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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脚步 之铁血少年行-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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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离开根据地的日子（3）
她们在街上写了一些标语后，看到一群男红军在抬石头，李思菊问道：“你们抬石头干啥么？”有一个战士说：“要抬去请这里的石匠师傅刻字，将标语刻在石头上，敌人就抹不掉了。”黄秋菊高兴地大喊：“太好了！这块石头我要了！”那位战士笑道：“这怎么行，我们费事去山边开采的石头，又费事抬到这里了，哪能你说要就要去了！”黄秋菊恼怒地说：“我要定了，这要这一块！”那战士苦笑道：“大姐，你怎么不讲道理，我们抬过来也不容易！”李思菊问黄秋菊：“你要这石头干什么？”黄秋菊说：“你别管，我有用！”对方几位战士看到双方争起来了，都上来帮腔。他们有人向后喊：“邓班长！”只见后面一个红军战士赶了上来。他一见李思菊就一愣：“思菊，怎么是你们？”原来却正是李思菊的丈夫邓全发。那个战士乐了：“原来你们认识，那好吧！这是我们班长，抬石头他说了算，你们跟他说！”李思菊将邓全发拉到一边问道：“你们怎么也来了？”邓全发说：“部队在这儿休整，领导今天让我们出来打石头，要刻些石碑！”两个人到部队后，很少能有机会见面。只有碰巧部队驻扎在附近时，才能请假出来见一面。李思菊与邓全发嘀咕了一阵，邓全发过来对他的战士说：“这块石料就给这位大姐了！你们辛苦一下，再去抬一块！我和我老婆说说话。”战士做了个鬼脸说：“是！”战士们都笑了。李思菊有些脸红，但还是拉着邓全发走了。
黄秋菊这下子神气了。她说：“同志们，抬上石头走吧！给我送到石匠师傅那去！”战士们不再与她争，将石头抬了起来。领头的战士问：“大姐，你要这石头干什么？总不会是家里盖房子吧！”黄秋菊说：“哪个要盖房子了？我要刻上一条标语。”战士们说：“早知道你根本不用争，这些石头领导要求都是要刻标语的！”黄秋菊说：“我要刻的标语不一样，你们只管抬！”那个战士转身对同伴们小声说：“好男不和女斗，我们给她抬就是了！”战士们一声哄笑，抬起了石头。黄秋菊满意地拎着油漆桶跟在后面，一直到了石刻作坊。石匠们正在忙着刻石碑，几位红军领导在一边指点着商量什么。战士们放下石料，几位领导一起转过身来。一位女领导正是苏凤。苏凤奇怪地问：“黄秋菊，你怎么跟来了？”黄秋菊说：“我跟他们领导要了一块石头，要刻成一块石碑。”苏凤说：“怎么成了你的石碑了！你要刻什么？”黄秋菊扭捏地小声说：“我要刻上‘婚姻自由！’”苏凤笑了，她想说什么，但突然又变得很严肃，因为她想起了黄秋菊的身世。她肯定地点点头：“好的，你做得对！”她转身对一位石匠师傅说：“把这位同志带来的石料上刻上‘婚姻自由！’四个字，要大大的！满满的！”那位师傅惊异地说：“结婚也要自由，不是乱套了吗！”黄秋菊瞪起眼睛：“什么乱套，你不懂就别瞎说！”苏凤忙说：“师傅你不知道，我们有许多女红军都是从小就被卖给人家做童养媳，她们自己根本作不了自己的主。结果到婆家挨打受骂，就象这位同志吧，她的公婆为了管住她，把她的腿割开了塞进盐，不知受了多少罪。我们红军主张婚姻自由，是说每个人都可以决定自己跟谁结婚，不愿意别人不能强迫。将来的新社会就是这样！”那位师傅听得连连点头：“对，对呀！ 这结婚是得两个人都愿意，强扭的瓜不甜吗！”他一边说一边抓紧手头的活计，开始凿石碑。苏凤认真地在纸上写出了‘婚姻自由！’四个大字，交给了师傅。
