的力量莫名地支撑着我站起身来,向着残酷屠杀的地方扑去。
——我要抓住周的手!夺去他手中的坚石并砸向他的脑壳。
当我奋力赶到时,情形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周的手臂被高高地死死地举起,手中的坚石已不知去向,抓握着他手臂的是两眼怒睁,早已死去多时只留有上半截身子的黑脸士兵!惨淡的光芒下,黑脸士兵圆睁的双眼愤怒地似乎要喷出烈火,脸庞早已极度扭曲变形,狰狞可怕!
周在极度惊恐中嚎叫,但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已死去的黑脸士兵僵硬有力的手!在他近乎疯狂的挣扎中,静躺在雪地边缘的小士兵的身躯在随着松动的雪堆向下滑去!
他们搏杀的边缘竟是万丈深的雪崖冰壁!
小士兵即将随着崩塌的雪块向雪岩坠去!
我暴吼着将拼死挣扎的周狠狠地一脚踹到一旁,扑上去想拉下坠的小士兵,但一切都晚了!我没能抓住他,仅仅抓住了他胸前的小喇叭!清冷的死光下,我瞥见了小士兵坠下雪崖 时的最后一面,这让我永生难忘,小士兵的脸安静详和,仿佛是在睡梦中一般,嘴角似乎带着一丝调皮的微笑,他的脸在清冷的光线下竟是那么明亮,那么洁净,没有一丝的痛苦,也没有一丝的血污。
我只抓住了小喇叭,系绳子被挣断,小士兵的身躯随着雪团翻滚着,无声无息地,像一团松软的雪花坠入了深不见底的雪崖冰壁下!
一切都消逝了!静,只有寂静!死寂!
静静的,一个青春的生命从我的眼前消逝。
静静的,俘获我的年轻的敌人和年轻的朋友毫无痛苦地如飘雪般地飞逝了生命。
静静地,一个勇猛的或许是女性的青春生命化为我手中冰冷的断了系绳的小喇叭。
静静地……
静静地,我的热泪喷涌而出……
七
“静静的……化为……断了系绳的小喇叭……静静的……”周断断续续地叨念着这段文字,泣不成声,汹涌的泪水从他捂着脸颤抖着的手指间中淌出:“我作了些什么?!我究竟做了些什么?!……”他痛苦地责问着自己,无法抑止的哀伤的哭声愈来愈大,是撕心裂肺的嚎哭!
眼看着衰老不堪的朋友如此伤身体的痛苦哭泣,我仅仅能做的是尽量减轻和分担他的痛苦。
“周,请不要太激动,要知道,这是场无情的残酷的战争,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啊,周,许多恶梦,压积在心底,当我们回首翻阅时会非常悲痛的,用泪水充分地发汇,是可以减轻心理的压抑和抛弃掉内心的罪恶感,但是,周,我们的身体已不允许我们过于悲伤了,周,我愿真诚地分担你的痛苦!”
“谢谢你……詹,请别打扰我……让我一人静一静……我需要一俱静静地想一想……”他的哭泣声明显有所减轻,我帮他抚摸了一阵后背,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过于激动的情绪。随后,我悄然离去,将独自沉思的他留在了这凝固了历史的房间里。
刚出房门,就见老态龙钟的玛莲焦急地领着一个年轻的东方人进来,这年轻人是我们热心的邻居,韩国人,医学博士,经常热心地帮助年老体迈的我和玛莲。
“这怎么行呢?这怎么行呢?!”年轻人很焦急的说着,他手中拿着一个急救药箱。“要知道,老年人最怕回首伤心的往事,过于激动将会诱发许多急症……”他边说着,边穿过善意阻拦的我,匆匆进了房间。
我和玛莲相搀着坐了下来,相互望着,没有话说,这样不知多久,那年轻人轻掩房门出来了,轻松地笑着说:“我骗他喝下了一杯含有镇静药物的水,他现在已经睡了,安静对他很有益处。”我们向他道谢,他走到门口时,转身平和的说:“我知道你们的经历,那场战争已成为了历史,虽然不能充怀,但毕竟现在和以后我们永远是朋友和是重要的。”说完,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礼貌地离去。
我久久地望着年轻邻居的背影,心里默默的品味着他的话语,一种被谅解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房间里,周还在安详的睡着,沉睡中苍老的面颊很平静,依稀还能看见残留的泪痕。我在旁边坐下,守候着曾经生死与共的老朋友。岁月沧桑,现在我们已是垂暮之年了。
周静静地睡着,我静静地坐着,但我的脑海中却沸腾着,那段历史一遍又一遍地显现在记忆中……救救我!救救我……我的耳鼓中嘈杂着历史的回声……
……
“詹!救救我!……詹!!救救我!!周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不断地在我耳边响起,静悄悄的白夜中四处回荡着他的嚎叫声,像是被猎夹打中后腿的狐狼的咆哮,又像是失去乳母的兽崽的哀鸣。
照明弹透过被寒冷冰冻得凝固的空气投射下清冷的死亡的光芒,明明闪闪地照耀着这片凝聚着死亡气息的雪地。
周躺在雪地上痛苦地挣扎——看来我那一脚对他的伤害不轻
——他始终无法挣脱黑脸士兵已僵固的手指的束缚,黑脸士兵僵硬的上半截尸体也在慢慢地随着雪层的崩塌向雪崖的趋势。更令周魂飞魄散的是尸体圆睁的愤怒*的眼睛借着照明弹的光芒亮晶晶地注视着他,无论任何角度都无法摆脱。
我跪坐在雪地上,凝视着手中的小喇叭,残断的系绳在寒风中飘荡。
我小心地将系绳连结起,捆在军衣里的腰带上。
“——詹!救救我!”周惊恐哭泣的嗓音已渐渐沙哑微弱。
“闭嘴!你这个杂种!卑鄙!你为什么要杀害小士兵?为什么?!你完全有能力去求援他!”我几乎是咆哮着“你是个灭绝人性的野兽!”
“詹!难道你还愿意继续当他们的战俘吗?”周疑惑的说:“尤其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免崽子俘获我们俩人?你不觉得这是耻辱吗?”
“你这样卑鄙无耻的偷袭、砸死毫无反抗的小士兵才是最大的耻辱!”
“詹!清醒点!这是战争1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争!我别无选择!别无选择呀!”
“真的是别无选择?!你将要跌进雪谷中,是谁拼命将你救起?你我将被饥熊吞食,是谁开枪解救?你别无选择?那小士兵就命中注定该有所选择?!”周在我的咆哮中把头低垂在雪地,一言不发,“你残杀了你我的救命恩人却把责任归于战争,把自己的良心抛入地狱!他们绅士般地对待作为战俘的你我,我们也可以绅士般地对待小士兵,你却为什么非要将他残杀?!为什么?!”
“詹,你不了解*士兵,他们从不珍惜生命,即使被俘获,也会想办法和我们同归于尽!杀了他是最好的办法,再者,他穿着你们美军军服,不会享受战俘待遇的!”
这时,远方隐约传来几声枪响,路的前方有串曳光弹掠过,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向前方走去,并不理会周,他现在已逐渐地被冰尸拖向悬崖边缘了。
“詹!你要去哪里?你别丢下我不管!……你这是谋杀!谋杀!!……”
我不顾及他的嘶喊,慢慢地向有曳光弹掠过的路前方挪去。
“詹,我们是朋友,看在码莲的份上救救我!你爱她,你要回到她的身边;我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我爱他们,我也要回到他们的身边……呜……呜呜……”周在泣告。
但我依然向前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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