黄秋菊回到驻地，不见李思菊。她心里有些担心，就出来找。别人问她，她也不回答，只是到处转来转去。直到天都快黑了，才看到李思菊从山坡的小路上下来。黄秋菊大喊一声：“上哪了？”思菊吓了一跳，一看是黄秋菊，就有些脸红。她说：“这不回来了吗！”说完，绕过黄秋菊就要走。黄秋菊不依不绕地一把抓住她：“到底上哪去了？你不说我报告领导！”李思菊恼怒了，一下子甩开黄秋菊：“我到哪去怎么了？我遇到我男人了，我去跟他说说话，不行吗？你报告领导就报告吧，我才不怕呢！”说完，转身委屈地擦眼泪。黄秋菊搂住李思菊说：“我不是不体谅你！我也是女人。可现在是什么时候？明天说不定又要出发行军。要是你怀孕走不动，就得把你留下。万一落到敌人手里，你连命都保不住，还会害了孩子！”李思菊怯怯地小声说：“我……我们没有……，我们……只是说说话！”黄秋菊说：“别说了，鬼才相信！”李思菊不吭声了。黄秋菊叹了口气：“算了，回去吧！你男人总算还把你放回来了，我怕他留你一晚上，我都没法给你遮挡。”李思菊小声说：“他才是个班长，能往哪儿留我？总不能两个人在野地里一晚上！”黄秋菊笑道：“这回你可说实话了！”两人打闹起来，一起向驻地走去。
第二天，黄秋菊拉着李思菊一起来到石匠作坊，看到“婚姻自由”石碑已经刻好了，几位红军领导看着在议论什么。黄秋菊也上前打量这块石碑，心里很满意自己的创造。有一位红军领导对黄秋菊说：“我们刚才议论过，只有你们这样翻身解放的女红军，才想得到立起这样一块石碑，我想全世界可能也不会再有第二块了。”黄秋菊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地笑了起来！
（这块刻着“婚姻自由”的石碑，竟然经历了动荡的战争年代，一直存留下来。七十年后，江油青林口镇成了红色旅游的景区。在接踵而至的游人中，许多亲热地搂在一起前行的年青情侣不约而同地跓足在这块硕大的石碑前，他们惊异地看着石碑上“婚姻自由”四个大字，难以置信地想象着那些立碑的人：难道这么天经地义的权力，真是她们用生命和鲜血才换来的吗？）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十章 离开根据地的日子（4）
九军和三十军主力，在总指挥徐向前的亲自带领下，向北川西进，翻山越岭，奔土门而去。土门是进入川西北的咽喉要地，位于北川和茂县之间。军阀邓锡候在此设置了三道防线，陈兵约三万余人，凭险封锁土门。
李正荣快到达土门前线时，听到了前方的激烈枪声。他一边跟着队伍向前走，一边向陈川介绍自己的体会：“其实我虽然打了几年仗，快到前线时还是有些心慌。但只要是老兵，真到进入阵地的时候，心里反而平静了！”陈川说：“我刚听到枪响心里也慌，照你这么说，这也算是正常了！”
正在向前走，突然听到命令：“三八七团，停止前进！”李正荣一惊，就要到前线了，怎么反而停下来了？他心里有些疑惑。只见许为新骑马赶过来，对大家说：“同志们，对土门的攻坚战已经打响了！虽然土门防守严密，但也不是我们九军和三十军主力的对手。现在的问题是敌人可能从绵竹过来增援，我们的任务阻击敌军，不许他们增援土门。明白了吗？”战士们齐声回答：“明白了！”在指挥员的口令下，整个三八七团转向南方，在土门以南的山上抢筑工事。
这次行动前，李正荣已经正式做了排长，按他的意见，连里任命了何洪福做副排长。李正荣深深觉得自己文化太浅，而何洪福尽管当兵晚几个月，但文化要好些。邓小牛接替何洪福做了班长。李正荣的排要单独守一个山头，尽管这个山头不是最突出的阵地，但对李正荣来说已经感到责任重大了。他将全排大多数人都安排挖战壕和掩体，并让部分人去砍伐树林建起路障，用手榴弹设置跘雷，还设置了滚木雷石。他知道，这些准备工作越充分，战斗时流的血就越少。由于战前的补给很充分，因此李正荣心里挺踏实。相比较进攻，李正荣更喜欢防守作战，特别是准备好了让敌人来。如果准备得当，不会吃太多的亏，甚至可能占便宜。其实也只有这种情况，他们这些体力较差的小战士，劣势不是太明显，上级才会信任他们的战斗能力。李正荣让李思贵负责阻击，同时照看着机枪；让李芳武的班做为后备班待命。当李正荣将一切都准备完毕后，听到了从后方传来了好消息：红军攻克了三道防线，总指挥部已经已经进驻了土门。这时红军的后方机关已经开始通过，由于从川陕根据地撤出的兵工厂、被服厂、造船队、医院、地方干部等数量非常多，抬着机器、粮食、担架、物资，要走几天才能走完。
前来增援的敌兵是从成都过来的，他们在山脚下就开始放炮，将山头上乱轰了一气。战士们躲在掩体里，听着炮声一停，立即钻出来向下观察。李正荣已经看好了这里的地势，早就发现敌人来路的这一边的山势很陡，想攻上来没那么容易。特别是自己的手中子弹很充足，这增加了他心里的底气。李正荣大声地下令：“听到我的命令再开枪！”
眼看着敌军已经爬到了半山腰并开始射击，火力很猛，可以看到大多数配备了自动武器，打得山上的红军都不敢抬头。李思贵大怒：“排长，让我开火吧！”李正荣厉声喊道：“闭嘴！不许暴露，不许出声！”所有的红军战士都尽量将头部压低，但仍有人被飞来的子弹擦伤了头皮。李正荣心里在诅咒：“这帮混蛋，不得好死！”但他心里却紧张起来。显然，这批敌人比以前的作战对象又不一样。他们的单兵火力实在太强了。如果靠得太近了一时又被他们压住无法射击，那就会让他们得到冲上来的机会。想到这儿，他对身边的鲜炳文说：“你去通知李芳武，进入第二道阵地，在那里射击冲上第一道阵地的敌人。”鲜炳文是第一次上战场，本来正在旁边打哆嗦，听到李正荣的命令，立即回答：“我……我这就去！”李正荣小声叫住他：“重复一遍！”鲜炳文两眼都直了，竟不知该如何说。李正荣伸手拍了一下他：“别紧张！敌人现在除了炮弹，别的伤不着你。可现在他们不会打炮弹，要不然可能会伤到他们自己人。”李正荣又重复了命令，让鲜炳文去了！
从敌人子弹到达头顶时的射速，李正荣判断敌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突然，他感觉敌人的射击明显缓了下来，他知道敌人一定是在过路障。利用敌人射击中少有的空隙，李正荣抬起头来查看。只见敌人已经过了路障，又准备向上进攻，可能已经有人看到了李正荣，密集的冲锋枪子弹立即扫了过来。李正荣索性缩下身体，心里默默地数着：“一、二、……”当他估计敌军已经大多过了路障，而且冲在前面的人已经接近阵地时，他大喊了一声：“放！”按照预先的预定，周云东和任小三两人分别用刀砍断了拴着滚木的绳子，只见一堆圆木顺着山势向下滚去。敌军们看到圆木滚下来，吓得转身要跑，却被刚刚越过的路障挡住。只听一阵哭爹叫娘的喊叫，大多数过了路障的敌人非死即伤。另一组战士拉开了手榴弹的导火索，一连串的爆炸又杀伤了剩下的许多敌人。红军战士们立即开火，剩下的敌人也大多中弹伤亡。极少量的敌军越过路障，没命地向山下跑。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十章 离开根据地的日子（5）
周云东和任小三本来在拍手，看到敌军跑了，他们竟要去捡敌人的枪支弹药。李正荣却下令：“全部后撤！”战士们都撤走了，这是李正荣在战前已经安排好了的做法。他只留下陈川和自己躲在掩体中，这是一个他特别安排人挖的较深的掩体，对人员的保护作用较好。他们刚刚躲进去，敌人的炮弹就落在了外面的阵地上，炮弹的密度很大，阵地上硝烟弥漫，弹片横飞。李正荣尽管躲在掩体中，但仍被飞进来的弹片擦伤了胳膊。躲在里面的陈川很细心，看到了李正荣的胳膊在流血，他立即要求让李正荣到里面，他换到外面。李正荣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他。只见陈川麻利地拿出急救包，很快将李正荣的伤包好了。李正荣赞许地点了点头。
炮声突然停了！李正荣端着冲锋枪，开始试探地向掩体外移动。外面似乎没动静，李正荣完全钻出了掩体。当他向阵地前方观察时，竟然吃了一惊，敌军有五、六个士兵已经距离自己不到二十米了，而另外有些敌人，也到了七、八十米外的之外，快到路障了。李正荣立即卧倒射击，立刻就打倒了其中的两人，但随后而来的敌军火力，将他压在战壕边，李正荣凭着对敌人位置的记忆，扔出了一个手榴弹，但他刚收回手，就从战壕上方跳下一个敌军，凶狠地压在了他的身上，用手掐起他的脖子。那个敌人力气比他大得多，李正荣感觉到脖子被掐得透不过气，眼前开始晕眩。突然，他觉得脖子一下了轻松了，身上压的敌人也被掀到了一边，还哇哇惨叫起来。李正荣挣扎着保持着知觉，他用力撑起身体，向周围打量，却只看到陈川转过身向他跑来，将他扶了起来。
李思贵已经带着战士们冲了上来，他们各自占据了自己的位置。李正荣刚看清这些，就无力地昏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间，李正荣又醒了过来。他看到李思贵和陈川都守在自己身边，就赶紧喊道：“别管我，快去守阵地！”李思贵说：“你放心，我还没开几枪呢。陈川照看你吧！”说完，他转身趴到战壕边。
李正荣已经基本恢复了。他挺起上身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终于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是一个敌军突袭小分队，在敌军炮火准备时就冒着风险向上爬，而敌人大队跟在后面较远处，避免被已方炮火误伤。当李正荣扔出手榴弹时，有一个敌人已经到了战壕边，当他将李正荣压倒，正要取他性命时，陈川在背后甩出了两支手镖，一支扎在手臂上，穿透了手臂；另一支扎在腿上，深深地扎了进去。敌人立刻丧失了战斗能力，被陈川掀到了一边。而这时，仅剩下的一个敌人跳进了战壕，顺着战壕向他们跑来。但他刚发现他们，陈川的一支手镖就扎进了他的右眼。这时，李思贵已经带着战士们冲上阵地。
李正荣吐了一口气，他很怀疑刚才的敌人已经将自己的喉头掐扁了，好象呼吸都有些堵得慌。气的他问陈川：“俘虏呢？”陈川小声说：“没有俘虏了！”李思贵在一边回身说：“我上来后，远远看到那个一只眼睛被扎瞎的家伙还摸索着用枪，就补给他一颗子弹；看另一个家伙手脚都伤了，还要用左手抓枪射击，就让任小三也给他补了一枪，但我说要留活口。看他还挣扎，小鲜也跟着瞎掺合，又打了他一枪，终于他不动了。可是小鲜这枪打得也不准，瞄准大腿却打到了心脏，这样也报销了。”李正荣叹了一口气说：“这事也不怪你们。事发太突然，如果不是你们赶到，麻烦会更多！”李思贵说：“都是陈川那小子干活不利索，要是他不用他那些破刀子，直接用冲锋枪，哪用我们再费力嘛！”李正荣气恼地说：“别胡扯，那两个家伙能干活的东西都被陈川废了，倒留机会给你们当英雄！ 你再瞎说我关你禁闭。”李思贵不再吭声。李正荣不仅是排长，毕竟还长他一辈，他从小就习惯受李正荣管了。
山坡上的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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